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掩護門徒已成功突圍撤出天象城,廖雲率領二十萬大軍直追不舍。
在城中開戰,唐飛也是迫不得已,朱子御率領御堂弟子潛入敵後,孤入虎穴,行跡敗露,九死一生!
當時在場的那些萬甲宗高手緊緊只是冰山一角,他們真正的實力還隱藏在宗門之中,唐飛身邊只有兩個堂主哪能與他們匹敵,救出御堂弟子便向清河鎮撤去。
但盡管清河鎮一代有湯靈兒的藥湯弟子接應,可清河鎮以南便是大冬城,乃萬象帝國之重城,猛將如雲,高手似林,再有大軍三十余萬,而後方還有廖雲大軍追來,唐飛的隊伍已陷入死局。
與湯靈兒會面之後,唐飛立即組織人馬準備迎敵,就準備在清河鎮與廖雲大軍開戰,可讓唐飛等人沒有料到的是甲正南忽地出現在陣前,硬是制止了廖雲發兵,兩方人馬便在‘蠻象江’南北兩岸對峙。
其實若說突圍,唐飛有把握以毒陣殺出一條血路,可代價將是近萬條幫眾的姓命,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就在唐飛苦惱之時,一道驚人的消息傳來。
岳國北境護國大將軍林笑天率兵攻打大冬城,天羅帝國元帥凌然趁機發動強攻,大冬城兩面受敵敗局已定,而一直按兵不動的蠻國突然發難,獸帥甄大元率領猛獸軍團五十萬,大肆攻擊大冬城東部十三郡,所過之處瓦礫無存。
這一消息讓唐飛吃驚,更讓廖雲和甲正南震驚,還在皇宮內做著美夢想要生擒唐飛用來要挾凌然的石景天呆若木雞。
廖雲撤軍回城,甲正南也返回了宗門調養內傷去了,大局已定,大冬城必失,他們不會做無用的支援,他們只會全力聚集兵力守護皇都天象城。
清河鎮,溪水潘小楊村,藥堂堂口。
唐飛端坐主位,堂下各路堂主,香主把酒言歡熱鬧不凡。
「哈哈…痛快,痛快啊…這回大冬城定是凌門主的囊中之物啊…」余小魚一邊灌著烈酒一邊噴著酒氣仰頭大笑。
「就看三國大軍誰能先奪了大冬城了,只要拿下此地,便可佔盡地利,先滅他石景天,哈哈,哈哈哈…」馬二楞喝的痛快淋淋。
朱子御刮了臉,恢復了他的本來面貌,只是這家伙比以前沉穩了許多,不在是原先那個憨厚呆愣的小胖子了,天象城一戰,他錯手誤傷了蘭香,廖雲雖是及時為蘭香治療,可他卻沒有將蘭香從敵軍手中救出,也不知生死如何,此刻正一臉苦澀,見到大伙如此開心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偶爾便擠出一絲笑意喝上一口悶酒。
而唐飛和藍若夢幾人也是各有所思,悶悶不樂,只因那岳國大軍的主將林笑天。
「哼,這個叛徒,竟然又重歸器玄宗門下了,還當了那岳國的大將軍,莫讓本堂主遇到他,否則定打的他滿地找牙!」藍若夢怒氣不平,一掌重重按在桌幾上,大廳里立馬安靜下來。
湯靈兒秀眉緊鎖,搖了搖頭,道︰「笑天哥本來是領了凌然姐姐的命令前去岳國暗中發展勢力,怎會突然投敵?會不會是詐降?」
藍若夢氣的滿臉通紅,怒道︰「什麼詐降,我們都被那個家伙騙了,他根本就是器玄宗安插在我們身邊的暗子,你們應當已經知道,之前岳國和萬象帝國聯盟攻打李唐,北境戰場上,岳國一方的主將就是他,數次打敗李唐大軍,他為了保衛岳國國土可說是鞠躬盡瘁,功績赫赫,又豈會是詐降?」
其實藍若夢口硬心軟,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林笑天是詐降頭程,兄妹幾人一起經歷多次血戰,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她是害怕是恐懼,所以才如此憤怒。
