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晴柔將菜端上桌,菜全焦了,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餐桌旁一副餓了幾千年的某人,心里十分幽怨,昨晚的狂霸酷炫拽呢,為什麼睡一覺醒來,又變成一頭饑餓的狼了?
而她,居然因為他的一個早安吻,開始春心蕩漾了。︰
吃飯的時候,池未 很是殷勤,一個勁兒給她夾肉,「多吃點,你太瘦了,要多長點肉。」
晴柔眼前很玄幻地浮現這樣一幕,某人長著兩只狼耳朵,雙眼冒綠光地盯著她,「小羊小羊,快點長肉,長肥了我就吃掉你!」
「當當當」耳邊響起敲碗的聲音,池未 擰眉瞪她,「想什麼呢,專心吃飯。」
「哦。」晴柔心虛的垂下頭,匆匆塞了兩口飯進嘴里,就听池未 說︰「你傷好了想干什麼?」
晴柔連忙將嘴里塞得鼓鼓的飯菜咽了下去,答道︰「園長讓我在家休息一個月,我要去照顧媽媽。」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就好像對面坐著班主任。
「阿姨在醫院有特護照顧,你不用守在那里。你要實在想她,下班回來順道去陪陪她就好。對了,你什麼學校畢業的?專業是什麼?我看看我公司里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你可以勝任的。」池未 說。
這就要打進敵人內部了?不不不,晴柔搖了搖頭,她怎麼亂用成語,「我學幼教的,不會財務不會管理不會業務不會公關,你公司肯定沒有適合我的工作。」
能跟他一起工作,她挺高興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就猶豫了。別人說她什麼無所謂,反正她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什麼謠言都傷不了她,可是他……她不願意他因為她而被任何人指點。
池未 俊臉微沉,「你就這麼有自信?」
「……」她這分明是沒自信好吧,「池未 ,我知道你有心幫我,可是我只在家里待一個月,而且我還兼職翻譯,不會太閑得渾身長跳蚤,更何況我不可能去你公司上一個月班就不干了吧,據說正規企業試用期間,自己離職是不給工資的,你想我給你白干呀。」
「為什麼只上一個月?如果干得好,就不用回幼兒園那邊上班了。」池未 理所當然道。
「拜托,你那是跨國企業,我能做什麼?」晴柔汗。
「剛才你也說了,你會翻譯。」
「可是我更喜歡幼教的工作,這世上最沒有心機的,便是孩子,我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這也是她當初考師範大學的原因,孩子們的心思都放在臉上,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不會跟你玩心機。
「好,我知道了。」池未 沒有再強迫她,晴柔松了口氣,可心里又矛盾著,假如他再多勸兩句,說不定她就去他公司上班了……真是矯情的可以!
吃過飯以後,晴柔在家養傷,池未 去上班。
顧遠兮開車,池未 正在處理文件,突然從文件上抬起頭來,似乎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我們公司已婚並且生養孩子、孩子年齡在兩歲半到三歲半之間需要全托的員工有多少?」
顧遠兮沒料到老板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吱唔著答不上來,池未 並未怪罪,「回公司了解一下,我打算在公司辦一個托班,讓員工們可以安心為公司服務。」
托班?顧遠兮轉了幾個圈才弄明白老板的心思,老板,您的心思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還有一件事,你讓服裝部那邊送幾套衣服去別墅,尺碼跟上次我報給你的一樣,至于……文胸選純棉的,最好是哺乳文胸……」
顧遠兮受驚不小,哺乳文胸?哺乳文胸!!!
回到公司,高層會議後,顧遠兮便將人事經理叫進了辦公室,詳細了解了一下在職員工的情況,然後做了一個計劃表,遞交給池未 ,池未 大筆一揮,立即讓他著手辦理。
顧遠兮揣摩他的心思,直接將托班選在四樓,正好四樓有一間空出來的大辦公室,稍微裝修一下,就可以開始招生了。
顧遠兮選好場地後,報給池未 ,看見他一臉贊許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押對了。然後是裝修問題,他也簡略的說了自己的意見。
「愛德先生最近的檔期是不是空下來了,讓他親自操刀。」池未 頭也沒抬的道。
顧遠兮的下巴已經要掉到地上了,堂堂一位著名的室內設計大師,您讓他來設計托班,老板,您大材小用了,「是,我馬上去聯系。」
顧遠兮走後,池未 嘴角上揚,蘇晴柔,我看你還能用什麼理由拒絕我!
