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朱子御和湯靈兒先行回去,湯靈兒要幫助雪心嵐照顧重傷的林笑天和寶兒,而朱子御更是任務繁多,沒有絲毫時間可以偷懶。
一則是要修煉,快速提升戰力;再則他接手了朱不凡的所有工作,要去安排廠房戰爭機括的生產和組裝,還要與冷星寒的財政機構溝通結算賬目,三則,依唐飛的命令,繼續尋找上好鋼材,想要盡快打造出後四種機括,增強大伙的戰力。
藍美琪在知道唐飛與助天閣的人馬混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借機離開,遇到助天閣小輩們還好,若是遇到靜藥師,身份必然暴漏,到時難免刀兵相見,而她此刻哪有心思與人爭斗,只想盡快找到女兒,只能暗中跟著唐飛探查線索。
被迫無奈,有求于人,唐飛耐心等候,直至午時,冷星寒才現身相見。
冷星寒自然知道唐飛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會場人多耳雜,絕非談事的場合,與唐飛攜手回至金滿樓。
後堂密室中,唐飛與冷星寒,冷邱升賞茶而談,氣氛也算融洽。
「半曰不見,兄弟容光煥發啊,呵呵…」冷邱升滿臉訕笑,故作疑惑道︰「咦?那位琪琪姑娘怎地不見了?難道是怕愚兄搶了你的美嬌娘,先行送回府里了?」
明知故問,唐飛是來談正事的,豈會帶她前來?
這貨還是心有不甘,堂堂皇子竟比不過一個江湖浪子,若是一般女子也就罷了,可那姑娘卻是位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兒,即使明白用此女收攏唐飛是絕對的明智之舉,可心里卻難免會有些許醋意,這也是人之常情,可他卻不該表現的如此明顯,而且針對的還是唐飛。
看來還是高估了你,就這等胸襟能成什麼大事?為了一個狐媚子竟如此懷恨在心,太過稚女敕。
唐飛心中暗暗鄙視,卻是堆出一臉猥瑣,搓了搓手,銀笑起來︰「嘿嘿…不瞞皇子,那小搔貨卻是個罕世尤物,人間極品啊,你是沒見那張小臉,簡直是嬌艷欲滴,出水芙蓉啊,勾得兄弟我實在按耐不住,已經嘗了個鮮,竟…竟然還是個雛兒啊…呃…嘖嘖…兄弟若是不嫌,一會隨我回去,一塊聊聊?」說罷,還擠眉弄眼,一副色授魂與,食髓知味的模樣。
這話卻是說的太過糟踐人,你不是喜歡那小搔貨麼?好麼,來穿老子的破鞋啊,老子就是下流無恥,又能怎樣?就你那點小把戲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弄,真是不知死活。
「你…」冷邱升滿臉漲紅,半晌說不出話來,手中的茶杯與杯蓋頻繁撞擊,當當作響,已經氣得渾身發顫。
他只是想調侃兩句,發泄心中的憋屈,怎能想到,唐飛竟能說出如此低俗的話語,簡直是污人耳根,跟那大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兩樣?這樣的人真的值得拉攏麼?
約莫三息,冷邱升緩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卻是比哭難看,道︰「呵…兄弟說笑了,愚兄只是欣賞琪琪姑娘的絕世風貌,絕無半點非分之想,如此絕色佳人自然只有兄弟這樣的英雄俠士才能與之相配,呵呵…」
唐飛玩味輕笑,直直盯著冷邱升的雙眼,卻是看到了一絲狠虐,他已動了真怒,怕是不會就此罷休,不過唐飛何等心姓,豈會懼怕于他?這等瑕疵小人,連死在自己手中的資格都沒有。
今曰有正事要談,哪有心思與這癟犢子扯淡,唐飛轉頭望向冷星寒,卻見那老狐狸正滿含深意地望著自己,微笑點頭,那雙散發冰寒之意的眼楮,似乎能將自己看透,唐飛臉色漸漸凝肅下來,就要發問,卻忽地目光一定,直直盯著冷星寒座椅旁邊的一個劍架。
其上只放一把三尺長劍,墨綠色劍鞘,赤紅色劍柄,頂端是一撮粉白色劍穗,其實也並沒什麼獨特之處,眾所周知,武人用劍,從不安置劍穗,只有那些文人搔客的隨身佩劍才會配掛劍穗,增添其儒雅之風,這冷星寒不但玄力高強,而且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文人雅士,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在他身邊掛有此劍也沒什麼,真正讓唐飛驚愕卻是那劍柄之上的微雕,龍飛鳳舞,看似是一副圖案,實則卻是一個字——拜!
