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炳的運功取暖下,晁傷的面色漸漸恢復了紅潤,長舒一口氣後昏厥了過去。♀陸炳低頭看著晁傷,心中頓時心花怒放,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于找到晁傷了。只要醫好他,那麼萬兒萬甚至是朱厚照的事情就可能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了,真相即將大白,陸炳只要替他們報完仇,就可以回到山東,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閑雲野鶴的幸福生活去了。
陸炳雖然心中澎湃的很,但卻不能守著外人表露出來,生怕旁人發覺什麼從而抓住自己的弱點,于是口中故作鎮定的嘟囔道︰「清風,你說說你,上次把世顯兄凍上了,現在又把晁老爺子給凍上了,你丫這麼愛凍人呢」段清風的心中也起了波瀾,看著晁傷有口無心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陸炳同樣凌亂的話語。了空和悟須對視一眼,紛紛眉頭微皺心中頓時疑雲密布。
陸炳抱著晁傷,以安頓晁傷給晁傷治病為由,暫時告別了悟須和了空大師,與段清風一起下山去了。其實陸段二人所說的也不算是借口,事實的確如此,同時他們要把晁傷送回城中,嚴加看守防止晁傷再次走丟,從而失去了這來之不易的線索。
待陸炳段清風二人走後,悟須嘆了口氣說道︰「哎,人算不如天算啊,我話還未說完陸施主未曾表態就走了,晁傷的出現攪亂了我的計劃,看來游說未果是佛祖的意思。陸施主性格雖烈。但卻有聰明狡猾,也不知道他能否冒險與我共同面對,若是不能只怕我無力阻擋。天下大亂生靈涂炭,老衲實在于心不忍啊。待他們回來的時候,怕是比武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就沒有時間再去說了,哎,听天命盡人事,我盡力了。」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是福是禍未可知,師弟不必太過介意。」了空勸道。悟須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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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飛燕正陪著陸母說話,最近陸母範氏的身體不太好。陸炳給範氏開了幾味藥後,身體才稍好了一些。♀可是生來病死人之常情,即便陸炳繼承了萬兒萬幾成的醫術。已然可以成為妙手回春了。但卻阻擋不了人類體質的正常衰老,陸母雖然年紀放到穿越之前的時代不算年高,但在如今這個時代人大多是短壽的,所以陸炳只能盡力而為,多盡些孝道。
楊飛燕因擔心下人服侍不好,故而忙前忙後的親自伺候陸母,由此頗得陸母範氏夫人的歡心。原先陸母說不上討厭,卻也談不上喜歡楊飛燕。原因在于陸母出身官吏之家,嫁的夫君陸松也在興王府為官。陸松從典杖到最後的身兼數職的縱觀。到現如今更是成了京官,官累都督府都督僉事,協理錦衣衛事,這是何等的尊貴。現如今也屬于大富大貴之家,故此陸母範氏有些大家夫人的脾氣也是正常。
可楊飛燕的身份就不同了,雖說楊登雲先前也是一方大員,朝中顯赫的武官,但畢竟是弘治年間的事兒了,後來還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到現在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面。這等人物在陸母看來,就如街上打把勢賣藝跑江湖的差不了多少。
楊飛燕自小跟著父親在江湖上行走,見得都是江湖草莽之輩,騙子乞丐地痞流氓也是經常接觸,說話辦事自然比不上夢雪晴那般知書達理出口成章的。同樣,也比不上小蕊的謹慎小心低調順從,反觀楊飛燕的脾氣反而還有些爆,屬于標準的江湖兒女。
