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覃鈺明里是傳授戲芝蘭一些秘術神通,實際上,也在有意無意中對她進行了一次潛移默化的心理教育。
對同門師姐友好,那是好品德!但是,覃鈺希望戲芝蘭明白,有些東西,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只能自己去品味,不可能什麼都跟師姐一起
分享的。
走在武道上,很多時候只能要靠自己的勤奮修行,努力拼搏,殺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來。萬事不能依仗師姐,她遲早也會離開遠行走自己的
道路的。
更有甚者,為了一些利益,兄弟鬩牆,姐妹反目,更比比皆是。
一應道理說完,覃鈺猛然心頭一機靈,想到︰「剛發生蓉兒的事,我就來告訴小蘭有些珍寶是不能分享的?我這是自己作死吧?」
不過話已出口,再收回來就不像話了。
「所以,小蘭啊,我們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最好先仔細想一想,這件事,對我好不好?對我的親人好不好?對其他人好不好?想不清楚的,就
暫時不要做。如此,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做錯事,避免一些將來後悔莫及的行為!」覃鈺最後總結道,心里舒服了不少。
「那啥……志才兄,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沒有了。小鈺,你說的都很好!」戲志才以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欣悅表情,盯著覃鈺看個不停。
覃鈺被他看得有點發毛,側過頭去,心想︰「你這當長兄的過于寵溺妹妹,實在不太稱職,這種簡單道理還要我來說。」
正在此時,忽然小窗外的唱賣區一陣歡騰。幾人側耳听去,卻是徐十三娘終于賣出了最後一粒天機奪命丹,二樓的特級豪富們大半有份贏得一
粒,心中都很高興。這會兒要輪到最後一份丹絕寶藏圖的售賣了,大家正在起哄抬價。
徐庶剛剛按程序報完唱賣寶貨的名稱,下面已經沸騰開了。
照例是二樓一些不甘心的金主開始出價。
丹絕寶藏圖的底價和徐氏今晚其他寶物的底價是一樣的,都從八千金起價。基本上是這些二樓富商豪閥們心理能夠接受的最高底線了。
徐氏定下的這個唱賣策略非常高明,表示我們是給所有人機會的,但如果你錢沒別人足,寶沒別人好,那就不是組織者的責任了。
然後一萬,一萬三,一萬五,一萬七,都是二樓的大賈們在搏命一爭,覃鈺甚至听出了汝南大豪裴煒的一次喊價。
他搖搖頭。這麼精明的人也加入最後的瘋狂了?看來僥幸心理人人難免哪!
眼下的價格已經足以讓其中90%以上的豪商元氣大傷,甚至破產倒閉了,而且就算拿到丹絕寶藏圖,有沒有能力保住,其實也是一個嚴重的現實
問題。
除了維持唱賣現場秩序。保護唱賣師的個人安全,安保組已經不理神農谷和閃金塔的任何安全外務;徐家估計也有相似的思路,更重要的是他
們現在結怨甚多,焦頭爛額之中,徐一肯定也不願繼續開罪宗師級的高手。
沒有了這兩家的強力彈壓,最後出現殺人奪寶事件的幾率正在急劇提升。
除非是二階頂級化境,才能基本保證自己的安全。
三樓上暫時十分靜默。除了已經得手的幾位頂級強人,剩余的化境都還在觀望,沒有金主吭聲。
唱賣一路飆升至兩萬金,競拍的戰況都還比較穩定,基本上算是波瀾不驚。
「三萬金,我出三萬金!」一個大概在天機奪命丹的爭奪中沒能得手。現在心里正十分後悔的家伙,突然一個龍抬頭,掀起了競價狂潮。
「三萬金?」主持唱賣的徐庶忍不住都詫異起來,二樓還隱藏著這麼富有的強者?
