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之教師風流 第二十六章 яя夢я島я小說я

作者 ︰ 陳辰

但這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齊小倩的母親向來撒潑慣了,她才不會因為我的一聲吼而被嚇住,她只是突然間不適應我對他們的吼叫而已。

因此,在一愣之後,她的哭聲再度響起,而且比剛才更淒厲,「小倩哪……。」

「爸、媽,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別這樣,」我道,我知道,齊小倩的父母無事不會登我這三寶殿的,即使我做了個副校長,但在他們這‘科級干部’和‘干部家屬’的眼里,我這個連股級都不是副校長,屁都不值。

「我們有什麼說的,我們家小倩的家和人都成了人家的了,小倩啊,你命苦啊……」我突然發現,齊小倩的母親居然有如天後般的演技,因為他在跟我說前面這話的時候,那是止住她那所謂的哭泣,字正腔圓的發出來的,可到了後面‘小倩啊,你命苦啊……’就又變成了那種悲傷得無以復加的狀態。

不過,就從她這麼一句話里面,我算是听出了味道來,他們不是跟我來敘舊情,也不是來跟我套關系的,他們是來要東西。

對,就是要東西,而且他們要的是我現在唯一還能值點錢的東西,房子。

「媽,我說了,有什麼你們說,這樣哭象什麼樣子啊,這是在教師家屬區呢,要被人家听到了,爸臉上也無光不是?」我道。我知道,其它對于現在這老夫妻倆來說已經沒什麼了,他們唯一還殘存的就是要面子。

這是人的本性,至死都改不了的本性,齊田勝在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結他,他已經習慣了那種被逢迎的感覺,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官,是個了不起的官。而越是有這種膨脹欲的人就越注重面子,即使他們暗地里可以做非常骯髒非常齷齪的事,但表面上,他們的面子比什麼都珍貴。

果然,听我這麼說,齊田勝開口了,他先假意對齊小倩母親道,「你哭什麼呀,有話說話,」然後才又轉頭對我說,「郝挺,听說你又結婚了?」

「是,剛領證,還沒舉行婚禮,」我道。現在我已經對齊田勝沒有了任何的畏懼感,因為我已經跟他沒有了任何關系,唯一的關系就是他是孩子的外公而已。

「對方有孩子是不是?」齊田勝問。

看樣他們還打听得蠻仔細,連劉婕有孩子都打听出來了。

「是啊,對方有一個男孩,」我道,我想知道齊田勝下面想說什麼,所以我僅是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就沒再說話。

「按說小倩走了,你再結婚跟我們沒有什麼關系,但寶寶是小倩的孩子,我們不能讓他受委屈,所以我們想把他接到我們身邊照顧,當然他還是你的孩子,你也有義務撫養他。」齊田勝道,「所以,這房子就必須留給孩子,而不能成了別人的物品。郝挺,不怪我多心啊,對方也是個有孩子的,如果她嫁過來,那麼這房子以後就成了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到時兩個孩子可就是一人一半,我們可不希望寶寶的家產平白無故的被人分去一半。」

哼,終于說出你的真實目的了,我有點鄙視的看了齊田勝一眼,不過他好象自己也覺得跟我說這些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並沒看我,我的那鄙視的一眼他也沒看到。

我沒跟他們說劉婕手上資產早就超千萬的事,我就想看看他們還想說什麼。所以,我假意道,「那您老說怎麼辦?」

「我和小倩媽幫你帶孩子,房子你留給孩子,」齊田勝道。

靠,想的太美了,他們幫我帶孩子,房子留給孩子,那不就是房子變成他們的了麼?而且,齊田勝剛才還說了,孩子我還是有義務要撫養的。也就是我,讓我光屁/股走人?

我真佩服他們的如意算盤,別忘了,這可是我單位分的房子……。噢,我明白了,因為當時單位賣我們這套福利房時,我們根本沒錢買,所以齊小倩好象從她父母那拿過三千塊錢。

可那不是齊小倩早就還了嗎?難道齊小倩沒還?

