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死亡之旅
「哥，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我爸有什麼事？」龔玥盯著杜逸凡問了一句。
「小玥，爸他——」杜逸凡正說著，方葉紫走了出來，笑著問兩個孩子︰「這身衣服該可以吧？」
杜逸凡不敢看方葉紫的眼楮，他擔心自己面對這個可憐的女人時，忍不住痛哭。
「媽，這一身衣服不錯。」龔玥見杜逸凡沒說話，搶先說了一句，她已經懷疑她爸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走吧。」杜逸凡說了一句。方葉紫去鎖門，杜逸凡和龔玥先往電梯口走，龔玥又對杜逸凡說︰「哥，告訴我實情吧。」
「小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媽，爸，他，他已經去了。」杜逸凡想遲早龔玥該知道的，讓她接受這個事實吧。
「不可能，不可能。」龔玥驚叫著。
「小玥，冷靜一點，別讓媽看出什麼來。等我們去了監獄，就會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這一路上，你一定要照顧好媽。」杜逸凡雙手扶住了龔玥的肩，龔玥的眼淚頓時如雨點般流著。
杜逸凡急了，回頭去看方紫葉，見她已經往這邊走，他趕緊拉著龔玥上了電梯，在電梯中，杜逸凡說︰「小玥，你靠在我肩上大哭一下，等會出了電梯，你千萬別讓媽看出問題來好嗎？還要坐很長時間的車，我擔心她受不了。」
龔玥果真靠在了杜逸凡的肩上，把眼淚弄了他一個肩膀，杜逸凡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說︰「哭吧，哭吧。」他這麼說的時候，眼淚也在眼楮里打著轉兒，他仰了仰頭，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
出電梯後，杜逸凡替龔玥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站在門口等方葉紫，沒一會方葉紫從另一扇電梯里走了出來，她一出來就說︰「你們兩個也不等等我。」
「我們見電梯來了，就先下來等你。」杜逸凡趕緊解釋了一下，就上前去迎接方葉紫。
「小玥怎麼啦？」方葉紫問杜逸凡。方葉紫見龔玥站著沒動，關切地問了一句。
「媽，」龔玥裝出一副笑臉，朝著方葉紫走了過來。這場景讓杜逸凡心酸極了，有淚不能流，有苦不能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殘忍啊，可現在就如此真實地在杜逸凡面前上演著，而且他還得去壓抑著她們的情緒，壓制著她們的暴發。
「媽，我們上車吧。對了，媽，市里的姚秘書長也要去看看爸，他們以前關系不錯。開車的是秘書長的司機，我沒帶車子過來。」杜逸凡望著方葉紫說著。
「我知道了。那我們上車吧。」方葉紫應了一句，就和龔玥一起，跟在杜逸凡身後，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快到車子時，姚海東從車子里走了出來，望著方葉紫說︰「嫂子，我是龔書記的同事，也是他一個兄弟，我來接你一起去看看他。」
「謝謝秘書長，老龔的事，讓你費心了。」方葉紫微笑著對姚海東說了一句。
「嫂子，我也沒費什麼心，全是小杜在來回跑著。」姚海東客氣了一句後，又指著前座說︰「嫂子，你坐前面吧。」
「不了，秘書長坐前面吧，我們娘三個在後面說說話。」方葉紫便帶頭去開後座的門，杜逸凡趕緊走過去幫著她拉開了後座的門，才望著姚海東說︰「秘書長，你就坐前面吧。」
龔玥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方葉紫沒有馬上上車，而是對龔玥說︰「小玥，你先上去，坐中間。」
龔玥像是才醒過來一樣，慌忙往車子里走，姚海東見這個樣子，也沒再客氣，徑直拉開了前座的門，坐了上去。
杜逸凡也坐進了車里，當車子發動時，方葉紫突然說︰「說吧，老龔怎麼啦？」
杜逸凡一驚，姚海東也意外地扭過頭去看杜逸凡，他在確認杜逸凡到底對方葉紫說了一些什麼。