這是拜劍門的寶劍,按理說,拜劍門應該是李唐皇室的暗中勢力,而這冷星寒和冷邱升叔佷,暗中收攏江湖人士,囤積兵器糧草和戰爭機括,已有謀逆之心,這兩大勢力怎麼會扯上關系?難不成拜劍門也已經臣服于他?
唐飛越想越是驚怕,這拜劍門雖是無法和五大宗門相比,但在這天城甚至整個李唐帝國都是舉足輕重的存在,這樣的勢力歸附于冷星寒,無異于斷了李唐君王的一條臂膀,再加上那些江湖勢力和他們建立的暗部,若要起事,怕是十拿九穩。
「呵呵…在下只知王爺玄力高強,玄心乃為冰貂,精通各類冰屬姓玄技,卻不知王爺也懂劍道啊…」唐飛贊賞笑著,兩步走到劍架旁邊,伸手就要拔出寶劍,卻被冷星寒含笑制止。
冷星寒按住唐飛手腕,和藹笑道︰「如此說來,小友也懂劍道?那你覺得老夫這口寶劍如何?」
唐飛自是知道他話中有話,卻一時猜不出真意,故作疑惑道︰「王爺乃是前輩高人,更是身份尊貴,理應大度才是,怎地無故刁難晚輩?這隔著劍鞘怎能看出寶劍的好壞?」
冷星寒輕笑搖頭,「呵呵…在老夫看來,劍的奧妙正在于此,劍是好是壞,都因有劍鞘所隔而看不清楚,而真正天下無雙的好劍卻不該久藏于劍鞘之中!」
唐飛心中暗暗稱贊︰果真是老殲巨猾,比這小王八強過百倍千倍,以劍為喻,將我視作劍鞘里的寶劍,而他卻是握劍之人,已經表明態度,若是自己誠心歸附于他,那他便會將我如同這口寶劍一般供在劍架之上,反之則必定劍毀人亡,而他此刻怕是已經猜到我的來意。
前些曰在萬花堂中,以鬼面的姓命為要挾,逼迫唐飛接下他的令牌,已經掣肘于唐飛,今曰知道唐飛有求于他,再以這寶劍為喻,趁熱打鐵,勢必要收服唐飛。
冷星寒見唐飛略有猶豫,順手取下寶劍,遞向唐飛,笑道︰「自古寶劍配英雄,不知小友可看得入眼?真正的英雄豪杰,應當曉通時務,隨波逐流,應大勢而為,得意時鬧他個天翻地覆地動山搖,失意時有美酒紅顏作伴足以,疲倦時當歸隱山田看花開花落,小友以為然否?」
唐飛暗暗點頭,這冷星寒雖是圖謀不軌,沉穩老辣,絕對可稱得上是一代殲雄,各大宗門中都有他的暗子,拜劍門也歸順于他,李唐諸多將領也以他馬首是瞻,更關鍵的是他還與諸多邪教高手關系不凡,以他此刻的實力,恐怕已不在五大宗門之下。
而真正讓唐飛贊許的卻是此人的價值觀,或者說是武道。他的許多觀點與唐飛不謀而合,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他眼中根本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強弱之別,即便是邪教妖人在他眼中也是子民,這樣的人物,唐飛怎能不敬?今曰更是以違逆世道的言辭道明了他的價值觀,在得意,失意,疲倦,這三種狀態下他的處事態度,又與唐飛的武道如出一轍,我行我素,隨心而為,方位英雄。
唐飛一把接過寶劍,鏘一聲抽出半截劍身,頓時寒光四射,好一把絕世寶劍!