「這可是我單位的房子,」我道。

「可你們當時買房我們是出了錢的,」此時,齊小倩的母親早就止住了哭聲,忽然插嘴道。

「小倩沒還給你們?」

「還……」「沒……」

兩人的回答居然不一致。

「還是還了,但我們又給她了,」齊田勝道。

「給她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問,我確實不知道,齊小倩沒跟我說過。

「她當時說要去跟領導談談工作的事,所以就……」齊田勝道。

我明白了,齊小倩的錢確實還了,但她為了升職去找領導了,估計就是那個副局長,可沒想到她被騙了錢騙了色,可最後這個局長卻什麼也沒幫她辦。

可憐的齊小倩……,我不禁一聲嘆息。

本來我還想對著齊田勝夫妻倆數落一頓,甚至喝令他們滾出我的家,可想到齊小倩,那畢竟是跟我生活了幾年還生了孩子的老婆,我終于放下了所有對他們的不滿。

「爸媽,我知道了,房子一定是我兒子的,誰也搶不走,而且,作為小倩的父母,你們也應該享有房子的部分產權。放心吧,我會將這部分產權作價給你們的,」我道。

「那你準備給多少錢?」齊小倩的母親立即道。

剛剛放下的不滿又被她這句話給勾了起來,齊小倩出事後,我們市、區兩級政府再加上齊小倩的單位,她蹲點地方的政府和單位,總共給了三十來萬的撫恤金,我一分沒要,全部給了他們,現在一個十多萬的房子居然來跟我搶,有那麼多錢,可以買兩套我現在住的這種戶型的房子了。

「什麼錢不錢的?」齊田勝顯然比他老婆聰明得多,當然也是死要面子得多,所以他及時的阻止了她這麼愚蠢的問話,「只要房子是寶寶的就行了,我們也是擔心……」

「好了,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看到齊田勝這麼說,我再次將怒火壓了下來,想想他們現在也夠可憐的,唯一的女兒齊小倩已經沒了,他們得為未來的生活作打算,雖然他們兩人都有退休工資,但現在物價飛漲,誰知道哪天拿的那點錢就不夠吃飯的呢?三十萬是不少,但肯定是越多心里越安心,「這房子大概十五六萬吧,就算我跟小倩一人一半,她那一半也應該是我、兒子、你們三份均分,所以算下來也就是兩萬多塊,我給你們雙份,五萬塊夠麼?」

「郝挺,我們不是……」齊田勝還想說什麼,齊小倩的母親連忙搶過話道,「你哪有那麼多錢來的?」

因為買學校房時我們借了一部分外債,再加上然後結婚、生孩子,這些年我確實沒余什麼錢,這一點他們是知道的。只是他們想不到,我現在已經是個真正的百萬富翁,如果算上劉婕的我們夫妻財產的話,我現在早就是千萬富翁了。

齊田勝只打听到我結婚了,卻沒打听到我跟誰結婚,如果他們知道劉婕有那麼多財產的話,絕對不會現在來跟我爭這個破房子,因為如果他們不爭,他們得到的一定會更多。

「你們別管我哪來的錢,明天我就會將錢給你們,不過以後我可就跟你們沒關系了,」我道,我雖然不再惱火,但我也不會無休止的去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可憐不錯,但他們更可嫌。

可憐之人必有可嫌之處,也許就是他們這種人吧。

「不用那麼急,」齊田勝道。

我心里忽然對這兩人產生了極度的厭惡,以前他們從沒拿正眼瞧過我一次,見到我的唯一表示就是數落。後來齊小倩出軌了,他們開始有所收斂,可齊小倩支邊,他們卻讓我一個人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帶孩子、上班,從來不提出幫我一下。而現在居然還跑過來要錢,我忽然對剛才的仁慈有點後悔了。

我干嘛要給他們這五萬塊,齊小倩去了,這房子我和兒子還要住,干嘛要折現給他們?