「媽，爸就是身體不好，目前正在醫院里治療呢。」杜逸凡還想解釋，方葉紫卻把龔玥的手緊緊地抓了過來，說了一句︰「小玥，你要哭就哭吧，媽沒事。」
姚海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扭過頭裝著去看窗外，杜逸凡卻異樣地心酸，倒是龔玥，反而沒哭了，對著方葉紫說︰「媽，放心，爸不會有事的。」
「嗯。」方葉紫點著頭，「嗯」了一下。她不再說話，龔玥也不說話，一時間整個車廂里陷入了沉靜之中，杜逸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隱約感覺方葉紫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可她此時一臉的平靜，杜逸凡也不知道她到底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一路上，龔玥靠在杜逸凡肩上睡覺，方葉紫一直沒再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臨城的監獄所，方葉紫一走下車就問姚海東︰「秘書長，現在可以告訴我實情嗎？」
「嫂子，」姚海東叫了一句後，眼楮也紅了起來，龔玥再也忍不住了，哭著撲方葉紫的懷里說︰「媽，我爸沒了。」
方葉紫愣住了，杜逸凡擔心方葉紫有什麼意外，趕緊走過去，扶住了她，姚海東也趕了過來，可方葉紫在一剎那間的發愣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他還是先我而去了，他還是沒等我，還是不肯和我好好過上幾天夫妻的日子。」
這話說得讓人心酸極了，杜逸凡的眼淚還是沒忍住，一下子奪眶而去，他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其實方葉紫對于龔道進的事什麼都知道，他不知道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讓這個女人，用默默無聞的力量撐住了這個家。
「媽，我爸對不起你。」龔玥這個時候抱著方葉紫說著，「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你還有我，我一輩子不離開，等潮子出來後，我們好好孝敬你，你要哭就哭吧，媽，你別悶著。」
方葉紫搖了搖頭，用手去擦龔玥的眼淚，擦完龔玥的眼淚，又伸手去拉杜逸凡說︰「孩子，都別哭了。你爸也不想看到你們哭。」
姚海東也沒想到方葉紫居然這麼堅強，或者是內心如此之強大，他頓時對這個女人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敬意，多少夫妻大難臨頭時，各自飛掉了呢？而龔道進這個在外不斷有緋聞的人，卻讓方葉紫如此地守護著他，他也算是欣慰的。
「嫂子，我們進去吧。」姚海東輕聲叫了一句，他此時對方葉紫的敬佩是由衷的。
一行人由姚海東領著往監獄里走去，當他們到辦公室後，接待的人說龔道進已經送到了臨城醫院的太平間里，杜逸凡問了一句︰「黃監獄長呢？我要見他。」
接待的人說︰「黃監獄長有事出差了，有什麼事，你們就對我說吧，我是辦公室的副主任，你們喊我老吳就行。」
姚海東沒想到接待他們的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副主任，顯然監獄所的領導都在回避這件事。
「吳主任，麻煩你通知其他的領導，我要見他們。現在，請您帶我們去醫院吧。」姚海東冷冷地對著吳主任說了一句。
吳主任大約也是被逼出面迎接家屬，而且也不知道姚海東是誰，見他態度不好，也冷冷地說了一句︰「我都說了，領導出差去了，有事就直接問我。」
「我們去醫院吧。」杜逸凡插了一句。
吳主任也不想把矛盾激發，順著杜逸凡的話說︰「這位小兄弟說得對，走吧，去醫院吧。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先把死者火化吧。」
「老龔是怎麼死的？」方葉紫突然問了一句。
「心髒病突發，我們搶救過，可是，還是沒留住死者。」吳主任的話一點感情都沒有，一口一個死者，死者的，讓杜逸凡听著很不爽，他也冷冷地說了一句︰「吳主任，我爸姓龔，名字叫龔道進，不是叫死者，請你尊重一點好嗎？」
