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還沒等我想好怎麼去做,這天,陸蔚的電話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郝挺,有時間麼?我想跟你聊聊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公司的事不是有你和唐峻嘛,我又不參與管理,」我道。
「是,我知道你不插手公司的事是想讓我們更好的放手管理公司,但涉及到一些重要人員,我還是想跟你聊聊,」陸蔚道。
重要的人員?什麼意思?其實在劉婕身體好轉後,我們已經討論過公司的事,現在劉婕身體還不適宜去單位上班,所以公司仍由陸蔚、唐峻、郝強三位股東負責,我不參與公司的管理。
而且,即使以後劉婕身體完全復原,恐怕也只能去書店坐坐,至于建安公司,這種建築工地,我還是不希望她來。
那麼,既然已經全權交給他們,陸蔚就應該行駛一個董事長的職責,而且我也听說了,陸蔚確實有很強的能力,現在的建安公司已經比以前好多了,不僅銷售業績迅速攀升,整個公司的管理也完全正規劃。听說最近關于市城建公司的收購也正在商談中,而且,陸蔚在挖掉市城建公司一大批技術骨干與中層後,現在正擬跟市城建公司談判,讓市城建公司以資質入股的方式並入建安公司,這是我們以前沒想到的。
所謂的資質入股,就是市城建公司以其原有的國家二級建築企業的身份並入建安公司,使建安公司這個本來私人的小企業一躍成為品牌公司。而由于城建公司前期已經被建安公司挖走了大量專業人才,現在出售資質資金就少得可憐。不過,建安公司付給那些技術人員的工資與如果不挖人才,直接購買一個大的城建公司相比卻要少得多。
這也是經典的螞蟻吞大象的戰術。
既然公司所有的管理、運營都已經完全委托給他們三人,在人事問題上,陸蔚還跟我商量干什麼?
但很快,陸蔚就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
「蔣樹春是你的人吧?」在一間咖啡館坐定,陸蔚問我。
「什麼叫我的人?」我沒明白陸蔚的意思,我不在公司,也不參與公司的管理,當然不會在公司里還有什麼派系,更說不上什麼是我的人。
「我听說蔣樹春是你介紹進來的,而且最初跟著郝強,在建安公司組建之前就在郝強那了,是吧,」陸蔚問我。
「是啊,他是我同事的老公,當時從市城建公司下崗,同事托我幫著找個工作,我就把他介紹到郝強那了,」我道。
「他跟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系?」陸蔚問。
「特殊關系?怎麼可能?」我連忙用否定來掩飾掉自己心中的那份訕然,我跟蔣樹春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不是李芸……,可我跟李芸這關系怎麼能說得出口?
「哦?」陸蔚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再繼續深問這個問題,「他是不是挺看不起郝強那小建築工程隊的?」
什麼意思?沒有過啊,我不知道陸蔚這話從何說起,「為什麼這樣說?」
「上次我已經從側面提醒他稍微收斂一點,可他不僅沒听進去,反而變本加厲,不僅跟單位一個會計搞上了,還利用這個會計挪用公款。本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打算處理他,就讓郝強去跟他說,可他居然對郝強嗤之以鼻,還說了一些難听的話。而且,他在公司里拉幫結派,特別是我們從市城建公司招來的人,他大都納入自己的麾下,搞得建安公司好象他說了算一樣,」陸蔚道,「所以,我現在想問你一句話,對于蔣樹春,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怪不得蔣樹春回去對李芸拳腳相加,他不僅在外面養女人,還與單位里的會計勾搭上。更嚴重的是他居然敢挪用公款,而且還拉幫結派。
蔣樹春是從市城建公司出來的,那本來就是國有企業,這些老爺們在原企業不干事,成天勾心斗角,拉幫結派,所以才會將市城建公司搞垮,如今到了建安公司居然還是這個德性,而蔣樹春作為最先進來的老人,公司除幾位高層外的第一人居然如此混蛋,這真是可惡。
建安公司是劉婕的心血,我絕不會允許別人來破壞它。
再想到他對李芸的惡行,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人是應該給個好好的教訓。
「人雖然是我介紹來的,也是我同事的老公,但既然他在公司起不到帶頭表率作用,而且還處處給公司添麻煩,那你就按正常的程序走就是,」我道,我不想讓陸蔚多想象我與他的關系,更希望給他個教訓,所以說得斬釘截鐵。
「那行,那我就按正常程序走,」陸蔚道。
緊下來,陸蔚又跟了談了一些關于城建公司以資質入股的事,她說跟唐峻和郝強已經商量好,畢竟這涉及到將大家股份攤薄的問題。公司擴大了,股東多了,原的這些股東們也就不再是絕對控股,以後再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的時候,可能就會多一點變數。
好的是,考慮到公司未來的發展,唐峻和郝強都同意了她的建議,現在就等我和劉婕的意見。
因為要跟劉婕商量,當然也要听曹陽的意見,我只能對陸蔚說讓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這個股東畢竟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代表,真正的決定權在劉婕和曹陽。
劉婕在听我說了陸蔚的意見後,也表示贊同,畢竟將建安公司做大是我們共同的心願。
