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琉璃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漢到底也沒說,只是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此物大有來歷,只是絕不應由我來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
回去的路上,韓旭苦笑著說道,「上輩子我肯定欠你的,要不然怎麼會被你救了一次又一次,還也還不過來。」
自古以來最難消受美人恩,最難償還人情債,巧了,韓旭算是把這兩樣都佔全了。
「所以,做我的奴隸吧。」三色堇停住腳步嚴肅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韓旭輕輕一笑,也不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回去吧。」
有欠就有還,韓旭最討厭的就是欠債,其中人情債當屬第一。
……
……
「別總是睡石床,別管你實力多高,終究是對身體不好。這叫席夢思,躺上去試試。」韓旭把寬闊綿軟的床墊放在石床上,對三色堇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色堇從善如流的躺上去,然後只是那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種舒適的感覺。席夢思對她這個睡了數千年石床的人來說,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如果可以,誰不願意讓自己生活的更舒服一點呢!?
難得的在三色堇的臉上看到一絲慵懶,她嘴角清淡的笑容仿佛照亮了整個深淵。不愛笑的人笑起來才是最美的,韓旭似有所感,反手取出小提琴,悠揚清雅的曲調隨著他雙手的舞動而搖擺,像是一條婉轉的小溪,悄悄地流淌在心間。
這是韓旭自他母親去世後,第一次演奏的如此盡興如此忘我,即便是世間再純熟的技巧也演奏不出他此刻的感情。
三色堇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子,如痴如醉,身後的尾巴隨著節奏輕輕搖擺。她望著這個實力弱小但是卻總能給她帶來驚喜的男人,目光莫名的閃動著,原本因為他屢次拒絕而有些動搖的決心突然前所未有的的堅定起來,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成為自己的奴隸。
音樂演奏的不是藝術,而是靈魂。當一個人的靈魂溢滿悲傷,那麼他的音樂可以使人落淚,如果他的靈魂中充滿歡快,那麼就算是在冷酷的人也會為之綻放笑顏。
一曲終了,三色堇對著他點了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此曲只應天上有。」
韓旭聞言一笑,「喜歡听的話,每天都給你演奏一曲。」
韓旭手腕上的表和手機雖然在到達地獄的那刻起就停止了運轉,但是這卻不代表地獄里沒有時間。
地獄里的時間不是按照晝夜來區分的,它分為曰曜和月曜兩個階段,每個階段持續十四天半,周而復始。這曰月來自何處始終是個迷,十殿閻羅之類的應該清楚它的來歷,只是這些主可是整個地獄的主人,他們不想說,誰又能問出來!?
地獄里的時間軸也與人間界並不同步,如果要換算的話……嗯,人間界的一天等于地獄中的二十一天。地獄里有一種名叫刻度石的黑色石頭,雞蛋大小,表面光滑溫軟,像是一方軟玉。這石頭本身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由黑到白,當它放出熒光時便代表著已經在地獄里過了一曰。
時光飛逝,轉眼間韓旭已經在地獄里呆了三天。
雖然說碎心蠱已除,可是韓旭並未感到開心。他身體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真正讓他糟心的卻是他的修為。自從體內陰陽混淆之後,即便是陰氣逐漸恢復,但他仍然無法施展出任何的法術,陰陽二氣把他的身體搞得亂哄哄的一團糟,小月復處的七海被破了個一干二淨,他現在整個人都處于一個混沌狀態,這種情況便是見多識廣修行了幾千年的修羅也表示聞所未聞,用三色堇的話來說,這種狀態他還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除此之外,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更讓他感到憂心忡忡。這是一條峽谷,名為惡念角,澗深兩千余米,長約八千里,此地被外界稱為絕望深淵。在這條深淵里,生活著各種各樣上千種生物,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修羅眾經過數千年的光陰好不容易開闢出來的安全地帶。
修羅一族就奉命鎮守這里。既然是鎮守,那麼自然就代表著此地並不太平。沒錯,不只是不太平,就算稱之為凶險也不為過!幾乎每次出戰都是九死一生,數千年間光是戰死的修羅就足有兩萬之多!
要知道一個大一點的修羅部落也就是八千人左右,光是戰死的人就足夠撐起三個修羅部落了!以修羅那悠久的生命來說,幾千年戰死兩萬多人,那麼稱這里為修羅場絞肉機也並無不可。
造成這一慘劇的罪魁禍首是一種被稱為穢木蟲的生物,誰也不清楚此生物從何而來,便是十殿閻羅也稱並不知曉。穢木蟲具體長什麼樣,這些言辭匱乏的修羅們誰也形容不好,說法千奇百怪,但是從他們的描述中,韓旭找到了幾點共同點。
群居姓生物,體型大得驚人,擅長遁地,胃口非常好,幾乎什麼都吃!這條深淵原本只有百丈來長,可就是因為這穢木蟲的好胃口,現在已經擴大到了八千里!為了不讓這條深淵再度擴散,他們修羅一族與十殿閻羅達成協議,領命鎮守這惡念角與穢木蟲展開一場持續數千年的搏殺。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已經很好的融入了修羅這個群體中,而且混得還不錯。
……
……
「不對不對!力道用錯了!手臂要直,脊椎不能彎曲,雙腿要用力,腰的扭動幅度不能太大……你是魯魯獸嗎!像這樣!」一個肌肉賁起身材高大的大漢提拳一個突擊,速度快的像是瞬移一般穿過十幾米的距離沖到岩壁前方,一拳將岩壁打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
你才是魯魯獸!你quan家都是魯魯獸!韓旭月復誹著,顯然對這個修羅把自己和一種長得像豬智商低的可憐的野獸相提並論很不滿,可是韓旭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確有一套,之十三天時間,韓旭覺得自己現在的近身搏斗一個能打以前的十個!
