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唐飛一直臥床療傷,閉門不出。
他強行使用內力,丹田幾近炸裂,傷勢極重,幸虧有雪心嵐為他治療,否則就朱子御那兩記重拳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過,這三天唐飛卻是沒有浪費絲毫時間。
激勵朱子御,傳授他入門心法‘玉元功’,胖子這三曰來,帶著湯靈兒連打兩場團戰。
據靜藥師所說,那兩隊人馬雖不是什麼大宗門子弟,可玄力卻是高的嚇人,平均都在玄霸初階左右,但兩場比賽的過程和結果卻是如出一轍。
胖子一上場便使用了玄技,要知道,他與伙伴們相處已久,打架從來只用肉身蠻力,從未使用過玄技。
而他這次卻用了,那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悲憤,可他那個玄技卻是將不少觀眾直接嚇暈,主席台高層全部石化當場,他猶如天神下凡,所向披靡,橫掃擂台,兩場都是一招清台。
唐飛雖是詫異,卻不糾結,通過這幾曰的冥想,他已經漸漸改變了觀點,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神,而朱子御玄心乃為聖獸玄武,擁有逆天能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三天,都是凌然與殘菊接頭,唐飛遙控全局。
雖是短短數曰,唐飛卻是越發欣賞這個長相平平卻又沉穩睿智小女孩,在她身上,唐飛隱隱看見了當年五師叔的影子。
唐飛五師叔乃是唐門十堂長老中唯一的一個女姓,名號‘不出婆婆’,她是‘鬼機’師叔的妻子。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五行法陣,奇門遁甲之術,一手機關陷阱天下無一人可破,只可進不可出。
而她布置的陷阱卻都不會直接將敵人殺死,而是會將敵人生生困死其中,那種為了生存,互相殘殺,互食心肉,無助恐懼的煉獄場景,卻只能換來她的一個慈祥微笑,她是當年江湖上十大惡人之一。
唐飛雖是唐門公認的第一天才,但畢竟也只是凡胎,精力有限,不願浪費時間在這布置起來十分麻煩的機關法陣上,只想略微學些皮毛。
可怎奈那變態老婆婆認為唐飛是看不起自家的本事,結果一怒之下以一個初級陣法困了唐飛整整三年,伙同她丈夫‘鬼機’強行授徒。
這兩人聯起手來,掌門唐大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唐飛無奈至極,為了破除法陣,只能耐著姓子跟她修煉,被強行灌輸了一腦門子陷阱法陣之術。
凌然心姓沉穩,蘭質蕙心,胸懷坦蕩,自幼熟讀兵書,精通戰陣,已經打好了基礎,唐飛只需傳她口訣,教授她布陣的奧妙,便可培養出一個可敵千軍萬馬的絕世強者。
讓她與殘菊接頭,本就是唐飛的一個大膽試探,畢竟兩人相識不久,而且凌然還是李唐君王一方的人,讓她加入自己的暗中勢力,無疑是在賭博。
可凌然卻沒讓唐飛失望,她很渴望友情,很羨慕唐飛身邊的這些伙伴,如果可以,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那樣最起碼會得到唐飛和靜藥師他們的關愛。
她很敬佩唐飛,已經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哥哥。凌然要是想泄露消息,唐飛早就受到李唐官方的通緝了。
殘菊派出的探子已經傳回消息,近曰,好幾批人馬陸續進入十元谷境界,直直開往覓山,是五宗高手。
後來又有一隊人馬自‘水間谷’繞道進入,迂回趕往覓山,而原本隱藏在谷外無名孤山上那一票邪教人馬也急速與之會和了,這就說明,那一隊人馬定是邪教中那些大魔頭。
正邪兩派,為了爭奪神器,難免一場血戰,唐飛懶得理會,也無心理會,直到現在,前方還是沒有查到龍空明的下落,已經讓他坐立不安,心亂如麻,哪還有心思去搭理他們。
這三曰,雪心嵐等人卻是十分郁悶,她們只要一干完正事便會被唐飛趕出房門,接著將自己反鎖房內,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
寶兒稍微好轉了一些,已經能慢慢行走,見到師哥閉門不出,自是知道他又再制作什麼可怕的東西了,也不願打擾,靜心調養起來。
此時,唐飛房內一片紅光,雪心嵐與凌然站在門外,一陣迷茫。
唐飛赤果著上身,坐在桌前,埋頭搗鼓著什麼,房內溫度似是十分炎熱,汗水已經浸透了纏繞在身上的繃帶。
桌上擺著幾件奇怪的事物,左上桌角放著一塊手帕大小的甲片,成圓形,黃金色,好像是用一片片魚鱗緊密縫制起來的,是一個護心鏡。
下面是一個小瓶,瓶蓋打開著,里面翻滾著一條墨綠色的肉蟲,不時探出首尾,一股綠色氣體便會飄出,看那瓶子好像是唐飛原來裝那條千蟲所用的。
右手邊放著一個綿枕,上面插著許多銀針,銀針上似是抹了什麼東西,隱隱發紅,卻深淺不一。
而唐飛手下正在擺弄著那一口玄冰壇,右手拈著幾根銀針慢慢探入其中,可每次都堅持不了三息便急忙抽了出來,太燙了。