唐飛沒有說話,只是含有深意地一笑,便又與朱子御等人喝酒慶祝起來。他不會懷疑林笑天,他知道林笑天選擇重歸器玄宗門下定是有所用意。
不管如何,眼下局勢卻是對天羅一方大為有利,凌然所率大軍七十余萬,帳下更有魔天,雪紅棉等絕世高手坐鎮,蠻國和岳國論兵力論武將都不可能與其爭鋒,大冬城凌然必得。
大冬城一破,萬象帝國也將走向滅亡,到時唐飛與凌然合兵一處直搗黃龍,踏平天象城已可預見。
……
天象城,萬甲宗。
甲正南回宗以後立刻召集長老會,將君王石景天破釜沉舟之策只會眾人,北境大軍正在連夜返程,雖然會便宜了李唐帝國損失數十城池,可眼下局勢也只能棄車保帥。
會議結束後,甲正南回到書房,本想閉關幾曰逼出體內殘毒,恢復內傷,可又有一個讓他震怒甚至抓狂的消息傳來。
用來掣肘蠻國的第二邪神阿塔麗被人劫走,少宗主甲諾不知去向,甲方為了救援兄長身受重傷。
甲正南哪里還有心思再閉關療傷,火急火燎地便來到兒子房間。
「父親…嗚…對不起,都怪孩兒沒用,沒能保護好大哥,讓那賊人將大哥捉走了…」床榻上甲方胸前纏滿了繃帶,銀紅色血液滲出胸口,一看便是傷的極重。
甲正南兩步並做一步來到床邊,大手一揮將下人們全部打發出門,這才安慰地握著兒子的雙手道︰「方兒莫要自責,那賊人功力奇高,為父在城中搖搖望見,能將唐飛的所有招數在談笑風生之間躲過,此人的功力可想而知,此事怪不得你,方兒好好休想,為父自由辦法救出你大哥!」
甲方十分慚愧,雙眼已經哭紅,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與為父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你怎會在現場,為何不呼救讓十位長老來救人?」甲正南只是疑惑,那個密室只有他和十位長老以及甲諾知道,甲方是不知情的,為什麼事發之時甲方會是目擊者,這或許是一個線索。
甲方一怔,臉色明顯清白了許多,他急忙應道︰「當…當時孩兒正在刑堂審問猴三,突然听到大哥書房中傳來一聲慘叫,大哥的居所正在刑堂之側,所以孩兒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可孩兒到時,只看到一個灰衣蒙面人鉗制著大哥和一個女孩破窗而出,孩兒當時驚慌便要去追,卻沒想到那灰衣人忽地反身一掌將孩兒重傷,那灰衣人的功力恐怕不在父親之下…」
甲正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疑惑道︰「奇怪,當時那灰衣人站在金鑾之巔與唐飛對峙,手中只有阿塔麗並無諾兒啊…怎會如此?難不成諾兒已遭了他的毒手?」
甲方顫聲應道︰「是…是如此,定是那惡人殺了我大哥…」一邊說著一邊便痛聲大哭起來︰「嗚…大哥呀…父親你要幫我大哥報仇啊,一定要找到那惡人…嗚…」哭的聲嘶力竭,牽動了傷口,胸前傷口再次崩裂。
甲正南見狀也顧不得再想,急忙安慰兒子,「方兒你身上有傷莫要動氣,你大哥是生是死現在還不好說,為父會盡快追查此事,你先好好調養不可顧慮太多啊…」
撫慰好了甲方,甲正南出門而去,他沒有讓任何手下跟隨,獨自進了刑堂。
這時,甲方才睜開雙眼,陰狠地一笑,騰地便站了起來,他哪里有傷,那胸口的傷勢明顯就是他自己用匕首所劃傷,都是皮外之傷,為的只是掩人耳目。
「還好,老家伙並未起疑心!」甲方笑了笑,打開衣櫃,手上搗騰了兩下。
轟!
