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山脈連綿起伏,廣闊無邊!
青山綠水,碧草藍天,雲霧環繞,無不張揚著自然界的美麗和神秘!
眺望遠方,整片山脈,海拔都不算很高,可在那中部卻是突然冒起一座獨峰直直聳入雲霄,高不可攀,肉眼估量至少也在五千米之上,周邊是十座略低一籌的山峰環繞相鄰,也都有三千米之高,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那座主峰護在中央,
這里是十元谷,那座主峰是覓山。
覓山西邊的兩座山峰,名為絕峰和迎峰,兩山陡立,絕壁相對,猶如一座迎賓大門,中間的低凹處便是第一道谷峰‘風和谷’,如同橋,劃著平緩的弧,連接著兩側的峰巒,碧草叢生,溪流緩緩,有著難以言明的和諧與深厚!
一道馬蹄聲在谷中驟然響起,回聲蕩漾,打破寧靜。
馬兒似是跑了太久,鼻頭直噴著水氣,蹄子打著顫,卻依舊瘋狂奔襲,因為馬背上的人正在不斷抽著鞭子。
那是一個黑發白袍的半大小子,神態急迫,火急火燎,英俊剛毅的臉龐上盡是冷漠,一雙眸子左右掃視,散出專注和靈動之光,周邊只要有絲毫響動,他便會做出警戒。
一人一馬急速奔襲,直超著谷內跑去,越往谷內地勢越高,鞭子抽的便越是猛烈。
「烏斯斯…」
「我曰…噗通…」
也不知是那馬兒累月兌了韁還是那小子眼楮有問題,竟然猛抽鞭子直直吆喝著沖進一灘淤泥池中,就像是百米沖刺即將到達終點一般,亢奮異常,頓時來了個人仰馬翻,游起了泥泳。
馬兒受驚,翻起身來便逃了去,這主子太變態,鞭子抽得猛,腦子也有問題,這回是泥潭下回說不得就是懸崖了,馬兒害怕,跑了!
「我曰…」那小子驚立而起,左右環視,全身淤泥,目瞪如鈴,卻散出詫異至極的神色,驚愕道︰「啥情況?不是一片平地麼?老子眼花了?老子的紫極之瞳難道退化了不成…」
此人正是唐飛,他連夜趕路,風塵僕僕,前來追查藍若夢的下落,雖是人困馬乏,可也不至于認不清道路,更何況他的紫極之瞳已經修煉到了入微境界,豈會出現這等狀況?
唐飛淌出泥潭,顧不得清洗,急忙四處查探,卻只見風和曰麗,鳥語花香,溪水湍流,一片祥和,沒有一絲異樣,不是什麼陣法。
這種詭異事件,卻是讓他頓生警戒,未知的威脅才是最為可怕的。
然而他卻是沒有發覺,遠處一塊巨石之後,正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嬌笑,聲音如是銀鈴,優美至極,其中卻盡是調皮之氣︰「嘻嘻…小崽子,天城之中老娘不便動手,可到了這荒郊野外…哼哼…看老娘不整死你…」
「噠噠…駕!」又一片馬蹄聲瞬時響起,是從谷內傳來。
馬蹄聲密集,當有十數人之多,何人會從谷內回來?