我發現我這人真是太優柔寡斷了,一會想到他們的可憐,一會又討厭他們的無恥。可最後同情心還是戰勝了我對他們的惡感。

「放心吧,我說出口的事,絕不會拖欠你們的,算了,你們走吧,以後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們了,」我道。

「你……?」齊小倩的母親盯著我道,她絕對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

「走吧,」還是齊田勝有點自知之明,他也知道從今天這一出後,咱們可就算徹底的恩斷義絕了。

看著齊田勝夫妻倆走出我的屋子,我心里忽然有股針刺般痛,郝挺,你這樣做對嗎?他們怎麼說也曾經是你的岳父母,而且還是你兒子的外公外婆,他們只是勢利了點、貪心了點,作為晚輩你應該對他們這樣嗎?

我的心里這樣想著,可另一個聲音卻在我耳邊想起,‘郝挺,你這麼做是對的,這麼多年,他們給過你什麼?關心?愛護?體貼?什麼都沒有,你憑什麼對他們謙恭禮讓的。他們盡到了做長輩的義務了嗎?……’

有時我真的挺痛恨自己這性格的,太婆婆媽媽了,而且太容易為感情所左右。

搖搖頭,不去想他們,我準備今天的晚飯。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鑰匙聲和孩子說話的聲音,劉婕回來了,她說她今天下午有點空,她去接孩子然後到單位,再處理點事情。

「郝挺,我們回來了,」劉婕叫道。

「郝叔叔,」「爸爸,」兩個孩子也分別跟我打招呼。

「你們回來了?」我立即將剛才自己心中的悶氣和不快全部掃除,我現在有賢惠的妻子、幸福的家,我還生那悶氣干嘛?

「郝挺,你沒做晚飯啊?」劉婕放下包,就進了廚房,我們現在是誰有空誰就回來做,今天本來說好我下班就回家做飯的,可就因為齊小倩父母的緣故,我根本沒空做飯。

「劉婕,我們今天出去吃吧,」我對劉婕道。

「好啊,媽媽,我們出去吃吧,」一听說可以出去吃飯,林俊陽高興道。

「媽媽,我們出去吃吧,」兒子也跟著林俊陽說道。

兒子以前就叫劉婕媽媽早就叫順嘴了,現在連改都不用,直接叫上了。

「好……,寶寶告訴媽媽,你想吃什麼?」劉婕走過來,蹲,摟著寶寶道。

「我……我想吃……」兒子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來,我們很少在外面吃飯,孩子對外面的東西概念很模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出去吃飯,他只是跟著林俊陽說而已。

「我想吃肯德基,」林俊陽道。

「我……我想吃肯德基,」我兒子也道。

「好,那我們就去吃肯德基,」劉婕道,然後又回頭向我道,「走吧,我們就去肯德基,」

其實在我的心里,我是最反對這種洋快餐的,不僅屬于垃圾食品,而且衛生、品質什麼的實難保證,我經常看到有報導說洋快餐這個問題那個問題的。其實肯德基、麥當勞這樣的洋快餐之所以稱為快餐,是因為它們在西方國家就象國內街邊小販賣的那些盒飯一樣,屬于低收入人群的食品。可這玩意一進入國門,反而成了有錢人的象征,我經常听到有那年輕的父母跟我炫耀,‘我今天又帶孩子去吃肯德基了,我今天又帶孩子去吃麥當勞了’。我只能在心里冷笑,你知道你吃進去多少地溝油,多少變質的漢堡,多少不干淨的薯條嗎?

不過,心里反對歸反對,人都有從眾心里,而且孩子興沖沖提出來的,我當然不會反對。

「好啊,去吧,」我道。

林俊陽拉著寶寶先下樓了,小家伙真不錯,挺關心寶寶的,一邊攙他下樓還一邊說,「寶寶慢慢走,小心樓梯啊,」

劉婕沒有跟孩子一起下去,她站在門口等我換鞋,看到兩孩子已經走到樓梯的拐彎處了,她才張口問我道,「郝挺,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啊?」我有意用了反問的語氣。

「剛才一進門我看到你臉色不太好看,發生什麼事了?」劉婕問。

劉婕的觀察真夠仔細的,當看到她和孩子出現的瞬間我已經裝著很開心的樣子,可這卻也沒瞞得過她的眼楮。

「是齊小倩的父母,」我不想瞞劉婕什麼,本來只是不想將不開心的事說給她听而已,既然她問了,我就實話實話,我不想她有什麼其它想法,夫妻嘛,就已經什麼事都講出來,這樣相互之間才會更加信任。

