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湯敬極度詫異的注視下,秦介竟是將到手的菩提液放了回去,轉而趴子,仔細打量了下邊墊底的青銅大刀一圈後,吭哧吭哧極為費勁地將其拖了出來。
這是一把名副其實的大刀,刀鋒六尺,刀柄四尺,加起來足足有一丈多長,立起來比秦介和湯敬高出了足足一頭有余,而且無論刀身還是刀柄,俱是渾然一塊青銅所鑄,極為厚重。要知道,如今秦介的肉身力量足有八百斤之巨,以他的力道都拖得如此費勁,可見其份量之重。
「這個,也是你們珍藏的上品道器?」
秦介雙手青筋層層暴起,才終于勉強將這把大刀提在手中,刀鋒磕在地上,便听一聲低沉的錚鳴,底下青岡岩所制的地板竟赫然被生生磕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縫,看得一旁湯敬一陣眼皮直跳。
湯敬聞言沉默了半晌,許久才從牙縫之間硬邦邦地擠出一個字︰「是。」
作為掌庫教習,對于城武院有多少家底,湯敬自然是了如指掌,別說這十幾件上品道器,便是中品道器也都能如數家珍。可是,秦介此刻手中這把明顯年代久遠的大刀,他還真是沒有太多印象,當初也不知是哪個家伙將這東西扔進來的,似乎除了份量極重之外,再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各系道力貫注進去完全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武器特技,甚至于連最起碼的刀鋒都沒有開刃,如果用它來戰斗,似乎唯一的用處就是靠著不可思議的重量,將對方生生拍成肉餅。
「一千六百斤。」秦介默默衡量了一番後。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把青銅大刀,竟是重達一千六百斤,便是以秦介如今的非人怪力,也頂多只能勉強將其持在手中片刻,至于用其來戰斗,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真要拿著它上戰場。且不說能發揮出幾分戰斗力,不消片刻,秦介自己就能將自己累死。
上下仔細觀察了一圈後,秦介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刀柄最尖端處,這里赫然刻著兩個古老的篆體暗金字,破軍。
破軍?秦介皺著眉頭搜索著腦海之中與其相關的信息。七殺、破軍、貪狼,合名殺破狼。這是廣為人知的紫薇絕命命格,但若說以這三星作為兵器名的,卻是不多見。不過,在秦介在前世經歷中,卻恰好接觸過一名極為詭異卓絕的刺客強者,與其先後交手兩次俱是不勝不敗。而其所用的短劍,名字便叫做七殺。
七殺與破軍,從名字來看完全是一脈相承。而且那名刺客的七殺短劍,也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兵器武技,給人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快。不僅是速度快,而且刀鋒也很快,同手中這把厚重無鋒的破軍大刀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也許,還真是同一個鍛造大師的手筆也說不定。
「就要它了。」秦介頗為滿意地上下打量著手中的破軍大刀,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你確定?」湯敬不由愣了愣,面帶狐疑地看了秦介一眼。
作為掌庫教習,湯敬的眼力較之常人不可謂不毒辣,然而饒是如此他也沒能在這把巨刀身上看出什麼好來,只能看出單純的沉重而已。他不相信以秦介之前表現出來的心機,會無腦到不要在場其他任何一件上品道器,甚至不要菩提液,只為領回去這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銅。
秦介痛快點頭,這把破軍大刀在常人眼中是一堆廢銅,但對于打定主意主修肉身力量的他而言,卻幾乎是量身定做一般,只要肉身力量提上去,這把破軍在他手中遲早將變成無可抵擋的大殺器。一千六百斤的重量,加上秦介本身不斷躥升的驚人怪力,其能夠發揮出來的破壞力,光是想想就已讓他自己都感到膽寒。
更何況,破軍入手的這短短片刻之中,秦介心中分明生出了一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悟,直覺告訴他,這把破軍,遠不只刀身厚重這麼簡單!
「有點意思,希望你不要後悔。」湯敬深深地看了秦介一眼道。他此刻甚至忍不住生出了好好研究一番這把破軍的沖動,只是既然話已出口,他自然做不出這麼掉價的事來,不管這把破軍是否真有什麼神奇之處,秦介既然能夠把它從塵埃中一眼相中,那也只能說它跟秦介有緣。
秦介回以一笑,略顯吃力地將破軍扛在肩頭,並沒有將其收入須彌戒的意思。普通須彌戒的須彌空間承重能力是有限的,基本上一千斤就已是極限,若是直接將破軍扔進去,很有可能整個須彌空間都直接崩潰掉。
湯敬看著破軍壓在略顯清瘦的秦介身上,嘴角不由一抽。破軍的體積,比之秦介都要大了許多,重量更是十倍有余,如此巨物扛在秦介肩上,這幅畫面怎麼看都有些怪異,而且怪異之余,頗有幾分震撼人心的沖擊力。
領著秦介從原路退出地庫,在推開最後一扇大門之前,湯敬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秦介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這把刀,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除了是掌庫教習之外,湯敬本身亦是對各式道器極為狂熱的武道強者,故而即便冷臉冷面如他,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開口問秦介。因為,除了重量之外,他實在是看不出這把破軍有什麼能讓秦介看上眼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秦介玩味一笑,咧嘴道︰「我也不知道啊,畢竟這才是我跟它第一次見面,不是麼?」
湯敬聞言一滯,隨即不由露出一絲失望之s ,雖然秦介確實是第一次見到破軍,但若說他一點特異之處都沒發現,湯敬根本不信。
「不過,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這位新伙計有些什麼能力,但至少,我已經知道它絕對不像表現出來得這麼簡單。」秦介說著忽然雙手持刀,勉力將破軍橫持在身前,而後,接下來的一幕令湯敬徹底睜大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