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色郁金香]
第30節三十.媽就喜歡這樣的小伙。
三十.媽就喜歡這樣的小伙。
尹娜沉吟了好一會接著說︰
「那些日子整天都在想如何能賺到更多的錢，趕快把用了的匯款還上。
五年的時間匯款已經積攢有十多萬，我盤算著用其中一部分錢在家開間日雜店，只有這樣才能有穩定的收入、如果經營的好、還錢應該不是問題。我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母親，母親一百個反對︰
‘人家的錢怎能用啊，再說你什麼都不懂，經商是那麼容易的嗎？我身體又不好、靠你一人萬一錢投進去血本無歸可怎麼辦啊！’
‘我不小了，都十七了，你看咱家現在的情況不這樣還有什麼出路？一天不做事就一天沒飯吃了，如果有一天別人不寄錢了，我們又該如何是好？與其等死不如拼一次，再說了那些錢我已經用了，您住院看病用了不少了，不做點事怎麼還上啊？’
母親沒言語了，慘白的臉上陰雲密布。良久，她嘆了口氣說︰‘娜娜，你可想好了，咱家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得到母親的默許，我開始著手準備，到人家的小店里打探進貨渠道，觀察別人的貨物種類，一一記在心里，早出晚歸的跑了一個星期，一切都胸有成竹了，那天拿了兩萬元的存單直奔銀行。
我將厚厚的一疊單據遞進櫃台，工作人員驚奇地看著我，認真查驗我的身份證明，戶口本，印章後把錢給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心突突直跳，到家後我把錢包好，裹在衣服里藏進櫃子底層。那晚我睜著眼楮到天亮，腦筋里盡在盤算小店的事情，我家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小店上了。
一個月後小店開張了。可能是上天眷顧我們母女，開張第一個月我們就有了盈利、除去所有開支足足賺了四百多元。母親臉上有了笑容，身體仿佛也好多了，我常出去進貨，母親就幫我守著生意。每天我們開門最早關門最晚，半年後小店每個月能賺到一千多元了。
為了更多地賺錢，我們在小店里增添了公用電話，隨著季節的變化又添了冷飲和一些時令商品，小店辦的火火紅紅，收入非常穩定。
每月那個寄錢人依舊按時匯來兩千元，這些錢取出後分文不動地全存進了銀行。小店的收入已經能讓日子過得非常順暢了。兩年後我終于還上了小店的全部投資，這個店完全屬于我們自己了。那天晚上早早地關上了店門，和媽媽好好慶祝了一番，從來沒有看見媽媽這樣高興過，小店的啤酒被我們喝了兩瓶，媽媽眼楮里含著淚︰
‘娜娜，瞧這兩年把你累的，從小到大你吃了多少苦啊，都怪你那該死的爹，作孽啊……’
‘媽，我爹他在哪？他是做什麼的？怎麼從來沒有听到你說過呀？’我第一次听見母親談父親，瞅準機會問。
‘你爹他死了，不要再提他。趕快收拾一下屋子睡吧，媽今天累了。’
關于父親、母親還是沒有吐露一個字。
日子一天天平靜度過，小店顧客盈門。有一天我發現小店常來一位小伙，那小伙看上去二十多歲，高大俊朗少言寡語的、每次買完東西騎著摩托一陣風走了。他常來，尤其是我守店的時候來的更勤。母親說他在一家工廠開貨櫃車，是他自己告訴母親的。
媽媽這些日子常常看著我，一看就是好半天，那天她說︰
‘娜娜，你知道咱家生意為什麼這麼好嗎？’
‘咱家貨全，對人周到熱情呀。’我答。
‘傻丫頭，媽告訴你，那些人呀都是沖著你來的，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嗎！那些後生來了就不想走，盡盯著你瞅了……’
‘您就別瞎說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好，媽不說了，媽只想告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十八了，如果有你相中的小伙也該有個男朋友了，多個人也好有個幫手呀。’
‘媽，你想把我推出家去呀，我可不嫁，一輩子守著你。’
有天傍晚、我家店子出事了，一個年輕人買了香煙轉眼又回來退，大吵大鬧非說是假煙。小店周圍一會就圍上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開了兩年多店，從沒有過這樣的事，再說那條煙已經賣出大半，怎麼會有假呢？我氣得眼淚直流。
正在這時那個騎摩托的小伙來了，他在一旁听了一陣，突然擠上前來，一把將那包煙奪了過去說︰
‘這包煙我要了!’轉身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10元錢摔給那個年青人︰
‘快滾，別讓我看見你。’然後他沖著看熱鬧的人說︰
‘別湊熱鬧了，都散開，有什麼好看的。’
人很快散去，小伙在店子里買了一箱啤酒捆在車上，付了錢轉身跨上摩托一溜煙地走了。
母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多俠義的小伙，媽就喜歡這樣的小伙。’
小伙子的模樣刻在我腦筋里，那天本想謝謝他、可他連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心里老像欠著他什麼似的。
店子照常每天很早開門，很晚打烊，一個星期沒有進貨，我每天守在店里，想著能再遇見他，可是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沒有再來。
媽媽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老在旁邊嘮叨︰
‘怎麼不來了？平時一個星期總要來好多次的……唉！該問問他住哪就好了……’
‘媽，你就別嘮叨了，別人干嘛非在你這買東西呀。’（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