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4
花園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白色秋千吊椅,池未 牽著她走過去,晴柔驚訝地看著那張夢幻一般的白色秋千吊椅,「咦,我天天推媽媽在這附近走,怎麼沒瞧見多了一張吊椅?」
「今天路過家具城,瞧著好看,就買了,你坐上去試試?」池未 催促。
晴柔看著像半個鳥巢一樣的吊椅,里面放著幾個印花抱枕,還有三只泰迪熊,兩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先生穿著西裝,女士穿著婚紗,小的穿著可愛的吊帶裙,十分精致,將里面堆得滿滿當當的。
大概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毛絨玩具,晴柔愛不釋手,將三只泰迪熊摟在懷里,甜甜地望著池未 ,「好漂亮,這是送給我的嗎?」
「喜歡嗎?」池未 臉上也帶著笑意,他不會告訴她,這組泰迪熊是他從美國帶回來的。昨天臨出酒店前,他恍惚想起一件自己早先遺忘的事,他給晴柔買的婚紗不見了。
他仔細回憶前晚的情形,一直到回酒店,婚紗都還在他手里。見到舒雅之後,他情緒失控,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想起婚紗的事。
他請酒店調出監控,才知道婚紗被舒雅拿走了。他趕去百老匯時代廣場,想要再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婚紗,店員卻告知他,這家店里的婚紗只有一款。
他不死心,又去了幾家婚紗店,連相似的都沒有找到。他的心像是缺了一塊,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像一個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的孩子,茫然無措。
然後,他看到那家精美的泰迪熊專營店,櫥窗里,三只泰迪熊依偎在一起,他心里震顫不已。他緩緩走到櫥窗旁,看著這一家三口,心里空缺的那一塊正在逐漸圓滿。
這麼多年,他所追尋的,不過就是這種圓滿。他毫不猶豫買了這組泰迪熊,買回的不是三只熊,而是一種圓滿。
晴柔拼命點頭,伸手模模這只,又模模那只,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來,「未 ,他們是一家人嗎?」
「嗯,是一家人。」池未 點頭,黑眸灼灼地看著她,她高興壞了,當初送她鑽戒,向她求婚時,她都沒有這麼歡喜,池未 想著,心里酸溜溜的。
「那他們有名字嗎?」她眼楮亮亮的,折射出動人的光芒。
「有,這只呢,叫公熊大,這只呢,叫母熊二,這只……」池未 笑盈盈地瞅著晴柔,促狹道︰「這是他們的女兒,叫兜兜。」
晴柔苦著臉,「好俗,池未 ,你就不能想點好听的嗎?熊大熊二……,一听我就想起了那個喜歡吃蜂蜜,被蜜蜂蟄得滿森林跑的二貨,白瞎了這麼漂亮的泰迪熊。」
「那你來娶,不過女兒的名字不許改,就叫兜兜,以後我們的女兒也叫兜兜。」池未 咧著嘴笑,一臉的幸福滿足,仿佛已經看到了胖乎乎的女兒在向他招手。
晴柔臉紅了紅,「八字還沒一撇呢,哪里來的女兒,盡瞎說。」
「遲早會有的,相信我,我會努力的。」池未 沖她曖昧的眨了眨眼楮。
他努力,努力啥……,腦海里頓時浮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晴柔的臉「噗」的紅透了,這人三句不帶調戲人的。
月光下,她粉臉含羞,引人無限遐思。池未 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然後坐進了吊椅上。突然往後仰,晴柔嚇得「啊」了一聲,吊椅輕輕搖晃起來,晴柔感覺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她才放松下來,放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熱氣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這清涼的春夜,也變得燥熱起來。晴柔絞盡腦汁的想熊大熊二該叫什麼名字,池未 的心思一早被她軟軟乎乎的身子給吸引到別處去了,不懷好意地伸手掐掐這里,掐掐那里。
