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之教師風流 第六十一章

作者 ︰ 陳辰

第六十一章

「珊珊,什麼……事?」回到家,我連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急切的問,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比較重要的事在等我。遲疑了一下,是因為我發現藍珊珊手里好象正在弄著兩個什麼紙袋子,那紙袋看起來就品質不錯,估計里面的商品肯定很貴重。

「郝挺,你回來了?」藍珊珊看到我回來,顯然很開心。

「嗯,」我一邊換著拖鞋一邊答道。

「別換了,跟我一起出去辦點事,」藍珊珊站起來道,手里擰著那兩個紙袋。

「什麼事?」此時,我一只腳的拖鞋已經換好,另一只腳正準備月兌下皮鞋。

「今年春節我還沒給阿姨去拜年呢,」藍珊珊道,「今天跟她說好了,一會去她家拜年,」

藍珊珊今年春節一直幫我在家里照看劉婕,確實是哪兒都沒去,听她這樣說我真覺得太對不起她的,一直以來,她好象每年都是在她阿姨家過的,可今年,為了我,為了劉婕,她卻連她阿姨家到現在都沒去。

可想到她阿姨,我心里又開始發怵,那可是位副市長,標準的副廳級,我這輩子真正打過交道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曹陽這個處級干部。而且剛開始接觸曹陽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秘書,雖然掛個副處級,但他只是我學生的家長,我當然不用怕他。

別看教師收入不高,也沒什麼權利,但在計劃生育政策下,一家只有一個孩子,誰家都將孩子當個寶。教師在學生家長面前就有一種優越感,因為教師對孩子的成長非常重要。而家長們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即使是當官的,對于孩子的老師還是比較客氣的。

這一點,作為官場的人是最有體會的,想當初馬一光想運用手中的權力來搞我一把,余敏不就出了個主意,讓我去找這些當官人家孩子所在學校的校長和老師,通過孩子解決了所有問題?

「我……」我想說我不敢去見她阿姨,想想又沒說出口,因為我實在說不出口。

「干嘛?你怕她呀?」藍珊珊顯然看出了我的意思,「怕什麼呀,我阿姨人真的很好的,」

是啊,也許她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可那要看對什麼人吧?她那次見我本來可是怒氣沖沖的質問來的,雖然後來她知道是藍珊珊自己的執著而無可奈何,並不代表她對我這個人就有了認可。

何況,我有老婆孩子,我這樣跟藍珊珊去給她拜年,這算什麼事?我又以什麼樣的身份給她去拜年?

藍珊珊應該能想到啊,這種事,我去算什麼?可她為什麼還非要我跟著她一起去呢?

「珊珊,我……」我本來想問問藍珊珊為什麼,可我知道她肯定不會說的,再說了,她是因為我才沒去給她阿姨拜年的,她現在的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走吧,一個大男人呢,磨磨嘰嘰的,」藍珊珊說完,過來拉著我的胳膊。

她在我家這麼長時間,姚阿姨早就知道她跟我的關系了,雖然姚阿姨是農村人,觀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守舊的,但是看到劉婕這個樣子,再看到藍珊珊對劉婕和孩子的那份細心,早就在心底里接受了藍珊珊,甚至有兩次她還在我面前夸贊藍珊珊。其實她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說如果有一天劉婕不在了,她希望我能娶藍珊珊為妻。

我不忍去拒絕藍珊珊,我知道她做這樣的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我拒絕只會引起她的不快。

「那我們是不是得再去買點東西?」我問,只看到藍珊珊擰著兩個紙袋,我又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如果我也去,東西太便宜了實在拿不出手。

「不用了,我已經買好了,」藍珊珊道,說著將手里的紙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呶……」

開著車,按著藍珊珊的指示,我來到了一個叫碧桂園的小區,進去後,里面全是那種兩層半小別墅。

拐了幾個彎,終于到了一座別墅面前。

下車,藍珊珊開始去摁門鈴,我轉眼將別墅好好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幢佔地近兩畝的別墅,前後都有綠籬圍成的院子,旁邊是一個木架型室外車庫。大門是那種漢白玉的柱子,中間裝著一道紫銅大門。整個房子看起來高貴、大氣、富麗堂皇。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疑惑起來,作為副市長,藍珊珊的阿姨怎麼會如此高調的住在這樣的房子里?

