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色郁金香]
第94節九十四，她不再顧忌什麼
「葉小姐貴庚啊？」方博涵眼楮眯成一條縫，色色地盯住葉娜問。
「問這有意思嗎？」葉娜厭惡地乜了方博涵一眼，從他那昏黃的眼楮里她能讀出這個男人糜爛的人生軌跡。
「當然有意思，我想你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多好的年華哦，花容月貌，楚楚動人……」
「你該不是讓我來听這些誘人的恭維話的吧，$2先生，我不是你想找的那種女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告辭了。」葉娜做出要走的樣子。
「別，別，我只是隨便問問，替你惋惜呀。」方博涵模模禿頭，仰身倒進沙發里。
他很舒服地躺在沙發里，咪上眼楮，嘴里含混不清、喃喃有詞︰「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想不到眼前這位俗不可耐的男人也口吐珠璣，吟出秦觀的詞來，真是天大的笑話。葉娜幾乎要笑出聲來。
「這麼好的詞，到你嘴里怎麼變味了？」葉娜嘲諷著。
「是嗎？變成什麼味道了呀？說給我听听。」方博涵坐直身子，做出側耳恭听的樣子。
「酸味，貓哭耗子。哈哈哈哈！」葉娜大笑起來。
方博涵沒笑︰「是有點酸哦，替你惋惜呀，年華如水，逝去不復還喲，可要好好把握，如今不努力，待到人老珠黃之時可就欲哭無淚了哦。」
這話似乎擊中了葉娜的要害，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她端起空了的水杯愣愣地瞧，看里面殘留的水滴。
「$2小姐，你和黎主任何時喜結良緣呀，到時可要告訴我一聲哦，定當備份厚禮以示恭賀。」方博涵直視葉娜，眼里透出狡黠的光。
葉娜為之一怔，他怎麼知道我和黎煒的關系的？「方總真是順風耳啊，，什麼都打听的這麼清楚。」
「呵呵，當然了，別人的事可以不清楚，黎主任和你的事是不可馬虎的哦。」
「我想問問方總，您此來上海就是為了見我嗎？」
「當然，這是最主要的，也有些另外的事情。和貴公司的合作到現在還沒頭緒，難呀，黎主任不知怎麼考慮的，遲遲沒有進展。」方博涵漸次深入，將談話引向主題。
「他可做不了主呀，這是董事長的事情，您太高看他了。」
「那可不然，黎主任是董事長的左膀右臂，況且……呵呵，呵呵……」他打著哈哈，眼楮卻直溜溜瞧著葉娜的反應。
葉娜明白方博涵的意思，不削一顧地將頭仰起，嘴里哼哼著︰「什麼左膀右臂呀，其實就是被廢黜的一個舊相好罷了。」
「是的，是的，舊相好，如今黎煒和你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呀。」
「那也不是，他是他，我是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話可就不對了，男人的好壞取決于女人，一個聰明睿智的女人是會懂得如何教出一個好男人的，而那些壞男人都是女人給折騰成的。」方博涵戲謔的話語讓葉娜氣不打一處來。
「這麼說來陳世美都是給秦香蓮逼出來的了？無稽之談。」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言歸正傳。$2小姐，與我合作吧，有你賺錢的時候，只要有了錢你就是女皇，是上帝，任何男人都是你的奴僕。你瞧瞧你們董事長，多少男人圍著她的石榴裙轉，又有多少男人听她使喚，這就叫人上人，做個人上人才不白來人世一場。」
「是嗎，我也想做人上人，可我一無所有，怎麼合作？我只是個剛進入公司的小職員。」葉娜很想知道方博涵的真實意圖。
「很簡單，我會敦促與貴公司的合作盡快開展，黎煒會是合作後的主要操作人，並且很快他將會發揮更大作用。你在他身旁，只要幫我牢牢盯住他，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關于他的一切情況就行了，我會給你按月付酬，工資以美元計，每月兩千美元不少吧？另外還會在我公司注入股份中給你百分之五的干股怎麼樣？對于數千萬美元的資本，百分之五可不是小數目哦。」
葉娜終于明白方博涵的來意，他是讓她當間諜，經濟間諜。是讓她背叛黎煒和尹娜，成為他的走卒。她為商場上看不見的硝煙與殘酷而戰栗。
她沒有回答方博涵，只以沉默掩藏自己的猶豫和不安。
方博涵認為沉默就是機會，表達了她的態度，他及時從包里取出一份表格，遞給對面的葉娜︰「$2小姐過目，看看這份表格上的內容能接受嗎，如果能接受就簽個名，我們就算達成協議了。」接著他取出一個鼓鼓的大信封，信封里裝滿了鈔票，他將信封推到葉娜面前說︰「如果達成協議，這是你第一個月的工資。已經為你兌換成人民幣了。」
葉娜接過表格逐行審視，方博涵在一旁繼續說︰「以$2小姐的才干，今後可以去泰國發展，去更遠的地方也行，你會前途無量的。」
葉娜喜歡曼谷，喜歡那兒清新的空氣，金碧輝煌的殿宇，喜歡湄蘭河，芭提雅，更喜歡那種生活氛圍，無須帶著面具的，可以真實做回自己。
金錢與道義相比，金錢的誘惑是決定性的，自己不存在與誰的道義，尹娜嗎？黎煒嗎？他們都是在謀生存過程中偶然邂逅的人，尤其是那個黎煒，誰知道他肚子里包藏著怎樣的禍心？那個貌似正人君子的家伙。
生存有多難啊，想活得好更難，這世界誰不是這樣在鑽營呢？方博涵，葉娜，他們這麼有錢不也還在爾虞我詐？葉娜這麼想著。
下月復部一陣抽搐，似腸子在攪動，葉娜捂住肚子起身︰「方總稍坐，我去下衛生間。」
例假來了，葉娜的心沉入谷底，希望破滅了，這例假來的真是時候，她不再顧忌什麼，回到沙發上時，她飛快地在那張表格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