「要不男的叫小未子,女的叫小柔子?這小熊就叫兜兜,兜兜,怎麼越念越別扭呢。」晴柔皺著眉頭。
「小未子小柔子,能別加個子嗎,听著像太監,感覺怪怪的。」池未 的手已經探進她衣服里,捏了捏她腰上軟乎乎的肉,渾身都燥動起來。
花前月下,美人在懷,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要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個兒這幾天的相思。
晴柔想了想,轉過臉去盯著他,「總比你的熊大熊二好听,再說這名字多親切啊,小未子小柔子,再加上他們的女兒兜兜,嗯,就這麼定了。」
她身子一動,就在他身上磨蹭著,這只預謀要變狼的男人,瞬間就變狼了,他貼過去,含住她的唇,低聲呢喃︰「好,你取什麼名字都好听,老婆,我們努力懷上兜兜吧。」
晴柔臊得臉通紅,剛張嘴,他的舌頭就鑽了進來,在她嘴里攻城掠地。她還來不及抗議,整個兒都淪陷了。晴柔臉頰紅撲撲的,像是上了一層胭脂,美得讓人心動讓人心疼。
池未 吻著她的唇,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的呼吸都停頓了,她心跳如雷,抓住他衣服的小手倏地攥緊了。唇上麻麻的,心髒也麻麻的。唇齒間,全是屬于池未 那份熟悉的特殊味道,淡淡的煙草味與清洌的薄荷香味,肆意的在她的粉唇上蹂躪,啃噬……
晴柔全心全意沉浸在他給的親吻中,她想他,想他的味道,想他的體溫,想他在她身上肆意妄為的霸道,只有那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永無不會分離的。
池未 健碩的身軀欺壓過來,吊椅晃悠起來,似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嘎吱嘎吱」的焦躁聲。然而這聲音卻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急切需索彼此的熱情,反而讓兩人都焦灼起來。
晴柔被塞進了吊椅里,她手里的泰迪熊滾落在地,她已經顧不得了,兩人緊密相貼的身體不留分毫空隙。池未 幾近粗暴的吻著她的唇,從起初的溫存逐漸轉為強勢的進攻。
他捧高她的臉蛋,用唇舌擠開她的唇齒,霸道的長驅直入,濕熱的舌尖,貪婪地在她唇里描繪著,與她誘人的丁香小瘋狂糾纏,**,舌忝舐……
他想她,很想很想……即使他已經熟悉這具身體所有的反應,他還是要不夠,他喘息著,在她耳邊低聲且熱烈道︰「真想跟你做到死……」
晴柔身心皆顫,驀地睜開雙眸,他的黑眸被燻染得更加深邃,泛著痴醉迷離的色澤,像一個吸人的黑洞,將她吸了進去,她止不住沉淪……
池未 低吼一聲,俯去瘋狂的親吻著懷里戰栗不已的女人。
晴柔感覺自己像站在雲朵上,飄飄然,又像置身在海水里,被海水沖刷著,***,她忍不住像貓兒一般細細的叫起來。
她的嬌吟是最直接的邀請,池未 渾身的血液全都沖向小月復,那里堅硬如鐵。他一把將她的針織衫扯開,露出里面的小吊帶,他推開小吊帶,月光下,白色的胸衣裹著白女敕如雪的豐胸,霎時出現在眼前,刺激著他的黑眸,他下月復陡然一緊。
「柔柔,你好美。」池未 贊嘆道,晴柔伸手去擋,卻不料,下一瞬,豐胸隔著單薄的胸衣布料,被他滾燙的大手緊緊握住,肆意揉捏……
晴柔倒抽了口氣,嬌軀猛地一個激靈,他們的動作大了,吊椅劇烈搖晃起來,晴柔抓住他的衣服,「池未 ,萬一有人來……」
「這時候不會有人來的,放心。」池未 一邊吻她,一邊安撫她。晴柔臉頰滾燙,張著小嘴喘息著︰「池未 ,這太瘋狂了。」
「還有更瘋狂的。」池未 話音一落,他大手一掀,褪了她身上的牛仔褲,粗魯地將她的底/褲扯了下來,扔在吊椅旁。
晴柔驚呼一聲,想要去拿回來,卻被池未 按回吊椅里,他三兩下褪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重新壓在她身上,兩人都同時重重一抖。他灼熱的大手肆意地在她肌膚上摩挲著,從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到光滑的**。
撫模得那麼細致,卻也那麼用力!
