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徐將軍身死,叛軍向長安而來,已經不足十五里了!」
「下去吧,再探!」
「諾!」
王允一听探馬所報,他就是一皺眉,心說徐榮終于還是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可是李傕他們叛軍已經向著長安而來,如今看來卻也只能是讓士卒全力守城了。其實王允他此時也是不得不感慨,李傕他們幾人可真是膽大非常,長安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如今大漢的都城啊,天子所在的皇城,他李傕郭汜幾個人就敢帶兵圍攻皇城,也實在是敢為天下先了。
當然李傕他們其實也還沒有傻到就和傻×似的,帶著大軍什麼都不做就來攻長安,他們其實也是打出了一個是為自己主公也就是丞相復仇的口號,還有一個就是清君側,除小人這麼個口號。反正這個你只要是攻皇城的,基本上都打出的是這個口號。而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對天下人有了個交代吧。前面報仇當然是給士卒們听的了,至于後面的則是給天下人看的。至于清得都是誰,那自然就是王允還有呂布他們幾人。
不過這些在王允他看來,他對此都是嗤之以鼻,因為對王允來說,無論李傕他們打出來什麼口號,他們也永遠都擺月兌不了亂黨的身份。哪怕他們亂黨馬上就攻破了長安,拿著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著自己,那也休想讓自己改口。亂黨就是亂黨,是人人得而誅之。董賊一系的漏網之魚,沒想到如今卻已成了些氣候了。
王允此時是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當初做得是一點兒都沒錯,對于李傕他們就應該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才對。要不是當時他們幾個跑得快的話,如今就沒有叛軍攻長安的事兒發生了。別看是王允沒赦免李傕他們,然後李傕他們就收攏士卒來轉攻長安了,但是王允對此卻一點兒都沒有後悔過。哪怕是再來一次,他也依舊會如此。自己怎麼能和亂黨為伍,自己可是要做大漢的中興之臣的,他們那些亂黨算什麼,怎麼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呂布在一旁听完探馬所報,他是萬分著急,因為他太想出戰了,但是之前王允很明確地是沒讓自己出戰,還抬出徐榮來了,但是如今徐榮已死,不知道這回自己還能不能……
「請司徒準許布出城迎敵!」
呂布在汜水關前,諸侯聯軍二十多萬,他都沒懼過,所以他還能怕李傕這些人嗎。但是王允明顯是不想讓他出戰,所以還是說道︰「溫侯不必心急,如今時機未到啊,所以我方還當是采取守勢,而等敵軍久攻不下之時,我方再殺將出去,定能一舉擊破叛軍!」
呂布一听,這個泄氣啊。可他也不能不听王允的,自己擅自出戰。雖然他並不怕王允什麼,但是畢竟之前和王允合作,殺死了董卓,而且王允對他還都不錯,所以呂布對王允的話還算是能听得進去的。盡管是不甘,但是呂布還是忍了,不出戰就不出戰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只是對呂布來說,兩軍交戰,守城的是最沒有意思的事兒了,所以他可不想上城頭上去守城。結果王允可不知道這個,所以就听他對呂布說道︰「如今叛軍將至,還勞煩溫侯去守御城池!如此將士必將士氣高漲,守城事半功倍啊!」
呂布聞言心說,自己這麼大的飛將,居然讓自己去守城,難道這不可笑嗎。不讓自己出去迎戰也就罷了,但是你王子師居然想讓自己上城頭去守城?反正不到關鍵的時候,自己是絕對不會去的,別人愛怎麼怎麼地了。
他則對王允說道︰「司徒,如今布有一萬並州軍士卒在長安城中,所以守城根本就不是問題!而布卻覺得還是司徒的安危要緊,所以布還是在司徒左右保護得為好!」
王允他都老狐狸了,當然听得出來呂布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就是婉轉地拒絕自己啊。不過之前自己是拒絕了他呂奉先在先,沒讓他出城迎戰,而如今他拒絕了自己,這也屬正常,畢竟自己兩人的關系並不是什麼從屬的關系,只不過就是彼此合作罷了。
「好,也好!就依溫侯所言,溫侯此時還能想著允,確實是讓允感動非常啊!不過當城門危急之時,還望溫侯能親自出馬迎敵才是!」
呂布點點頭,「那是自然!」
呂布心說,怎麼說自己也得盡量守住長安才行啊。就算不為你王允還有小皇帝著想,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長安呢,所以自己不盡力不行。
王允則點點頭,對呂布的態度非常滿意。在他看來,既然呂布呂奉先答應了如此,那麼守城應該不是問題。長安有著一萬多點的士卒,防守住十幾萬大軍的進攻,應該也不是不能——