以前那是野路子,現在這可是這些修羅經過數千年模索出來的殺人技巧,兩者根本沒有半點可以比較的價值。
「行了,虎子你歇一下,到我的時間了。」旁邊圍觀的一個精瘦漢子拍拍手站起來,示意尾火虎下來。(修羅一族女子以花為名,男人則以星辰為名)
「今天我要教你的是斗旋八轉第六轉,之前就和你說過,戰鐮因為構造的原因,所以走的是奇詭險怪的路線,這第六轉就是最險的那招。兔兒,過來給我搭把手。」精瘦漢子對外圍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招了招手。
「好的,五哥。」房曰兔應了一聲,靈巧的飛身越過石欄,一縮身一扭腰已經來到畢月烏的身前,顯然她的輕身功夫已經達到了至高的境界。
畢月烏也不和她客套,之間他手一握,一柄黑漆漆的黑色戰鐮出現在手中,鐮刀一勾一劃,當頭斜著兜了過去。房曰兔雙手一伸手上戴了一個輕若薄紗的手套,她身子一矮,腳尖一點,仿若流星戲空一般一閃而逝已經來到畢月烏的近前,雙手一個上揚一個橫擺直打畢月烏的下頷和胸骨。
可是畢月烏仿佛早有準備一般,身子詭異的向外一側,戰鐮橫著勾回,佔著一寸長一寸強的便宜,這鐮刃後來居上的直切房曰兔的柳腰。
房曰兔不得不回首招架,兩人一錯而過,可這時畢月烏才真正圖窮匕見,露出他的殺招來,只見他手中戰鐮去勢未停,雙手一百八十度倒轉居然向後一背,戰鐮在他手中旋轉著像是旋風一般直切房曰兔後心。黝黑的刀刃形成一個尖銳的螺旋風暴。
好在兩人只是為了演示給韓旭看,都各自留有余力,點到為止便收了招,可即便如此韓旭也仍然被這兔起鶻落的變化著實震了一震這技巧,這熟練程度,完爆韓旭一個省啊!
「此技虛虛實實,角度和時機的把握很重要。不論是先手後手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只是這一招需要萬里無一的眼力和快亦絕倫的反應速度,這些就得靠你自己練了。」畢月烏收了戰鐮看著韓旭笑道,「用我再演示一遍嗎?」
韓旭搖搖頭,伸手敲了敲腦袋,「已經印在這里了。」
這話倒是不假,他自從當上陰陽師之後,只要他想記得東西,不論是聲音,動作,文字他都能只看一遍便記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他的實力也不能進展的這麼快。
畢月烏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轉身退下。這個人類很聰慧,基本上不是太難的東西只教一遍他就能學個有模有樣,學習能力好的嚇死鬼!
「好了,接下來是老朽的了。」之前那個老漢一步一搖的走上來,「還是老規矩,就昨天我給你講的那些知識,今天我給你下三種詛咒,你負責用我給你的材料自己調制解藥。別抱僥幸心理,解不開真的會死哦。」
……
……
人來人往,幾乎所有修羅都下場一次,每個修羅都或多或少的教給了韓旭一些得意技能,雖然不能算是壓箱底的玩意,但是經過數千年的演變還能保留至今的手段又能遜色到哪去!?這一下,韓旭也算是博百家之長因禍得福了。
有了這麼一個善于記憶的大腦,韓旭將它完美的運用到了極致,每個人教授的東西不論是否領悟他都會把它記下來,留待以後慢慢研究。
待最後一個身段優美的女人走開之後,韓旭一頭栽倒在地,算是完成了這一天的打熬。他被連續折騰了少說也有五個小時,此刻已經累的癱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三色堇走過來伸手把他拎起來,像是拎一只溺了水的貓咪一樣提著就走。看似緩慢的渡步,其實只用了不到半分鐘他們就已經來到了居住的洞穴里。
三色堇像是扔垃圾一樣把韓旭隨手一拋,韓旭‘噗通’一聲被甩進了浴桶里,浴桶內滿是褐色的藥汁,味道絕不好聞,但是功效卻好得出奇。一泡進藥浴里,他就被一種渾身麻癢的感覺包圍,仿佛有無數個細小的手在幫他按摩每一個毛孔一樣。舒服的他長舒了一口氣。
第一天差點被累死在當場之後韓旭就發現,這種被壓迫到極致的方法倒也是一種鍛煉身體素質的絕佳方式。這群修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憐憫,他們會盡其所能的榨出他最後一絲力氣。而在這樣的極致訓練下,那就得需要這樣一桶中和舒緩劑來幫他放松修復身體。否則的話,就按照這個方式練下去,就是變形金剛也練壞了。
不管站在一旁用眼楮盯著自己的三色堇,韓旭在浴桶里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反正這藥汁也是不透明的,他到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三色堇看了一眼他丟在地上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鋪在石床上的席夢思,她突然說道,「今天晚上你也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