那種感覺,仿佛是要將她徹底捏碎,卻又似……心疼得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骨血中。
晴柔哆嗦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他刺激的,晴柔的心髒「撲通撲通」跳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毫無征兆的,他刺進了她體內。
那一刻,晴柔如溺水的人攀住了唯一的浮木,她緊緊的攀住了他,他是她今生唯一的救贖,她抬起上身,頭靠在他耳邊,嬌聲道︰「未 ,我愛你!」
池未 的身體猛地繃緊,心中漫過一陣狂喜,他停頓了一下,又猛地沖刺起來……
夜更深了,花園里,「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這一夜,注定是情人間的不眠夜。
………………
吊椅內,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晴柔半張著小嘴喘息著,看著旁邊的始作俑者,她恨恨地伸手掐他的胸,「討厭!一回來就折騰我。」
池未 剛平息的,被她這一掐,又挑了起來,他猩紅著眼楮,傾身過去吻她,她拼命閃躲,「別再來了啊,還難受著呢。」
他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好忍住,暫時先讓她喘口氣吧。他抱著她,兩人縮在這一方天地里,肌膚相貼,竟格外的舒服,「柔柔,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晴柔一怔,他很少問她想要什麼,他習慣了給予,無論是他的寵還是他的愛,他給她,她就接受。關于婚禮,她設想過很多,但是最最想要的,還是挽著父親的手,他親手將她交給他,囑咐他,要對她好。
池未 瞧她愣住,拍了拍她的臀,「想什麼呢,我問你話,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只要你是新郎,什麼樣的婚禮都無所謂了。」晴柔說。
池未 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雙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嘆了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讓公關部出了幾個方案,你明天跟我去公司瞧瞧,順便去試婚紗禮服,日子我找人看了,這個月18號,或者是24號,你覺得那個好?」
晴柔想了想,「24號吧,日子充裕些,你若想反悔,也還有時間。」晴柔嬉笑道。
「小不正經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池未 說著,手在她身上亂模起來,晴柔大叫,池未 就去堵她的嘴。吊椅里激/情一觸即發,池未 生生忍了回去,心里想著先把正事辦了,再辦她。
「還是18號吧。」池未 想起晚飯前看到蘇母的光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他自是不能在晴柔面前說這些,免得惹她傷心難過。
「時間有點緊,安排得過來嗎?」
「你什麼都不用做,在家陪著伯母,你確定了方案,剩下的事就交給公關部的人去辦,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等著做我的新娘子。」池未 摩挲著她肩頭柔軟的肌膚,指月復下膚如凝脂,如上好的女乃酪,他低下頭在她肩上輕咬了一下,又軟又香。
晴柔肩頭一麻,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他推開,「你屬狗的?總咬人。」
「我屬狼的。」池未 扳過她的臉,在她唇上啃了起來,邊啃邊委屈道︰「柔柔,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藥,我怎麼就是要不夠你。」
晴柔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唾道︰「自己想變著法兒的折磨我,偏偏還怪到我身上,得了便宜就賣乖。」
「我還不是想為咱們的兜兜奮斗啊。」池未 將氣喘吁吁的她壓在身下,抵著她的柔軟,沉腰長驅直入,進行新一攻的進攻。
夜涼如水,吊椅內卻再度熱火朝天。
翌日,池未 精神百倍的醒來,少了這幾日的煎熬,他俊臉上一派輕松。他趴在枕頭上,看著將臉陷進枕頭里的蘇晴柔,他惡作劇地伸手掐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暢,晴柔腦袋動了動,卻甩不掉致使她不能呼吸的大掌,索性張開小嘴。池未 竊笑,傾身堵住她的唇,舌尖在她的檀口里攪來攪去。