辦公室冷不防響起電話鈴聲,池未 隨手接了起來,漫不經心道︰「什麼事?」
「總裁,有位喬小姐想要見你……」前台話未說完,就被池未 打斷,「不見,叫她回去。」
「可是她已經來了好幾天了,總裁,她說她……」這次前台沒有听到任何聲音,因為電話「 嚓」一聲被掛斷了,顯示著對方的不耐煩。
「喬小姐,你別再來了,總裁不想見你。」前台看著眼前面容憔悴的喬夢潔,無奈道。總裁收購喬氏後,特別給前台打過招呼,所有喬家人來見,一律不見。
「不可能的,你再給他打,我親自跟他說,他不會對我這麼絕情的。」喬夢潔搖頭,滿臉都是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喬小姐,你不要為難我,我也是打工的,老板的話就是聖旨,你還是回去吧。」前台不為所動,見喬夢潔死纏爛打,無奈之下,只得叫保安來將她轟出去。
喬夢潔被兩個保安拖出去了,她一路都撕心裂肺的哭喊,「未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求求你見見我。」
恰在此時,池未 與一群高層從電梯里走出來,听見哭喊,他聲音頓住,抬頭看了一眼,又接著說。喬夢潔等了幾天,終于等到他出來,一時驚喜交加,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掙開了保安的鉗制,跑到池未 面前,聲淚俱下︰「未 ,求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喬家,求你放過我爸爸。」
「求我?」池未 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譏諷道︰「你拿什麼來求我?」
喬夢潔一怔,她從未見過他這樣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樣,他就像看到一只令人惡心的蒼蠅,眼里盡是厭惡。
「未 ,我求你看在我們往日的情份上放過我們,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做令你煩心的事了。」喬夢潔哀求道,為什麼短短時間里所有的東西都變了,嫂子成了她的情敵,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對喬家痛下殺手,她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變成了被人追債的喪家犬,這一切都拜她最深愛的這個男人所賜,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喬夢潔,你知道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是什麼嗎?」池未 見她揪皺了自己的衣服,眉頭緊蹙,用力揮開她的手。
她穿著高跟鞋,被震得連退了幾步摔倒在地,她剛抬起頭來,下巴被人狠狠捏住,池未 的俊臉已迫近,這樣的近,是她曾經求之不得的,可此刻她只剩下害怕,因為他眼里的狠決。
「你不該動了你不該動的人,否則我會考慮讓喬家苟延殘喘一陣,是你加速了喬家的滅亡。」池未 冷冷的說完,站起身來,手一伸,就有一條手帕遞到他手里,他擦了擦手,隨手將手帕扔進垃圾桶,轉身揚長而去。
喬夢潔趴在地上,看著他一系列嫌棄的動作,她感覺那像是她的心,被他狠狠揉碎了,又棄之如敝履。
………………
池未 坐進車里,剛才的冷酷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疲憊,顧遠兮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
復仇這條道路寂寞又孤單,他獨自撐了十幾年。如今勝利在望,他在他臉上為何看不到一點喜悅之情?
「老板,下個行程是與稅務局陳局的飯局,我們現在過去?」
「推掉吧,我想靜一靜。」池未 閉上眼楮,終于打垮了喬家,為什麼他沒有預想中的痛快,反而惆悵起來?是終于報完了仇,他的人生就失去了方向了嗎?
