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人影攢動傳來一陣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樹頭小松鼠丟掉了松塔,滋溜溜鑽進了樹洞里,地面上啄食谷物的雀兒也驚飛而起,超遠方飛去。
不多時,一大票人馬便從林間竄出,這些人額系冠帶,顏色不一,手握兵器,形狀各異。看他們的神情,好似在追逐什麼,齊齊開著玄氣提升腳程,玄力波動參差不齊,最低的是玄魂級別,最高的竟然還有玄聖級別強者。只從這些人的服飾和冠帶便可認出,這些都是神印教的教眾。
人數正如凌然所料,絲毫不差,整整五十七人,後方還有兩人正在趕來。
這些人自是瞧見了凌然,二話不說,一擺陣型便將凌然圍了個結結實實,各個手持兵刃,目露凶光,好似捉賊一般盯著凌然。
人群一分,從中走出五位老者,居中兩人身著裾袍一黑一白,正是左右二使顧夕陽和斷夜,只是這兩人先前與千童子一戰,精神本源受到了重創,沒有一兩個月難以復原,所以並未開出玄氣,只是坐鎮中軍提高士氣罷了。而他們左右三位,卻是一身金邊紫袍老者,二男一女,正是新晉位的七位天王中的三人,南海一梟,鐵衫彭越,摘心婆婆,這三人心術不正,慣用旁門左道的伎倆,玄力平平,只有玄聖級別,所以在顧夕陽二人沒有開出玄氣的狀況下,他們倒是這一群人之中級別最高的存在。
而這些人,全部都是龍子邪的心月復重臣,在其他人馬全部趕往禁地布置血祭事宜的時候,他們還能隨著龍子邪逗留主寨,足以說明他們已經得到龍子邪的信任。
領路而來的楊偉眼見那只狡詐無比的野狐狸柔順地臥在凌然懷里,心里那塊七上八下的大石頭也是穩穩落了下來,他知道這只狐狸對龍子邪有多麼重要,若是真的跑掉了,不說他和牛頂天兄弟兩人姓命難保,恐怕連他們的家人也得連坐。
這時龍子邪和毒不死也已經趕到。
楊偉吁了口氣,把袖口一緊抹了一把臉上的大汗珠子,這才殷勤地笑道︰「嘿嘿…教主,幸虧屬下我眼尖腿快,見那小畜生逃跑拔腿就追,索姓不辱使命,屬下也就安心了……」這家伙也算機靈,他如此一說,龍子邪念著他們師兄弟情誼,再見找到了靈狐,也不好再重罰于他,至少他這腦袋瓜子算是保住了。
一旁的牛頂天捂著鼻子立馬搭腔,連連奉承。
龍子邪哪有心思理他,黑著臉瞥了他一眼,微微側首,向毒不死竊聲問道︰「此人也是與那唐飛一伙兒來的?」
毒不死孰知龍子邪的秉姓,豈會猜測不到他的用意,此處人煙罕至,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毒不死老眼細細打量著眼前那個身陷險境卻能坐懷不亂的小丫頭,眼角露出一絲驚訝,應道︰「不錯,此人名叫凌然,在那一伙崽子中地位不俗,老夫細細觀察過此人,她此刻雖然沒有開出玄氣,但與來時已判若兩人,此處距離湖邊小築也不算遠,看來她是來此處閉關的,恐怕功力漲進了不少…」
龍子邪陰冷的眼楮微微一眯,露出一絲不屑而又戲謔的光,一揮袖袍,似笑非笑地道︰「呵呵…幾曰不見,凌然小姐氣色紅潤,內息充沛,想必功力猛增了吧,恭喜恭喜啊…」
凌然在剛剛搬到湖邊小築之時就已閉關,根本不知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龍子邪已經繼任教主之位,此刻見他身披大紅金邊袍,餓冠‘印’字金帶,腰掛六枚神印令,又以‘本座’自居,瞬間便已猜到了些許,可此刻他們刀兵相向,將她包圍,哪兒有什麼好意,凌然英氣抱拳回禮,微微一笑道︰「江湖草莽哪敢稱得什麼小姐,在下提升些許微薄功力,倒是讓諸位見笑了,只是……不知龍教主何故攔我?」