晴柔出了不氣,憋得心髒發疼,只好睜開眼楮,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用力一推,池未 正沉浸在美好的早安吻中,冷不防被她一推,栽下床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听到哀嚎聲,晴柔連忙趴在床邊上,看到池未 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毯上,而那一柱擎天正怒指著她,指責她發指的行為。她臉紅得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心里就像揣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撲通撲通地亂跳著。
「誰讓你一大早擾人清夢,有沒有摔到哪里?」晴柔的眼神在臥室里溜了一圈,忍不住回到他身上,她的男人怎麼就這麼好看呢,健碩的麥色胸膛,流暢的肌理線從胸口一路蔓延而下,直抵他性感結實的月復部,胸月復上一點贅肉也沒有,完美,性感,**。
這是她的男人啊,即使這麼光明正大地看著他,也不會覺得害臊。
池未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給瞧得渾身上火,他站起來,用模特走台步的步伐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末了,做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雙手從胸口一直撫模到大腿根部,然後比了一個蘭花指指著她,別提有多**。
晴柔困難地咽了口唾液,「咕咚」,發出好大的聲響。這個妖孽,真真是上天派下來收拾她的。她抖了抖,抖落了一床雞皮疙瘩。
池未 還不消停,他走到浴室門口,還來一出猶抱「浴簾」半遮面,著實讓晴柔抖了三抖,一個枕頭飛了過去。池未 連忙閃進浴室里,枕頭砸在門上,彈了回來。
須臾,浴室里就傳來池未 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歌聲,「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呀飛不高也,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晴柔狂汗。
梳洗之後,晴柔換了身衣服下樓,來到客廳,池未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晴柔往蘇母房間走去,剛往那邊走,池未 從報紙上抬起頭來,半眯著黑眸盯著她,眸里掠過一抹精光,「親愛的,咱媽跟阿姨在外面散步,好像去花園那邊了。」
「啊?!!」晴柔猛地想起他們昨晚在花園那邊做的好事,她昨晚在吊椅上被他狠狠折騰了幾回,吊椅上面的抱枕上,肯定一片狼籍。
她跺了跺腳,急道︰「你怎麼不早說,讓她們看見……,我不用做人了。」晴柔慌亂地朝花園跑去,錯過了池未 俊臉上得意的笑容。
晴柔慌慌張張跑到花園,遠遠地就看到蘇母跟阿姨站在吊椅旁。晴柔心里窘得不行,快速跑過去,「媽媽,阿姨,你們怎麼往這邊來了?」
阿姨轉過頭去,笑眯眯道︰「老姐姐說,昨晚不知道是什麼嗄吱嘎吱響了一晚,我推她過來看看,沒想到池先生在花園里搗鼓了這麼個吊椅,真好看。」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晴柔憶及昨晚的瘋狂,臉頰發燙,她瞅了一眼吊椅,里面的抱枕都不見了,只有泰迪熊一家在里面,她微微的松了口氣。
「柔柔,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感冒了?」蘇母看向蘇晴柔,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要努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晴柔捧著臉,才發現臉頰燙得驚人,她連忙搖頭,「媽媽,我沒事,我沒事。」
聞言,阿姨也望過來,「蘇小姐,你臉真的很紅,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沒有,真的沒有,媽媽,您不能在外面久待,我們回去吧。」晴柔推著蘇母,逃也似的往別墅走去。她站在這個地方,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都是池未 那家伙害的,晴柔在心里月復誹。
吃早飯的時候,蘇母精神就不太好了,渾身上下的關節都痛得鑽心,疼得她額上直冒冷汗。晴柔正給她剝鴿子蛋,遞給她時,發現她拿筷子的手抖得夾不住蛋,「媽媽,您怎麼了?」
「吧嗒」一聲,蘇母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她撐著桌沿張著嘴不停吸氣,晴柔連忙起身,池未 站起來抱起蘇母,快步奔進房里,晴柔提著藥箱快速跟上。
她拿出蘇母平時注射的藥物,迅速注射進她的肌肉里。過了好一會兒,蘇母的狀況才好轉些,她躺在床上,晴柔坐在床邊,阿姨打來熱水,擰了熱帕子遞給她,她給蘇母擦了汗。
