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錦衣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度生疑

作者 ︰ 夜半微風之老鬼

率眾趕到江蘇的陸炳剛入大帳還沒與湯克寬說上幾句話,就迎來了八百里加急聖旨。陸炳身為龍影大將軍,可立而不跪,但他依然跪了下來。傳旨的行人司官員和同行的宦官看後相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事兒可得回京後向皇上稟報。

原來,聖旨宣陸炳即刻回京,不得有誤。陸炳謝恩後,命人帶傳旨官員好好休息,並奉上了幾百兩的大額莊票。官員們接了錢財,卻不讓陸炳大肆操辦,說讓陸炳盡早給個答復,他們也好回京復命。

陸炳深深體味著話里話外的意思,然後送那幾位京官下去了。轉身回到大帳後,陸炳有些疲倦的揉搓著臉對湯克寬說道︰「我盡量早去早回,稍作安排就起程,過幾日少林悟須大師來了之後給他說,讓他稍安勿躁等我幾日我便回來了。」

湯克寬點點頭,陸炳繼續說道︰「你嚴防死守,先不要有大的動作,等回來後再作打算,我雇佣的鐵騎留個你,慎用,這幫人比較野只認我這個金主。」

「我記下了。」湯克寬說道︰「不過,文孚兄,此次聖上突然招你回京所為何事,戰場之上臨時召回主帥,只怕凶多吉少命途多舛啊。」

「哎,這個我也知道。」陸炳松著自己酸軟乏力的胳膊說道,湯克寬站起身來,親自為陸炳揉肩捏背,大帳之中只有兄弟二人倒也無妨,陸炳笑了笑謝過後繼續說道︰「聖上叫我回去。這就好比岳飛十二道金牌,我不回去的話,不是奸的也成了奸的了。沒辦法。聖上的疑心病是人盡皆知,再給他平添懷疑只能令他喪心病狂。」

「這事兒鬧得,咱們為國為民,反倒是受人懷疑,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徒卻受盡皇帝恩寵,這是什麼道理!」湯克寬有些不忿的說道。

陸炳搖搖頭︰「武河啊,話不能這麼說。你看我現在身為龍影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你年紀輕輕,手握重兵。這說明忠奸自辯天道輪回還是有因果報應的,皇上的聖目沒被蒙蔽,還不算是昏庸之主。」

「文孚兄,大帳之中就你我二人。難不成你還要唬我說聖上是個明君嗎?」湯克寬說道義憤填膺的地方。也不給陸炳揉肩了,轉到正對著陸炳的位置質問道。

陸炳淡然一笑︰「我說的是天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好就會有好報,我可沒說朱厚熜是個明君,只是說他也不算昏庸罷了。但不管怎樣,也不管他先前對我做過什麼,但他終究是我兄弟。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錯了。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我有,你也有,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我們不能要求他人成為完人,因為我們也不是完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他不是完人又有權利在手,所做的這些也就無可厚非了,無非是權利把他的缺點擴大化了而已。」

湯克寬點了點頭,過了半晌才由凝重的表情轉為笑容道︰「陸文孚,你現在反倒是越來越深沉了,跟你說話都得動腦子去體悟了。」

「咱們年齡不小了,也都為人夫為人父了,該沉著下來了。」陸炳說道,湯克寬道︰「別咱,是你,就你才剛剛而立之年娶這麼多老婆的,我就說嫂子也算大度,要是換個女的不給你鬧翻了天。哎,真是什麼人有什麼福,得此妻者夫復何求。」

「懂個屁,這叫三從四德好典範,恪守婦道的標兵,嘿嘿,老子就是命好。」說著陸炳站起身來,湯克寬問道︰「你干啥去?」

陸炳答曰︰「去巡視一下督促士兵安營扎寨,怎麼安營也是個學問,最近我可沒少研究,上次在古田我就吃了大虧,也算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吧。」

「你還是歇息一下再去吧。」湯克寬說道,陸炳搖搖頭道︰「來不及了,這幫來傳令的官也不讓我招待,說稍作休息就回去,那必定是向朱厚熜報告去。我若不快點行動,只怕朱厚熜又要由懷疑引發出什麼風波來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大明再也經不住折騰了,百姓也經不住折騰了。」

陸炳率先走了出去,湯克寬望著陸炳高大卻略顯疲勞的背影,點了點頭,這就是自己要追隨的人,以前沒有跟錯,現在更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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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炳到達京城的時候竟然病倒了,按說功夫練到這個地步,什麼傷寒都不該得了,但他日夜兼程,這一年到頭倒出奔波,風吹日曬操心費力。外加南北氣候差異過大,溫差和氣候也有所變化,身體最終受不住這般折騰的病倒了。

傷寒在古代是要命的病,按說陸炳是穿越來的,身體中應該有相應抗體,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他的身體十分難受,這種難受不同于傷痛來得干脆,宛如慢慢折磨般的煎熬。陸炳想到了伏龍村中王雨露所說的靈魂互換以及自己穿越過後那強壯的體魄,他終于承認這只是一種靈魂的轉移罷了。