杜逸凡的話一落，吳主任尷尬極了，一言不發地往前走，杜逸凡還想說什麼，被姚海東扯了一下，他說︰「我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吧。」
「老龔心髒一直不錯，年年體驗，不可能會突發心髒病的。」方葉紫質疑地說了一句。
「嫂子，你不要急，我來就是專門解決這件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給龔兄一個交待的。」姚海東望著方葉紫既是表態，也是表明了此行，他的位置和權限。
在那個吳主任的帶領下，杜逸凡他們趕到了臨城的天平間，因為已經是深夜了，天平間靜得沒有任何聲息，他們的腳步踏在走道上，格外地振耳，也格外地淒冷。
龔道進的尸體孤零零地丟水泥地上，方葉紫再也控制不住一路的壓抑，她直接撲了過去，一邊搖著尸體，一邊哭喊︰「老龔，老龔，我和女兒來看你了，你醒醒啊，老龔，你醒醒。你說過，等出獄後就和我好好過幾天夫妻的日子，你說過，以前沒好好陪過我，以後會加倍補給我。你說過的話，我全記在心里。為什麼你說話不算話呢？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忙啊，忙啊，我理解你的工作，我堅守著這個家，我一直想著，總有一天，你會需要這個家，會需要我這個老婆。這個等待是那麼地漫長，滿以為我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滿以為你會說話算話，你會和我相濡以沫地過完人生最後的日子。可是，老龔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和小玥不管呢？你讓我怎麼辦啊，沒有你的日子，我怎麼辦啊。」
方葉紫一邊哭，一邊說著。杜逸凡听著，姚海東也听著，這是一個相守幾十年的妻子內心深處的話，是啊，他們這些官員風光的時候，誰會想著家里的妻子，誰會想到家里的妻子，她們就這麼守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家，日夜等著那個心已經不在家里的男人，可是她們堅信著，總有一天，他們會記得這個家，會需要這個家的。
龔玥沒有撲過去，而是驚恐地盯著水泥地上的龔道進，她不敢相信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現在卻是這個樣子，眼楮恐怖地睜著，頭發凌亂得像個乞丐，衣服顯然是換過的，還算整齊，可整個人看上去，一點也不是她心里裝著的那個寵她的父親，那個讓她驕傲的父親。
要柳縣那麼不可一世的父親，那麼看整潔的父親，怎麼就成這個樣子呢？
龔玥接受不了，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個時候，方葉紫沒再說話，而是用一雙手撫模著龔道進的眼楮說︰「老龔，我，女兒，還有逸凡都來了，你就安心地閉上眼楮吧。」可是龔道進的眼楮還是沒閉上，還是睜著，那麼恐怖。
杜逸凡走了過去，他跪在龔道進身邊說︰「爸，我在這里。小玥，過來，」杜逸凡抬頭看龔玥，龔玥這邊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緩慢地跪在了龔道進身邊，杜逸凡又接著說︰「爸，我們都來了。我知道你死得冤屈，放心吧，爸，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還有，爸，我會好好照顧媽和小玥，你安心地走吧。」說來也奇怪，杜逸凡的話一落，龔道進的眼楮便閉上了。
姚海東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時，內心還是恐懼地打了一個冷顫，他不由扭頭去看吳主任，吳主任大約也看到了這一幕，此時不敢再看姚海東，姚海東扯了一下吳主任的衣服，示意他到外面說話。
龔玥這時撲倒在父親身上哭叫著說︰「爸，我沒用，是我沒用，我應該听你的話，好好念書，我才能替你報仇的。爸，你死不瞑目，一定死得屈辱，我要替你報仇。」
這些話姚海東和吳主任全听見了，吳主任臉上又有尷尬的神色，姚海東已經基本確認，龔道進的死肯定有問題，便望著吳主任說︰「吳主任，大家都是明白人，說吧，龔書記到底是怎麼死的？」
「說了是心髒病突發。」吳主任有些不耐煩的說，眼楮卻不敢和姚海東直視。