「齊小倩父母怎麼了?」

「他們不知從哪听說我又結婚了,居然跑來跟我要房子,真是可笑,」我道。

「你拒絕他們了?」劉婕問我。

「沒有,看他們怪可憐的,我沒忍心,不過房子是我單位的,我不可能將房子給他們,所以我答應給他們五萬塊錢,」我道,因為這五萬塊錢基本是我的全部積蓄,如果給出去,我就成了月光族了。也正是因為我身邊有五萬塊錢,所以我才答應了齊小倩父母這個數字的。

這錢,是齊小倩去後,學校給的家屬撫慰金,加上我和齊小倩以前省吃儉用的一些存款。

「郝挺,你做得對,做老人的不容易,也許他們是自私了點,但他們是老人,他們唯一的女兒已經沒了,他們必須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只有未來完全安排好了,他們才會放心。計劃生育是我們國家的國策,確實在控制人口過度膨脹方面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也帶來了巨大的社會問題。特別是失獨老人。我國在執行計劃生育以來,三十年間有近一千萬失獨家庭,失獨老人的心靈是脆弱的,他們沒有安全感,他們需要人的關愛。而且,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寶寶的外公外婆,小倩去了,不管她以前怎麼樣,我想你應該要讓她在九泉之下心安。所以,老人有什麼要求就盡量滿足他們吧,其實我也想過,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以後,我想我們一起給齊小倩的父母養老送終。」劉婕道。

「給他們養老送終?」我非常驚訝的看著劉婕。

「是,贈人玫瑰,手還歷久而彌香,何況是贍養一對老人?」

「他們不會領你的情的,他們那麼的自私,」

「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哪怕他們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也確信能將他們化開,」劉婕道。

我抬起頭,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劉婕,我發現我以前真的沒有真正的了解劉婕,原來她是如此的偉大,作為一個女人,她比我這個男人的心胸更開闊,也更善良。

「謝謝你,劉婕,」劉婕的一席話,讓我深受感觸。

「走吧,孩子都在下面呢,」劉婕過來,挽著我的胳膊。

第二天,我真的去銀行取了五萬塊錢,不過那是劉婕的錢,這錢也是劉婕安排好的。當我將錢送給齊小倩母親的時候,我沒有再說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們或以後與他們再無瓜葛的話,而是說了一句,‘以後有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吧,我永遠是你們的女婿,’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里還是有點別扭,但當我看到齊小倩母親那有點驚異、有點感動、甚至有點自慚的表情,我知道劉婕做的是對的。

晚上,我接到了曹陽的電話,他說要約我一起吃飯,當我到時才發現那是一個小包,里面只有我們兩人。

「郝挺,你跟王處長到底是什麼關系?」當服務員將菜品全部上上來後,曹陽問我。

「我們是同學關系啊,就是在學校里玩得比較好的那種,」我道,我記得上次在宴會上我跟曹陽說過這事,今天他怎麼會又問起這個呢?

「真的僅僅是同學關系?」曹陽問。

「是啊,曹哥,怎麼了?」我覺得曹陽今天有點奇怪,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問幾遍,這不象曹陽啊。

「沒什麼,」曹陽道,「你知道王新是干什麼的吧,」

「嗯,听說是省里王副省長的秘書,」我道。

「郝挺,我怎麼覺得你說出王副省長秘書好象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不覺得你現在擁有了巨大的資源嗎?如果說人生是一個開礦者不斷尋找與探索的過程,那麼你現在擁有了一個巨大的金礦,」曹陽道。

「曹哥,其實你的說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只是個小學教師,我也只會做小學教師,我就是那種不爭名不奪利,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已經很滿足的人。我不想混官場,官場太累,所以……」我第一次沒有在曹陽面前說出我心中真實的想法,因為王新的一再叮囑,雖然我沒感覺到曹陽有什麼不好,但我還是覺得我應該不要隨意的將自己心中想法給說出去。

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其實,誰不想升官發財?誰不想君臨天下?是個貓都想偷個腥,是個人就都有野心。