萬幸的是,陸炳有萬兒萬的醫術傍身,幾副湯藥調節外加純陽體質游轉這才化險為夷。陸炳人在京城,卻不能入宮覲見,即便大病初愈也不行,什麼病末最容易傳播,生怕傳染給了聖上。陸炳心中焦急萬分,大明四周戰亂依然不斷,東南沿海更是岌岌可危,自己卻只能在京城耽誤時間。雖然俞大猷湯克寬李杜等人能力不錯,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將領堪得重用,但是陸炳不在依然不放心。

在他看來,朱厚熜的作為是令人無法理解的,這可是他老朱家的江山,眼見著百姓生靈涂炭國家受損竟然不擔心?就是擔心生病?即便是可能會要人命的病。朱厚熜當然不擔心。現在的他也很矛盾,想到前些年自己所做的,而陸炳為自己所做的。以及後來的感悟,朱厚熜明白現在必須要相信陸炳,否則也會成為受盡是人嘲笑的絕世大昏君。

可是內心深處還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要注意陸炳,否則人心隔肚皮很容易變化,萬一讓陸炳羽翼豐滿難以控制了奪取了政權,那才是罪大惡極愧對祖宗。到時候難免被人冠上明衰帝的亡國昏君之名。

現如今不管怎麼樣,陸炳一招即來,這說明他還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至于百姓,大明幅員遼闊人口極多,江南的農民就算死光了也不擔心,只要從別的地方遷民過來就好了。商戶書生和有錢人這就不用考慮了。他們多住在大城市。不會有什麼危險,即便是有敵人入城也不會全部殺了,勒索錢財就得勒索上數十天。

土地丟了還能奪回來,反正陸炳再,現在他要養病就讓他養病了,正好容朕可以觀察一下,看看陸炳有無異樣。矛盾的朱厚熜邊懷疑著陸炳邊告訴自己要信任陸炳,他甚至質疑之前自己是否該給陸炳這個龍影大將軍的席位。此時的朱厚熜已經瀕臨精神分裂的邊緣。

陸炳的身體全部好利索的時候已經是回京後的半個月了,終于陸炳得到了入殿面聖的機會。來到大殿之上。朱厚熜非但沒有走上前去說話,也沒招陸炳進前,反倒讓陸炳止步于奉天殿正中,而兩人之間隔了數層薄沙,好似這樣就能阻擋傳播一樣。整個大殿之中彌漫的是各種薰藥,以防止陸炳依然可能攜帶的傷寒。

陸炳擺動前袍就要跪下,朱厚熜說道︰「不必不必,陸愛卿不必多禮。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聖上掛懷,臣感激不盡唯死以報。」陸炳抱拳客套道,說實話他是不想跪的,現在也正好借坡下驢。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給朱厚熜跪。不過他乃一國之君,在當今這個世上禮法是很重要的,陸炳想要服眾就必須尊一些禮法,比如下跪行大禮就是。

朱厚熜倒也不在乎,他和陸炳在一起的時候他希望兩人之間多一些超乎君臣的感情,作為皇帝他沒有朋友,在他看來任何人都會覬覦他的皇位,而唯一的朋友就是陸炳,雖然陸炳也很有可能會篡權奪位。但是守著旁人就不同了,陸炳必須對自己顯示出尊敬來,而且是超乎異常的尊敬,這也是朱厚熜的矛盾所在。

陸炳在加派傳旨的行人司和傳令宦官面前守著聖旨下跪給朱厚熜掙足了面子,故此現在跪不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而陸炳知道朱厚熜的臭毛病和矛盾的心思,故此現在也就順勢而為不再強跪了。朱厚熜說道︰「陸炳啊,朕封你為龍影大將軍,代朕出征四夷,不知戰況如何了?」

陸炳差點把鼻子氣歪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若是不知道還會叫我回來?陸炳自然不能這麼說,于是原原本本的把大明周圍的戰局講了一通。

朱厚熜邊听邊點頭,陸炳隔著紗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朱厚熜的動作陸炳卻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這當皇上當的,別的本事沒漲,就是這演戲的本事倒是突飛猛進。

朱厚熜可不知道陸炳怎麼想的,還自我感覺良好呢,裝模做樣的問道︰「陸炳啊,按照你所說的,朕對戰況有了一些了解。不過朕就不明白了,西北的游牧民族鐵騎凶猛,和當年的韃子毫無兩樣,你能擊敗他們,為何到了古田這邊就停止不前了呢?還有西北那邊,為何不長驅直入,從亦力把里往南派兵,對土魯番的月復地進行打擊?」

「臣打退四國聯軍,大敗亦力把里用的不是兵,當然夏大德所打下的那場惡仗也至關重要,有效地消滅了敵人的氣焰和生力軍,但最主要靠的是計謀。計謀多是用來消耗敵人的,包括君臣不和盟友離間等等。」陸炳說道,說到君臣不和的時候朱厚熜的神情黯淡了一下,心想是不是自己也是中了自己設下的離間計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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