「是。」顧遠兮撥通電話替他回絕飯局,掛了電話後,他說︰「老板,那我送你回家?」
回家?哪里是家,是帝景天成,還是英國的避難所,他迷茫了。顧遠兮久久等不到他回答,準備再問一次,就听到他手機鈴聲響起來。
池未 看也沒看一眼,將手機扔在一邊。可對方似乎在跟他比耐力一樣,響了停,停了又響,不依不饒。
他終于煩不勝煩接起來,首先穿透耳膜的是小販們的吆喝聲,那麼熱鬧的氣氛讓他此刻孤寂的心慢慢鮮活起來,然後他听到那邊蘇晴柔在大聲說︰「池未 ,你喜歡吃魚嗎?我在菜市場,今天的魚好新鮮,我買一條回去,我會做酸菜魚片。」
因為喧鬧,她幾乎在跟他喊話,他的心一下子被溫暖了,他像找到了自己的去處,彷徨不在,迷茫不在,他聲音都有了溫度,「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菜市場啊,你不用來接我,我買了菜就回去,這里離別墅不遠。」其實也不近,走路至少走半個小時,別墅附近也有一個果蔬超市,菜不算新鮮,價格卻貴得讓人咋舌。
她問了好些路人,才找到一個便宜又新鮮的菜市場,只是遠了點而已。
「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來接你。」池未 掛了電話,語氣幾乎含著迫切,「遠兮,去帝景天成的菜市場。」
顧遠兮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急切的神情,他應了一聲,將油門轟到最大,車子如離弦的箭急射出,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晴柔放好電話,讓賣魚的給她殺了一條三斤重的草魚,然後片成片,她又去買了些配料,然後提著菜站在馬路邊等他來接。
等待的時間里,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心里有種焦灼的情緒快要奔涌而出,她拒不承認她是在盼望他來,以至于覺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一輛黑色輝騰「吱」一聲停在她面前,顧遠兮連忙下車來接過她手里的菜,「蘇小姐,辛苦你了,受傷還出來買菜。」
「沒事,反正我閑著,就出來逛逛。」晴柔對他真誠地笑了笑。
「上車吧,老板在車里。」顧遠兮打開後座車門,那一瞬間,他在老板臉上看到一種類似于傲嬌的神情,明**急如焚,此時接到了人,他卻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別扭的樣子實在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晴柔彎腰坐進車里,看見池未 時,討好的笑了笑,「你們來得真快,我還以為要等好一陣子。」
顧遠兮默默汗,都飆到220碼了,能不快嗎?就是這速度,某人還嫌慢,都恨不得坐火箭過來了。
「就在附近,你都買了什麼?」池未 到底還是沒繃住,開口問道。
顧遠兮繼續汗,老板,你說這話都不怕天打雷劈嗎?
「哦,我買了……」晴柔開始細數家珍,她買了些什麼,哪樣東西便宜,哪樣東西新鮮,還有她讓老板送的蔥之類的小事,都說給他听。
池未 靜靜听著,一點也不覺得她聒噪,反而有種感動在心田涌動。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很多,她們貪戀的除了他的權就是他的錢,從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洗手為他做羹湯。
「對了,你不是流鼻血嗎?我跟醫生描述了一下你的癥狀,他說你有可能是上火,所以我給你撿了下火的中藥,一會兒回去我給你熬好,吃飯後喝一碗,一副藥喝完,估計就能起到降火的作用了。」晴柔說。
池未 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了,就連顧遠兮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看到老板臉上那變幻不定的表情,流鼻血?上火?還有哺乳文胸?顧遠兮凌亂了,老板你好可憐,老板你忍得好辛苦……
晴柔猶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已經讓顧遠兮誤會了,她說︰「我還買了個瓦罐,听說熬中藥效果很不錯。」
「其實……不用喝中藥的……」池未 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意味不明道。
「那怎麼行,醫生說過你這是上火,你不能諱疾忌醫啊。」
池未 無語,他怎麼就諱疾忌醫了?說是上火,還不是她害的,他湊過去,將唇貼在她耳邊,悄悄低語了一句什麼,晴柔的臉忽然就變得五彩斑闌了,她如著了火般從他手里縮回手,然後縮到門邊去,離他遠遠的,低斥一句︰「流氓。」
顧遠兮見她反應這麼大,好奇死了老板說了什麼,讓她露出這麼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來。
車子開回了別墅,顧遠兮將菜提到廚房,出來準備離開時,晴柔忽然叫住他,「顧…顧遠兮,吃了飯再走吧,我買了好大一條魚。」
顧遠兮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不吭一聲的池未 ,連忙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回去吃就行。」
「別客氣,反正做兩個人的飯也是那麼多工序,三個人也是那麼多工序。」晴柔是真心想留他,這段時間以來,他幫了自己很多,她卻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池未 看了一眼蘇晴柔,突然開尊口了,「遠兮,留下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遠兮笑嘻嘻的,「蘇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沒有,你跟池未 聊天吧,我去做飯。」晴柔連連搖頭,走進了廚房。