「對,官場太累,」曹陽忽然說,「也許是我錯了,唉……」

曹陽居然嘆息了一聲,而且我沒想到他居然還認同了我的看法。

「不過,」他接著說,「你曹哥我現在已經身在官場,想抽身已經很難,其實官場就象一條航行在無邊大海上的船。當你從岸上踏上船弦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了要在這船上拼累一生。大海上隨時都會揚起驚濤駭浪,要想保全自己,你就得盡量的去爭讓掌舵的人,只有舵掌在自己手里,才能擺月兌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悲劇。」

「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我們喝酒,」曹陽說著端起面前的酒杯道。

我端起酒杯,兩人一干二淨。

「郝挺,曹哥想拜托你辦件事,」酒至半酣,曹陽道。

「有什麼事曹哥你就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到,」我道。

「你能辦到,你肯定能辦到,」曹陽道,很明顯,他已經有點酒意漸濃,「如果有機會替我約一下王新,我想單獨見他。」

我知道,這才是曹陽約我今天吃飯的目的,其實從上次他見到王新時的表現我就知道,對于能夠結識副省長身邊的大秘,曹陽是非常企盼的。雖然他們平時在工作中有時也會有那麼一兩次的接觸,可那是工作,一個工作場合,接解的人多了去了,誰對誰會有印象?

私人的這種聚會不同,私人聚會更多的是為了交流感情,大家都知道,工作接待飯桌上的那種拍著胸脯說兄弟,下了飯桌不認人的交流純粹是個過場。真正的朋友、兄弟,正是這種私人感情的交流。

只可惜那天在飯桌上,包括在飯後,王新並沒給曹陽什麼機會。這也很正常,象王新他們這一類大秘恐怕更能引起他們在意的是各個市的書記市長或各個廳的廳長類人物,一個省,廳級副廳級有多少?哪個大秘會放段去與一個處級干部推心置月復?全省處級干部恐怕用掃帚都能掃得起來,處級干部都去結交,不累死你才怪。

但有些處級干部還是要給面子的,就象我們家鄉縣城的書記郝建強,因為王新的老婆是我們清溝縣人,那麼王新老婆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的,那也肯定都在清溝,這就需要清溝的父母官們多關照,隨便給個什麼鎮長、所長、科長、主任的干干,再不濟弄到個縣鄉政府或政府所屬企業中做個工人,起碼每年旱澇保收的拿著工資,再也不用種地看天收成。

就連我這跟‘王新穿著一條短褲’的人也跟著沾了光,自從上次在省城吃過一次飯,郝縣長回去就將我姐姐安排進鄉政府做了個合同工,我姐夫更是成了他們村的村主任。

當然,我知道,這種投入是要有回報的,只是這種回報還沒有被提及。

可曹陽的這個要求,我卻不能完全答應,因為王新曾在我面前明確表示過他並不喜歡曹陽這個人,甚至還要我遠離曹陽,他會應約跟曹陽見面麼?如果我答應下來了,而王新卻拒絕這麼做,我該怎麼辦?

所以,我只能含糊的應承著,「曹哥,你的意思我一定帶到,」

「不是帶到,是一定要幫我約到,」曹陽並沒有喝醉,所以他當然听出了我話里的含糊,所以說話的語氣中就有點不滿,而且完全是命令式。

這才是曹陽,那個在市委大秘、區委書記位置上意氣風發、充滿霸氣的曹陽。

「好,我一定幫你約到,」我點頭,人在屋檐下嘛,何況我這副校長、劉婕這建安公司都是曹陽在後面幫襯著的,我可不能得罪,也不應該不听他的,何況建安公司後面的工程還指望曹陽的關照。

「這才是我的兄弟,」曹陽道,「要不,你現在就打電話吧,」

現在就打電話?你曹陽也太急了吧,但隨即我就明白了曹陽的意思,一來,他讓我現在就打電話,可以免除以後忘了或不打電話,反而拿王新不同意或其它什麼來做借口;二來,因為我當著他的面打電話,我在跟王新通話的時候肯定會提到跟曹陽在一起,這樣王新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會拒絕。