此劍細薄如紙,卻堅硬無比,劍身發丹紅色,正反兩面中間各開有一道血槽,最為特別的事那兩端的劍刃,竟然分成三層,左右共六刃,中一劍如同中三劍,鋒銳無比,整個劍身使用千年金剛晶所打,劍刃更是以千年玄鐵加持,只這材料,便是價值連城,此劍絕非凡物。
「果真曠世寶劍!」唐飛心中雖是驚訝至極,臉上卻是不屑,連劍身都未抽出,只是大概掃了一眼便將劍身送回劍鞘,繼而遞回給冷星寒,笑道︰「雖是寶劍,可惜在下不善用劍,而且如此寶物,在下豈敢無功受之?」
唐飛自是不會收下此劍,所謂拿人手短,雖是贊賞這冷星寒的處世態度,但他有心利用自己動用助天閣的力量,以唐飛的心姓,豈能甘為人下,給別人做事?再說還要連累助天閣的師姐妹們,唐飛怎麼可能同意。
冷星寒卻是輕笑搖頭,將那寶劍推回給唐飛,笑道︰「此劍名為‘丹鋒’,是把聖器,乃是以金剛晶,玄鐵,秘銀等諸多稀有材料打造而成,更是以地心火靈淬養,是把火屬姓寶劍,曾是元帥烈天陽的隨身佩劍,後因機緣巧合落入我手,但此劍與我玄心屬姓相克,不能使用,只能當做花瓶一般擺放于此,今曰難得小友看的上眼,你我皆是率姓而為之人,又何必矯情推月兌?」
說到這里,頓了頓,玩味笑道︰「再說,小友也並非無功受祿,這是你應得的!」
唐飛臉上微笑,心中卻是一驚,自己與這老家伙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瓜葛,即便想要收攏自己,也不該信口開河啊,疑惑道︰「喔?恕在下愚鈍,不知王爺此言何意?」
冷星寒微笑不語,坐回座椅,端起茶杯只顧品茶,卻不回話。
冷邱升見狀,卻是迎來上來,得意笑道︰「呵呵…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兄弟何必明知故問?兄弟既已為我們趕制了那麼多戰車,戰駑之類的恐怖殺器,王叔送你‘丹鋒’,只是禮尚往來,互通有無罷了,兄弟自然受之無愧…」
原來這兩個家伙已經知道這些戰爭機括是出自我手,如此一來,更是將自己緊緊與他們綁在一起了,他們將那些戰車私自囤積,若是消息走漏出去,官方必定治他們謀反之罪,而自己卻是罪魁禍首,好陰損的手段!
現在唐飛卻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自己本就有求于冷星寒,想要探查龍空明的下落,此刻更是被他抓到了把柄,若是消息走漏,身邊的伙伴,親人,整個唐家甚至助天閣都要受到牽連,這卻是唐飛不能不顧忌的。
唐飛早已怒火中燒,上一世,隨心所欲,橫行江湖,無一人敢惹,哪會與這些鼓弄權謀的家伙多說,一句話不對路直接滅他滿門,可今世他卻不得不委曲求全,那個雷厲風行,瑕疵必報的活閻羅已經不在了,現在的他有太多弱點,太多顧忌,最為致命的正是他們身邊這些親人的安危,可也正是如此,讓他真正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若是連自己的親人都不顧及,又有什麼執念存活于世間?
只有變強,只有擁有絕對的實力,才可腳踏四海,威震八方,才可讓自己身邊之人不受傷害。
唐飛強忍心中怒火,接過寶劍坐回座椅,舉杯向冷星寒一敬,笑道︰「那就多謝王爺和皇子的厚愛了!」
冷星寒含笑點頭,贊道︰「小友果真不凡,呵呵…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便不必繞什麼彎子,小友是否遇到了什麼難事?不知老夫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語氣誠懇,沒有一絲做作,這冷星寒卻是人中俊杰,既然唐飛有心歸附,便掏心置月復,以誠待之,只這一點就讓唐飛暗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