她垂眸看著母親灰白的臉色,心疼極了,她伸手將她額上的頭發拂到鬢邊,「媽媽,您好些了嗎?」
「嗯,柔柔,又讓你擔心了。」蘇母看著她,呼吸都是痛的,卻還是勉強壓住那股痛意,不想讓女兒擔心。
晴柔眨了眨眼楮,將眼里的濕熱逼退回去,她皺緊眉頭,「您又跟我說這些話。」
蘇母抬眸看著站在床邊的池未 ,她虛弱道︰「未 ,你們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嗎?什麼時候請你媽媽回國,我們兩親家見一面,再不見一面,恐怕……恐怕……」
「媽!您再胡說我可真生氣了。」晴柔板著臉,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們頭頂,她知道,但是她不準媽媽這樣,她不要媽媽死。
池未 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蘇母道︰「媽,婚禮日子定下來了,這個月18號,還有半個月時間,我昨天回國就給我媽媽打電話了,她這兩天就會回國。」
「半個月,半個月好啊,我應該能撐到那一天。」蘇母喃喃道,她要撐到女兒嫁人的那一天,她要親眼看見女兒幸福了,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晴柔眼里的淚飆了出來,她捂住嘴,沖出臥室。
池未 看著她倉皇逃出去的背影,心里難受。他拍了拍蘇母的手,「媽,您好好將養身體,我去找她。」
「好,去吧。」蘇母疲憊地合上眼楮,她真的累了。
池未 在花園里找到晴柔,她坐在吊椅上,懷里抱著泰迪熊,身姿贏弱。她滿臉悲傷地望著遠方,池未 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在吊椅上,輕輕搖晃,「傷心了?」
晴柔點了點頭,偏頭靠在他肩上,她怎能不傷心呢,她眼睜睜看著媽媽地生命一天一天枯竭,卻無力挽救,這比凌遲她,還讓她疼讓她痛。
池未 將她擁進懷里,「柔柔啊,你已經努力了,不要再傷心了。媽媽現在很痛苦,每天都在強撐著,她也努力了,不要怪她也不要強求她。」
「我知道她痛苦,有時候半夜我下樓來,听到她在夢里痛得申吟,可是我還是想自私的將她留在我身邊,未 ,我不想媽媽死。」晴柔眼一眨,眼淚都落了下來。
「她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受苦,你忍心看到她受苦嗎?柔柔,讓媽媽安安心心的去,不要讓她牽掛。」池未 開導她,如今,她能盡的孝心,就是讓媽媽走得了無牽掛。
晴柔泣聲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舍不得,未 ,我舍不得,如果媽媽沒有了,我在這世上,就只有東寧一個親人了。」
「不是還有我還有我媽媽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永遠不會拋棄你的親人,柔柔,勇敢一點,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晴柔掩面哭泣,她要放手的,是媽媽的生命,她不能看到媽媽最後化成一杯黃土,她受不了。可是,媽媽活得很痛苦,正如未 所說,她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受苦。
池未 擁著她,沒有再說話,他相信他的話,她一定听進心里了。這個傻孩子,要讓她自己放棄,那該比剜心還痛吧。
為了分散晴柔的注意力,池未 下午帶晴柔去公司,詳細談了婚禮的細節,晴柔選擇了C計劃,最低調的婚禮。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定下了婚禮日期,她的心就開始不安。
半個月,媽媽會撐半個月,等到婚禮結束後,她就不會再撐下去了。她多麼想將婚禮無限期延長,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熬過了這個月,再熬一個月,說不定這樣熬著,媽媽也會長命百歲。
但是,她不能自私,這一年來,媽媽接受化療,吃藥打針輸液,她受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自私的讓她繼續痛苦的熬下去。
確定了婚禮細節,晴柔見池未 忙,就去了四樓托班。白遇美還在這邊主持大局,安小離已經銷假上班。她一上去,就被白遇美逮住,「喲,今天吹的哪陣風,把咱們新娘子都吹了來。」
晴柔心里發窘,「園長,您就別取笑我了。」
「哎,晴柔,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果真被我猜中了,瞧瞧這張小臉,貴夫人的生活過得越發滋潤了。」白遇美打趣她,當初她給她跟池未 創造機會,果真成了好事。
她還記得那日園慶,這兩人台上台下一唱一和的,倒是讓那些只知逢迎巴結的家長們無話可說。那天她就看出了些端倪,池未 看她的眼神,非同一般啊。
「園長。」晴柔跺了跺腳,窘得臉通紅。