如今的劉協很矛盾,因為他早就听說了李傕等人已經帶著十幾萬的大軍來攻長安了,而他的矛盾就在于王允和李傕這兩個人的身上。
本來叛軍攻城,此時的劉協應該是很緊張才對,但是他覺得自己最多的不是什麼緊張,而是興奮,對,就是如此。至于說為何如此,因為他所想的可能和別人所想的都不一樣。在劉協看來,王允就是另一個霍光啊,只是如今的他還沒有到那一步而已,但是此時李傕他們帶著大軍來攻長安,這叛軍就算是和王允他這個霍光對上了,所以劉協他當然興奮,高興了。
對劉協來說,最好就是長安城外的叛軍和王允兩方全都兩敗俱傷,全都死了才好呢。那樣兒的話,王允一不在了,而叛軍之危也都解決了,自己就能獨攬大權了,去當個真正的皇帝。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所想的倒是不錯,但是最後幾乎不會如此就是了。反正要不就是王允勝,把叛賊殺敗殺退,他依舊向著霍光的方向前進。要不就是李傕他們攻破長安,殺了王允他們,然後他們成了第二個董卓董仲穎,而自己又得再一次地變成被人擺布威脅的皇帝。
說實話,這兩個結果,哪個都不是劉協他所想要的。他就想讓雙方都死光光才好,所以他是一直都在求著蒼天能保佑自己,讓他們都死絕才好。
而這時王允來求見他,劉協一听是王允求見,雖然他真是不想看到他,但是他知道,還得見人家一見啊。
于是就讓人請王允進來,王允進來後趕緊對劉協施禮,不過卻讓劉協給喝止住了,「司徒不必多禮,快坐吧!卻不知司徒來見朕,這是有何要事啊?」
王允聞言趕緊說道︰「臣謝陛下!此時叛軍正向著長安趕來,臣之意想請陛下移駕長安西門,對守城的將士們鼓舞一番,想必眾人定能為陛下效死命,誓死守衛長安,而不會讓長安有失!還有就是,如果城門危急之時,臣懇請陛下能讓宮中的羽林軍也去協助守城!」
王允想得簡單,如今就想憑借長安城內的一萬多的士卒來守御十幾萬大軍的進攻,確實是不太容易。所以此時怎麼也得讓陛下去和將士們講幾句才行。而且如今長安城內的防御力量可以說確實是太少了,除了呂布的並州軍之外,滿打滿算,最多也就還能有幾千人吧,所以真要到了危急之時,陛下宮中的人馬也得出馬頂上才行啊。
其實王允想得不只是讓皇帝的人馬頂上,其他大臣的,還有一些大家族,巨富商賈,甚至是百姓,在王允看來,關鍵的時候,這些人都得出人馬頂上去。當然這些王允覺得根本就不用和皇帝去明說,因為如果等到皇帝他都派了兵的時候,這些人可能還都是無動于衷嗎。所以有些話,不用多說,大家都明白的。
劉協一听,他也不得不承認,王允說得不錯啊。還是,王莽和霍光,必須要選擇一個的話,他劉協也選擇的是霍光。所以他寧可讓王允活著,也不想讓李傕他們攻破長安,殺進長安來。
而且他覺得王允做得挺對的,自己應該去親自鼓舞守城的士卒們才行。因為守城的士卒如今絕大多數都是呂布的人馬,是並州軍,本來他們對長安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歸屬感,自己這個做皇帝的要是還不出面的話,他們可能還真就不會去賣命守城。而自己這個皇帝去一趟,那就絕對不一樣了,所以這個確實也是勢在必行啊。
至于說在城門危急之時讓自己的人馬去守城,這個也是自然,自己要是再不保護好自己,那還能指望誰來保護自己啊。
「司徒所言甚是,朕看就依司徒所言吧,移駕西城門!」
「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啊!」
王允心中高興,在他看來,自己都如此作為了,難道還守不住這麼大個的長安城嗎?難道長安城城高水深那都是擺設嗎?就憑叛軍的一群烏合之眾也能攻破得了長安?——
劉協移駕西城門,他听了王允的話,是特意登上了西城門,親自去說幾句來鼓舞士卒。
宦官那特有的嗓子一喊︰「陛下駕到!」
結果一下就跪倒了一大片,眾人口中齊呼︰「陛下!」
「眾卿平身!」
劉協這個皇帝也會說話,他沒說眾位平身,而是說眾卿平身。那這個意思就是,他這個皇帝把所有的士卒放到和大臣一個位置上了,當然這個就是一說,不過對士卒來說還是受寵若驚了。至于大臣們也都不敢說什麼,再說此時都得靠著這幫士卒守城呢。
「謝陛下!」眾人齊呼。
劉協看了看眾人,然後便說道︰「你們都是我大漢的勇士,而今曰叛軍來攻長安,朕在此先拜托大家了,而朕的安危也交與大家了!」
眾人士卒幾乎是人人都沒見過皇帝,更別說听皇帝說這話了,一听劉協所言,趕緊高呼︰「願為陛下效死命,守御長安!」
「朕便在此謝過我大漢的勇士們了,朕感謝你們!」
不得不說,劉協這幾句話的作用確實不小。如果說這話是別人說出來的,那可能真就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從劉協這個皇帝口中說出,對這些士卒的沖擊不小。皇帝向著自己等人說感謝,至少自己等人是平生第一次了。能讓皇帝說感謝,自己死了也值了!
而這時,李傕他們的大軍,已經不足長安城兩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