曹陽似乎現在對建安公司的事並不上心,當我跟他說這事時,他只說隨便我看著辦。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作為區委書記,他肯定有他的事情。
于是,所有並購市城建公司的事情由陸蔚全權進行,而且一切進行得都相當順利。
只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這天我突然接到了郝強的電話,「大龍,老蔣被抓起來了,」
什麼?我一愣,「什麼抓起來了?」
「老蔣,蔣樹春,被公安局抓起來了,」郝強再一次道。
「怎麼會這樣?」蔣樹春怎麼會被抓起來了?我只是讓陸蔚按公司章程辦啊,怎麼會被抓起來?難道……
我知道了,我當時跟陸蔚說按程序走,本意是按公司章程該處罰處罰,該削職削職,給他一個教訓就行。可陸蔚卻當成了按法律程序走。
也就是說,陸蔚報警了。
蔣樹春挪用公款,只要公司一報警,他只能被逮捕。而且這種事情,陸蔚既然說出來,就肯定是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這些證據只要往公安機關一送,蔣樹春也只能做牢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問。
「就剛剛一會,听說是涉嫌挪用公款與竊取公司商業機密,」郝強道。
挪用公款,這個陸蔚跟我說過,竊取公司商業機密,這又從何談起?
這……,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象中了陸蔚的圈套,其實她早就想好怎麼來對付蔣樹春,但她卻要來借我之口說出來。而她這麼做,我還不能說什麼,因為是我自己要求按正常程序走的。
那麼陸蔚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已經沒功夫考慮這些問題,現在李芸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一會要是知道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畢竟他們是夫妻。所以,我必須在這之前跟陸蔚聯系上,我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蔚,蔣樹春怎麼會被抓起來了?」電話接通,我沒有以往的客套與寒暄,我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原由,我希望給蔣樹春一個教訓,但不是送他去坐牢。
「怎麼了?他挪用公款、竊取公司商業機密出售給其它公司,這些我已經給你匯報過啊,你不是說按程序走麼?怎麼……?」陸蔚貌似很茫然地道。
「我……」我知道,現在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別讓蔣樹春坐牢,「陸蔚,我本意是按公司的章程給他處罰,我沒想到你會報警,」
「公司處罰?郝挺,我知道管理公司人情很重要,但法制更重要,蔣樹春他已經犯了法,而且他給公司造成了很大損失,作為董事長,我必須給股東一個交待,」陸蔚道。
听陸蔚這麼說,很明顯,她是知道我說的按程序走是什麼意思,可她卻有意將我按公司內部章程處理的建議變成了按法律程序處理。
「可他是公司的**,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我們是不是念在他……」我還想努力。
「郝挺,管理公司與管理學校一樣,沒有一套完善的規章制度,有制度沒有得力的執行,你覺得學校能管理好麼?再說了,公司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贏利,蔣樹春挪用公款,竊取公司商業機密倒賣給我們的競爭對手,這已經觸及了我們的底線,因為他給公司造成了極大的損失,」陸蔚道。
「那我們也不能這樣就將他給送給牢房吧,這樣吧,你想想辦法,讓公安局撤案,我們公司不追究了,行麼?」我問,我知道陸蔚說得完全有道理,所以我的語氣已不如剛開始那樣強烈。
「郝挺,你這樣想,其它股東恐怕不見得會這麼想,」陸蔚道。
「陸蔚,你什麼意思?難道過半數以上的股東做出一個公司決策不行麼?」對于陸蔚提出其它股東的事,我心里還真有點不快。
按照當初約定,我們給了陸蔚百分之一的股份,可那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百分之一,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份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她能說服唐峻,我、劉婕、郝強仍是絕對控股,也正因為是這樣,正因為他們都考慮到我能夠左右劉婕和郝強的決定,所以所有人在處理建安公司的事時才會以我的意見為準。
「郝挺,你覺得你能代表半數以上的股東?」陸蔚道。
什麼意思?我為什麼不能代表半數以上的股東?我、劉婕、郝強,合起來可佔著公司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就算給了陸蔚百分之零點五三,我們還有百分之五十二點四七,難道這一點陸蔚不知道?
「當然,」我道。
「噢,忘了告訴你,建安公司對市城建公司的並購案已經完成,現在原市城建公司佔有建安公司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你和劉婕、郝強共佔建安公司百分之三十六點二的股份,唐峻佔百分之三十二點一,我佔公司百分之零點七的股份,這個決定是我跟唐峻以及市城建公司副總經理,現在的建安公司總經理駱向華共同決定的,」陸蔚道。
嗡的一聲,陸蔚的話給我了重重一擊,建安公司已經不在我們的手里?