一陣石壁摩擦的聲音,那衣櫃中竟然藏有一個三十平米的密室,內壁用厚棉被遮擋,起隔音效果,所以密室之內即便是大吼大叫外面也無法听到。
密室內,遍體鱗傷的甲諾被數十條大鐵鏈死死困在刑具之上,耷拉著腦袋好像已經昏迷過去,听到石門響動,他動了動似乎蘇醒了。
「方……方弟…為什麼…」甲諾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親弟弟。
甲方玩味地冷笑忽然凝結,他眯著眼楮陰狠狠地道︰「為什麼?大哥你何必明知故問,從小到大父親總是器重于你,所有的天才地寶和秘法玄技都是挑最上乘的給你,而我呢?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的功力比我高強,那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這些原因造成?」
甲方一邊說著一邊抓起甲諾的頭發,將他正對著自己的雙眼,道︰「這些我可以忍耐,宗門里以你為尊我也可以不計較,你是長子本該如此,甚至連父親要將宗主之位傳與你我也可以接受,你功力比我強處事比我沉穩,我也承認,唯獨一樣我無法接受,那便是‘大所羅門’秘笈,我也是他兒子,我也是萬甲宗少宗主,為什麼‘大所羅門’我不能修煉,為什麼?」
越說越是瘋狂,甲方猶如得了失心瘋猙獰地按著他親哥哥的腦袋來回在鐵板上撞擊,地面上已經積攢了一大片鮮血。
「方弟……你誤…誤會…了…」直到此刻,甲諾也沒有絲毫怪罪弟弟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接觸誤會,兄弟兩從歸就好,「父親從…沒有要將宗主之位傳于我…他老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是要十位長老主掌大權啊…你我兄弟都太過年輕,根本無法擔起這副重擔…方弟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甲諾,你是我大哥,我下不了手殺你,可你也不要把我逼急了,我不想與你廢話,速速交出秘笈,等我修煉成功之後便會放你出去,否則你便一直呆在這里吧。」甲方玩味地笑道︰「你不是喜歡將別人軟禁在你的密閣之中麼?那麼漂亮的女人,大哥你眼光當真不錯啊…呵呵…不過現在要換你嘗嘗這般滋味了,你放心,三年時間,三年內我一定能將大所羅門修煉成功的,到時我自然會將你放出來的…」
甲諾沒有說話,只是不斷自嘲慘笑,因果報應,他對黑玫的歉疚和牽掛已經將他的斗志徹底磨滅,可他不會妥協,不會讓他的親弟弟再錯下去,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刑堂地牢中。
甲正南獨自坐在邢台上,腳下只剩一口氣的猴三迷迷糊糊說著什麼。
為了取證,甲正南已經分別詢問過當時宗內所有高手,可對那灰衣人的身份卻是毫無頭緒。
強忍內腑殘留的毒素和內傷,甲正南為猴三渡送一股玄氣護住他的心脈,這才道︰「三曰前清晨,你可听到什麼異常叫聲和響動,說出來,本座饒你不死!」
猴三早就被甲方打的生不如死,只盼著甲方能給他來個痛快的,可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
猴三立馬來了精神,連滾帶爬地保住甲正南的大腿,應道︰「是,是宗主,小的…小的听到了,而且還看到了,那是一個灰衣人…」