雖然隔著一道門,他們卻仍能听見廚房里的水聲、切菜的聲音,這麼平凡的聲音,對他們來說卻是最動听的旋律。
曾經他們流落街頭,連飯都吃不飽,後來混幫派時,擔心有仇家上門報復,隨時都在換地址,在吃食上面就更不講究了,一碗快餐面,一盒盒飯,就能解決一頓。
後來池未 用幫派的資金投資,賺了錢身份洗白後,又全是應酬,吃得算是好的了,可是卻獨獨少了家的感覺。
「老板,蘇小姐真賢惠。」顧遠兮感慨了一句。
「是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池未 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剛才他正在迷茫彷徨時,她一個電話,就讓他找到了歸處。他迫不及待想將她擁入懷里,可是看到她時,他卻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沖動。他怕自己這樣急切的自己,會嚇壞了她。
顧遠兮細細品味,怎麼總感覺老板這話不是在夸贊蘇小姐呢?
「遠兮,有舒雅的消息沒?」
「沒有,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派出去的人都空手而回,老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會不會已經……」顧遠兮擔心的正是池未 所擔心的。
「不可能,我相信她還活著,你再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池未 不相信舒雅死了,就算是死了,他至少要見到墓埤,否則他不會相信的。
「老板……」顧遠兮看了廚房一眼,欲言又止。
池未 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沉默了,良久才听到他說︰「她只是這段復仇的一個美好的意外。」
對,是意外,一個他不曾預料的意外,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意外。
「那……申小姐那邊呢?」
「等找到舒雅再說。」池未 避不再談,舒雅是他這輩子的執念,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唯有找到她。
顧遠兮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有說。
晴柔很快做好了飯菜,池未 與顧遠兮已經自動自發地坐上了桌。看著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兩人都食指大動,池未 已經開始吃起來,顧遠兮是客,雖然很想吃一口,但是卻礙于蘇晴柔沒上桌,只能看著滿桌子的菜流口水。
晴柔盛好飯端出來,池未 面前已經堆了很多魚骨頭了,她看見顧遠兮干坐著,笑著說︰「顧遠兮,你別客氣,就當這里是自己的家,快吃吧。」
「好,蘇小姐,那我就不客氣了。」顧遠兮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魚,急切地送進嘴里,結果被燙了一下,他也顧不得,一個勁兒的說︰「好吃好吃。蘇小姐,你也坐。」
其實對他們吃過山珍海味的人來說,味道並不是特別好,只是這頓飯里有種家的溫暖,讓人心存感動,所以感覺特別好吃。
晴柔笑了一下,也跟著坐下來。
吃完飯,顧遠兮主動要求刷盤子,晴柔笑著拒絕了。她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顧遠兮吃飽喝足,在池未 的眼神逼視下,自覺的閃人了。別墅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池未 听著廚房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還有盤子不時踫撞的聲音,只覺得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從下午接到她開始,心里奔涌的東西就越來越強烈,他推開廚房的門,站在她身後,伸手將她抱住,然後下巴落在她的肩頸處。
晴柔渾身一震,洗盤子的動作一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池未 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每一個字都拔動了她的心弦,讓她的心跳莫名狂跳起來。
從下午見到他,她就敏感地發現他今天不對勁,可是有顧遠兮在,她一直忍住沒問。此刻家里只剩他們兩人,她心里柔情四溢,語氣不由得放柔了,「累了嗎?」
「嗯,很累。」身體累,心更累。
「那就去睡一覺,醒來就神清氣爽了。」晴柔溫柔笑道。
「不想一個人睡覺,你陪我?」池未 耍賴,懷里軟玉溫香,他才舍不得放開。
晴柔無語,「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睡,快去睡吧,我這還忙著呢。」
「不要,我就要你陪。」某人直接捉著她的手在水龍頭沖洗了一下,然後扯著她出了廚房,一路向樓上走去。
「哎呀,我碗還沒洗完,家里衛生也沒打掃……」晴柔喋喋不休的,最後直接被他扛著上了樓,晴柔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的血液都向頭部沖去,「呃,池未 ,你放我下來。」
這個野蠻人,為什麼每次她都被他扛著走?
