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水泡無法修補,那是人非人借用哭橋的力量才凝聚出來的東西,一般的元力根本對此毫無辦法.
「隆……」
由于哧嚕被古旭堯斬殺,地面再次傳來隆隆的震動,好像搖擺不定的小舟行到風暴的邊緣,整片平原都微微的震顫著。
古旭堯將昏迷的三人同時扛起來,這動作若是放在平時的話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他實在虛弱,單單是帶上三人便已經叫他氣喘吁吁。
也不知是地面真的在晃動亦或者是他腳步不穩造成的晃眼,只見一座類似祭壇的平台從地面上冒出來,上面的淤泥積得很厚,不難看出它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不過這也不足為奇,眼前這東西看來才是出去的傳送法陣,這金冥河域都不知道封閉了多久年月了,即便它不陷入地下,又有幾人能夠安然從這里面出去呢?
「嚕……我還沒完,你出來干嘛,可惡……」
只剩半邊的頭顱竟還是開了口,看來看來這哧嚕並沒有完全被殺死,只見它用短小精悍的手臂撐起自己半邊尸體,向著另外那邊移動,不用想也知道,它在意圖復活!
此時若古旭堯還有余力的話應當不難阻止它的動作,畢竟它少了半邊身體後動作也已經極慢了。
可惜就可惜在,他此時扛著三人都已經非常吃力。
既然無法阻止,快速逃月兌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分出余光盯著移動著的哧嚕,古旭堯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向那已經停穩的祭壇上移動,此時來到階梯下往上看才發現,每一級階梯足足有三尺高!
「是誰設計的這個東西,居然如此……」
心中難免抱怨幾句,可手上卻不敢怠慢,他先是將昏迷的三人依次抬上階梯後自己再爬上來重復剛才的過程,如此反復雖說原始卻已經是現在唯一可用的辦法了。
「你跑不掉的,哧嚕。等一會兒我要慢慢的折磨你!」
此時哧嚕已經來到自己被切開的另一半身體旁邊,它那肥碩的身體中沒有絲毫的油脂,完全是由爛肉堆積而成,方才被古旭堯一刀破開後爆射出許多殘肢,此時它身體的大小已經遠不如前。但這並不影響它兩半身體重新粘合在一起,那灰色的肉身好像泥土般開始肉眼可見的自我縫合。
此時古旭堯才剛爬到第**階梯,哧嚕卻已經完成了一半的縫合,無論怎麼計算他好像都無法完成逃月兌的大業。
「不行,得想個什麼辦法才行……」
飛快的思忖著,把百寶葫蘆中能夠用得上的丹藥元石統統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可造成他身體變成如今這種狀態的根本原因並非是力竭,而是因為人非人動用的哭橋之力,在那瞬間這股力量明顯是幫助他扭轉戰局的主力,可完事後所帶來的副作用也相當明顯。
「嚕……好痛,好痛,好痛!!!」
哧嚕的縫合已經到了頭部,雖說它好像並非一個活物,可頭部似乎與它的靈智有關,縫合是一個修補的過程,那種精細的地方自然會讓它感覺到無邊的痛楚。
不過最終它還是完成了這個過程,這時間比古旭堯估算的還要快了不少,現在,他要面對的就是一個重生且暴怒著的哧嚕。
「卑微的人類,我要把你折磨一千年!」
哧嚕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好像是疼痛讓它喘起了大氣,可無論怎樣也都無法阻止他快速向古旭堯移動的腳步。
第六級階梯,還差四級,看似已經很近了,但其實還遠著呢。
生與死其實在很多時候就在一霎間,在那時候人便會情急,一旦如此,便會有許多自己也想不到的舉動。
當然,今天並不會帶來一幕將哧嚕忽然轟碎的場景。
咆哮聲,帶著點點絕望,他猛然站起,黑發無力的舞著,卻並未拿出那把心愛的抱月,只是把虯結肌肉中最後的力量給了身旁三位昏迷的友人。
三聲沉悶的落地聲後古旭堯確定了他們的安全,而巨大的平台上開始冒出各種顏色的光線也足夠證明這法陣已經在啟動。
「呼……」
長出一口氣,總算安心下來,或許一切的結束就在眼前,可他卻異常的平靜。
「嚕,你這個蠢貨,有這力氣倒不如把自己丟上去,為了救別人打算留下自己嗎?哈哈哈,你覺得他們會感激你?我可不這麼認為,哧嚕!」
人妖有別,古旭堯不必去向哧嚕說明什麼,只是微微一笑,他想抵抗的,只是已經沒了力氣,于是干脆席地而坐閉上眼。
在哧嚕襲來之前,保護著他的氣泡也終于完全裂開,這其實算是好事,他相信金冥河之水的力量。
「好冷……」
至少不必被哧嚕折磨,這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了。
他微笑著,任由無法阻擋的河水侵入自己的肉身,那具曾經多次死里逃生又背負著許多血債的肉身。
「只是沒想到我死的時候會長埋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難道老天爺知道我喜愛安靜嗎……」
最後的意識點點流去,被河水腐蝕的仙源已經不可救藥,此時的他就算不死修為也會一落千丈,能飛三丈高,在凡人眼中無所不能的仙人又如何?此時還不是一樣要在這里坐化成一堆不可扭轉自身的白骨嗎?
