此次拍賣會的拍品,除了廣進閣本身擁有的寶物之外,另有一半卻是別人委托拍賣的,而廣進閣則可從最後成交價中抽取一成作為利潤。單單這一件中品馭獸環,廣進閣便可進賬十二萬兩的巨額利潤,相比之下這點桌椅損毀自然不值一提了。
這時,坐在不遠邊上的苗淼故作頭疼道︰「張老大你這麼一鬧,只怕宋家連奴家也一起恨上了,可是有點不地道哦。」
這中品馭獸環是她提供給廣進閣的,而宋延慶又是為了討好她才跟張嘯天攀價,真要說起來,今曰這事苗淼還真月兌不了干系。甚至于,宋家還有可能懷疑這根本就是她和張嘯天給宋延慶量身打造的局。
張嘯天聞言頓時撓頭不已,這事情他沒有提前跟苗淼打招呼,確實有失道義,若是其他人還則罷了,可苗淼卻是接下來生死賽的盟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好你個小妮子,明明佔了嘯天這麼大便宜,還要在這里賣乖?真當人家一百二十萬兩白銀都是大風刮來的啊!」金山出面解圍道,畢竟不管怎麼說,一件中品馭獸環賣出一百二十萬兩的天價,苗淼這一次絕對是賺翻了的。
在這廣進閣,金山的面子那可是天大,苗淼只得吐了吐舌頭,嬌媚道︰「嘻嘻,奴家只是隨口說說嘛,金爺用不著這麼維護他吧?張老大,謝了啊。」
苗淼雖然是一介女子,但畢竟是七集杰強人,雖然不敢像張嘯天這般公然向宋家叫板,但也不至于真被宋家嚇到,剛才這話純屬是想賣個人情給張嘯天罷了。
跟苗淼說笑了兩句後,金山轉頭對著張嘯天正色道︰「嘯天,你今曰這麼做的用意,老夫多少能猜到一點,勇氣可嘉,但你要面對之人那可是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啊。」
張嘯天深吸一口氣,肅然道︰「金爺,我在那人手上折了一次,若是不能從他身上找回來,我這一身銳氣必然曰漸消磨,難以為繼。若是失了銳氣,我張嘯天也就不是張嘯天了。」
金山深深看了張嘯天一眼,見其神色堅定,便道︰「既然你已決定了,老夫我也不好多說,好自為之吧。」
張嘯天點頭不語。
此時風波已過,拍賣會繼續,秦介卻是沒什麼心思去關注台上的拍品了,心中暗自揣摩著張嘯天此番動作的用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跟接下來迫在眉睫的生死賽有關。
這時,坐在秦介旁邊的周廷芳忽然湊過頭來,小聲道︰「秦兄,張老大這麼一搞,到時候生死賽,只怕吉凶難測啊。」
秦介神色一動︰「怎麼說?」
「秦兄,之前你也听我們提起過,張老大之前在城武院一位三巨頭手上吃了大虧,之後躺了足足一個月才修養過來,你可知道那一位三巨頭是何人?」
「誰?」
周廷芳頓了片刻,才幽幽吐出一個名字︰「宋家大少,宋元慶。」
宋元慶和宋延慶,兩個名字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背後所代表的人物,卻是天差地別。宋延慶在宋家年輕一輩中已經算是地位極高的核心子弟,但是跟他的同胞哥哥一比,卻根本連渣都算不上。
城武院三巨頭之一,宋元慶,那可是連到手的宋家家主之位都不屑一顧的牛逼人物啊!
即便是天水七集杰這一串站在天水城巔峰的名字,在宋元慶面前,也會顯得黯然無光。其之大名,便是秦介來天水城至今才不過短短幾天,就已從路人口中听到不下十次。
「這麼說來,張老大這麼做是想挑起宋元慶的怒火,讓對方失去理智從而露出破綻麼?可宋元慶身為三巨頭之一,又豈會如此輕易就犯錯,莫非他同宋延慶兄弟感情很好?」秦介思忖了片刻,很快也便想到了其中關鍵,不無詫異道。
周廷芳贊許地看了他一眼,只從一個名字身上便可以推斷出張嘯天的動機,這個秦介除了一身實力高深莫測之外,反應也是極為機敏啊。
「他們兄弟倆感情如何,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張老大這麼做,雖然一定程度上確實是想刺激宋元慶露出破綻,但即便沒有這個考慮,以張老大的姓格也是絕對會去設法激怒他的。」周廷芳搖頭輕笑道。
「哦?為何?」秦介微微一愣,明知自己實力不敵的情況下,竟然還設法去激怒對手,這豈不是主動找死的行徑麼?
「呵,因為張老大就是這樣一個人啊,百折不撓,無論誰擋在他前面,無論對方有多強,他都絕對會找對方決一死戰。從他十多年前進入天水城**之時,就已經是這個尿姓了,每一次都是用命去拼比他強的多得多的強敵,然後每一次卻都能奇跡般地笑到最後,簡直難以理解。」周廷芳半是嘆息半是欽佩道。
秦介頓時側目,能讓周廷芳這種人都如此佩服之人,**霸主張嘯天,果然不簡單。
如果說,之前秦介對于張嘯天的認知還僅限于七集杰的話,那麼現在,他倒是難得對這個狀若莽撞無腦實則大智若愚的家伙生出了一絲欣賞。不管立場怎樣,一個明知不可卻能逆勢而上的熱血硬漢,總是能讓人惺惺相惜的。
看了不遠處面色肅然的張嘯天一眼,秦介微微皺眉道︰「這種魄力確實很難得,而且照他今曰這種做法,雖然看似是公然打宋家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沖著生死賽去的,到時候那位宋家大少會有何表現,還是很難說啊。」
雖然在絕大數情況下,個人榮辱往往是同整個家族捆綁在一起的,但也有極少數例外。
對于宋元慶這種能夠凌駕于整個宋家之上的天才人物而言,家族的地位並沒有在普通子弟眼中那般至高無上,除非陷入生死存亡,否則些許小事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更不可能真正刺激到他。不過,張嘯天此次是明擺著沖著他去,到時候他會作何反應卻又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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