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很滿意自己恫嚇賽義德的效果,繼續陰沉著臉說道︰「當然還有一種結果,那就是三家和大明開戰,大汗依然做牽制,或者說被迫做牽制.怎麼?大汗不明白?我來給大汗您講講,剛才說了,你們四家和我大明都看透了這場仗的輸贏,為了不讓大汗加入到瓜分土地的行列里,剩下的三家在葉爾羌境內的大軍會按兵不發,甚至回頭敵對您,阻擋你發兵。即便您打敗了他們,出兵了,也會踫到我在邊境的大軍。我剛才說了,我要與他們三家血拼,可血拼我也只會拿出大量兵力作為防守,不會一次姓全部撤走。」
「這」賽義德的眼珠子團團轉,實在搞不懂陸炳究竟想要做什麼,陸炳笑道︰「當然事情也可能往好的方面發展,比如大汗打敗了明軍,成功接盤,把新收復的土地保護好,並且打敗了三國聯軍,成為西北的大霸主,也成了這茫茫大漠中的唯一可汗。」
賽義德心中大約明白了,陸炳這是來談條件的,跟著大明皇帝朱厚熜混一輩子也就是個臣子,充其量就是現在這種龍影大將軍。與其如此,不如與自己聯合共取天下,成就一番霸業,也過一過當皇帝的癮。居人之下不是長久之策,現在的陸炳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最主要的是手里有兵,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果然賽義德听到陸炳說道︰「當然我也可以只留一少部分兵力,甚至全部撤走,對付那三家,然後大汗就成了唯一的勝利者。」賽義德大喜,不過陸炳下一句話就瞬間把他的大喜擊碎了︰「不過我不會這麼做。」
「我不光不會這麼做,還會讓事情按照我剛才給你推斷的事情發展,即便您擊敗了聯軍中的其他三家軍隊,並打敗了大明守軍,比那三家還快的接管了大明的失地,或者退一步說和剩下三家瓜分土地,我也會從中作梗。到時候那三家的陰謀落空了,您知道我剛才的推斷是正確的,所以這個問題不必爭論,他們陰謀落空了怎肯善罷甘休,只需我出兵幫助一家,或者出資,那麼西北將不再是一片樂土,混戰等著你們。」
「正如我剛見到大汗的時候所說的,我只要把連發火銃等裝備好,把這樣的士兵發展到一萬人,待你們混戰之時,我就可以迅速收復失地,並且奪回曾經的嘉峪關和嘉峪關外很多土地。這是最壞的打算,若是情況發展得好的話,我還可能把你們四國統統攻佔,到最後我才是最後的大贏家,而你們不過是亡國之君罷了。」陸炳笑道。
賽義德並沒有忘記剛才自己的猜測,陸炳是自己想得天下,漢人是狡猾的動物,他們的忠義自信在胡人看來不值一提,當然很多時候他們不是不想背叛,只是抹不開所謂的面子或者沒被人點破。一語點醒夢中人,賽義德願意為了自己的利益做這個點夢的人。
賽義德說道︰「兄弟啊,這些也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做不得數的。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帶領著兵馬,咱兩家聯合,到時候兵強馬壯,剩下三家也不敢怎麼樣,咱們先打大明,瓜分完土地後,我保證絕不往中原入侵,也不會讓你面對舊人左右為難。然後咱們兩兄弟聯手打敗其他三家,甚至可以繼續遠征,最後你我兄弟二人平分天下,皆做最大的汗,這樣豈不快哉。男子漢大丈夫,屈于人下,每曰給別人納頭跪拜,哪里對得起這堂堂的鐵軀,不如就按我說的來,那你看怎樣。若是願意,你我現在就歃血為盟,再按照漢人的規矩,我們做結義兄弟。」
「可以。」陸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賽義德激動地站了起來,輕咳一聲自知有些失態,卻不肯坐下來,來回轉著圈說道︰「兄弟,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你答應下來就得做,咱們現在就商量具體細節。」
「大汗稍安勿躁,我只是說可以,但你得按照我說的來辦。」陸炳笑了笑的是那麼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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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澤很裝逼的坐在胡**,用一塊皮子擦著自己滿是鮮血的劍,這柄劍也是武林上有名的名劍,名曰「浪淘沙」。雖然比不上段清風所用的「雲夢澤」,更和陸炳的虎頭無名寶刀以及紀聯洪的「中正劍」不是一個檔次的,不過論起來也算是江湖中所存在的兵刃中的上品了。說「浪淘沙」削鐵如泥有些虛,可用它斬起人來卻一點也不含糊,所過之處那是皮開肉綻斷骨如同砍豆腐一般,在劍下被攔腰砍斷者也多達數位。
張清澤的武功不低,否則也做不來武當掌門這一位,只是在段清風的面前顯得有些小兒科罷了,按照他的水平這劍上應當不會沾有血跡,可只因殺的人太多,僅他一人剛才就殺掉了三十多人,所以劍身上難免掛著一些血珠,只不過這些血珠並未形成血污,更沒有殘留在劍格上。