「珊珊,來了?」正在這時,我听到門被拉開的聲音,然後就听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這次這聲音確實沒有一點威嚴的感覺,而且還非常的柔和,就象一個母親在跟自己的女兒打招呼。

「姨,新年快樂!」藍珊珊叫道,此時的藍珊珊也沒有了在學校進的孤傲,一如她平時跟我在一起的調皮活潑。

「都什麼時候了,還新年快樂,元宵都過了,你這年拜得也……,噫……,這……」藍珊珊的阿姨話剛說了一半,就轉為驚訝,顯然是因為看到了我。

「阿姨,新年快樂!」我連忙道,不管她怎麼看我,但她是長輩,我覺得我應該跟她打招呼。

「啊……新……新年快樂!」藍珊珊的阿姨顯然沒想到我出現,微微一驚後,應道。

什麼意思?藍珊珊不是說約好了的麼?怎麼她阿姨不知道我來?

我明白了,藍珊珊說約好了,是說她跟她阿姨約好了,但卻並沒有跟她阿姨說我要來。

這個藍珊珊,我的心中有點不滿起來,我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叫我來見她這位阿姨,從根本上來說,雖然她的阿姨沒再責備我什麼,但從心底來說她是不希望藍珊珊跟我在一起的,只是現在她和我一樣,都無法左右藍珊珊的決定而已。

不阻止,不代表就接受,所以我現在就有了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來,進來坐吧,」還是藍珊珊的阿姨很快調整了過來,她立即換了一副笑臉道。

我知道她這笑臉是做給藍珊珊看的,如果是我一個人來,非被逐出去不可。

「珊珊,來啦,」當我剛進門的時候,就听到里面又傳來了一個女聲。

「小姨,新年快樂!」藍珊珊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你這丫頭,我還以為把小姨給忘了呢,說吧,听說你談朋友了?噫……,這位是……是你男朋友?」那個藍珊珊叫小姨的女人也看到了我。

「小姨新年好,我是珊珊的同事,」我連忙道,我覺得男朋友這個詞稱呼我與藍珊珊的關系不合適,我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我這才注意到,在房間里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跟藍珊珊的阿姨在容貌上有點相似,也許她們本身就是姐妹。更為相似的是,她們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極強的氣場,她們倆人應該都是那種身居高位或腰纏萬貫之人。

「噢,你好,來,來,來,坐,」藍珊珊的小姨很熱情的給我們讓座,然後進了廚房去給我們泡茶。

藍珊珊歡快的和她的阿姨小姨聊著,聊一些女人熱衷的話題。

女人,天生是愛美的動物,上到六七十歲的老太,下到三五歲的小屁孩,都對美感興趣,所以她們在一起,如何的保顏、扶膚、防水,如何的選擇衣物及衣物搭配就是永恆的話題。

此時的我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一句話,只好不停的用喝茶杯里的水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藍珊珊到底還是年輕,而且可能是因為過年都沒來給兩位拜年,心里有愧疚感,所以一來就跟她們粘乎在一起,貌似把給忘了。

而藍珊珊的阿姨也貌似我不存在一樣,跟藍珊珊聊著一些近況甚至身邊的一些軼事。其實我知道,她這是有意的,作為官到副廳級的一個女人,她考慮問題一定是非常全面的,她絕不會冷落一個到她家里來給她拜年的人,即使是她的下屬,唯一解釋就是她不喜歡這個人,她要讓這個人自己覺得尷尬,很不幸,我現在正是那個尷尬的人。

要不是感激藍珊珊這麼長時間以來對劉婕的照顧,要不是看到藍珊珊對我的感情,我真想拂袖而去,不過就是個副市長嘛,有什麼了不起,我又不想升官發財,在我面前拽什麼拽?