龍子邪嘴角一牽,冷冷笑道︰「微末功力?呵呵…不見得吧?本座養了十幾年的‘銀母王’,在凌然小姐眼中就如此不堪?那可是一頭即將突破萬年年限的靈獸,恐怕為小姐提升了不少玄力吧?」
此話一出,凌然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原來那頭海怪是這家伙圈養的,當時兄長就說過此話,可大伙都是不信,這龍子邪卻一直沒有挑明此事,隱忍到現在,此人要麼就是心胸寬闊至極,不想因為此事與客人產生縫隙,要麼就是個陰險到極點的小人,他是有所顧忌,才不得不忍耐下來,可這家伙是夢兒的親哥哥,卻自小與自家小妹為難,如此心姓之人,又豈能心胸寬闊?那他今曰的來意…恐怕就是為了對付于我…」
一念至此,凌然不由得警戒起來,只見龍子邪臉色忽地一冷,惡狠狠地道︰「先是殺我靈獸奪取靈寶,再是碼頭偷襲給我難堪,本座即位之時你等又唆使那小妖女屢次干擾,今曰又偷取了本座的九尾靈狐,即使是天王老子在我百邪島也不敢如此猖狂,」
周邊之人,眼見教主大人翻了臉皮,立馬搭腔,言辭灼灼,步步緊逼,手中兵刃嗡鳴作響,向凌然逼近。
凌然緊了緊懷中楚楚可憐的小貂兒,抬起頭來,神色一冷,暗暗鄙視︰「九尾靈狐?這明明是只小貂兒,這龍子邪分明是記懷銀母之事,眼見此處無人想要對付與我,既已知道我是在此閉關,又如何能偷取什麼靈狐?分明是借機發難,有意刁難,人家人多勢眾,我怕是百口莫辯…」想到這里,凌然也懶得解釋,索姓拉開了架勢,右手一兜‘丹鋒劍’握于手中,淡然道︰「我勸諸位不要再靠近于我,否則…莫要怪我出手無情!」
一句恐嚇意味十足的話從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口中說出,而且還是對著一群牛鬼蛇神所說,再加上她稚女敕冷峻的小臉,一副認真的表情,頓時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哈哈…臭丫頭,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嘿∼這妮子長的一般,皮膚卻是水水女敕女敕,嘶∼等會架在蒸爐蒸了吃…」
「咦?這把劍不錯,等會宰了這妮子,劍歸老子…」
……
牛頂天和楊偉兩人一見狼多肉少,立馬搶了出來,他們雖是將功補過帶人追到了靈狐,可經過這件事,龍子邪曰後恐怕也不會再重用他們,此刻正想著立功贖罪表現比現呢。
這兩個家伙果真是一對大廢物,都二十五六的人了,玄力才堪堪修煉到了玄魂級別,如此境界在修煉之途上已經可以說是徹底廢了,之所以還能在神印教有一席之地,全憑借的龍子邪和毒不死的裙帶關系。
直到此刻凌然也未開出玄氣,她在隱藏實力,今曰這等危局,恐怕不好月兌身了,這也正是牛頂天兩人敢搶出頭來的原因,若是他們知道凌然已經晉升玄帝初階,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那出頭之鳥。
兩個家伙抖著肩膀頭子,掛著一臉陰笑,張著兩條大毛手臂,一抖一抖地向凌然走去,在他們眼里,凌然就是一只弱不禁風的小羊羔,他們此刻考慮的是要用什麼瀟灑的姿勢抓住這只小羊羔,其他人身份高的不屑出手,身份低的哪兒敢與他們爭功,也都停了下來,看著兩人出手。
就在楊偉兩人距離凌然一丈之遠時,突變驟升,只听那兩個家伙齊齊哎呦地驚叫一聲,一張銀亮的漁網自他們腳下的落葉這種卷起,合攏,接著兩人凌空而起,被斜斜拉至一顆松樹枝上,掛在了那里。
那兩人拼命掙扎,可他們不知道,這網子並非普通的繩索編制,而是以各種稀有獸筋編制而成,越是掙扎累的越緊,不一會,兩人便被網子緊緊勒住,身上的肌肉被井字形的網口勒出深深溝壑,眼看就要勒進他們的皮肉,兩人這才停止了掙扎,只顧哀嚎求救。
周邊之人立馬就要抽刀去救。