怎麼會這樣?我現在才發現,我已經跌進了陸蔚早就設好的陷阱。本來我以為她采用讓市城建公司以資質入股的方式是替公司防止了資金緊張,又擴大了公司規模。可現在我知道,這本身就是一個赤/果果的陰謀,一個搶奪公司絕對權力的陰謀。先攤薄絕對控股股東的股權,然後利用自己的公關能力集合其它股東的力量,做到真正的具有決策權的董事長。
不行,我決不能讓她這樣的行為得逞,建安公司是劉婕的心血,絕不能讓別人來決定它的命運。
「那我就讓半數以上的股東來做一個決定,」我生氣的甩出一句,然後立即摁斷電話。
「唐峻,我郝挺,」摁斷電話後,我又立即撥通了唐峻的手機。
「郝挺,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電話里唐峻的聲音有點哀怨的意思。
額……,難道她知道那天我們……?
那天,我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離開了酒店,我走的時候,唐峻還在睡著,她怎麼會知道……?難道她當時已經醒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走的時候,我還留意觀察了一下,她當時由于酒醉再加上瘋狂做/愛,早就沉沉入睡。
那麼會是什麼呢?
隨即我就明白了,衣服。
那天,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可我當時因為怕動作太大,或耽擱的時間太長,會將唐峻驚醒而引發尷尬,所以只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連唐峻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沒有撿起來。
唐峻是個聰明人,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一件衣服,而且衣服還從大門一直散落到床邊,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現在不是我想那些的時候,我必須在李芸知道這事之前想出辦法,「唐峻,我……,我想問你個事情,」我道。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里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因數剛才陸蔚說過,這是她和唐峻、駱向華公共的決定。也就是說,唐峻是知道陸蔚報警這件事的,可她卻並沒有告訴我。
我現在只能寄期望于唐峻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夠改變自己當安的決定,但這恐怕有點難,唐峻一直將建安公司當成其奮斗的起點,她是絕不會允許其它人來破壞的,她維護建安公司利益堅定比我維護劉婕的利益恐怕要更勝一籌。
「哦?什麼事情?」唐峻問。
我不知道唐峻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我準備問她什麼,還是有意的裝聾作啞,但這一切已經都不重要了,「蔣樹春是不是被警察給抓走了?」
「是,這是陸董的決定,但在做之前跟我們都商量過,」唐峻道。
「那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我有點生氣的問,如果說陸蔚不告訴我,這是她心里有篡權奪班的陰謀,那麼唐峻,她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呢?
「你……,你不是說不參與公司管理的麼?」唐峻道,「再說了,蔣樹春確實嚴重損害了公司的利益,我們必須這麼做,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陸董說了,在事前她跟你商量過,要不這樣吧,郝挺,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好嗎?」唐峻問。
「那好吧,我們一會見,」我道。
我知道,我要想說服唐峻,在電話里一句兩句恐怕也做不到。
「唐峻,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當我們在一家茶座坐下後,我問。
「郝挺,我剛才听明白你意思了,你是說陸董有意曲解了你的意思,將按公司內部章程處理理解成了按法律程序處理對嗎?」唐峻問。
「是,」我正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唐峻明白,這個決定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勸得她跟我站在一起。
「可你想過沒有,陸董這麼做其實是完全正確的,」唐峻道。
正確?老實說,我也知道陸蔚這麼做是正確的,可問題是,她這麼做我怎麼向李芸交待,而且我現在對陸蔚已經不再相信,我懷疑她就是想奪走整個建安公司。
但這些我不能跟唐峻說,因為決定以資質投股的方式讓市城建公司加入建安是經過我們所有股東同意的,當時還是我去說服的唐峻,難道要我現在跟她說當初我的決定是完全錯誤的?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也是曹陽的決定。
在市城建公司並購的過程中,曹陽也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我沒說她做錯,可蔣樹春在建安公司成立的那一天就在公司,我們總不能以一點小錯誤就將人抓起來坐牢吧,給個教訓就行了。」我道。
「一點小錯誤?」唐峻顯然對我的話感到不可思議,「郝挺,你知道蔣樹春犯了什麼事嗎?」
「陸蔚說是挪用公款,不過後來還說竊取公司機密什麼的,我也沒具體問清楚,」我道,當唐峻這麼問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對事情真的了解的不多。
這時,我也才覺得我做事是不是太魯莽了,當陸蔚跟我說蔣樹春犯錯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完全弄清他犯了哪些錯,就想著幫李芸出個氣,給蔣樹春一個教訓,然後就要求陸蔚給他一個處罰。現在,我又根本不知道蔣樹春的事到底有多大,就貿然的要求陸蔚撤案,甚至還想來求唐峻與我一起以絕對控股的身份對陸蔚進行施壓。
也許我太感情用事了,不行,如果我後真的進了官場,這樣的感情用事將是個致命的弱點。再說了,蔣樹春與我根本就不是切身利益的關系,我干嘛要用得罪陸蔚的前提來為他開月兌?