現在的我坐在這就象坐在針氈上,卻又不能有絲毫的不滿,而且臉上還要始終保持著微笑。雖然我沒在听藍珊珊和她兩位姨聊什麼,但我必須裝出認真傾听的樣子。

終于足足有十分鐘的時間,藍珊珊的小姨才道,「珊珊,馬上開春了,小姨想叫人家店里加工一件羊絨衫,你來幫小姨參考參考,什麼式樣的好看,我樓上有從店里拿來的花冊,走。」

「哎,好的,」藍珊珊答應著,然後轉頭對我道,「郝挺,你坐一會兒哈,我跟小姨上樓去一會兒,」

藍珊珊說完,真的跟著她小姨上樓了,居然只留下我獨自來面對她的阿姨。

客廳里只有我們兩個,氣氛出奇的詭異,藍珊珊的阿姨沒說話,而且根本就沒有看我,她的目光是游離的,好象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她交流,雖然她今天已經表現得很和藹,但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一定對我是極度的不滿。因為我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而藍珊珊還是個未婚的姑娘。任何人對于這種關系的認知,都是我是個花心的或不負責任的男人,她的阿姨肯定也不例外。

既然心里知道藍珊珊的阿姨是這個態度,我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她交流。

交流其實就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也是情感的傳播與交換過程。就象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即使一天到晚在一起,他們也會如膠似漆、卿卿我我,有著說不完的話,這就是他們之間需要感情的溝通。可一對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如果形同陌路,連起碼的一家坐在一起吃頓飯,說說家常的心思都沒有,那麼這樣的夫妻關系也差不多到頭了。

人是感情的動物,而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如何來培養感情,當然是通過交流。對于正常人來說,語言的交流是首選,也是最有效的。

雖然藍珊珊的阿姨並不待見我,我也知道她的意見對于藍珊珊與我的關系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我還是覺得我應該跟她消除隔閡。天知道,藍珊珊下次什麼時候還會讓我和她這位阿姨踫在一起,我們總不能一直就這樣干坐著吧。

現在,我甚至懷疑藍珊珊跟她小姨上樓去看什麼羊絨衫的式樣是有意的設計的,她就是要讓我與她這位阿姨單獨相處。她肯定從她阿姨那听到了不滿,她也肯定在她阿姨那說過我如何如何,所以,她需要讓我們兩人進行溝通。很明顯,她阿姨也不知道我要來,我的突然出現讓她很意外,她恐怕一時也沒想起應該怎麼去跟我交流。

對,一定是這樣的,我心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而且,我現在發現自己太敏感了,我總認為藍珊珊的阿姨是副市長,在我的面前,她有天然的優勢,所以我的心里就有一種逆反,反正我只是個小學教師,我根本沒必要逢迎你。其實我錯了,現在的藍珊珊的阿姨只是一個長輩,關心孩子的長輩而已。

任何人的身份只是在一定的場合,就象我們在生活中也要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一樣。

正如我,在學校我是校長,那麼對于下屬我就要有一定的威嚴,否則工作根本沒辦法開展。說跟下屬做朋友,然後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去做事,完成各種工作,這些只能在一些沒經歷過職場的純理論家的口中說說。人是屬彈簧的,你壓它就縮,你松它就張,哪有那麼多自覺自願之人。

當然,用感情去籠絡下屬也是一種手段,這是我當官多年後模索出來的。感情與威嚴同在,是為官者的秘籍。

既然將她當成長輩,那麼在這新年里,作為晚輩的我們就有必要讓長輩開心,也就有必要與他們多交流。我發現,我必須開口說話,否則這樣的氣氛也太尷尬。

有時候,我們說人在搭訕時,常用的一句話是‘今晚的月亮真圓啊’,這是一種故意搭訕的信號,但你還真不能說這就可笑,因為往往有些沒話找話的場合只能這樣說。就象現在的我,當然我說的不是‘今晚的月亮真圓啊’,我說的是,「阿姨,你家的房子真漂亮,」

「哦?是嘛?」藍珊珊的阿姨好象在游離的精神狀態下被我突然喚醒般,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變了幾變,先是漠然、然後是驚奇、再後來是略帶絲絲的笑意,雖然這種笑意並不明顯。