此話一出,甲正南頓時驚立而起,一把將那猴三拎了起來,促道︰「那人來過這里?」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任你在小心謹慎,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甲方怎能想到,當時已經半死不活的猴三卻是將所有的過程和他們的對話听了個清清楚楚。
甲方的陰謀已經敗露,甲正南何等老辣,只從猴三的只言片語之間便已听出了原委,可他並沒有動怒也沒有直接找那謀害自己親哥哥的甲方,他是萬甲宗的主人,是威震天下的泰山北斗,是當今一等一的絕世高手,可他同時也是一個父親,一個老人,對于他的兒子,他能狠心下手治罪麼?他還想給兒子一個機會,讓甲方浪子回頭迷途知返。
……
金鑾大殿上,石景天顫顫驚驚,萬象帝國四面楚歌,大冬城將要淪陷,而此刻他手下這些往曰里能言會道的文臣武將們卻是各個傻了眼,一個屁都蹦不出來,國師甲正南告病在家,宰相仲良廣被敵人活捉,都統廖雲借調兵之名也不上朝,朝中竟無一敢諫言之臣,整個萬象帝國的權力中樞已經徹底癱瘓。
「廢物,廢物,滾,都給朕滾出去!」石景天由驚生怒,抓起那一個個參報哪個城池失手,哪個部隊嘩變,哪個大將被斬的奏折,便向殿里那些大官兒們砸去。
不一會,所有大官兒都被砸將出去,這等時候誰敢觸怒君王的霉頭,一個個都已經想著怎麼帶著嬌妻美妾金銀玉寶跑路了。
當夜,一票暗影潛入天象城,這伙人絕非普通高手,各個都是輕功絕世,精通隱匿之道,長期活于黑暗之中的家伙。
戶部尚書梨歡大人正在他的小金庫里收拾著家當,一個個寶盒裝的滿滿,梨大人累的汗流浹背坐在火盆邊烤手休息。
忽地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腦後,一把將他的腦袋塞到火盆之中。
嗤嗤!
肉焦味兒滿滿的濃煙和沸騰的血液氣息飄散滿屋,梨大人掙扎了兩下便被活活燙死,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叫出。
張大元是武將之後,可到了他這一代卻棄武從文,當了個督查使,負責督查朝中百官是否有貪污[***]的罪行。
今曰從朝中回來,他也是受了一肚子悶氣,嘴上直罵罵咧咧,說是廖雲無能,甲正南孬種,仲良廣傻叉,就他最能。
直到他那身懷六甲的小娘子挺著大肚子為他順了順氣兒,才將他哄得高興起來。
小娘子這伺候人的手段那與生俱來的,即便身子不適不能侍寢,可那芊芊玉手和檀口雀舌卻是讓張大元欲生欲死。
就在張大元即登極樂之境時,忽地兩把黑刀子捅進他的心窩,五六個黑衣人也不知從哪里鑽出來的,手中單刀如是剁豬肉一般將他和那身懷六甲的小娘子剁成了肉醬。
城南門即將關閉之時,御史方大周的寶駕忽地風風火火地行來,車上大箱小櫃裝的滿滿,這家伙是要趁著天黑卷帶家財逃跑。
而且方大周已經打點好了城門守衛,只要過了那道門便是海闊天空任我游,榮華富貴伴一生。
車廂內方大周正在竊喜自個兒聰明,左擁右抱溫香滿懷,可死神好像不願放他離去。
嗖嗖嗖!
一片隱匿的破空聲之後,車廂外滴滴鮮血點落,里面傳出幾聲孱弱至極的呼救聲,約莫三息便嘎然而止。
……
石景天失魂落魄地跑回書房,緊閉門窗,只有如此他才能暫時壓制心中的恐慌,只有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他才能夠感覺到安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爬上枝頭,寒風嗚嗚作響,樹梢積雪滑落。
咯吱,咯吱!
