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班別的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人有時候遇到不順,總得發泄一下。♀而周老鬼平時就是嗜酒如命,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發泄的形式呢。可是吳班卻覺得其實如此還不夠啊,所以如今這不機會來了嗎。只要說服了他,讓他打開成都北城門,放涼州軍入城,他報復發泄的目的其實就達到了,而且還立下了大功一件,到時候肯定是少不得賞賜的,如何又何樂而不為。
而吳班之所以看重此人,其實卻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雖然此人只是個士卒,但是卻是資格最老的一個,而且其手下還有幾十個哥們弟兄。可不要小看了這些人,至少吳班就知道,如果周老鬼振臂一呼,說弟兄們把城門打開,讓涼州軍入城!吳班相信,這些人至少有一多半絕對會照做不誤,所以吳班決定從此人下手,能得到周老鬼的支持,基本上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吳班此時則下了城頭,轉了幾圈後,他終于是在大街的一個比較偏僻的街角找到了正在抱著酒壇子痛飲的周老鬼。而吳班看了他如此模樣後,心下不住感嘆,人生郁郁不得志,也就是如此了吧。所以就連個小人物都是這樣,更何況那些大才了。其實吳班他幾乎確實是不怎麼喝酒的,所以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有說是「一盞能消萬古愁」,但是看著眼前的周老鬼,他好像是明白了點兒。
他趕緊上前,彎下腰來一把就奪過了周老鬼的酒壇,而周老鬼正準備喝著酒呢。結果手中突然一下就空了,這下他可不干了,直接站起來便是開口大罵道︰「他娘的,哪個龜兒子敢跟老子……」
結果這位此時雖然有些醉眼朦朧的,但卻還沒醉,而且眼神相當好使,當他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吳班的時候,他的話一下就停住了。于是連忙用了川劇中的經典,變臉堆笑道︰「原,原來是二爺啊。今兒怎麼來找小的來了!二爺,您就不喝……」
因為吳懿是成都北城門的守將,所以他族弟吳班,周老鬼就從來都管他叫二爺了。而之前周老鬼剛想說,二爺您就不準備整兩口。結果他才想了起來,眼前這位二爺他可是不怎麼喝酒的。♀所以立馬就打住了。
吳班則嘆了口氣。然後一笑,看了看酒壇,便對他說道︰「老鬼啊,一個人喝酒有意思嗎?」
周老鬼一听趕緊搶過了酒壇,看那樣,確實是奉若珍寶啊。直接就是雙手捧在了懷中,怕丟了似的。
然後他便對吳班說道︰「二爺,您知道的啊,小的這酒一人還不夠喝呢。所以要是被那幫瓜娃子看到了,那還不得像牲口似的把寶貝給糟蹋了嗎!」
說完,周老鬼護著酒壇子,好像怕誰把它給搶走似的。吳班對此卻是哭笑不得,看著這樣兒,比護著他兒子都親。吳班心說好,好啊,不怕你沒有弱點,就怕你是鐵板一塊啊。越有弱點,弱點越多,就代表可能容易控制。要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那可就不說對付了,不是嗎。
而此時吳班是趕緊把周老鬼給拉到了一處更隱蔽的地方,因為這時候都已經是夜晚了,所以其實算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吳班還是把周老鬼給拉到了一處更隱蔽的地方。結果這給周老鬼整得是一頭霧水的,心說怎麼今日這二爺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麼。要和自己喝酒嗎?但是也不至于這麼神秘啊,再說二爺可不是此道中人啊!
至于周老鬼可沒想到吳班能暗害他,這事兒根本不可能。自己就是個守城的無名小卒,別人還能害自己?搞什麼毛,玩笑嗎。
吳班把周老鬼帶到了更加偏僻的角落後,他則說道︰「老鬼啊,你難道就想一直如此下去嗎?」
周老鬼一听,心說怎麼今晚這二爺是莫名其妙的,先是來找自己,然後又把自己拉到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接著又問出了這麼一句。不過雖然不理解歸不理解,但是他卻還是回答道︰「二爺,小的這什麼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啊,所以還想什麼,就當這麼個小卒得了!」
雖然周老鬼如此說,但是吳班卻听得出來,他其實還是有些不甘的,要不不會是如此自嘲的語氣啊。憑借吳班這些年對他的了解,周老鬼這就是心有不甘啊。
「老鬼你也知道了吧,涼州軍可就要來了!」
周老鬼聞言是趕緊點頭,「是啊,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不听說連大爺都被叫走了,好像這時候都沒回來呢吧?」
吳班也是不住點頭,「老鬼,你對那涼州軍是怎麼看的?」
周老鬼一听,他想了想,然後便緩緩搖了搖頭,之後說道︰「听說涼州牧馬超馬孟起乃是天下有數的英雄人物,不知道與主公相比如何?」