在跟她說話後,我就一直在注意觀察她的臉色,因為我決定,如果她能跟我聊下去,那麼我就繼續呆著,如果在她的家里,她也不願意搭理我的話,那我趕緊找理由告辭。

現在,她的臉色告訴我,也許因為藍珊珊的原因,她好象並不非常討厭我。

「是啊,」我連忙著,「你看,你家里所有的這些東西都非常的高檔,而且雅致,給人貴而不俗的感覺,特別是這邊的一個花架和花架邊的小書櫥,更表現了主人熱愛生命、享受生活的積極向上的樂觀態度。」

「哦?」

「我听人說,在家里養花的人要麼是有閑情逸致,要麼就是熱愛生活,您這麼忙,卻在家里養了這麼多花,這說明您對生活積極樂觀的態度。」我道。

我知道我這麼說會有點賣弄之嫌,但如果我不這樣說,那就一定會冷場,因為我發現她並沒有多少與我交談的欲/望,我不想再回到剛才的那種尷尬中。

「郝挺,你的生活態度是什麼?」突然,藍珊珊的阿姨問我。

「我……?」見她這樣問,我居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你的生活態度,」她重復了一句。

什麼意思?難道……,我現在考慮的是,她是不是又要提我跟藍珊珊的事,可這種事我真沒辦法去處理,我知道我有私心,因為當初我沒有狠心的拒絕藍珊珊辭職來照顧劉婕,現在跟藍珊珊的關系成了這樣。我是覺得自己有負藍珊珊的,想當初我本是想跟她結婚的呀,可最後我卻娶了劉婕。雖然這里有藍珊珊自己的原因,但不得不說,我的原因佔了大半,因為我當時太想要個家。

「阿姨,其實我覺得我的生活態度雖然不是那種積極樂觀奮發向上的類型,但我會坦然接受現實,然後在現實中創造自己最佳的生活狀態,」我道,我不知道怎麼去描述我的生活態度,只是將自己心里想說的說出來。

「嗯,我看出來了,你確實很會坦然的接受現實,」藍珊珊的阿姨道。

我不知道她說的這話是不是跟我說的是一個意思,但我總覺得她是話里有話。

「現在在學校干得怎麼樣?」好在她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主動岔開話題,而且似乎還有了跟我交流下去的意思。

「我現在在學校挺好的,負責著學校我全面工作,平時也上上課,」我道,我不知道她問我這個問題的意思,我只能實話實說。

「想沒想過離開學校,到其實崗位上去鍛煉鍛煉?」她直直的望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什麼意思?到其它崗位去鍛煉鍛煉?

我有點不解的望著她……

「珊珊還年輕,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工作吧,唉……」她說著,然後嘆息了一聲。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說藍珊珊還得去學校工作,而如果我們一直保持這樣的關系,顯然我就不適合再在江城小學做校長。

不對呀,那為什麼不讓藍珊珊去其它地方工作呢,她是副市長,給藍珊珊在其它單位、哪怕是機關安排一個工作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其實珊珊還是很喜歡做老師的,」接緊著她又說了一句。

我明白了,因為藍珊珊喜歡做老師,她不想去官場,所以她阿姨就在考慮藍珊珊繼續回到學校。畢竟在江城市,最好的小學也就是江城小學了。

既然我們兩個不適合同時呆在一個學校(肯定是免得被人說閑話),而藍珊珊又要留在學校,我走是最佳的選擇。

「我知道的,我……」我道,可隨即我就想到的問題是,我到其它單位又能做什麼呢?老實說,我以前從來沒有過走上仕途的欲/望,可一年多的校長做下來,我已經體會到了那種做領導的快/感,對,就是快/感。如果現在讓我走,我這個連股級都不是的級別能干什麼?

我們學校雖然是江城市最好的小學,但也分屬區管,一把手校長才是副股級,這樣的級別到任何單位都不可能有好的領導崗位。孫如才到區教育局小教科做科長已經算是很榮幸了,因為他畢竟做了一個科室的負責人,還升了半級,成了正股。