可能嗎?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幾位宗師。
除了王越和何葒嫦。其他六位宗師都在。
徐登當即下令︰「去,查詢一下購買信用。」
後台立刻有年輕精干的人手應聲退後,進入某個大概是裝資料庫的屋子,去檢查金主的個人信用。
所謂購買信用,就是你在貨賣世家里存了多少金銅,或者曾與貨賣世家完成過多少起大宗的交易。
戲志才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居然是蔡瑁……」她有些詫異,「這家伙怎麼這時候冒出來?」
由于覃鈺的攪局,這次神農唱賣會的情況迥異于以前的任何一屆,化境高手從一開始就不斷出現,一直到現在,二階宗師都開始顯得擁擠起來。
丹絕寶藏圖就只有五份,現在四份已經出手,都落入化境二階宗師的手里。
徐一、張遜、柳玉溪、王老鬼,估計這四個人現在都在一起,坐等第五份寶圖的得主了。
「他在哪間貴賓室?」覃鈺淡淡問道。
「應該是九號!」戲志才說道,「小鈺,你想做什麼?」
「沒事,嘿嘿。」覃鈺心頭一動,某些隱藏的仇恨悄悄浮現上來,若能在這里把這廝解決了,也是一種樂趣。
「他身邊有些高手,你最好不要去!」戲志才警告道,「那些人加在一起,不是你現在能招惹的。」
「我不會那麼傻?如果我殺他,一定不會讓人拿住手腳。」覃鈺回答道。
報仇雖然很重要,但他卻不能像殺徐歷、路典那樣,公然殺死蔡瑁。
他畢竟是荊襄第一豪門之長,身份不同。
若因此引發天下豪門世家的普遍敵意,對覃鈺日後的計劃十分不利。
戲志才搖搖頭,不太相信覃鈺的這句話。
他心里很清楚,覃鈺估計已經干掉了路典,劉瑁也是在劫難逃。
如此膽大妄為的一個人,面對滅家殺親的仇家,很有可能捅出大簍子。
「過了今晚,我來為你籌劃一策,必能讓你得報大仇。」
覃鈺霍然抬頭,看向戲志才。心中大詫。
「看我做什麼?」戲志才鼻中哼了一聲,「我可不想我妹妹做望門寡!」
望門寡,就是兩家訂婚之後,還沒來得及娶過門。男方也不說一聲忽然就直接掛了,這女孩就稱為「望門寡」。
望門寡其實也是寡婦的一種,只要不改嫁,堅持三四十年,還有機會得到皇帝的褒獎,讓當地政府給該女子立牌坊宣傳的,這玩意叫「旌表」
——也就是「貞潔牌坊」了。
和宋明清大力宣揚的貞潔寡婦不同,漢代的寡婦其實很牛逼的。
漢初自劉邦去世,呂後臨朝稱制八年之後,「母黨專政」的習俗似乎就傳遞下來。歷代時有太後擅權用事的情況發生,這也無形中使得漢朝女
子的地位整體上十分尊貴。
在漢朝,有名的女子不但可以封侯,還可以擁有爵位和封邑,歷代公主蓄養英俊面首更是公開公認。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兩漢雖然不及胡化漢人掌權的隋唐那麼荒唐開放,但其實還沒南宋以後那麼多的窮講究,要改嫁還是沒問題的,魏、蜀、吳三大勢力的
皇帝,都娶過寡婦。
曹丕搶在老爹曹操之前,強納袁紹兒媳「洛神」甄氏的段子比較有名。暫且不說;劉備後來入主西川,便娶了劉瑁的老婆吳氏(那時劉瑁已死),後來立為皇後;孫權比較低調,不過他的愛妃徐氏,也是之前的老公陸尚去世之後,才轉嫁給孫權的。
不過。寡婦就是寡婦,名頭總是略微欠佳一些。
戲芝蘭當即燥紅了臉,嗔道︰「哥哥,你胡說什麼?」
戲志才瞥她一眼,沒說話。心想︰「我難道看不出你跟他已經和合雙修過了?經歷過這種蝕骨腐心般的神交,你怎麼還可能願意再嫁給別人?」
他身為曹操的謀主,自然知識淵博,見多識廣,縱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不是?
覃鈺心頭微微一動︰「大舅哥這是有意來我這兒低就麼?」
心里拿定主意,得讓小蘭多跟她哥泡泡,戲志才反正現在也沒找到好去處,沒準兒就能搞定了。
這麼趁病要命的事得抓緊,別被其他大勢力听聞之後來邀就不好辦了。
「小珍,你那攻城測試開始了麼?」
「正在準備中,即將開始,主人你要看麼?」小珍頭一次听主人主動垂詢,似乎對這個測試有了一些興趣,頓時顯得很高興。
「嗯,那啥……你能不能暫緩一下,到時也許會帶個客人一起來看。」
「好 !這些人現在大都困乏了,珠珠和小丸子正在指導一些軍官的基本操作,滅神機弩炮、霹靂車,全都準備好了,徐六宗師也在。預計明
天凌晨五點左右,埋鍋造飯,六點半發起攻城。」
「這麼凶惡?」覃鈺吃驚道。霹靂車也就是發石車的別稱,滅神機弩炮更是出自墨氏的戰爭凶器,他曾經品嘗過的,很可怕的滋味,要沒有珠珠舍身一擋,當場就會跟虞翻的師父槍煞一道結伴西去,直接奔了閻羅殿。
「這不算什麼啊,只是讓他們有一種手握強大武器,比較安心而已。等他們軍心完全穩定,經過特訓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實力,第二次測試,可能就該上回回炮了。」
「回回……炮?」
覃鈺心想,有沒有搞錯,讓漢末三國的軍人,去玩宋末元初的攻城利器?
從公元2世紀,一下蹦到了13世紀,一下進化一千多年。
「沒問題吧?」
「沒任何問題啊,我看這營官兵大部分都可以,很鎮定,首領魏延也很謙虛好學,他一個人居然就能操作一台滅神機弩炮,真是好一把神力。」
「謙虛好學?魏延?」覃鈺完全無法置信,漢末最桀驁不馴的軍隊將領,其中就有魏文長同學一個吧?
還是那句老話,這兩句話,挨得上麼?
ps︰
繼續在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