「我爸根本就沒心髒病，你們要找理由，找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好不好？而且我爸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的，顯然，你們換了他的衣服，那麼他身上肯定有問題，只要我們月兌掉衣服看一下，就會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吳主任，還是請你說實話吧。」杜逸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在他們身後說著話，把姚海東和吳主任都嚇了一大跳，畢竟這是天平間。
「我除了知道死者是心髒病突發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吳主任顯然不願意說實話了。
「龔書記，老龔，不是死者。」杜逸凡突然沖了過來，抓住吳主任的衣領，姚海東沒想到杜逸凡會這麼沖動，趕緊去拉杜逸凡說︰「小杜，冷靜，你必須冷靜。」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吳主任嚇得臉色卡白，無辜地辯了一句︰「再說了，我只是一個辦事的人員，你們也不能為難我是不是？」
「你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來接待我們干什麼？你再他媽的死者前，死者後，我這拳手就不認人。」杜逸凡盡管松開了吳主任，嘴里卻暴出了罵聲，他太生氣了。哪有這麼不把人當人的呢？被死亡不說，居然還如一條狗似的，丟在太平間的水泥地面上，無人問津。而且看龔道進的樣子，肯定也不是死了一天，兩天了。
姚海東沒有阻止杜逸凡罵人，無論龔道進是怎麼死的，他們太不把犯人當人了，有這麼把死者丟在太平間水泥上的嗎？不過，他沒有說這個問題，他不能讓杜逸凡再火上澆油。
「這樣吧，吳主任，你還是盡快通知你們領導到場，我們明天會讓醫院做尸檢，大家都不要再浪費時間演戲了，我們既然來了，就得解決問題。」姚海東此時很冷靜地說著。
「吳主任，這是武江的姚秘書長，我是柳縣的副縣長杜逸凡，大家都是圈內人，所以請打開窗戶說亮話吧。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讓問題復雜化的。」杜逸凡此時亮出了彼此的身份。
吳主任大約沒想到來的是官員，以為僅僅是家屬，他愣了一下，才說︰「那好吧，你們等等，我請示領導。」說著，吳主任走到了走道的另一端，顯然是去打電話去了。
「小杜，你去勸開她們，我們先把龔書記的衣服月兌掉，檢查一下，看看問題在哪里，心里好有個數。」姚海東吩咐著杜逸凡，他此時是唯一必須保持冷靜的人。
杜逸凡才知道李冉春為什麼要他听姚海東的，他做事就是細致，周到。
杜逸凡走進了太平間，把方葉紫和龔玥勸了出去，姚海東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他們月兌掉了龔道進的衣服，龔道進的胸口竟然有一塊碗口大的青紫色，很顯然是被人打過或者是被重物擊傷過，這麼明顯的傷在身上，也難怪他們第一時間通知的人是吳浩天書記，而不是家屬。
姚海東讓杜逸凡把龔道進的胸口傷情用手機拍了下來，這是證據，有這麼明顯的傷勢在身，問題就是很明顯的了。做完這些後，兩個把衣服替龔道進穿上後，從太平間走了出來。正好吳主任的電話打完了，杜逸凡說︰「馬上把我爸轉入好一點的平太間，重新梳洗干淨，衣服全部換成新的。另外，明天九點，我希望看到你們領導，這件事沒完。」
吳主任卻說了一句︰「轉房間的事以及替——」他差點又說成了死者，趕緊改口說︰「替老龔置辦新衣服都沒問題，只是領導真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
「那好吧，我們自己來安排龔書記的後事，不勞你們費神了，但是請轉告你們領導，你們暴打龔書記，至他突然身亡的事情，我會如實向省委書記郭寶鑫匯報的，我們已經拍了龔書記身上的傷勢，這些照片我都會如實向郭書記匯報的。龔龔道是柳縣的老書記，沒功勞還有苦勞呢，是誰給你們權利如此暴打犯罪之人的？」