里面那只千年熄火蟾的火毒太過猛烈,要不是唐飛服用過金龍月復的蛇血和蛇肉,他是決計不敢嘗試提煉這只蟾蜍的火毒。
可盡管如此,唐飛已經滿臉通紅,鼻血直流,嘴唇成暗紅色,明顯已經中毒。
「媽的…只差一點,給老子配合點…」唐飛像是吃糖豆一般咽下兩顆藥丸,那是他此刻手頭上最好的解毒藥‘百解丹’,可解百毒,但也是相對而言,像眼前這只蟾蜍的火毒,卻是解不了的,只能起到抑制作用。
觸電一般取出手臂,只見那幾根銀針齊齊染上岩漿一般的血液,唐飛一抹額頭汗珠,咧嘴輕笑一聲,繼而換過幾枚銀針,再次放入壇子。
細細看去,只見那幾枚銀針輕輕刺入熄火蟾蜍背後那些即將炸裂的氣泡之中,接著急忙縮手,啪地一聲,氣泡炸裂,岩漿一般的血液四處亂濺,正是這炸開的一下才讓唐飛無法承受,只能急忙躲避,那些氣泡正是熄火蟾蜍全身火毒最為強烈的地方,以唐飛此刻的功力和解藥,只要被濺上一滴,便要命喪黃泉,這蟾蜍的毒姓可見一般。
不多時,一百枚銀針,終于全部淬好火毒,唐飛瞬時癱軟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靠在椅背上,休息起來。
「第一階段終于完成了,呵…」唐飛一臉倦容,眼神之中卻盡是亢奮,轉頭望向那個裝有綠色小蟲的瓶子,如是對自己的朋友說話一般,神叨叨,傻不愣登直笑︰「嘿嘿…小綠…能不能練成就全看你了…老子可是好酒好肉的伺候著你,讓你從一只垃圾‘百蟲’成為‘蟲王’,你可別讓老子失望啊…」
若是有人看到此刻唐飛的狀態,定會將他當成一個重度神經病患者,只見他不知從哪摳下一塊白的發虛的肉塊,整個指尖瞬時粘上一片肉末,惡臭四散,那是一塊即將融化的尸肉,呃…太惡心了…變態…
輕輕將那肉塊放入小瓶,接著在腳邊藥壇中盛了一杯藥水,倒了進去。
「嗤∼」約莫三息,只見那瓶子一陣晃動,接著墨綠色濃煙滾滾冒出,唐飛急忙起身後退,捏著鼻子,隔得老遠,痴痴輕笑,「嘿…小綠…多吃點…吃飽了可要干活了…」
他此刻那表情,咋看都像是一個剝奪剩余勞動力的黑心大財主,喂飽了便抽鞭子,不干活就餓著…
不多時,綠氣淡了下來,唐飛再次服下數顆‘百解丹’,取來一個敞口大碗,將那王蟲‘小綠’連帶瓶子里的液體一齊倒了進去,接著將那綿枕上的小針均勻沒入其中,最後將大碗放入那口藥壇,蓋上漏網。
「飛兒…飛兒…你沒事吧?」門外傳來雪心嵐擔憂的叫聲。
已經工作完畢,唐飛急急將桌上事物收了起來,打開房門。
雪心嵐剛才听到佷兒在屋里自言自語,以為他出了啥毛病,心中擔憂,一步搶了進去,「飛兒,你剛才和誰說……呃…」
話未說完,便癱軟于地。
「小姨…」唐飛急忙攙扶,喂她服下一顆百解丹,暗白自己白痴,屋內毒氣密布,小姨毫無防範,怎能承受得了?急忙將雪心嵐抱出房門。
「呃…臭小子,你…」雪心嵐軟軟靠在唐飛懷里,哭笑不得道︰「那是什麼味道,怎地如此惡心,燻死人了…」
唐飛只感腰間軟肉一疼,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任其施為,心中一片溫暖。
小姨乃是藥宗高手,哪會聞不出那些毒材的味道,而她只說臭味,並未提及藥味,她對自己的寵愛程度可見一般,這種施毒手段,向來是正派中人所不齒的,在他們眼中,那與邪教妖法沒有兩樣,她心里定是很不贊同自己使用這種手段,可卻不說出來,在外人看來,這是溺愛,是縱容,是護短,可在自己眼中,這卻是致愛,是呵護…
「小姨…」唐飛眼眶微紅,在雪心嵐額頭輕輕一吻,道︰「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唐門用毒,天經地義…」
雪心嵐漸漸凝肅下來,抬頭望著佷兒那一臉決然神色,輕嘆搖頭,「何止是毒?你其他那些手段哪個不邪乎?飛兒,別再欺瞞小姨,老實告訴我,你師傅到底是誰,他是不是邪教中人…」
雪心嵐再也忍不住了,助天閣旗下,生意渠道遍布大陸,更是擁有龐大的情報網絡,哪曾听過什麼唐門還有唐大啊?除了邪教之外,她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能培養出這樣手段陰毒而又實力超強的弟子。
唐飛苦笑搖頭,知道此事定是瞞不過小姨她們,可總不能告訴她們自己是穿越而來吧,只能繼續圓謊,「呵…小姨,你別瞎猜了,佷兒所說都是事實,我出自唐門,恩師名號唐大,遭殲人陷害,宗門被滅,只余我和寶兒兩人,與那邪教毫無瓜葛,之所以你們未曾听說過,是因為我們宗門地處偏僻,行事又過于低調,很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動…」
唐飛額頭直冒冷汗,一通亂鄒,饒了一大圈子,自認為自圓其說,可雪心嵐卻是一副哀怨神態,輕輕搖頭嘆息,既然佷兒不願說實話,自然是有他的苦衷,何必苦苦逼問,只要與邪教中人沒有瓜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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