無論是商場還是官場,甚至是戰場,都是以代價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為宗旨,我為蔣樹春這麼做值得麼?畢竟他已經犯了法。
經過這麼一想,我覺得,我還真有必要听唐峻仔細將蔣樹春的錯誤,或者說犯罪事實講清楚,然後再做決定。
「蔣樹春是公司的老人,比我和陸蔚進公司都早,而且在專業技術方面他確實是個人才,再加上因為你的關系,他才會在建安公司握有重權。但就是這樣的老人,卻挪用了近三百萬的公款,而且還盜賣公司的設計圖紙等,」唐峻道。
「三百萬?」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蔣樹春還真夠膽大的。
「重要的不是這三百萬,而是公司的設計,」唐峻道,「我們公司的房子為什麼會銷售這麼火爆,除了銷售人員的努力外,跟我們公司的設計是分不開的。現在,我們正在準備拿下老城區改造的項目,規劃圖我們也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七十,規劃圖是進行招投標項目時,除資質、資本外最重要的競爭材料。可就是最近,我們卻發現我們的規劃設計圖被競爭對手剽竊了,你知道的,建安公司本身並不大,即使現在並購了市城建公司,但我們還從來沒有做過象城區改造這麼大的項目,所以我們的競爭優勢並不明顯,本來我們還想在設計上能佔得一絲先機,現在我們的設計已經提前泄露,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
「一直以來,為了保密,我們在房屋戶型、小區景觀、整體規劃等幾方面都是分開來做的,幾個小組各負責一塊,最後由技術部經理做總體拼合規劃。」唐峻繼續道,「沒想到,我們這邊剛剛做了初步拼合規劃討論,競爭對手那就有了我們的資料,而這些資料只鎖在技術部的保險櫃里,鑰匙也只有蔣樹春才有。」
「慢,」我發現唐峻說的這句話里有一個問題,「你是說我們這邊剛剛做過初步拼合規劃討論?」
「是啊,怎麼了?」唐峻問。
「這個初步拼合規劃討論都由哪些人參與?」我問。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唐峻是聰明人,我一提這話,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噢,這次初步拼合規劃討論主要由我、陸董、郝經理、蔣樹春,還有技術部副經理尹大偉五人參與,不過我和陸董並不懂設計上的事,主要是他們三人討論,我們只是參與性的提出一些我們作為顧客能想到的建議,」
「尹大偉?」這個人我並不熟悉。
「是,好象是原來郝強手底下的人,」唐峻道。
原來郝強手下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人是一直跟著郝強從工和隊開始干起的。
「那麼為什麼其它幾個人不會出現問題,單單就認為是蔣樹春呢?」我問。
「因為蔣樹春在事發前剛跟競爭對手的技術部經理吃過飯,而且還喝得酩酊大醉,當時蔣樹春身上雖然沒有公司設計規劃圖的全稿,但他有我們那次討論的會議記要,甚至還有我們當時的各種建議,」唐峻道,「更重要的是,在事發前不久,蔣樹春還收到了對方給他一的筆五萬塊的轉帳,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說明問題,」
「什麼?」听唐峻這樣說,我發現我已經再沒臉開口向她提饒過蔣樹春的事。
無論是什麼事件中,叛徒都是最可恥的,蔣樹春現在就是建安公司的叛徒,因為他泄露了公司的秘密。
「也許你不相信,」唐峻道,「但現在證據確鑿,經過我們公司的初步估算,蔣樹春挪用公款三百萬只多不少,而泄密問題雖然他不承認,但我們已經報案,相信會很快水落石出,」
「那……」我本來還想說,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去救救蔣樹春,給他一個機會嗎?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在法律面前,我這人情微不足道。
我現在在想,是不是我剛剛錯怪了陸蔚,也許她真的只是為了建安公司著想呢?
「郝挺,其實我覺得陸董做這件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陸董為了公司確實盡心盡力,她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公司的面貌已經煥然一新,現在也正好是需要樹立個別典型的時候,只拍蒼蠅不打老虎的治理,永遠達不到最佳效果,而蒼蠅只壞一鍋粥,而老虎卻會傷人,甚至吃人,」
是啊,老虎是會吃人,蔣樹春現在在建安公司儼然就是只考慮,他居然能挪用那麼多的公款,而且學泄露公司機密,這樣的人如果不收拾,盡早會搞垮公司。
可接下來,我該怎麼向李芸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