姚海東的聲音很冷，冷得讓吳主任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可他剛剛打過電話，領導們都拖著不出來面對，他也沒辦法。現在，一听姚海東要把事件鬧到省委書記哪里去，心想不好了，趕緊說︰「秘書長別心急，我再給領導打電話。」
吳主任又去了走道另一邊，姚海東望著杜逸凡說︰「這事有背景。」
「什麼背景？」杜逸凡一時沒明白過來。
「你繼續觀察吧。打人的人一定是有背景的，否則這事不可能先由吳浩天書記出面，也不可能這麼輕待龔書記。」姚海東分析著。
杜逸凡一听，覺得確實是這樣的，不由也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會走向哪一面。
「我們給李姐打電話講一下嗎？」杜逸凡突然問姚海東。
「現在是深夜了，而且他們主要領導也沒到場，暫時不要驚動部長，我們能夠解決更好，解決不了再說。」姚海東很平靜地望著杜逸凡說。
吳主任走了過來，望著姚海東說︰「秘書長，現在太晚了，我們領導說明天見你們。你們先去休息好嗎？房間我來替你們訂，龔書記的後事安排，領導很重視，我們馬上置辦。」
吳主任的態度和語氣全變了，杜逸凡冷哼了一下說︰「馬上換房間。」
「好，我這就去辦。」吳主任說完，就趕緊去找值班醫生換房間去了。
「他們就是狗眼看人低。」吳主任一走，杜逸凡說了一句。
「小杜，明天你要冷靜。我來提賠償的事情，暫定一百萬，再慢慢商協。」姚海東望著杜逸凡說。
「我不要錢，我要人，我要他們賠我爸。」龔玥突然在他們身後說著。
「小玥，這事听秘書長安排好嗎？」杜逸凡回過頭望著龔玥說。
「他們，他們一定為難我爸了，看看我爸這個樣子，我難受啊，哥，我難受啊。我要殺了他們，哥，他們一直在折磨我爸，我要殺了他們。」龔玥激動了起來。
這時吳主任帶著值班醫生過來了，龔玥一見吳主任，就沖了過去，杜逸凡趕緊拉住了龔玥，「他們打過我爸，我看到他身上有傷。」龔玥一邊掙扎，一邊哭著。
醫生們這個時候走進了太平間，把尸體抬到了擔架上，重新轉入到了別的天太平。方葉紫沒有理會外面的吵鬧，跟在擔架後面，進到了另外的房間。
龔道進被抬上了床，美容師也進來了，開始給龔道進整理儀容，龔玥還在哭，一邊哭一邊說︰「我要去告訴他們，我要他們還我爸的一條命。」
杜逸凡望著龔玥說︰「小玥，我和你一樣難過，我也和你一樣氣憤，可是，」杜逸凡不知道怎麼說了，這其中的復雜也僅僅是他和姚海東在猜測。
「哥，我要告訴他們，我要替我爸報仇。哥，幫幫我好嗎？」龔玥孩子氣地搖著杜逸凡的手說著。
「小玥，你相信哥哥嗎？」杜逸凡此時盯住了龔玥，因為姚海東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們，他不說話，就證明他在等杜逸凡安撫住龔玥。
「哥，我相信你。我听你的，可是你也會替我爸報仇是嗎？你也會替我爸打出凶手的對嗎？」龔玥信任地看著杜逸凡。
「我會的。但是你要安靜下來，你不要太激動，不要太難過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媽，而且你得寸步不離地陪著媽，她對爸的感情很深，你明白嗎？剩下的事交給我去辦，相信哥哥，不會讓爸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杜逸凡一邊安撫龔玥，一邊提醒她，要注意方葉紫的動向。
龔玥被杜逸凡這麼一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便對杜逸凡說︰「我去守著我媽，其他的事交給哥哥了。」說完，頭也沒回地走進了剛換的另一間太平間。
龔玥一走，姚海東便望著杜逸凡說︰「你一定要做好龔玥的工作，這事不能鬧大，明白嗎？說好了，是私了，就要遵守私了的程序。如果一鬧大，我們都收不場的。這一點，你知道輕重。」
「謝謝秘書長。」杜逸凡輕聲音地說了一句，他此時的心情亂到了極點，因為結局不是龔玥所要的，因為結局早已經定性為私了，而他，還有姚海東，還有李冉春只是在利用這件事敲打著吳浩天書記，他們不是真正地要找出凶手，要替龔道進討一個說法。
沒有哪一種無恥如現在這般讓杜逸凡難受的，他同樣想哭，可是他已經沒有淚，明天的談判還需要他打起精神來。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