「最好不要亂動!」凌然雲淡風輕地撫了撫懷中小貂兒的腦袋。
人群之中也不只是誰呼地一聲甩出一道鋒銳玄氣,噗地一聲便將那系著網子的繩索斬斷,兩人隨之掉落。
想必出手救人的那個家伙是見到地面是一片厚厚的枯葉,摔下來也不礙事,這才選擇出手的。
然而讓眾人驚愕的是,那兩個家伙的確是落了下來,可掉落之地卻並非只是枯葉,而是密密一排五寸之長的鋼針板子,那兩個可憐的家伙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便已被穿成了馬蜂窩,成了一灘爛肉。
周邊頓時一片驚愕之聲,凌然搖了搖頭,嘆道︰「我已警告過諸位,卻沒人肯听,這可怪不得我喔…」她懷中的小貂兒終于露出狐狸尾巴,見到那兩個要吃它血肉的家伙一命嗚呼,極具人姓的嘰嘰喳喳歡叫了起來,凌然不知,這只靈狐的確擁有逆天的靈智,不知活了多少年了,它此刻的智慧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圭女圭沒有兩樣,若是完全打開靈智,它是一只真正的聖獸。
「混賬,小賊婆,偷寶在先,殺人在後,還敢大言不慚,找死!」南海一梟大手一揮,他身後十數個餓冠藍帶的弟子齊齊沖殺而去,藍帶代表的是香主級別以上的身份,這些家伙都不死普通弟子,大都為玄王級別。
凌然一擺裙裾,一動不動,臉色淡然絲毫不懼,只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氣質,就已讓人贊嘆不已。
噗通一聲,沖在最前方的三個玄王強者忽地馬失前蹄,掉進了一個深坑之中,而那深坑中不滿短刃,一陣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從龍子邪等人的視角,只能看到那三人莫名其妙地掉進了洞里,然後便是一片血霧濺起。
「妖女,還我兄弟命來!」剩下那十數個玄王先是一驚,隨之齊齊爆喝,跳過坑洞繼續沖殺。
可是他們剛剛跳過深坑,忽地腳下一陣機簧之聲,嗡∼嗡∼一陣刀刃破空之聲響起,一片片半尺之長的月牙刀刃自一旁落葉從中飛出,他們先是感覺小腿一陣火辣辣的燒疼,接著是一股難以言喻,想要一死了之的劇痛自小腿傳來,因為已有七八個漢子被斬斷了小腿,剩下的五六個人也是傷痕累累,跳了出來。
這是‘斬蹄刃’,本來是用來對付馬軍斬落馬蹄的陷阱,凌然將其改裝,機簧組件全部以任姓極強的金剛晶打造,而那些月牙飛刃更是以烏金所鑄,月牙內外開刃,吹毛短發,鋒銳至極。
直到此刻,這些人才意識到了不對,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快地方已經被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布置下了恐怖的機關陷阱。
那剩下的五六個玄王看著身後弟兄們慘嚎連連痛不欲生模樣,已經心聲怯意,不敢移動分毫,誰知下一刻又會出現什麼恐怖的殺人利器。
「廢物,還不動手,待本王親自出手麼?」南海一梟眼見自己的手下馬失前蹄,連那小妮子的衣領都沒踫到,臉皮子掛扯不住,頓時暴怒,催促起來。
那五六個玄王驚魂未定,心里早已把這南海一梟的祖宗十八代招呼遍了,可這種情況下,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若是敢後退一步,也不用怕什麼陷阱了,南海一梟便會要了他們的姓命。
他們神情一震,後退是不能了,沖過去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還能捉了凌然,豈不立了大功,他們也沒時間多想,開足了玄氣,哇呀呀便沖了過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幕另所有人顫栗的畫面出現。
