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主公的態度確實是在許攸的所料之中的,但是卻也難免讓他失望,真的,他是不得不失望啊。♀自己主公這次如此不听自己的諫言,拒絕了自己提議,那麼他日是必將要失敗。
許攸此時則是狠狠一咬牙,再對自己主公說道︰「主公,如今只有是奇襲許都,斷了曹孟德的糧道,我軍方能取勝啊!所以,還請主公三思!!」
袁紹一听,眉頭皺得更深了,心說你許子遠難道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嗎,那許都是那麼容易就拿下的嗎。可自己一旦派出冀州軍去奇襲,估計還沒等進到豫州吧,就得讓人家敵軍給發現了,所以這事兒可為嗎?到時候奇襲不成,不是反被天下人所恥笑?你許攸許子遠到底是何居心,想讓自己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不成?
而這時候袁紹是把臉一沉,隨即便說道︰「子遠莫不是想學那田元皓、沮公與不成?」
這話可就是代表著袁紹的態度了,而許攸是聰明人,可能不明白嗎,所以他一听,是趕緊出言說道︰「不敢,攸不敢!只是,主公,如今我方與那……」
結果這次還沒等許攸把話說完,袁紹已經是不耐煩地一拍桌案,「休再多言,你下去吧!」
許攸聞言是微微一閉眼,心說,完了,這真是天要亡冀州軍啊!今日主公既然如此,那麼要是真沒有什麼奇跡發生的話,是必將失敗,看來自己也只能是早做打算了。而冀州軍大營,已經不是自己所要待的地方了。
對于許攸來說,他的本意倒真是不想背叛袁紹。不過這些年,自己主公確實是讓他失望,而那幾個人,他也真是看不順眼。所以許攸就想去做自己所能做的,好讓所有人,讓天下人都看看。♀自己諫言都沒錯,自己的本事也絕對是不錯的。然後再說之後的事兒,自己沒有當年輕時候的雄心壯志了,也許歸隱才是自己最好的結果吧。
但是在這之前,自己必須要讓天下人都認得自己,南陽許攸許子遠才行——
結果這個時候,就從鄴城傳來了審配的急報。而審配如今已不在官渡這兒了,他是剛在不久前被袁紹派往了鄴城,去防備馬超去了。畢竟馬超已經是兵進太原,圍困晉陽。袁紹他這時候也真是沒底了。自己那外甥高干。到底是能不能守住這個晉陽。
要說之前袁紹認為雁門還有上黨都能守得住,結果是出乎自己的預料啊,兩個郡沒多久是都失守了,所以如今袁紹對晉陽對高干。也真是沒有太大的信心了。可袁紹他自己也不可能回鄴城,所以就只能是派其他自己信得過的人,去往鄴城,鎮守這個對冀州最為重要的治所。
而審配發來急報,袁紹一听,那肯定是沒什麼好事兒。可雖然是不想看,但是還是展開一看,結果就這麼一看,就讓他是氣憤非常啊。
而許攸他一看自己主公這樣兒。心說真不會是出什麼大事兒了吧。不過以馬孟起進兵速度,怎麼也不可能已經是兵進冀州了?而且冀州的郡縣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拿下來的,自己主公在冀州經營了十數年,那絕對是一朝一夕才早就了如今的堅城。冀州絕對是比一般的州更加難以攻取,哪怕是以強悍戰力聞名天下的涼州軍。
不是許攸小看涼州軍。而是冀州的郡縣,你沒有真正在那兒待過,你確實是很難有那種感覺的。而許攸在冀州都十幾年了,還真是了解知道不少的東西,所以他很清楚,冀州對誰來說,那都算是一塊很難啃的骨頭,絕對是。
可結果此時他是剛想問自己主公什麼,就見袁紹狠狠一拍桌案,喝道︰「許攸,你自己過來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許攸一听,心說怎麼這還和自己有關系了?他這時候突然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結果從自己主公的案上把審配的急報拿過來這麼一看,他心里就咯 了一下,然後趕緊對袁紹說道︰「主公啊,主公,此絕對是審配陷害于我!攸為人如何,主公當……」
可袁紹則是沒好氣兒地對許攸擺了擺手,厲聲說道︰「下去,下去!!」
許攸輕嘆了口氣,他心里都明白,也更是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其實也算是自己主公相信自己吧,要不估計最後得把自己也一並都給處置了。畢竟自己主公是個什麼樣兒的人,自己都認識他幾十年了,還能不知道嗎。只是自己這個時候卻不知道是改笑好,還是應該哭好啊——