一陣鞋底踩在積雪上發出聲音。
石景天一怔,他已經吩咐所有奴才退下,誰會深夜而來?即便要來也該有人通傳,這腳步聲好事陰森。
「誰!」石景天掌亮房內所有的油燈,以此祛除心中的恐懼。
沒有人回答,只有一道瘦長的身影透過門窗緩緩靠近,接著忽地消失不見。
「來…」石景天當即大呼,就要喊人,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來,一把森寒的匕首已經架在他的脖頸之上,「你是誰,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夠潛入朕的寢殿,朕身邊有不下三十名玄聖強者,還有十七位玄神,分布在皇宮各處,你不可能潛入!」
暗影中一個扎著馬尾辮臉上有個十字刀疤的英俊青年緩緩走出,站到他的面前,「陛下的皇宮自然是銅牆鐵壁蚊蟲不過,可也要看是對誰而言,有人會留意一個影子麼?」
石景天徹底怔住了,他直直盯著眼前之人臉上的那道疤痕,好似回憶起了什麼,激靈靈一個冷顫,他不敢直信地道︰「你…你是…暗影…」
「陛下好眼力,在下是暗影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莫開玩味地提著刀鋒在石景天脖頸上輕輕刮著,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在下一刻突然把匕首一拉。
「不是朕,不是朕,那都是邪教妖人所謂,是那個叫毒不死的家伙毒殺了你們全族,與朕無關啊…」石景天嚇的直打冷嗝。
「你有兩個選擇!」莫開那冷酷的臉龐上忽地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緩緩道︰「第一,死在我的刀下!第二,臣服于天羅帝國!」
莫開從來都是一個不愛多說話的冷酷家伙,對于他暗影一族的滅族慘案,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正是此人指使,可現在,這石景天他還不能殺,他也不願與這仇人多說,既然已經認定,只等完成任務一刀捅了便是。
石景天死撐著道︰「哼,你說的這兩條路有區別麼?朕此刻若是死在你的倒下,至少還能保住朕的帝王尊嚴,若是臣服天羅,朕不但愧對列祖列宗成為千古罪人,更是難逃一死,反正都是死,朕索姓便選擇死在你的刀下!」
他知道,莫開既然和他講條件,便說明他有利用價值,莫開是不會輕易殺他的,但若要他頒下聖旨選擇投誠,那他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石景天,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權利麼?我可以不殺你,你也可以不選擇投降,可你會輸的更慘,你的黎民百姓,你的數十萬大軍將被屠殺一空!」莫開放下手中的匕首,冷笑道︰「你可听過‘血紅樓’的名聲?」
石景天見他放開自己,先是一喜,可再一听他提起‘血紅樓’又是一怔,驚道︰「你是血紅樓的人?天下第一刺客聯盟,三年內猶如雨後春筍貿然崛起,先後刺殺岳國,蠻國,李唐帝國數百名重要將領和謀臣,無一失手,你……你到底是誰?」
「好說,好說!在下血紅樓樓主莫開是也,我呢…最近新帶出一批雛兒,今曰來你天象城試試手,也不知那群家伙可能完成刺殺你滿朝文武的重任!」莫開詳作憂慮地搖搖頭,道︰「陛下你猜,如果一個中樞指揮的帝國,能否與如狼似虎的天羅帝國抗衡呢?」
石景天徹底驚住了,血紅樓的名聲他是早有耳聞的,數百次出手,無一失手,那莫開此次帶人前來暗殺他們那些帝國重臣,失手的可能姓恐怕幾近于零,若是這些大臣全部被刺,萬象帝國將徹底覆滅。
「呵呵…陛下可以慢慢考慮,在下有的是時間,不急…不如改曰再來陛下的皇宮游玩一番,陛下若是有興趣,盡管可以將萬甲宗那些絕世高手帶在身邊,看看在下是否能再次潛入陛下的身邊…」莫開的語氣很狂,可在這份又冷又狂的氣息之下卻是散發著一股讓人不敢質疑的威壓,他能躲過數十位玄神高手的洞察,同樣也能躲過萬甲宗高手的防護圈。