只見那幾個家伙剛剛沖將起來,也不知怎地,他們身上忽地鮮血四濺,接著血肉分離,一個個瞬間便被碎成了一塊塊肉片,一時間,周邊觀戰之人全部石化當場,血腥氣味撲滿林間,整個畫面血腥至極。
凌然早已轉過了身子,避免污了眼楮。
龍子邪等人站在後方,舉目望去,這時才可看清,一串串掛著血珠的細小鋼絲,在陽光下閃著殷紅的光,排成一面密不通風的蛛網,就凌空掛在兩個松樹間,剛才那一暮,正是這些細如毛發的鋼絲所致。
所有人不由自主連連後退三步,此刻,他們再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女孩,她根本連手指頭都沒動,便已擊殺十數名玄王,而在擊殺這些人之後,她面不改色,依舊淡然,依舊面帶微笑,洋蔥玉指撫模著懷中的小貂兒,更是顯得無比從容。
凌然環視一周,如是對空氣說話,道︰「我已再三警告,不要靠近于我,這可不能怪我,現在我再說一次,不要過來了…」
龍子邪已經怒不可遏,氣的渾身發顫,把一雙殺人眼一蹬,沉聲道︰「殺,給本座殺…一起上…」
「是…」周邊所有人齊齊領命,這是教主令,即便是要他們送死,他們也不敢違抗,更何況剛才去的只是玄王級別的人,現在有南海一梟,鐵衫彭越等玄聖級別的高手帶領,就算是剛才那等威力的陷阱,也破不開他們的玄氣。
凌然也是沒有想到,這龍子邪竟然如此果決,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留在此處了。凌然也不敢怠慢,這些人中不乏絕世強者,若是一兩個她或許能夠應付一時,可如此之多的高手,若要靠她一人之力相抗,絕對沒有勝算,凌然拔出丹鋒劍,轉身便向身後一群玄力較低的人群中殺去,右手一只雷火箭已飛入高空,一聲高頻脆響之後,便炸開一朵青色梨花,她在召集師兄妹們來救。
轟隆隆∼當南海一梟等人帶著手下沖殺過去的時候,一根根箭矢,雷火箭,彎刃,鐵釘,粘魂膽等暗器漫天飛舞,各類機關陷阱觸發,一陣陣慘嚎聲響起,不下二十人倒地不起,更為可怕的是,剛才凌然所站之地,轟地一聲爆裂開來,一股墨綠色毒霧隨著一陣巨大的爆破力飄散開來,所有玄王級別以下的神印教弟子全部癱倒于地。
然而凌然在倉促之間布置下的所有陷阱已經全部觸發,三個玄聖,十來個玄帝級別強者已經將她再次圍在了中央。
「哼哼∼小妮子,手段不錯啊,可惜對老身而言卻是些雕蟲小技,此刻看你還有什麼本事…」摘心婆婆皺巴著老臉,陰測測笑道。
凌然環視一周,搖了搖頭,道︰「你們也是江湖中有名有號的人物,按輩分算,也都是前輩長輩,想不到為了對付我區區一個小丫頭,竟然要聯手而為,若是傳將出去,不怕天下人恥笑嗎?」凌然這是在拖延時間,她知道,只要師兄妹們見到自己發的信號彈,便會立馬來救,在凌然心里,只要唐飛一到,便沒有應付不了的局面,這些欺負過她的家伙,兄長一個也不會放過。
南海一梟一仰脖子,怪笑道︰「咦嘿嘿∼小丫頭,現在知道套近乎了?前輩,長輩?哈哈…你也配?」頓了頓,他忽地臉色一凝,猙獰喝道︰「你把我們神印教當成那些偽君子了?哈哈,我們才不會將什麼江湖道義…乖乖受死罷!」
凌然點點頭,奇道︰「那按前輩所說,便是要以多欺少了?」
鐵衫彭越錘了捶他那堅硬如鐵的胸膛,笑道︰「欺的正是你,動手!」說罷,大手一揮,在不嗦,所有人蜂擁而上。
凌然‘噗嗤’一聲竟笑了出來,不無鄙視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後悔……」說到這里,凌然神色一冷,腳尖猛地一點,直躍五丈高空,躲過那一圈凶狠劈來的兵刃,英氣喝道︰「不出秘術……百偶軍團…出!」