跟著陸炳在山東登州府的那段時間,楊飛燕學會了不少東西,此次見到陸母的時候,陸母對楊飛燕的印象可是大為改觀。楊飛燕敏而好學,什麼東西倒是一教就會,若是耐下心來,也是頗為善解人意的,故而久而久之,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一旦感情建立起來,楊飛燕把臥病在床的陸母哄的別提多開心了。
如今听說楊飛燕又懷了一子,陸母更是開心,自家人丁興旺,這也是祖上的庇護,陸炳的造化。陸母拉著楊飛燕的的手說道︰「這次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個男丁就好了,俗話有雲母憑子貴,有了兒子,那才能有保障,等你老了才有人顧著你。」
「母親說的是,不過陸郎已經有兩個兒子了,我若再生一個兒子,那陸吟可算是行了,這家里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就他一個姑娘,那可不是得受盡寵愛啊。就和咱家小姑陸燃一樣,您說是吧?」楊飛燕知道陸母最為疼愛小女陸燃,陸燃和陸繹的年紀差不多,于大哥陸炳年齡差距極大,是陸松的小女兒。陸松老來得子,生下陸燃的時候陸母也算是大齡產婦,這才傷了身子,至今也成天大病小災的不斷。
陸母果然听到夸贊陸燃的話高興萬分,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不過子嗣興旺可是他們男人在乎的事情,所以還是得生個兒子好一些。況且說炳兒有兩個兒子,實則只有一個,雖然炳兒待陸繹視如己出,但是人家骨子里畢竟流著別人的血,日後怎樣都說不準,看起來親情大于血緣,但血濃于水,少了這一層關系,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哎,日後怎樣,我想炳兒都不後悔,他已經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炳兒的子嗣是外強中干,必須得再添男丁才行。飛燕,你這肚子可要爭氣啊。」
「我記住了母親,說起來,其實說來我最羨慕的人就是母親您了。」楊飛燕說道,陸母疑惑不解問曰︰「為何,我這老太婆的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我雖然與大夫人雪晴姐姐情同手足。與小蕊姐姐也是相敬如賓,而陸郎對我很好,在家里也從不分什麼妻妾規矩。但終究我還是個妾室。也是最小的妾,按規矩來說,一妻一妾,我連妾室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婢女。不如母親您一輩子都是大夫人,爹爹連個妾室都沒娶。更何況您為爹爹填了兩男一女,這等本事。媳婦看來是拍馬難及了。」楊飛燕說道。
楊飛燕鋪墊了一大通,也不顯得她違反了媳婦的品德要求,絲毫不顯嫉妒夢雪晴之意。只有對陸母的夸贊之情。陸母的臉上果然洋溢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陸松無一妾室,如今已然五十開外,更是不會納妾了。故而陸母也算取得了一生的勝利。
古法有規定。做夫人的不能嫉妒,嫉妒之心屬于七出之內,若是犯嫉妒不讓可以納妾並按規矩的丈夫納妾,迎婢或睡通房大丫頭,那夫人是可以休掉的。雖然陸母不管怎麼說,此時都沒有被休掉的危險,但守著兒媳婦還是不能太過得意胡說八道的,畢竟她是長輩也是陸家主母。
自己心中的爽點被楊飛燕點了出來。陸母自然是舒爽萬分,口中卻謙虛的說道︰「拍馬難及?我看你是溜我的須拍我的馬才是。其實話不能這麼說。為娘我當年嫁給老爺的時候,他是興王府的一小吏,誰能想到有今日的成就,那時候為娘我可是大家閨秀。況且那時候老爺他按常理不能納妾,官職夠的時候年紀就大了,也就沒這心思了。」
「炳兒就不同了,先前沒出事之前,他就官至錦衣僉事了,與現如今老爺的官職相當,他年富力強官職還高,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的不納妾做什麼?難不成讓他出去喝花酒才行?加之山東的產業了得,連聖上都為之所動,把他召回京城。以我這個婦人之見,此次炳兒之所以能夠回京任官,不光是因為他考取功名的緣故,與他山東的產業又有莫大的關系。」陸母範氏說道。