其實審配從鄴城給袁紹送來的急報寫得倒是很簡單,說得就是關于許攸佷子的事兒。許攸他沒有兒子,但卻是有個佷子,而且這個佷子在鄴城算是管理糧草的這麼一個小頭目。結果審配在鄴城,在查糧草的時候,就一下發現了許攸這個佷子貪墨了一些糧草。畢竟審配是什麼人,這點兒小伎倆還能瞞過他嗎,所以最後審配把其人給抓了起來,請自己主公做決斷。
要說貪墨糧草,在軍中那就是死罪,但是審配他確實也比較狡猾的一個人,他雖然沒明著說什麼,但是在急報中,字里行間的意思,有意無意就說,許攸的佷子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雖然他佷子最後也沒說什麼,都是承認是自己做的。但是審配那意思可再明顯不過了,背後有人指使,那麼除了許攸之外,還能有誰了。
而袁紹生氣是卻是兩個事兒,這第一個自然就是貪墨糧草,要說你收人家點錢財什麼的,袁紹也不是那麼太愛管這樣的事兒。對他來說,錢這個東西,收了也就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糧草是什麼,那是整個大軍的命脈,更何況如今自己正和兗州軍對峙在官渡,雖然糧草還算是不少,但是也不是那麼特別特別多。所以袁紹一听有人貪墨糧草,他是特別氣憤。
袁紹雖然毛病不少,但也還不至于糊涂成這樣兒,連貪墨糧草這事兒都不聞不問不去管,那不可能。而且他是最為痛恨這個貪墨糧草的人的,因為如此一來,自己大軍很可能一下就因為糧草不濟,然後就輸了。那麼到時候天下人該怎麼看自己,不讓天下人看笑話了嗎。
你看袁紹總是想天下人怎麼看自己,他倒是幾乎從來是不想自己的一干屬下都是怎麼看待自己這個主公的。當然他要是能想很多還很明白,他也就不是那個袁紹袁本初了。袁紹這個人就特別好面子,而且因為出身世家,所以特別在乎這個名聲。這絕對是一點兒沒錯的,所以手下一拍馬屁,說他這好那好,他就是最愛听,他以為自己屬下都是這麼認為的呢。
至于第二,那就是因為其人可是許攸的子佷一輩。袁紹當然還沒老糊涂,所以以他自己對許攸的了解來說,知道許攸的為人。雖然是愛貪小便宜,但是卻絕對不會指使自己佷子去貪墨糧草。在這種大是大非的面前,他許攸許子遠絕對是能分得清楚的。但是袁紹他生氣的是什麼,他生氣的就是,你許攸的佷子如今犯事兒了,可能你不知道,但是你絕對是管教不嚴。
袁紹還依稀記得一些,他佷子的父母都沒了,所以許攸他這個族叔,那就是他佷子的父親,所以他的佷子、兒子犯事兒了,可能和他許攸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嗎。往小了說,這就是他許攸許子遠管教不嚴,往大了說,其實也真是可以像審配那樣兒,就把這個事兒也安到許攸身上,也不是不行。
所以才讓袁紹是如此生氣,不過他也不會去講什麼情面。既然是貪墨不少糧草,那麼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至于許攸,袁紹此時真是看都不想看到他。你自己的佷子在鄴城貪墨糧草犯事兒了,你還跑這兒來給自己獻計,自己能听你的嗎?你讓自己如何相信于你?
就這麼一下,可以說袁紹就是不想相信許攸了。更何況,他是真沒有去奇襲許都,去斷曹操糧道的意思。因為在袁紹看來,這事兒成不了啊,他曹孟德就好去斷別人的糧道,而他自己的糧道能不好好保護起來嗎?就這麼讓自己去奇襲許都了,然後讓自己斷了他的糧道?可能嗎?袁紹覺得,怎麼想怎麼都感覺不現實啊——
听了自己主公的最後一句,下去,下去,許攸是徹底死心了。他算是明白了,天意如此,可奈何啊!自己還是去做自己該做得事兒吧,此後天下人當知自己,南陽許攸許子遠。
許攸很平淡地對自己主公說道︰「諾!攸告退!」
不過許攸在心中說道,也許之後自己于主公您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吧。或者應該說是,很難再見一面了。
許攸絕對是有他自己主見的人,所以如今他最後的一絲僥幸心理也沒有了,他自然是要去做他想去做得事兒了。至于到時候天下人如何看他,他沒認為很重要。而重要的是,天下人會听到自己的大名兒,而這,其實就足夠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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