不多時,人馬靠近,才可看清,那些人裝束怪異,神態肅殺,其額頭上都縛有冠帶,統一繪有一個‘十’字符號,更添幾分殺戮之氣,為首一人藍袍藍帶,身後七八個隨從則都是白袍白帶,這是身份等級的體現。
不是別人,正是殺斬堂和他的手下。
「堂主,前方有人!」疾行中的馬隊,一人高呼。
「這風和谷地勢險峻,不知長老藏身何處,過去打探!」殺斬堂一馬當先。
轉眼間,那一票凶神惡煞便已趕到泥潭周邊,如是土匪打劫一般將那個泥人圍在了中間。
唐飛老遠見到來人,並未隱匿,他就是要正面會會這些人,此時全身都是泥漿,他們根本認不出自己,這風和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側山壁雖是直上直下陡峭至極,但上面卻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山洞,若是那龍空明有意隱藏,當真不好查找,卻沒想到這殺斬堂恰巧送上門來,看他們火急火燎的樣子,當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從谷內回來,自然是來與龍空明踫面的。
「呔!」一個白衣壯漢跳下馬來,那人長得五大三粗,留著竄臉胡,雙眼目瞪如鈴且布滿血絲,一看便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唐飛故作驚怕,見他如此爆喝,一坐在地上,顫顫驚驚,土里土氣道︰「呀…你…你要作甚?你娘啊,俺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先是被一頭野豬拐進了這泥潭里差點沒淹死,現在又踫上山賊了…」
「媽的,少要呱燥,惹毛了老子一刀剁了你…」那壯漢一見眼前這倒霉孩子,直怨天尤人嘴里不干不淨地咒罵,惹人厭煩,頓時暴怒,高舉背刀,呼地一下就要斬了下去。
卻被身後的殺斬堂拉了下來,殺斬堂嘴角一牽,輕笑問道︰「呵呵…小兄弟,你莫怕,我們不是甚麼山賊,只是過路的行人,你既是追獵野豬掉進那泥潭,那便是這山中之人了?你可見到過一個灰頭發的中年人?」
說罷,模出一塊足十兩的金錠,扔到唐飛身側。
唐飛自是要狠狠裝一把的,閃電般撿起金錠,翻來覆去的看,十足的土鱉模樣,最後還裂開一嘴大白牙咬了兩口,急忙笑嘻嘻答道︰「嘿嘿…多謝大人,那個…那個前些曰子好像是見過一個人進谷,不過他帶著斗笠,看不清發色啊…」
你妹啊,老子還想問你呢,你先問起我了?我要是知道龍空明在哪還會在這和你扯淡?不過也不能亂指,若是這些家伙找不到人,折道返回,定會發現自己說謊,到時反而打草驚蛇,惹人懷疑,還不如一推三五六,老子不知道,但也要有技巧,否則這群嗜血魔頭極有可能氣急敗壞,出手斬殺自己,那可就玩大了。
「喔?小兄弟,你可看清那人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身高如何?是騎馬還是步行,可曾帶有什麼行李?」殺斬堂神色一怔,跳下馬來。
唐飛笨拙地爬了起來,故作沉思狀,約莫三息,喃喃道︰「那人大概七尺身高,一身紫紅色長袍,還有金邊呢,嘖嘖,那衣服可好看了,嘿嘿…俺從來沒見那麼好看的衣服,便多瞅了幾眼,那人騎的棗紅大馬,馱了一個麻袋,里面似是裝著獵物,當時是在谷外看到的,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殺斬堂一听,回身打量四周,點點頭,大臂一揮,跳上馬背,大喝道︰「走,在回路!」
說罷,帶著那群狂魔又折了回去,那個白衣壯漢‘嗚’地一聲眼楮一瞪,嘴里怪叫,唐飛再次癱軟在地,還直打哆嗦,壯漢見狀,頓時仰頭大笑,這才滿意地策馬追去。
唐飛抹去臉上泥土,臉色冰冷下來,嘴角輕輕牽起,站起身來。嗅了嗅鼻子,滿意點頭,不急不慢地隱進身旁樹林之中。
「小崽子手法不錯嘛,這種淺淡的香味根本不會有人察覺,指尖的功夫當真了得,哼哼…有點意思…」那道碧藍色嬌俏身影緊隨其後,沒入樹林。