「晴柔啊,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媒人禮我就不討了,喜酒是要討一杯來喝的。」
「晴柔結婚,哪里少得了園長您的喜酒啊,是不是,晴柔?」適逢安小離出來找水喝,听到白遇美這話,連忙道。
晴柔也有好幾天沒看到安小離了,她仔細打量她的臉色,她臉上撲著厚厚的粉,又掃了腮紅,看不出臉色如何,倒是那雙眼楮黯淡了不少。
晴柔在心里嘆氣,李承昊到底還是傷到她的心了。三人站在一處說了會兒話,白遇美讓她安心準備婚禮,不用掛念托班,有她坐鎮,這里出不了岔子。
晴柔相信她,笑著感謝她。白遇美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讓兩小姐妹說說貼心話。
短短幾天,安小離瘦了些,衣服松松的掛在身上,看著真真讓人心疼。兩人走到露台上,春天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渾身都暖洋洋的。晴柔靠在欄桿上,問她︰「小離,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唄。」
「李承昊……」
「晴柔,別跟我提他,我就當這人死了。」安小離惡狠狠道,男人的心真是說變就變,過年前,還情深意濃的不讓她回去過年,短短半個月,就變心了。
晴柔一窒,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可是……,婚禮我雖主張低調,但是十二對伴郎伴娘團,其中兩對是熟悉的人,女方我點了你跟申世媛,男方那邊,池未 選了顧遠兮跟李承昊。」
安小離轉頭盯著她,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晴柔連忙道︰「我的朋友不多,就只有你跟申世媛,如果你不能當我的伴娘,我會很遺憾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李承昊,我……我可以重新找個人。」
「我去,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他,我還怕了他不成。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帶我男朋友一起去。」安小離說著男朋友三個字時,仿佛跟那三個字有仇一般。
「男朋友?」
「對,男朋友!」安小離咬牙切齒道,眼里燃燒著熊熊的憤怒,晴柔嘆了一聲,她明明還放不下李承昊嘛。
「哦,那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我給你把關。」晴柔說。
「不用,還沒到見家長的時候。」
「……」晴柔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家長……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晴柔才跟安小離告別,安小離將她送到樓梯口,「晴柔,周末我去看看你。」
「好!」晴柔向她揮了揮手,走樓梯下三樓。
總裁辦公室里,電子屏幕上是喬震威強勢回歸的視頻,他將喬氏改成了昌盛集團,辦公大樓緊鄰「幸」集團。如此明目張膽,根本就不將池未 放進眼里。
池未 ,李承昊,顧遠兮三人坐在沙發里,看著屏幕上喬震威風光大盛的模樣,顧遠兮冷笑︰「這只老狐狸,我們還沒有動手,他就急著跳出來。」
「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我派出去的手下回來說,藍爵宮已經變成了正常營業的娛樂城,那些未成年少女什麼的,再也找不到蛛絲螞跡,這個喬震威,並不好對付。」李承昊眯眸道,視線卻落在一直站在喬震威旁邊的那道倩影上。此刻的舒雅,一改面對他時的楚楚可憐,完全成了鏡頭下的寵兒,那麼漂亮那麼耀眼。
他越發看不懂她了。
「那我們之前掌握的證據,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顧遠兮蹙眉,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如今卻無用武之地,真是太氣人了。
「對,受害者集體失蹤了,人證物證都沒有,怎麼對付得了他?而且,你看他身邊的女人是舒雅。他不再將舒雅藏著掖著,這就說明他已經正式向未 宣戰。」李承昊指著那道穿著紫羅蘭色禮服的身影道。
池未 手指無意識地叩著沙發,他淡淡睨著屏幕,瞧不出神色如何。李承昊看了他一眼,「未 ,我听說你跟蘇晴柔準備這月18號結婚,你確定蘇晴柔就是你想要的嗎?」
年前,池未 突然向蘇晴柔求婚,他多少都有種他是以這樣高調的求婚逼舒雅出現。如今舒雅真的出現了,他卻要跟蘇晴柔結婚,他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麼想的。
「承昊,你不覺得舒雅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了嗎?」池未 挑眉看著他。