「嚕,你不能就這樣死!我要折磨你!」
哧嚕卻不甘心,先是沒有欺騙成功,後來又被人斬成兩半經歷了這般痛苦,它如何能夠讓古旭堯輕易的死去,只見它大吼之下噴出了一口黃色的膽汁,那液體一踫到古旭堯的身體立刻就將所有的金冥河水從他的身體中驅散出去,而與此同時那膽汁也禁錮了古旭堯的所有動作。
「嘿嘿嘿,我說了你要成為我的小玩具,你絕對不能有第二種結果,我告訴你,我先要把你削成一個人棍,然後再慢慢的料理你!」
哧嚕開心的笑著,此時它一把把古旭堯給抓到手中,由于體形的縮小,它雙臂已經可以放到自己眼前。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並沒有因為自己落在哧嚕手中而有什麼遺憾,回頭看了看強光大盛的法陣,那是即將要傳送離開的征兆。
「嚕,你居然不看著我,你居然不害怕?你莫非是在瞧不起我嗎?哧嚕哧嚕!我現在就把你的手腳給拔掉!」
哧嚕好像受到了刺激,一大一小的眼楮睜得一樣大了,兩只手卻是湊了上來,各自抓住古旭堯的手腳,暗暗用力。
肉身撕裂般的疼痛險些讓他昏迷過去,他無話可說,只是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張清麗無雙的臉龐。
最後的承諾,他還是無法完成嗎……
「桀桀桀……」
一聲陰森詭異的笑聲忽然從他身體里面傳出來,那已經不是稚女敕幼童的聲音,好像已經變成了十幾歲的孩童!
「你這樣就想死了嗎?好無能喲,這麼個大廢物你都搞不定?嘿嘿嘿,那我幫你好了……」
這聲音對于古旭堯來說並不陌生,只是換了種聲線,可對于第一次听見的哧嚕來說卻充滿了威脅。
「誰,你是誰!哧嚕!居然敢這樣說我!有種你就出來!」
恐懼的人就是喜歡如此來表達自己的不畏懼,可惜,它還不夠格。
「我?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誰,因為你要被我吃掉,跟我融為一體!」
天地間的一抹紅好像在這一瞬間從古旭堯的身體里面猛然爆發出來渲染了整個世界,哧嚕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僵住了,這力量太**了,遠遠比它的身體要強大,要可怕,它除了俯首稱臣任由對方擺布之外沒有其它的選擇。
猩紅的軌跡瓦解了哧嚕的身體,徹徹底底的。
碩大的身體隨同模不著看得見的紅色融入了古旭堯的身體中,心髒里,那里藏著一顆許多人都想擁有的東西。
那里藏著天邪珠。
「很少見,這一次你出來的時候我還有意識。」
「怎麼了?覺得這是一種奢侈的賞賜嗎?你直說就好了,下次我出來的時候,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對話,這是古旭堯第一次與自己身體中的天邪珠對話,天邪珠對于他來說意味著太多的東西,有關于復仇,有關于責任,更有關于自己的姓命……
「多次相救,可你卻又是殺死我許多好友的凶手,我是應該感謝你呢?還是應該恨你?」
「你不需要感謝我,也恨不了我,第一,我也借助了你的肉身做為容器成長,所以我們互不拖欠,第二,以你的實力有恨我的資本嗎?就連你自己的姓命也是我救下來的。」
自嘲一笑,此時古旭堯雖然還有自己的意識,可身體卻依舊不能動彈,只能任由那紅色鑽進心髒中給天邪珠充當養分。
「沒錯,我的確像你說的這般,那你還是換一個容器好了,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大佛。」
話音落下,天邪珠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良久,最後又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
「世間事,天定奪,天說我邪,我便匯聚所有邪物之能,你不是想當個好人嗎?那麼,我便偏不準!」
說完,天邪珠奪取了古旭堯的肉身,只見他雙目忽然變得赤紅,一口氣將所有的猩紅全部吞進肚中,在身後傳送法陣關閉的前一息搶進了法陣中,與昏迷的三人一起,離開了金冥河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