進了房間,池未 將她扔在床上,她急忙滾了一圈,剛要跳下床,就被他拽了回去,牢牢地禁錮在懷里。她扭動身體,「池未 ,我活還沒干完,你快放開我。」
池未 挺腰撞了撞她,低聲威脅道︰「你再亂動,就別怪我不顧一切要了你。」
晴柔僵住不敢亂動了,腰上被那粗粗的棍子抵住,她如被火燙,虛弱地抗議︰「你別亂來……」
哪怕池未 真的想狠狠蹂躪她,也考慮到她身上的傷而不敢輕舉妄動。他環住她的腰,自虐一般將手探進她衣內,揉著她腰間的軟肉,嘆息道︰「你就是老天派來折磨我的。」
晴柔被他揉得渾身都燥了起來,她拼命抵抗身體的戰栗,聲音不穩道︰「池未 ,你別這樣。」
「這樣是哪樣,這樣?」那雙作惡的手已經罩上了她胸前的兩團豐盈,揉搓著頂端的紅梅,晴柔狠狠倒抽了口氣,全身都酥麻了,她氣息不穩,急忙按住他的手,使出殺手 ,「池未 ,我傷口好痛。」
那雙作惡的手僵了一瞬,很快便偃旗息鼓了,池未 心里燥的慌,迅速坐起身來,悶悶道︰「我去洗澡。」
晴柔看著他速度消失的背影,連忙爬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煎藥的時候,她想,看來她也得喝一碗下火的藥了。
………………
時間轉瞬即逝,晴柔身上的傷已經在愈合了,癢得她難受,她不能抓不能撓,要讓傷口結的痂自己剝落,否則會留下疤痕。
有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去撓一撓,然後立即便有一只大手拍開她的手,「乖乖听醫生的話,不要撓。」
「可是好癢啊。」晴柔快要抓狂了,原來痛不是最折磨人的,癢才是。不準她撓,她就趴在沙發上磨蹭,結果越磨蹭越癢,她終于還是忍無可忍伸手去抓,可是抓完這里,那里又癢,抓完那里,這里又開始癢起來,她就在衣服里撓啊撓,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此時的模樣有多挑戰某人的自制力。
池未 從報紙上抬起頭來,黑眸里波濤暗涌,聲音粗嘎,「你這是自模勾引我?」
自模?晴柔全身的血液直沖頭頂,低頭看著自己在胸口抓撓的手,頓時如被火燒一樣將手拿出來,漲紅著臉道︰「我哪有自模,分明是你太色了!」
「你剛才揉胸了……」
「那是傷口癢……」晴柔漲紅了臉,這人太無藥可救了。
「過來我幫你撓一下。」池未 好心道,
晴柔頭搖得像撥浪鼓,她要真過去,就是羊入狼口,她才沒那麼笨。這幾天晚上,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那是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渴望,如果不是顧忌她身上的傷,恐怕……
「我去擦藥。」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她不敢再待下去,拔腿就跑。池未 抿嘴笑,他看上的獵物,豈是她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又過了好幾天,晴柔身上的傷口總算不癢了,傷疤也在洗澡的時候月兌落了,露出淺淺粉粉的痕跡。她看著身上縱橫交錯猙獰的疤痕,突然就自卑起來,這樣不堪的身體,他會喜歡嗎?