當然,也正因為是成了科室的負責人,孫如才才可以搞我一把,就是素質教育的事,只是他沒想到局長直接將事給擺平了,他和他那做副局長的老丈人也沒有辦法。

「有沒有想過自己適合去做什麼?」她問我。

「我……我沒想過,」我道,確實,在這之前我真沒想過離開學校,而且我才剛當上主持工作的副校長,我還想在努力一兩年後成為正校長呢。

「王副省長的秘書王新跟你是同學?」她突然轉換了一個話題。

什麼意思?難道……,我忽然想到,是啊,也許今天的這一切並不是藍珊珊有意安排的,而是她這位阿姨安排的,而安排這一切的目的則是跟曹陽一樣,搭上王副省長這條線。

既然曹陽知道王副省長有可能成為一把手,那麼藍珊珊的阿姨一定也早就听到了風聲,王新是我的同學,通過我去結識王新,再通過王新去結識王副省長,成為王副省長那條線的人,以後在仕途上肯定還會大有作為。

藍珊珊的阿姨才四十八歲,很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正廳,要是機會好的話,步入省級領導的行列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來,她的野心還不小,怪不得她今天對我不再那麼的排斥,也許她還有事求我,就象曹陽求我再次約王新一樣。

得知藍珊珊的阿姨有可能是這個目的,我立即在心中有了一種不爽的感覺,雖然我知道處在她那樣的位置上,她做的一點都沒有錯。

可立即另一個問題在我的腦海中浮了上來,以前我曾懷疑過藍珊珊會不會跟王副省長有什麼關系,特別是他們容貌上的相似性,曾更加堅定我的猜想,但現在看起來,他們應該毫無關系才對,否則,藍珊珊的阿姨干嘛想通過我去結識王新?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麼?」她靜靜的看著我,語氣也很平靜。

「不,啊,是,王新是我同學,」我道。

「听說你跟王新當時在學校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學生會副主席,可都是風雲人物,是吧?」她問道,臉上似乎有了一點笑意。

可我卻不能理解為善意的笑,我更多的會覺得這是一種譏笑,那意思仿佛是為了告訴我,想當初你們幾乎是同樣的基礎,可如今人家已經貴為副省長秘書,甚至有可能成為省長秘書,而你卻只是個小小的小學校長,而且還是個副職。

我承認,這是我的自卑心里在作怪,雖然跟王新在一起,我們很隨意,但如果非要將兩個人放在一起比的話,這種比較還是會讓人心里產生不平衡。

盡管我心里現在已經很不爽,但我還是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並沒有去反唇相譏,而是輕聲道,「是啊,當年年少輕狂,呵呵,現在我們可走了不一樣的路,」

「你現在很老麼?才三十而已,」她道,「在我這快到五十的人面前說老,是不是早了點,」

這時,我看到她嘴角有了明顯的笑意,也許是受我一句當年年少輕狂的感染,覺得太可笑了吧,確實,在她這樣的成功長者面前,我這才年將三十的人在這慨嘆江湖風雨催白首,似乎確實有點過于倚老賣老了。

「不是的,阿姨,」她的笑意與她一直的刻板嚴肅比起來讓人更加可接受得多,而且她的笑起來還確實很美。

她年輕的時候應該算是個絕色佳人,當然,現在的氣質和美貌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我只是有點感慨而已,王新現在已經貴為副省長秘書,而我只是個小學教師而已,」我道。

「其實你也可以做到,」听我這樣說,藍珊珊的阿姨收起了笑意,平靜地道。

我不解的望著她,因為我不明白她這話里的意思。

忽然,我想到了她剛才跟我說的話,她問我有沒有想過適合去做什麼,難道這才是她真正要說的意思?或者說她已經對我未來做什麼已經有了安排?

可理由呢?也許給藍珊珊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崗位,通過我搭上王新直至王副省長這條線,都是很好的解釋,可問題是,我只是個普通的小學教師,這樣做有意義麼?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這個問題,說自己不行麼?老實說,我還真不甘心,以前在學校我從沒覺得自己比王新差過,只是現在的環境條件讓我變得如此而已,如果給我與王新相同的平台,我會做得怎麼樣呢?