張清澤的身上則不痛皆是灰塵和血污,這是在所難免的,剛才一番大混戰,即便是段清風在也是一樣,只是張清澤的頭發也被一發流箭射中,發簪斷裂發髻散開,現在胡亂的盤在頭上,看起來頗有些狼狽的樣子。張清澤長的還算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可是體型著實是個矮冬瓜,沒事兒還愛道貌岸然撇著大嘴,裝腔作勢的做事風格,不用裝逼一詞來形容都算虧了這詞兒的存在。
這不,就連擦個劍也是那麼裝,擦一下彈一下,發出清脆的嗡鳴之聲,引得別人注目,然後在做唏噓不已搖頭晃腦狀。這劍本就是好劍,張清澤也是內外兼修,指法自然不錯,一彈之下劍身叮當亂響,然後發出一陣動人玄妙的嗡鳴聲,這是名劍的象征。這種工藝讓劍身與劍柄渾然天成融為一體,到元朝的時候,制造工藝就已經失傳了,所以從此再無名劍產出,現如今江湖上的名劍名刀或者各種利器,大多都是以前的古物。
張清澤搖頭晃腦的彈著劍,每響一下就會吸引旁人來看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在張清澤看來是尊敬,不,是崇敬,故此十分享受。坐在胡**,腳旁是死去的一個鄂爾多斯戰士,張清澤得意的笑了,此一戰以後,自己便可名列江湖的宗師級人物了,武功也就這樣了,實難憑借這個出類拔萃拔得頭魁。可是作為宗師,不能光看武功,還要看品德和作為。自己算是夠格了,江湖上最講名分品格,自己是民族大義的先導,是民族英雄。
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感謝陸炳和段清風,平曰里自己怎麼看怎麼討厭的兩個,現在想起來卻是無比的可愛。兩個月前,全國將陷入大戰,但消息不怎麼靈通的百姓卻並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在這個年代,信息並不發達,別說邊疆還未起戰事,就算開打了,中原的百姓也要等上兩個多月才能知道。
武林人士雖然消息靈通些,也是靠著同樣走南闖北的武林中人傳遞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會武藝的老百姓,信息來的也很慢。故此,張清澤並不知道大明要打仗了這回事,當時就連朝廷也沒完全公開。先前幾次與薩滿鬼巫開戰的事情,讓少林寺的禿驢搶盡了風頭,同樣作為泰山北斗的武當山就開始掉價了,自己本就不能服眾的掌門也就更加不值錢了。
陸炳這個張清澤恨得牙根癢癢的貨色這時候找上了門來,其實說起為什麼恨陸炳,那可有一段「血淚史」,不過這段歷史現在張清澤想想只能苦笑著搖搖頭,自嘆自己當年是鬼迷了心竅自作自受,竟然跟陸炳這種當世的大梟雄作對,真是不開眼。人就是如此,有女乃便是娘,現在想的倒都是陸炳的好。
自作自受倒是形容的恰當,為了奪寶奪刀譜,張清澤和陸炳算是結仇了,挑斷陸炳的手筋腳筋差點把陸炳致殘,且不說陸炳怎麼因禍得福,單說當年陸炳胡謅的那個倚天劍屠龍刀的傳說就把張清澤惡整的不賴。張清澤不痛定思痛反思自己的不當之處,反而記恨陸炳。
陸炳不記前仇,寬恕當年得罪自己的門派,還時不時的伸出援手幫助他人,非但不讓張清澤佩服陸炳,還暗恨陸炳的虛情假意成為新秀與自己競爭等等等等,殊不知人家陸炳根本不是混江湖的。
段清風對張清澤的影響不言而喻,段清風和陸炳的親近更讓張清澤因此記恨陸炳。悟須在紅螺寺召開天下武林大會之後,張清澤發現師叔丹陽子竟然把內力傳給了段清風和陸炳,竟然有陸炳!張清澤對陸炳的記恨達到了頂峰,所以他決定晾一下陸炳。
陸炳非但不急,在大堂內枯坐了半個時辰之久,才讓道童送上兩份東西,一個是禮單,乃是金銀以及各種道服和道家珍貴法器,禮金夠重還不俗氣,頗下心思。張清澤看到這些的時候輕蔑的笑了,哼,陸炳也不知道又動了鬼心思,有求于本道了,現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時候知道給本道送禮了,早干什麼去了。心說現在定是設計于貧道,不可信,
張清澤本欲命人把陸炳趕走,讓他明曰再來,雖然陸炳山東基業做的厲害,在朝中也慢慢恢復了往曰的地位,可是張清澤也不是吃素的,武當山是皇家的道教聖地,陸炳騎不到武當頭上。
當然這可能是一次緩和兩人關系的好契機,只不過張清澤小肚雞腸,為了報仇什麼也不管了,好似把陸炳趕走就能一解心頭不快一般。至于有什麼事兒,或者化干戈為玉帛,若陸炳真有求于自己的話,明天談也是一樣,不過這氣明天可出不了了。要是因此關系惡化了,那也拉倒,愛誰誰。
總之張清澤就這麼點氣度,不過當他看到第二份東西的時候,冷汗就下來了。張清澤本不願看第二份東西,可是眼楮一掃就不得不看了,黃澄澄的綾錦,用的是玉軸,上面又是祥雲瑞鶴又是銀龍的,這不是聖旨,又是什麼!
陸炳拿著聖旨來了,能用玉軸的除了對自己這等宗教的人下旨以外,就是超一品的大員才能用玉軸,打開以後張清澤是越讀越渴心髒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