晴柔洗完澡出來,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池未 招手讓她過去。她狗腿似的跑過去坐在他身邊,他接過毛巾,給她擦頭發。
最開始做這個動作時,他還不順手,現在是越做越順手了。晴柔在他輕柔的動作下,幾乎都要睡著了,突然就听到他的聲音,「蘇晴柔,明天跟我去公司。」
她迷迷糊糊時听到這聲音,忽然就驚醒了,警惕道︰「去公司干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池未 並未解釋,托班昨天已經完工,由愛德先生親自操刀,所用材料均是無毒環保的,一點氣味也沒有。
听顧遠兮說,很多在職員工都願意將孩子送來托班,這樣免去了平時接送的麻煩,上班帶來,下班帶走,方便許多。
晴柔心里其實很矛盾,她一方面不想給池未 惹來閑言碎語,一方面又覺得他把她藏在家里,就好像她見不得人。
這兩種情緒交替折磨著她,她嘴上雖沒有說,可心里還是難受。
他們之間這樣算什麼呢?如果她真成了他的情人,她是否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你在想什麼?」耳邊冷不防響起他的聲音,晴柔連忙回神,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我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我想回幼兒園上班,好久沒見到那些可愛的小家伙們,我很想他們。」
「幼兒園那邊我已經打了招呼,說你不會再回去上班了,白遇美已經找到了代替你的老師。」池未 手上的動作一頓,如是說道。
「什麼?」晴柔反應激烈,突然扭過頭去,她的頭發還被池未 抓在手里,激烈的動作之下,她的頭發生生被他揪掉了幾根,痛得她直吸氣。
「我說過讓你安心留在我身邊,就算你不去工作,我也養得起你。」
「你憑什麼養我,我有手有腳,為什麼要靠你養?池未 ,你太過分了,那是我的工作,你憑什麼說不讓我去上班就不讓我去上班?」晴柔氣得不得了,她上哪去找待遇這麼好的幼兒園,就算媽媽的醫藥費他給付了,那她欠喬家的錢呢,那是她欠的錢,她憑什麼讓他幫他還債?
池未 沒想到自己好心被當作驢肝肺,臉色也猛地變了,「博雅幼兒園在城東,家在城西,你每天來去上班路上就要花兩個小時。」
「我說過要住在這里嗎?是,你對我好,對我有恩,我當牛做馬都難以回報你的恩情。我該感激你,甚至心安理得的當個米蟲,被你包養。可是我做不到,我無法容忍自己為了安逸的生活變成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池未 真的生氣了,原來自己在她心里如此不堪,「我說過要包養你嗎?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要包養女人,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卡車的女人排著隊,我會包養你這樣瘦不拉嘰像非洲難民一樣的女人?還有,你媽的醫藥費,我不是白給的,我會從你每月的工資里扣除一部分當作還債,你別以為我的錢就那麼好拿。」
池未 氣哼哼說完,將毛巾砸在她臉上,轉身就走。這個又臭又硬的死女人,他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包養她,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池未 摔門而去,別墅里出奇安靜。晴柔跌坐在沙發上,將頭埋在掌心。她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是因為心里不安嗎?她怕跟他站在一起,怕別人眼里那嘲諷的目光,怕給他帶來流言蜚語。
她是結過婚的人啊,雖然她跟喬少桓之間什麼也沒發生,但是世人不知道,他們會怎麼罵她水性楊花,又會怎麼詆毀池未 搶奪朋友之妻?
