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朝陽初升,四周繚繞著一種好聞的香氣,溫馨,淡雅.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看時間差五分鐘到晨時八點。
我睡了一天?韓旭略皺眉,掀著被子坐起,伸手一模,被子上繡著粉色的梅花和蕾絲邊,想來這香氣就來自于這被子。
女人的體香嗎……
「醒了?」一個女聲在他的斜後方響起,韓旭豁然轉頭,發現上官妹子正坐在凳子上看書,晨光頑皮的穿過窗柩灑進屋里,零散的映在她清秀的臉上,光與暗的結合讓她看起來如同一個高貴的女神。
是她的氣息太過柔弱,還是說許久不當人,連感知氣息的本領都退化了?亦或是……自己沒把她當外人?韓旭哂笑一下,跳下床伸了個懶腰。
「這兒是哪兒?」
「我家。」上官妹子把書放到膝上,「昨曰你突然暈倒把小闊嚇壞了,還不敢給120打電話怕他父親責問她,就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
「這麼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上官女俠收留之恩了。」韓旭笑道。
「……洗手間出門左拐。」
韓旭笑笑出門,過了得有十分鐘才回來,拎著熱乎的包子和豆漿。
上官妹子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吃著包子。
「怎麼,心情不好?」
上官妹子默默吃完一個包子,點了點頭,「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你……能不能再把上次給我父親看病的醫生請來一次,幫我父親再復診一次。他近幾天情況有些不太好。」上官妹子情緒低落的說道。
嗯?韓旭眉梢一抖放下包子,「怎麼回事?」
「不知道,三天前醫院突然給通知,說是我父親病情開始莫名其妙的惡化,經過許多化驗排查,到頭來也沒查出具體原因……」
韓旭捏起包子遞給她一個,思索片刻,隨即道,「你一會有事嗎?」
「我可能要去醫院。」
「好,那我一會我隨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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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醫院,韓旭沒什麼好感官。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作嘔,人來人往中,大多數人都表情嚴肅,一臉愁容的居多。為病情愁,為錢愁。人有百種喜,世有千般愁,甭管是人是鬼。若無遠慮必有近憂。
推門而入,屋內上官母親正看著窗外發呆,病床上的上官父親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剛一進屋,韓旭就眉頭一皺。這房間內不但靈氣全無,而且四周充斥著沆瀣之氣,而上官父親本人氣息忽隱忽現,顯然病情已經極度惡化。
上官母親看到兩人進來,對著韓旭勉強一笑打了個招呼,「曦兒,你照看著點你爸,我正好去買點飯。對了,你們倆吃了嗎,我也給你們帶點?」
「不用了媽,我們吃完來的。」上官妹子迎上去和母親說了兩句,也不知上官母親說了什麼,上官妹子小臉一紅輕拍了她一下,上官母親微瞥了一眼韓旭,露出幾分稍顯輕松的笑容推門走了出去。
對于兩人的小動作韓旭並沒看到,他只是在想一個問題,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那護身符其實是有期限的?
韓旭走到病床前掃視一眼,陡得目光一凝,似不經意的沖上官妹子道,「別太擔心,我過兩天會讓那個醫生再過來一趟。對了,你明天有空嗎,我們兩個一起去廟里給叔叔求一張平安符。」
「多謝了。」上官妹子有些小羞澀的笑了笑,隨機道,「平安符就不用了,你之前送的那張我父親一直都掛在脖子上……咦?平安符呢?唔,可能讓我母親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給弄掉了吧……」
韓旭凝眉不語。是這樣嗎?這個解釋太過牽強了!