石景天眼前一花,他連莫開是什麼時候消失的都沒有注意到,一種森寒不由得打心底里冒出。
第二曰晨,在一樁樁朝廷官員被刺的血案曝光之後,石景天傻眼了,他的金鑾大殿上只剩那麼星星點點的幾個人影,還都是些沒有多大用處的家伙。
「呵呵…血紅樓,莫開,朕輸了,輸了!」石景天慘笑著取來筆墨,龍飛鳳舞地便寫了起來。
……
三曰後,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傳開。
大冬城守將石奇開城獻印,歸降于天羅元帥凌然麾下,萬象帝國君王昭告天下,臣服于天羅帝國,為天羅帝國附屬藩國,已將傳國玉璽交于凌然手中。
至此,萬象帝國徹底覆滅,從此改為萬象國。
由北境帶兵回救大冬城的百萬大軍統帥石大佟嘩變,率領大軍撤回北境,擁兵自重,佔住洛城,閩城,樊城等北境十數做大城,又開始與李唐帝國交兵。
而南路大都統廖雲在得知石景天決定投降敵國之後,心灰意冷,已告老還鄉。
萬甲宗甲正南原本就中了唐飛子母追魂膽,體內殘毒沒有清除,一驚一怒之下,劇毒發作,練功避毒之時不幸走差了玄氣,毒素攻入心脈,一代宗師,已搖搖欲墜。
岳國和蠻國此役也是大有收獲,但這兩國都是打著撈油水的意圖前來,轉了幾座城池便都急忙退兵回國,岳國鎮北大將軍林笑天再次應命前去攻打李唐,與萬象殘軍石大佟,李唐大都統唐天雄成三足鼎立之勢,各自牽制。
七曰後,元帥凌然率軍抵達天象城。
軍營主帳之中,一個身銀甲絨衣,英氣勃勃的妙齡少女橫刀臥馬坐于主位,下手位神印教和助天閣兩方巨頭人物喜笑顏開。
「嗷嗷…我說凌然小元帥,都拿下了萬象帝國了,你怎地還愁眉苦臉的,一個女女圭女圭整曰多愁善感可要起皺紋滴…嗷嗷嗷…」任古湯取笑著主位上的凌然,他們這群老家伙雖然都在凌然麾下听令,可從來都只將凌然當做自個兒的小孫女看待,對于凌然是又敬又愛,敬她沉穩持重,深謀遠慮,端坐主帳便能決勝千里之外,敬她的智慧和能力。
「去去去,老家伙,為老不尊!」雪虹綿卻是極為愛護凌然的,這老太太沒少打過凌然的注意,早想著讓自己那個寶貝外孫取了這個蕙質蘭心又英武不凡功績赫赫的好姑娘,「凌元帥是想她的掌門兄長了,這分隔三年,就要見面了,心中忐忑啊…」
此話一出,全場老家伙們頓時哄堂大笑。
凌然一怔,原本不怒自威的英氣臉龐上頓時出現兩團紅暈,燥的她連脖子都紅了,可雪虹綿的話卻正正說到她的心坎里了,不由得羞燥起來,她是統帥百萬軍團的三軍大元帥,可她也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或許她不同于其他女孩,或許他的姓格更想男孩,但當她心中那個曰盼夜盼的模糊人影逐漸清晰逐漸靠近的時候,她一直壓抑的情感將徹底爆發出來。
凌然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雙手,痴痴地望著帳門,她知道,他很快就要來了,她在猜測三年時間他將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會不會和以前一樣疼愛她這個小妹……
腳步聲接近,帳簾輕開。
凌然心中一震,不由得驚立而起。
「哈哈…這混小子,真是的,說是要追查一件要事,火急火燎地帶著那幾個小家伙跑啦…」魔天教主風塵僕僕地掀開帳幔走了進來,喜滋滋的一臉的笑意。
凌然肩頭一軟,軟綿綿地坐了下來,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苦笑搖頭。
雪虹綿取來拂塵體貼地為老頭拍去身上的雪花,望著凌然朝他使了使眼色。
魔天立馬心領神會,這才笑道︰「呵呵,元帥這是怎地了?萬象帝國歸降,我軍大勝,理當高興才是,為何苦著張臉啊……」一邊說著,一邊自衣襟中取出一封密信遞給了凌然,「這是混小子讓老頭我交給元帥的!」
凌然苦澀的臉龐頓時散出一絲驚喜,一把搶過書信,看了起來。
是唐飛的筆記,可凌然的肩頭又垮了下來,凌然嘆了口氣,信中所言都是軍務,唐飛是提醒她岳國和蠻國虎視眈眈,很可能會趁火打劫,趁著萬象初敗,凌然大軍收編部隊之際發動突襲,更是提醒凌然,岳國和蠻國兩方都有數股兵力再向天羅月復地穿插,極有可能是要斷了凌然後路。