顧遠兮接到池未 的電話時,才剛洗完澡出來,听著老板抑郁的語氣,他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換好衣服趕到酒吧時,池未 已經喝得薄醉,身邊圍繞著幾個打扮妖嬈的女人。
「老板。」他疾步走過去,他有多久沒有在老板臉上看到這種失魂落魄的神情了,他打發走那幾個女人,開了間包房,將他扶進去,「老板,發生什麼事了?」
「遠兮,你說女人心怎麼那麼難以琢磨?」
敢情是為了女人?顧遠兮瞬間就想到了蘇晴柔,能把老板整得來借酒澆愁,看來他得高看她一眼了,「你跟蘇小姐吵架了?」
「別跟我提她。」池未 滿臉怒火,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看老板的樣子,似乎氣得不輕啊,他在心里又小小的佩服了蘇晴柔一下。自從老板回國後,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座冰山,不苟言笑也沒有喜怒,稍有不如他意時,就那兩道利劍一樣的目光,就可以讓你膽寒。
現在他似乎變得有人氣一點了,會高興會生氣,再也不是那個陰沉沉冷冰冰的男人。
顧遠兮不敢提蘇晴柔了,怕被池未 的怒火燒死,他陪他喝酒,沒一會兒兩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後半夜,池未 被生理需求憋醒,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廁所去,出來時,他洗了把臉,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倒在沙發上的顧遠兮,拉開門出去了。
在回廊里,他被一個長相清純,身材妖嬈的女人纏住,「帥哥,請我喝一杯?」
池未 揮開了女人的手,面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去,走了沒兩步,他又回過頭去,挑起女人的下巴,曖昧道︰「多少錢一夜?」
總統套房里,池未 洗了澡,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指尖夾著煙,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他在賭氣,他知道。
身後女人踩著貓步走過來,從身後抱著他。她從沒想過自己有幸還能遇到這樣多金的男人,總統套房耶,那根本是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伸手解開他的浴袍的帶子,滑進去撫模著他的胸膛。
池未 強忍著推開她的沖動,他不信除了蘇晴柔,別的女人他都不想要。不得不說女人的技巧很純熟,知道怎麼挑起男人的情~欲,池未 的身體很快有了反應。
女人繞到他面前,踮起腳尖親吻他,池未 撇開頭,女人笑了一下,沒有勉強,順著他的下巴舌忝著他的喉結,感覺到他急速吞咽的動作,她高興極了,只要侍候好這個金主,指不定以後還會有生意。
就在她得意忘形時,被一股凶猛地力道推開來,她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迅速拉好浴袍,正欲上前,就听到他寒冽似冰的聲音,「滾。」
池未 很生氣很生氣,氣自己的沒用,剛才那一瞬間,他想到蘇晴柔,居然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身體上帶來的歡愉,她就像給他下了魔咒,讓他除了她,再也不能忍受被別的女人踫觸。
女人沒想到他會翻臉無情,嚇了一跳,又厚著臉皮道︰「帥哥,你還沒給錢呢。」
池未 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錢扔向她,憤怒道︰「馬上給我滾。」
女人慌忙撿起地上的錢,拿著衣服踉踉蹌蹌跑出套房,今晚發了,什麼都沒做,就拿到這麼多錢。可是一想到男人英俊的臉及強壯的身體,她又暗自惋惜。
池未 不知道該怎麼排解心里排山倒海壓來的怒意,他將觸手可及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氣喘吁吁地跌坐在床上,蘇晴柔,我不信我少了你就不能活。
池未 一夜未歸,晴柔一夜未睡,每次听到樓下有響動,或是有車開過的聲音,她都會激動地奔下樓,以為他回來了,可是她每次都失望而歸。
他不會回來了吧,是她不知好歹惹怒了他,若是換做別的女人,肯定巴不得被他包養,偏她矯情得很。
其實她明白,她不是矯情,她喜歡他,所以無法像別的女人一樣,安心的留在他身邊,等他哪天玩膩了一腳踹開她,然後給她一筆豐厚的遣散費,她做不到。
如果上天注定他們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開始。欠他的一切,她會努力去還,但是愛情,她不能拿去交易。
晴柔梳洗之後,準備去醫院看看蘇母,剛下樓,手機鈴聲響起來,她以為是池未 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喂?」
「柔柔,我是喬少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