周老鬼說得這個主公可不是說劉璋劉季玉,而是說得是老主公,也就是劉璋的父親,劉焉劉君郎。而像他這樣兒的人,那真是對劉璋一點兒都不感冒。因為在他眼里看來,劉璋有什麼本事?無非就是攤上了個好爹啊,所以因為他爹是劉焉劉君郎,原來的益州牧,所以他如今才能當得上這個益州牧,要不他劉璋劉季玉是誰,估計天下人可能沒幾個知道的。
所以周老鬼對這種靠著父輩祖輩的人,他是一點兒都看不上。但是涼州牧馬超,那可不是靠著父輩祖輩的。畢竟他父親馬騰也不過就是個涼州軍司馬,而且在天下也沒什麼名聲。至少和劉焉這樣兒的人物卻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所以天下人皆知,馬超能有今日的成就,那是他自己努力而來的,不是靠著父輩祖輩什麼。
雖然馬超祖上馬援也是個人物。但是早已是家道中落,早就沒有往日的榮耀了。所以馬超走到如今,確實沒有靠祖先什麼,更多的還是靠他自己。
吳班聞言,他是心里暗笑,心說這第一步就算是成了。至少他如今知道的就是,周老鬼對益州軍,對劉璋劉季玉談不上什麼好感,但是最馬超,听著倒是有些欣賞。這難道就不是好事兒嗎。
吳班點點頭,然後對周老鬼說道,「這樣兒吧,明日,我請你喝酒。咱們再好好聊聊!老地方,不見不散!」
周老鬼眼前一亮。忙說道︰「好啊。二爺又讓您破費了啊!」
周老鬼他最喜歡的其實不是喝酒,而是別人請他喝酒。畢竟他那點兒家底兒,怎麼可能夠每日天天喝酒的,所以很多的時候,他還得厚著臉皮找別人去蹭酒,不過對此。誰也拿他沒什麼辦法,都知道這人就這樣兒,而且關系都不錯,你還能把他如何了。
吳班一下。「小事一樁而已,就這麼說定了啊,明日別忘了,你去守城吧!」
「諾!二爺您就放心吧,明日小的必到!小的這就告辭了,二爺!」
吳班點頭,然後周老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其實對吳班來說,這個事兒也不是說一蹴而就的,還得慢慢來。至少是不急于在今夜,而且如今涼州軍可還沒到呢,自己是先到了成都,所以不用太多著急。並且對付周老鬼這樣兒的人,還不能一下就都給他什麼都說了,所謂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吳班雖然年輕,但是卻也都是明白的。
他雖然有很大的把握能說服得了周老鬼其人,但是這也只是有很大的把握,但卻絕對不是十成把握,所以拋開那些把握,剩下的不就是沒把握了嗎,所以萬一周老鬼要是不同意,那麼為了避免他走路風聲,自己也只能是斬草除根了,然後再另尋他策。
要說吳班如此年紀,但是卻還是比較老練的。其實也沒辦法,為了報家仇,他這些年確實也是背負了很多的東西,別人可能不太了解,但是他自己還能不了解嗎。
血海深仇可能會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瞬間就成長起來,也可能讓一個很老實的人,變成一個殺人狂魔。就如吳班來說,以前的他,其實就是個只知道去吃喝玩樂的公子哥罷了,但是自從遭逢家中變故,讓他確實是長大了很多,改變了很多。
所以如果有人問你,怎麼改變一個人,那麼你可以回答,仇恨可能去改變一個人。但是能把這人變成什麼樣兒,那就不好說了。或者改變了多少,改變了哪些方面,這些都是未知的,只有最後才能知道,不是嗎。
而從此以後,以前不愛、不喜歡去練武的他改變了,變成了天天都去練武,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報了大仇。而以前不學無術的他,知道去看書學習了,他知道這些對自己是有用的。只有自己成長起來之後,才能慢慢去報了大仇。這讓吳懿和吳莧看著自己這個族弟,都是一陣心疼,什麼時候見過他如此過,絕無僅有啊。
之後董卓是身死,算是人死恨消,不過主要人物李儒還有呂布等人卻算是逍遙法外了,所以吳班更是加緊讓自己強大起來。不過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當然知道,自己武藝再怎麼強,其實也不會是呂奉先的敵手。而智計再怎麼厲害,也不會是李文優的對手。所以一方面,讓自己成長起來確實是需要的,但是真正去報仇,還得借力才行。
而天下這些諸侯,英雄人物,袁紹、曹操、馬超幾人,乃至之前的劉焉,都是吳班認為能幫到自己的力量,只是一直苦于沒什麼機會罷了。之後劉焉身死,劉璋繼位,結果益州,吳班算是看出來了,根本就沒戲了。知道馬超帶兵到了,他終于知道,這就是天意啊,老天給了自己報仇的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第二日白天,周老鬼果然是應約而至。兩人約在了老地方,成都城內的一個小酒館的包廂內,此時他們是聚在了一起。顯然,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如此了,其實以前也算是經常吧,只是吳班很少喝酒而已,所以一般都是周老鬼他一人喝,而吳班就只喝幾口而已。
更多的時候,其實都是他在對面看著周老鬼一個人喝。而吳班一直都覺得,自己看著周老鬼他一人在那喝酒,真是挺有意思的。
而吳班早已讓酒保上了一大壇好酒,然後又上了兩碟小菜,他知道,足夠周老鬼喝了。
周老鬼一看,說道︰「二十年的杜康啊,二爺您這,這也太破費了!您說吧,有什麼讓老周去做得,我老周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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