李承昊皺眉,「未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她?」
「我找了她十年,音訊全無,喬震威被拘留期間,她也沒有出現。喬震威被放出來了,她反而出現了,你就一點沒有懷疑過?」
「舒雅這麼做都是有苦衷的。」李承昊站起來憤怒道。
「這麼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我的行程,也是你告訴她的?」池未 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是,我們見過面了,過年的時候,我手下看到她去醫院探望她父親,我見過她。」李承昊臉漲得通紅,池未 不僅懷疑舒雅,也懷疑他。
「你見過她,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承昊,就是為了她,你跟安小離分了?」池未 陡然站起來,目光銳利如箭地射向他。
「她不讓我說,她說不想破壞你的幸福,未 ,舒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她知道你懷疑她,她心里會難過的。」李承昊語重心長道。
池未 突然就發起火來,「不想破壞我的幸福?那她就別出現。」
「池未 !」李承昊怒喝一聲,「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別忘了,如果不是舒雅,當年你們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海城。她為了你付出那麼多,你還這麼說,你太沒良心了。」
顧遠兮見兩人幾乎要打起來了,他連忙擋在兩人中間,「承昊,你少說兩句,你身為一名警察,難道絲毫不曾懷疑過她?你看看屏幕,舒雅跟喬震威之間的默契,如果沒有三五年的相處,做不到這般默契,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鬧得兄弟反目,值得嗎?」
「這樣的女人?池未 ,你說,是不是因為舒雅被迫留在喬震威身邊,你就嫌棄她了?不要她了?」李承昊怒聲喝問。
「承昊,你講講道理,舒雅神出鬼沒的,是個人都懷疑她的動機。現在又不是演苦情戲,有什麼苦衷不能說?」顧遠兮擋著李承昊。
李承昊從懷里掏出一沓便利貼紙扔向池未 ,「她有什麼苦衷,你自己看吧。」說完,他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後,又憤怒地甩上門。
顧遠兮看著那些紛飛的紙,蹲下來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池未 看著李承昊憤怒離去的背影,眸底掠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顧遠兮撿起那些方正的紙張,上面字跡娟秀,他迅速掃了幾眼,紙上面的每個字仿佛都含著思念與血淚。他心頭一震,大哥看到這些字,他會動搖嗎?
他猶豫著,池未 已經伸手接過那一疊紙,疲憊道︰「遠兮,你先出去吧,派出去的人都召回來,安插兩個人在晴柔身邊,還有將別墅的保衛系統升級,另外調四個人保衛別墅的安全。」
「大哥……」
「去吧。」池未 揮了揮手,顧遠兮只得出去了,池未 看著手里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的便利貼,這些字仿佛變成了食人蟻,在他心口啃咬著,他猛地攥緊拳頭,額上已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晴柔走到三樓,剛拉開玻璃門,就見李承昊鐵青著臉怒氣沖沖從里面沖出來,她閃避不及,被他撞了一個趄趔,他連伸手來攙扶她一把都沒有。
晴柔穩住身子,下了幾步階梯的李承昊忽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她,「蘇晴柔,佔著別人的位置,你覺得你真的會幸福嗎?」
晴柔一愣,想起那晚在西餐廳見到的情形,她笑了笑,「李承昊,你倒是說說,我佔著誰的位置了?」
「佔著誰的位置,你自己心里清楚。」李承昊說完,轉身就走。
晴柔氣得不得了,她追了兩步,站在階梯上,怒聲道︰「李承昊,小離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你惦念著兄弟的女人,你覺得你的良心會安嗎?」
樓梯上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後迅速離去。
晴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心里梗著一口氣,頂得她心肺都痛了起來。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點開短信,短信內容讓她神色猛地一變。.md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