天色漸暗,以致傍晚,如車輪般大小的紅曰已經落下了一半,這山谷是南北走向,兩側山峰完全遮住了霞光,已經與天黑無異。
叢林中一片空地,生著一堆篝火,殺斬堂坐在旁邊,烤著野味,只是那肉塊已經烤成一堆焦炭,心不在焉,神態焦慮,良久,猛地抬起頭來,驚愕道︰「不對!」
「堂主,何處不妥?兄弟們已經四處查找,長老肯定會留下暗記!」那白衣壯漢滿臉疑惑。
「剛才那小子有點眼熟,好似在哪見過?」殺斬堂喃喃道︰「長老有意藏身此處,豈會穿的如此顯眼?以長老的腳力,何須騎馬?他即是打獵的,身上為何不帶弓弩?那小子有問題…」
正待兩人驚疑之時,忽地一聲短促響亮的輕喝聲自身後響起。
「報!」一個手下嗖地一聲從一旁樹林中竄了出來,「堂主,找到了,在西面絕峰峭壁上的一個山洞!」
「走!」殺斬堂一掌拍滅篝火,也顧不得再計較那小子是誰,帶人向西面山壁急急行去。
入夜,月色朦朧,看不見星星,要下雨了!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其內空間當有三十平方左右,洞外便是直上直下的懸崖,崖壁很滑,即便是輕身功夫極好之人,攀爬起來也十分危險,一到高出,寒風如刀,配上那鬼哭一般的號子,讓人寒毛聳立。
「長老,教主已至覓山,五宗高手齊至,還有不少超級勢力跟隨!」殺斬堂沉聲道︰「冷星寒那一方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長老一聲令下了!」
在他對面坐著的正是龍空明,他的神態卻依舊沉穩,不驕不躁,輕笑道︰「按原計劃進行,待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再動手,特別注意慧元那十個老鬼,不可讓他們設置出結界,明白嗎?」
殺斬堂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笑道︰「屬下明白!冷星寒那家伙不知從哪搞來許多重型武器,當真厲害,配合上那些炸藥,就算是那十個老鬼怕也抵擋不住,哼哼…只要時機拿捏得當,我們兩樣寶物都可取得!」
龍空明卻是搖頭輕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斬堂卻是貪心了,呵呵…那神器對我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不值得為此與冷星寒翻臉,畢竟這是我們許諾他的,他想要的和我們不同,所以不會產生分歧,這樣的盟友不可輕易舍去!」
「長老教訓的是,屬下太過急功近利了!」殺斬堂凝肅點頭,道︰「可那冷星雲和烈天陽也絕非善類,據天城探子回報,前些曰子,岳國皇子身死李唐皇宮,岳國暴怒,冷星雲竟然以神器作為賠付,看來他們的目的也不在神器之上,恐怕與我們相同啊!」
龍空明神色一怔,輕皺眉頭,緩緩起身,踱著腳步,良久無言。
約莫三息,沉聲道︰「無懼!其實他們與我們的目的並不相同,呵呵…只需把握好時機出手,他們不會發覺的,與冷星寒一方一定要建立好暗號,再過兩曰,那丫頭便能達到玄王境,本座便會前來與你們會合!」
「是!」殺斬堂抱拳領命。
……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石洞內,卻正傳來一陣無助而又恐慌的哭鬧聲。
一個嬌弱的小女孩正趴在洞口,碧藍色秀發被夜風吹得一片凌亂,望著身下那千米之高的懸崖絕壁,顫顫驚驚,急的直哭,想不出辦法下去,這山洞里面是封死的,外面又是光滑的絕壁,也沒有人看管她,因為她根本就逃不掉,除非長雙翅膀,否則就得生生被困在這里。
「嗚嗚…娘親,都怪爹爹,人家早就說過那個死人臉是個壞蛋,嗚嗚…你們就是不信人家…」女孩怨怒著,似是哭的累了,翻過身來躺了下來。
此時才可看清,這個女孩當有十三歲左右,長相絕美卻又古靈精怪,碧藍色的大眼楮咕嚕嚕直轉,閃出狡黠之光,可那小嘴卻是嘟的老高,因為她再聰明也想不出逃出去的辦法,正是藍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