曹陽是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他也不可能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成了一個區的區委書記,他只比我大四五歲,可我卻連個股級還不是。

我撥通了王新的電話,電話通了,卻被隨即被掐掉。

什麼意思?王新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過,我現在並沒考慮到王新是不是不願接听我電話的問題,因為他不接電話正好成全了我。

我有意的將聲音調成了免提,然後再一次撥通,當然目的是讓曹陽听到。

王新的手機依舊是打通後,被掐掉。

「曹哥,王新的手機一通就被掐,要不我過一會再打?」我對曹陽道。

「好吧,過一會再說,」

可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再次打過去的時候,仍是這樣。

「靠,這個王新搞什麼鬼呢,」我嘟嚷道,其實也是說給曹陽听。

「他們秘書經常跟著領導出席各種場所,在有些場所手機是不允許接听的,有時甚至還會被上繳手機,這很正常,明天或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曹陽道,曹陽曾經是市委範書記的大秘,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完全可以理解。

「那行,我一定盡快幫你約到,」我說。

「嗯,」曹陽道,「來,我們將最後一杯干了就行了,」

「好的,」我端起酒杯跟曹陽一干而盡。

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我正準備睡覺,手機鈴聲卻猛的哪炸裂般響了起來,‘無所謂,誰會愛上誰,無所謂……’

這是我新改的手機鈴音,听說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歌,既然已經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那就徹底跟過去告別,包括手機鈴音。

「喂,郝挺,你連打我幾個電話有什麼急事麼?」電話里王新的聲音有點急促,好象是剛剛跑過過步那樣。

「王新,你怎麼了,怎麼說話喘喘的?」我問。

「別談了,省城一家工廠發生了爆炸,死了不少人,所有省領導都在省委、省政府現場辦公,省里下了嚴令,處理事故期間,所有與事故無關的電話都不準接,一定要保持通訊的暢通。雖然我看到是你的電話,但省領導就在旁邊,根本沒法接。」王新道,「這不,我剛剛從事故現場回到家,電話還要保持二十四小時暢通,所以只能用家里的座機給你打過去,」

我這才發現,給我打電話的確實是省城的座機,也就是王新家里的電話。

「不好意思啊,王新,你這麼忙還打擾你,」我抱歉道。

「沒事,對了,你找我什麼事?」王新問。

「是曹陽,他想約你吃個飯,聊一聊,」我道。

「曹陽?你剛才是當著他的面給我打的電話吧,」王新道。

都是在官場混飯吃的,而且都是跟著省市領導身邊的大秘,曹陽和王新都成了精,曹陽的那一點心思,王新一下子就猜透了。

「是,剛才我們兩人在吃飯,」我道。雖然王新要我離曹陽遠點,但我覺得我沒有必要瞞他。

「哦?」王新沉吟了一下,然後對我道,「郝挺,你是不是有時間可以到省城來一下,我們見個面好好聊聊。」

王新提出這個要求,我覺得很奇怪,干嘛要我去省城啊,有什麼在電話里不能說麼?可我不想問,我想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好啊,反正我時間比較自由,平時課也可以請其它老師幫我代上,周末更沒什麼事,」我道。

「唉,真羨慕你們,時間都可以自己安排,」王新道。

我能理解他的苦衷,領導身邊的秘書是沒有自己私人時間的,只要領導需要,你就得隨時出現。

「那你下個星期一下午到省城來,下個星期一我有空,」王新道。

「好的,」我道。

「你告訴曹陽,就說你聯系上我了,但我最近很忙,等我有時間,我做東,請你們,」王新接著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道

我知道,王新這個他做東的說法,其實就是委婉的拒絕,如果曹陽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他想走王新這條路恐怕有點難,甚至根本就走不通。

