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色郁金香]
第92節九十二、小老弟，姐離不開儂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將馬樹和驚醒，他不情願地睜開眼，一道慘白的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斜射在雪白的被單上。他搖晃著鉛一般沉重的腦袋，習慣地探身看桌上的鬧鐘，卻看到地毯上凌亂地散落著幾件女人的衣衫。
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馬樹和緊張起來，騰地竄起身，當發現自己赤果著身體時又趕緊埋進被單里。
他開始四下張望，突然看見盧姐穿一件粉紅色的睡裙，端坐在牆角的沙發上，手中得意地擺弄著一個物件。
他的意識開始清醒，記起了昨晚喝酒的情形；「他們沒有送我回家？我醉了嗎？這是哪兒？是盧姐的家？」他一面想著一面又開始找尋自己的衣褲。
「醒了？小老弟，睡得老香咯，雷都打不醒儂……」盧姐嗲嗲說著，放下手中的什物，起身朝馬樹和走來。
馬樹和拉起被單蓋住胸前︰「這是哪？我怎麼會到這來的？」
「傻瓜，各達是賓館，儂昨夜到醉成一灘泥，只好把儂帶這來了。」
盧姐在床邊坐下，溫情脈脈地看馬樹和，一只手毫無顧忌地探進被單里，在馬樹和胸前輕輕摩挲。
馬樹和蜂蜇了一般一陣驚搐，他甩開盧姐的手，厲聲呵斥︰「你干嘛、離我遠點！」
「呵，小赤佬，裝正經哩，阿姐服侍儂一夜，一個謝字沒有倒提上褲子不認姐了？」
盧姐起身走開去，在沙發那拈起那條藍花短褲扔給馬樹和︰「穿穿好，去打個浴在來陪阿姐說話。」
馬樹和飛快地穿上短褲，翻身下床，在進門處的地上找到了長褲和襯衣，又在雜物桶那兒找到了鞋，一股腦地穿好，飛快地開門想從這間屋里出去。
盧姐的身體擋在了門邊。
「儂想去哪？儂不想知道昨夜儂都對姐做了些什麼？」盧姐伸出胳膊，纏住馬樹和的脖頸，一雙腿從睡裙下面伸出去，勾在了馬樹和身上。
那濃密的、帶著幽香的頭發在馬樹和鼻子旁摩擦，那渾圓的、有著溫度的腿緊緊附著在馬樹和大腿上，那雙手臂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囚在了馬樹和身上。一陣暈眩，馬樹和失去重心幾乎要跌倒。他使勁擺月兌開這個女人的糾纏，走到沙發那坐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老弟，姐離不開儂了，儂讓姐知道了做女人有多幸福，姐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儂這樣大男孩呢！」
盧姐幽靈一般貼過來，騎在馬樹和腿上，她扳住馬樹和的頭，強迫他看她，一面繼續說︰
「不要離開阿姐，姐有的是錢，姐能讓儂從此一步登天。」她握住馬樹和的手，生怕一松手他會蒸發了似的。
馬樹和听著盧姐的話，看著那張未施粉黛略顯臃腫的臉，一雙柔情蜜意的眼楮里洋溢著快樂和滿足的光芒，他心里開始隱隱發虛，昨夜我做了什麼？
猛然間他想到韋力和瓊姐，回想和韋力相識後的一幕幕，他明白過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他們設計好的一個陷阱，他們想怎樣？他開始不安起來。
「昨夜我能做什麼？我醉成那樣，連在哪我都不知道呢。」馬樹和小聲嘟噥。
「哈哈，給姐裝傻是吧，小老弟可是一團烈火哩，差點沒把阿姐烤干咯。咯咯咯咯……」盧姐蕩笑起來，隨手拿起那物件，摁了一下按鈕，小屏幕上有了景物，發出了聲響。盧姐看著、笑著，臉上蕩開了一朵花。
「儂自己看吧，看看儂那傻樣多可愛……」盧姐飛快地在馬樹和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把那玩意遞到馬樹和手上，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到衛生間去了。
馬樹和好奇地看著閃爍的屏幕，他看見自己蜷縮在床上的樣子就像一頭死豬。他看見盧姐從一邊走過鏡頭，听見嘩啦啦的流水聲，好半天又看見盧姐走過來，穿著粉紅的睡裙。盧姐開始一件件給自己褪去衣服，最後月兌去了那條花短褲……
他閉上了眼楮，一陣暈厥襲來，天搖地晃，有種大廈將傾的感覺，漸漸地他回想起些什麼，像一個荒誕的夢。
馬樹和使勁將機器扔到一邊，他看不下去了、他後悔干嘛要答應去吃飯，後悔認識韋力，甚至後悔去學電腦，如果不學電腦，不認識韋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個瞬間許多人浮現在他眼前；小翠、陸玲娣、還有尹娜，他委屈地哽咽起來，絕望地像一個將死的人。
盧姐出來了，換好了衣服，容光煥發。她關了被扔在一旁的機器，俯身吻著馬樹和的頭發、喃喃在他耳邊安慰著︰「小老弟，委屈是嗎，委屈就哭，姐沒有惡意，姐只是喜歡儂，姐不會虧待儂的。」
她從挎包里取出一疊錢塞進馬樹和褲兜︰「姐希望儂活的愜意、舒心、希望儂不被人瞧不起。儂看看那個韋力，比起儂依就像個小丑，可他比儂活絡多了，那瓊姐被他搞的神魂顛倒的。
怎樣活不都是一輩子呀，阿拉也清純過，希望過，可生活就是生活，阿姐也苦哦，委屈哦，阿姐也要人疼哦……」
馬樹和停止了流淚，腦子一片空白，傻傻地坐在那，他不敢相信一夜之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驀然間想起不久前在網上看到的一段話︰「中年女人一旦真的愛起來，比少女更加不管不顧，因為這個年紀的女人會覺得這是最後的斗爭，有拼死一博的豪情。」
這算什麼呀？是愛嗎？到像是這個女人的獵物，可我對女人還一無所知，從今後罪虐卻附在了身上，我該怎麼辦？馬樹和痛苦地想。（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