「母親說的是,媳婦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人非聖賢,況見賢思齊,媳婦小小的羨慕母親一下,母親還是得受著的,切勿責罵媳婦啊。」楊飛燕道,陸母笑著刮了楊飛燕的鼻尖一下,婆媳二人鬧作一團嬉笑了起來。
下人此時端來了粥,楊飛燕正要服侍陸母食用,卻听一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楊飛燕訓斥道︰「慌什麼,怎麼了?」
「少爺和段公子抱回來一個人。」那丫鬟依然慌慌張的說道,楊飛燕的心中咯 一沉,腦中開始浮想聯翩,什麼英雄救美賣身葬父等等等,總之抱回來的一定是個女人,當年自己認識陸炳不就是從假裝賣身葬父誘引陸炳去見九爺開始的嗎?那丫鬟感覺到了楊飛燕面色不善,嚇得更是不敢說話了,陸母微微一笑看穿了楊飛燕的心思,于是問道︰「小翠啊,你別慌,少爺抱回來的人是男是女啊。」
「是是」小翠剛才一慌又看楊飛燕面色不善,竟然嚇得結巴起來,楊飛燕喝道︰「到底是男是女,怎麼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男的,是男的,是個髒兮兮的老頭。」那丫鬟被楊飛燕一喝竟然嚇得哭了起來,陸母不禁笑道︰「別哭了孩子,飛燕你也是,這麼凶做什麼。小翠啊,好孩子快過來,你替飛燕來給我喂粥吧。飛燕,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是,母親,母親快用食吧,媳婦告退了。」說完楊飛燕起身行了個萬福禮匆匆跑了出去,此時她的心中滿是疑惑,究竟陸炳抱回來的那人是誰呢?
當楊飛燕匆匆跑入自己家所居住的跨院的時候,卻見陸炳和段清風坐在院中竊竊私語,說實話楊飛燕一直不太喜歡段清風,這不光是他一個人的意見,就連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夢雪晴時刻提防著段清風。倒不是提防段清風的為人,陸炳能把重要的山東地區交給段清風協助打理,足以見得兩人交情之深,對于陸炳的新任,段清風也是當之無愧,工作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完成好陸炳所交代的每一項事情表現著實出色。
陸段兩人除了信任之外,又有著過命交情,這是眾人皆知的,而夢雪晴和楊飛燕所提防的則是段清風是否是個純爺們這一點,換句話說也就是擔憂段清風的性取向問題。其實說來也難怪陸炳的兩個女人想歪了,大明盛行男風,煙花之地除了青樓妓院咸肉莊外,相公館也是不少的,市面上還流行著一句俗話曰︰三扁不如一圓。
況且段清風為了陸炳赴湯蹈火,這原本沒什麼,兄弟義氣如是而已,可段清風長的很是清秀,若不是有一身強橫的武功,只怕更是會顯得女乃里女乃氣。自從他和陸炳各自用內丹練功之後,因為段清風持陰,故而他的行為說話也更加陰柔,慢慢地竟然形成一股勾人的陰氣,雖是男兒身長得好看卻又狐媚之氣,不少人看了段清風都會砰然心動,這下可就讓夢楊二人心事重重了。
最令人擔憂的還不是這些,段清風長的如此標致,夢雪晴和楊飛燕都幫他找媒人說過幾個女子,結果他全是謝過好意後便拒絕了,還說自己是正統弟子,乃是全真教的不能娶妻生子。
這些忍忍都能理解,信仰和教規的問題不容馬虎,可每每段清風和陸炳單獨相處的時候,那冷若冰霜的臉上總會浮現出一絲紅暈,想到這個楊飛燕就不禁會打個冷顫。
當然段清風除了這點,其他的作為還是不錯的,不管是個人能力還是對陸家,都沒的說,所以大家不光面子上對段清風恭敬有加,心里也很尊敬他。至于小蕊則是對段清風格外的好,因為陸繹跟隨段清風練武,而段清風現在與夢雪晴平分情報機關大權,在陸家雖是個外人,話也不多但是分量很重。這麼一說,小蕊為何對段清風好就不言而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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