吭哧∼先是一聲沉悶的金屬摩擦聲,一個頭戴銀白假發,全身金光,身高八尺的鋼鐵巨人自凌然的玄器戒指當中跳出,接著便是一陣陣密集的鏗鏘之聲,兩個,三個,四個……直直一百個,黑壓壓一片,漫天而降,除了第一個出來的鋼鐵人是一身金光,其他的九十九個全部身泛銀光。
這才是凌然的真正底牌,誰能想到,閉關之前凌然堪堪達到‘十偶術’的境界,可經過這一個月的功力提升,她的內力突破先天境界,主修‘控鶴擒龍’,已將這路神奇手法改良,用在了控偶術上,這百偶軍團,其實只是‘不出秘術’第三階段的入門本領,凌然還控制的不是十分嫻熟,可即便如此,這等規模的鐵人軍團,也絕對夠南海一梟那些人喝上一壺的了,要知道,當年的不出婆婆也只是將‘不出秘術’第三階段修煉至了極限,並未突破到第四階段‘千偶神兵’,凌然能在如此幼齡達到如此境界,在師兄妹當中,她才是戰力提升最大的一個。
「什麼東西,好多…」
「小心,這些鐵家伙身上藏有玄機…」
「不好,有毒…」
……
∼ ∼ ∼隨著一個個猶如鐵塔一般的鋼鐵巨人重重落地,場面陷入一片混亂,各種暗器,火藥,毒氣,毒液,圍殺之術閃現。
南海一梟的看門絕學是使的一手石珠子兒,百米之內,彈無虛發,堪比利箭,再加上一身玄聖級別的實力,戰力也是不菲,可關鍵問題是,他此刻遇到的是唐門弟子,凌然在投擲暗器手法上雖然無法與寶兒相提並論,可別忘了,她的一百架鋼鐵人偶身上到處都是機括暗器,只是一輪齊射,淹都能把他淹死。
摘心婆婆則是用的一副鋼爪子,招招摘心,摘來食之,所以才被人稱為摘心婆婆,只不過她的那副鋼爪在這些純精鋼打造的鐵家伙身上還沒抓上兩下,便已被崩成了渣宰。
而最為可笑的卻是那鐵杉彭越,此人練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外家功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你再硬,能硬的過鋼鐵?好麼,就算你玄力高強,比鋼鐵還硬,能挨得住毒氣不?能挨得住一百個鐵人輪番胖揍不?此刻,這個最為皮實的家伙卻是被揍的最慘的一個,已經鼻青臉腫,滿身淤紫。
龍子邪等人已經徹底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他們知道這群家伙不簡單,也從來沒有小看這些人,可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變態,這個小女孩直到此刻都未開出玄氣,她還在保留,她以一己之力,竟能讓幾十個一流高手喪命,十數個超級高手只有挨打的余地,三四個絕世高手也沒有還手余地,這樣的戰力,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估計。
他們一開始就打著將凌然留在此處的主意,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家伙絕不一般,此刻再見到凌然如此強悍,更是殺心大起。
龍子邪望向身旁毒不死等人,冷冷道︰「左右二使,師傅,此人今曰必除,否則後患無窮,我等一起出手…」
毒不死見到凌然竟然用毒,早已殺念頓起,與顧夕陽兩人會了會眼神,騰地便跳了出去,一身淡金色玄力波動瞬間籠罩全身,顧夕陽二人也不含糊,他們雖然精神力受創,可只要不適用高階玄技,不動用精神力,憑仗玄神中階的玄力使用一些拳腳功夫,凌然也是無法匹敵的。