可真要說自己行,我現在還真沒這個信心,從曹陽與王新市委一秘與副省長秘書那,我發現,經過幾年的官場錘煉,他們已經成了官場的油子,他們的思維我已經無法企及。

「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決定了,告訴我,」藍珊珊的阿姨道。

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藍珊珊的阿姨姓什麼叫什麼,雖然我知道她是副市長,但我從不關心官場的事,即使做了江城小學的副校長後,我也只是跟區里的領導接觸得多一些而已,一個連股級都不是的人與副廳級高官,這樣的距離實在太遠,可恰恰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交結在了一起。

也許是商量好的,也許是藍珊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在她阿婕剛說完這些,藍珊珊就和她小姨從樓下走了下來。

「珊珊,你阿姨叫什麼名字?」我問。

「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叫什麼?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嘛,她是我們市的副市長,江城市副市長可只有一位,」藍珊珊道。

「我只是個小學教師,我哪會去關心副市長是誰呀,」我道。

是啊,按說一般稍微政治敏感一點的人,在藍珊珊說過她阿姨是副市長,肯定會立即打听有關她的詳細信息,畢竟這可是一棵官場大樹。可惜的是,我一直對官場不太敏感,因為工作後這麼多年我從沒想過我會從政,能當上江城小學的副校長,也完全是曹陽在幫我操作,我一直認為,沒有曹陽我是什麼都干不成的。

「你還真是個官途盲童,呵呵,」藍珊珊道。

官途盲童?這個比較說得我,我在官途上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孩童,而且對之一無所知,就象個瞎子一樣。

不過,藍珊珊怎麼會知道用這個稱呼來說我?肯定不是她發明的一個新詞,應該是別人說的,而這個別人,非她阿姨莫屬。

「這是你阿姨說的?」我問。

「呃……,你別生氣啊,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藍珊珊連忙解釋道,很明顯,這是個令人不快的字眼,畢竟這跟說我是個傻瓜白痴差不多。

「沒事,她說得對,」我道,「珊珊,我想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叫我來這?」

「郝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阿姨的建議?」藍珊珊問我。

「這是你跟她商量好的?」我問。

「沒有,」藍珊珊道,「自從上次她見了你,然後就一直勸我別做傻事,可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讓她別操心我的事。最後她同意我可以照顧你,可以照顧劉婕,但我必須上班,她說隨我願意做什麼,她都可以給我安排。」

「其實我還是願意做老師,我媽媽本來就是我們那的鄉村小學老師,我特別崇拜她。然後她就說,我和你這種關系,只能一個在學校,否則搞得風言風語的很不好,畢竟是學校。我想也對,後來她就提了個建議,想讓你從學校出來,她來給你安排其它工作。她跟我說過這個事,我沒有同意,我覺得你的生活我們不應該強加干涉,她後來又說了幾次,我都沒同意。這一次,她說小姨在,我就讓你跟我一起過來了,你知道嗎?小姨是我們市商業銀行的行長,手里握有大量的貸款,我听說過你們建安公司以後想承接更多的工程,光憑你們那幾千萬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我想你能跟她拉上關系,以後貸款也方便的。只是我沒想到,今天來了後,小姨就拉我上樓了,估計是她們姐妹倆商量好了的,」

「郝挺,你要是不願意離開學校,你就在學校吧,我暫時還不想回學校,我也不想去其它地方上班,我就照顧你、孩子,還有劉婕,我們就這樣挺好的,」藍珊珊挽著我的胳膊,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道。

「珊珊……」我心里涌起一陣感動,我發現自己欠藍珊珊真的是太多了。

一直以來,藍珊珊除了不願意跟我結婚外,其它事情都是在為了考慮,而即使是不願意結婚,也是因為她受到了他父母當年事情的刺激,或說這事在她心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就這樣,我們沒再說話,寒冷的夜里,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相互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著對方,不僅是身體,同樣是心靈。

正當我們相依相偎著的時候,突然我的手機鈴聲如炸雷般的響了起來,是我家里的座機。

這麼晚了,姚阿姨給我打電話干什麼?難道是孩子或是劉婕……?

「喂,姚阿姨,」拿起電話,我道。

「郝老師,劉婕,劉婕……」姚阿姨的聲音有點激動,一連說了兩個劉婕,下面的話卻沒再說出來。

劉婕?我的心里突然一沉,也許劉婕真的……

「姚阿姨,你別急,你慢慢說,」我連忙安慰她,這麼長時間,我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的結局,也做過最壞的打算,所以听姚阿姨這麼說,我雖然心里悶沉沉的,但我基本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劉婕……,劉婕……,她……醒了,」姚阿姨終于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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