「怎麼了?」上官妹子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差,見韓旭眉頭緊鎖,便有些緊張地問道。
「哦,沒什麼事,我只是在想,這一次該借你多少錢。」韓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錢我有,但我就怕你借的多了換不上啊。」
上官妹子凝視著他。韓旭看著她那認真的表情不由莞爾,剛想張口說什麼,就听上官妹子聲音顫抖的道,「如果,如果我還不上錢,我會以身相許……」
韓旭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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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游一般走出醫院大門,韓旭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那間病房,巧了,他剛好看到了床邊那張朝下張望的臉,仿佛是看到韓旭抬頭上望,她急忙放下窗簾。可能那抖動的窗簾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忐忑不安。
韓旭嘆了口氣,這個女孩雖然已經逐漸被他攻克了內心的防線,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已經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挫折。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韓旭仍然覺得在朋友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力所能及的幫一把是一把。雖然花兒總是在風雨後越發嬌艷,但如果狂風暴雨來的急了,花兒很有可能會經不住打擊而枯萎的。
……
……
「周憶軍。」
「嗯?韓旭?」正在做著健身訓練的周憶軍放下手中的器械舉手示意暫停,疑惑的走出訓練場,一邊拿著毛巾擦汗一邊問道,「什麼事?」
「我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抵一個人情。」
「一個大男人小氣成你這樣,真不知道你帶不帶把。」韓旭幽幽的道,完全忘記了在某些方面,他斤斤計較的比周憶軍還厲害吧。
嘟嘟嘟——電話盲音,周憶軍連跟他多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欠奉,直接扣了電話……
「……周憶軍,你再敢扣我電話,信不信勞資殺到九局門口給你獻花,在網上幫你訂!」韓旭咬牙切齒的道。
周憶軍額頭青筋暴跳,強忍著捏碎手中電話的沖動怒聲道,「一個人情,沒得商量!」
「好好好,小氣勁兒,你今天還上一個,往後我就讓你欠我五個。」韓旭哼哼兩聲,隨即正色道,「我要你幫我查一下,最近九局有沒有人曾經進入過市醫院住院部305室,從里面拿走一張護身符?」
「十五分鐘。」周憶軍聞言眉頭一皺,說了一句就扣了電話。
韓旭掐著表,十四分鐘四十四秒,鈴聲響起。
「沒有。」周憶軍肯定的說道,他翻了翻文件夾,「征得郭局的同意後,我可以稍微向你透露一下,安河那邊爆發了第五期妖獸暴動,冰城的九局除了特勤部和負責局內安全的第一統戰部以及半支第九統戰部之外,其余人都被借調走了,沒人會去做這種事情。反倒是你需要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周憶軍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韓旭說得一愣,可他也沒太在意,又道,「那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下,半個月,不一周之內,進入過冰城的通靈師數量,你們那里應該有統計的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憶軍不答反問。
「和你沒關系,這件事我能擺平,九局最好別跟著攙和。」韓旭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別把九局牽扯進來的好。
周憶軍合上文件想了想,「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而且也不歸我管,你自己來一趟九局去問郭局吧。」
「成。我在市醫院門口,你找個人來接我。」
……
……
第九局的表面掛著的是一家科研機構的牌子。韓旭跟著帶路的小姑娘走進電梯,待電梯門關嚴後,小姑娘拿出一張身份卡對著攝像頭上方的暗槽劃了一下,在電梯的右側地板消失露出一個身份識別器。在上面驗證了指紋之後,斜上方又探出一個掃描器對電梯內的兩人進行顱骨識別。
三重驗證全部無誤後,電梯後方的擋板悄無聲息的滑了上去,露出里面的第二間電梯。
電梯並不是垂直行駛,在韓旭的感知中,至少轉過了三次彎兒,而且還上升了一小段距離,這才堪堪停穩。
電梯門打開,里面出乎意料的普通。一切看起來都很尋常,就如同一個寫字樓一般,只是許多空位上都沒有人,顯得有些冷清。韓旭倏然記起,周憶軍之前說了,安河已經把分局內的大部分人都借調走了,如若不然,想必這里會很熱鬧。
「韓先生這邊請。」從女孩的樣貌和口音來看她就不是本地人,反倒更像是江南水鄉那邊的女子,姓子似水,聲音更是軟的讓人酥了骨頭。
韓旭順著走廊沒走多遠,周憶軍剛好從辦公室內走出來,兩人一見面氣氛就凝滯了那麼一兩秒,隨後彼此冷哼一聲,迅速扭過頭去。
「走吧,郭局已經在等你了,他最討厭別人遲到了。」周憶軍淡淡的道。
「帶路吧。另外給你個建議,你穿西服真的不好看,換一身吧。」韓旭由衷地道。
跟在他身後的女孩子吐了吐舌頭,雖然對于韓旭和周憶軍之間的事情在九局呢早有傳聞,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郭局之外,有人敢這麼和大名鼎鼎的周邪君說話。要知道周憶軍這‘西服王子’的名號在總局可都是掛了名的。
「我的西服只穿給人看,只給懂的人欣賞,你不理解情有可原。」周憶軍頭也沒回的冷笑一聲,「另外,別說的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
「我們可是好朋友,你這麼說我多傷心啊!我這人一傷心吧,就愛亂說話。而且,我記得某人還欠我好幾個人情呢吧。」韓旭慢悠悠的說道,「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耍賴皮。那周大部長覺得,我要是讓這個欠我人情的家伙在中央廣場上秀一段鋼管舞,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江南妹子發誓,她剛剛絕對听到了周憶軍鋼牙緊咬的聲音,她還以為他會勃然變色,對著韓旭大打出手,可誰想到周憶軍深吸一口氣,居然應把怒火壓了下來,只是怒哼一聲停住腳步,「有些話你最好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局長辦公室到了,自己滾進去。」
韓旭笑眯眯的揮手,「拜拜,親愛的周大部長,祝您今天心情愉快,走好不送喲。」
江南妹子默默的把自己的膝蓋獻給了韓旭,活了二十多年,今天她算是見到牛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