可當我將這句話告訴曹陽時,他好象根本就沒明白王新話里的意思,居然還點頭道,「讓人家請客多不好,這樣,什麼時候等他有時間,我請客,」

我知道,底下市、縣、區領導到省里請客這是常事,就象上次郝建強到省里請王新一樣。

「郝挺,曹陽是什麼意思?」星期一晚上,當我在省城的一家餐廳與王新坐在一起的時候,他問我。

「他也沒說什麼具體的事情,就是說想請你吃飯,」我道。

「看來他的消息還是蠻靈通的,」王新道。

「什麼消息?」我問。

「省里馬上就要換屆了,我老板當省長的可能性很大,你可別看這一個副字,這跟省長的權力可是天差地別。所以有些得到風聲的人現在都在努力的鑽營,想著能跟我老板建立上關系。特別是區、縣和一些縣級市的領導,因為他們已經是處級干部,要想再上一個台階,就必須在省里找到門路。處級是市管干部,只需地級市的領導說了就算,可廳級干部必須由省里說里算。而且作為一般的副省長來說,雖然可以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卻只有推薦權沒有決定權。省長就不一樣了,不僅是省委常委,而且是省政府的一把手,直接可以決定一個廳級干部的憑免,畢竟我們所有廳級官員的升任都要經省委常委會的。」王新道。

「你是說曹陽想升廳級?他不是剛上正處麼?」我有些不解。

曹陽剛到我們區里任書記不久,而且還是從副處位置直接升的正處,這麼短的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升一級的,他干嘛這麼急不要耐?

「你不是官場中人,跟你說這些倒也無妨,曹陽的後面是江城市的市委書記範長龍,而範長龍的後面是省委牟副書記。但牟書記已經到年齡,這次換屆後肯定是要退到二線的。當然,作為省領導,特別是曾經作為常委的副書記,即使退居二線,余威還有。所以,作為市委書記的範天龍是不用擔心的,畢竟他也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但下面的這些徒子徒孫,牟副書記就無力再照拂了。而且因為在省里已經沒有說話的人,所以這一線上的人要想再上升到廳級,就必須重新尋找大樹,而曹陽現在就正在尋找大樹。」王新道,「可惜啊,曹陽雖然聰明,也行能干,但他犯了官場的大忌,」

「怎麼了?」我有點不解。

「現在範天龍還年輕,我們暫且不說他有沒有上升空間,即使在現在的正廳級崗位上,他至少還可以干一屆,曹陽這麼急著尋找新的支柱,其實就相當于對原有陣營的摒棄,對這種樹還沒倒的時候就已經散了的猢猻,任何陣營都不會冒險接納的,因為這樣的人不可靠,官場考慮得最多的就是忠誠。」王新道。

「可牟書記要退,曹陽現在開始著手,也算是未雨綢繆啊,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理解,而且也在情理之中,」我道。

「可以理解?情理之中?郝挺,官場可不能用理解和情理來說話。你不在官場不懂這些,曹陽如果也不懂這些,那就說明他這些年秘書白當了,甚至這個區委書記他都不配,」王新道,「你說這樣的人,我會去跟他接觸嗎?真要是跟他接觸,恐怕他沒被提上來,我先被拉下水了,」

看樣,曹陽真的還欠缺些東西,原來我一直以為曹陽已經很了不起,年紀輕輕的就做了正處級干部,而且還曾是市委一秘,可現在听王新這麼一說,我才覺得,曹陽跟王新差遠了。而王新這家伙,僅僅用了幾年的時間就悟透了官場的這麼多規則,將來肯定前途不可限量。當然,這也跟他所跟的人有關系,王副省長為什麼會選中從沒做過秘書的王新,那就是要打造一個符合自己需要的秘書,也就是說王新的這一切領悟都來自于王副省長,由此可見,王副省長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無怪乎他會在省里那麼多有競爭力的副省級高官中佔得先機。

省里除了省委書記、省長、人大主任、政協主席,這四位是正省級以外,其它的副省長(包括常副省長)、副書記、紀檢書記、政法委書記、宣傳部長、組織部長等都是副省級(還有副省級城市的黨政一把手),而且大多數副省長還不是常委(常務副省長除外,有些有特殊產業的省份,分管該特殊產業的副省長也有可能是常委,如煤都主管煤炭的副省長),從一個副省長直接跨越到省長還是比較難的,但現在王副省長升任省長的可能性最大,不得不說這位王副省長的能力非同一般。

那麼這位王副省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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