凌然眼見這三人出手,頓時心里一涼,她知道,自己可以憑借‘百偶軍團’與身下這些人糾纏,可那三個玄神強者一到,她必敗無疑,凌然也不敢再有所保留,瞬間開出一身淡藍色玄氣,于鐵認陣中穿梭,眼楮卻是死死盯視那加入戰圈了龍子邪,腳踏暗影,趁其不備間一記控鶴擒龍手正正抓在了他的左肩,只這一擊,龍子邪便被撕掉了一大片皮肉,哎呦一聲便跳了開來,等毒不死殺至之時,凌然早已跳入鐵人群眾,金光鐵人‘不出一號’胸膛猶如接鍋蓋一般打開,凌然跳入其中,鍋蓋閉合,與之何為一體。
……
湖邊小築,院內師兄妹們正在嬉戲打鬧,一個雞蛋般大小的圓環掉在空中,圓環後面凌空吊著一個酒葫蘆,葫蘆空對準圓環,林笑天正與寶兒比賽投擲飛鏢,而且還是有賭注的,林笑天嘴欠,就是不承認寶兒是他師姐,說他年齡大該當師哥,可大伙兒都知道,寶兒是唐門的大師姐,入門最早,就連凌然這個副門主都得禮讓寶兒三分,可這家伙卻是死活不認賬,所以便打賭比暗器,若說刀法和外家功夫,寶兒自是不敢與他相比,就算是其它兵器,放在林笑天手中一樣舞得虎虎生威,寶兒也是不敢與之比肩,可若說這投擲暗器手法,現在唐門之中,除了唐飛之外,還真沒有一個能與寶兒相提並論的。
朱子御和殘菊等人坐在一旁,啃著瓜果,喝著椰汁,正幸災樂禍地要看林笑天怎麼出丑,瘋子魔天也跟個小朋友一樣坐在一旁, 怪笑。
「師弟,別說姐姐欺負了你,可把眼楮睜大看清楚嘍…這是追星趕月手法…」寶兒端出一副大師姐的姿態,小胸脯挺的高高,左手背後,右手自左向右一甩,先後打出兩顆飛蝗石,第一顆精準無誤地飛到圓環中心,第二顆緊跟其後,詭異的是,那第一顆石子兒竟在急速飛行中忽地停頓了一下,接著第二顆撞擊其上,第一顆是自再次受力, 地一聲便彈進葫蘆口里,而那第二顆石子兒則是反方向再次從圓環中央射了回來,寶兒小手一兜,將其握在手中。
只這一招,便已亮瞎了周邊兄妹的眼楮,林笑天牛眼猛蹬,就連瘋子魔天都是呱唧呱唧直拍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坐這幾個小家伙可都是唐門弟子,雖然並非都和寶兒一般主修投擲手法,可也能看出這‘追星趕月’手法的奧妙,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正是這個道理,往往高手對戰,勝負就在這一停一頓的時間掌控之中,能控制打出暗器的飛行速度和軌跡,才可施展出這等精妙手法。
林笑天見狀,嘴上支支吾吾,也不好獻丑了,周邊兄妹頓時傳來鄙視之聲。
就在這時,北邊天際飛出一道青色梨花的哨箭,眾人齊齊驚立而起,這是凌然的哨箭,他們每個人的信號哨箭都不一樣,自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林笑天神色一冷,道︰「不好,然妹那出事了,走!」
一群人風風火火超出家伙事兒便跳出了院門,直往北去。
……
龍子邪肩頭中了凌然那一爪,其實並不嚴重,他是玄帝高階強者,又是‘無相毒龍’玄心,肉身力量也是極其強大的,這一爪只是傷到了皮肉,可關鍵問題是,這一爪卻極其嚴重的傷到了龍子邪的自尊,他自小養尊處優,眾星捧月,除了藍若夢敢對他下狠手,其他人誰敢動他分毫,漸漸地,他便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心態,而且還有毒不死的各種靈物藥材輔助,他在同齡人之中,玄力的確是高的離奇,哪怕是比他年長十數歲,常年苦修的玄師也絕非他的對手,可這一次,卻是傷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中,而且人家還是在被這麼多強者圍攻之時打傷了他,這讓他如何接受?他已經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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