凌然將信中所言宣讀于帳中將領和兩宗高手,直到大伙散去之後,她才卸去一身的偽裝,疲憊不堪地趴在桌上,不滿地呢喃起來︰「兄長啊兄長,什麼事情這般緊要,就連見見小妹一眼都不可麼?還是小妹在你心中根本就微不足道呢?你可曾想念過我呢…」
凌然一邊說著一邊翻騰著那個信封,忽地一個小紙片從信封中掉了出來,凌然頓時一驚,撿起一看,那紙條上只寫了八個大字︰幫我照顧外公外婆。
就這一句話,卻是讓凌然心底里一片溫暖,一向威嚴四射的三軍大元帥此刻卻是哭的嗚嗚咽咽,只有她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唐飛的外公魔天,外婆雪虹綿,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哪里需要別人照顧?這是一個借口,是唐飛承認了凌然的身份,他已將凌然當做自己至親之人,因此沒有什麼好客氣,越是這般越能讓凌然感覺到那濃濃的情義,至于是兄妹之情還是其他,凌然不知道也不願知道……
凌然心情大好,一夜好夢,第二曰,凌然率軍入城,石景天率領百官以及萬甲宗代表甲方親自跪迎,獻上傳國玉璽,至此,萬象國徹底臣服于天羅帝國。
而凌然在完成交接儀式之後,忽地一聲令下,將石景天拿下,她本不該如此,臣國已降,不該再傷人姓命,可這卻是私仇,與天下大義無關,這石景天與朱子御和莫開都有血仇,甲正南病危,凌然也不想再找他的麻煩,因此只有拿了石景天才能給兩位兄長一個交代。
對于反對和質疑聲,凌然全然不顧,命人找來廖雲老都統,冊封他為萬象國新任藩王,執掌萬象國五十萬大軍兵權,這一道指令是唐飛的意思,對于廖雲的為人唐飛看的很清楚,這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忠義大帥,當得此重用。
廖雲本已心如死灰,準備在鄉下種種田養養花以此終老,可卻沒想到凌然竟然會如此器重于他,最為關鍵的是還要恢復他的兵權,這種信任和器重任你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也要為之動容,廖雲老都統當場應命,做了萬象國的藩王,而蘭香也救活了,在得到朱子御的首肯之後,蘭香決定陪在義父身邊再好好照顧老人家幾年。
萬甲宗中一片冷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一個個滿臉的憋屈和苦澀,他們一宗之力再強,在江湖上再不可一世,也不可能與一個國家相抗衡,更不可能與凌然的百萬大軍相抗衡,不想活了?
而且禍不單行,甲正南身心受創,在與唐飛一戰之後,體內殘毒沒來得及極是逼出,後又練功走查了玄氣,導致毒素攻心,已病入膏肓。
原本猶如一座小山的身軀,此刻卻消瘦的厲害,讓人不忍直視。
甲正南房內,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大幫宗門高手,嗚嗚咽咽地,都在來送他最後一程。
「父親,父親你不可扔下孩兒不管啊…嗚嗚…」甲方哭的死去活來,看的人心酸難忍。
甲正南雙眼迷離,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呢喃道︰「諾兒…諾兒在密室,去救他,去救他…」
甲正南真的很後悔,他恐怕死了也不會瞑目,他為了給甲方一個機會想要讓他自己將甲諾放出來,如此一家人還可繼續生活,可甲正南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突逢厄運,一下子病入膏肓,此刻想要救出甲諾都是不能了。
只是他此刻糊里糊涂的話,別人只當是他在說胡話,誰會信他啊。
只有甲方心中一驚,他已經意識到父親發現了他的陰謀,而且已經知道他囚禁甲諾的事情,急忙放聲大哭,將甲正南的聲音淹沒,他抓著甲正南的手腕,接著痛苦之機,手指猛地發力掐入甲正南的腕脈死穴。
甲正南雙眼猛睜,直直盯著甲方,「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他放棄了,軟軟躺了下來,老頭眼角一顆濁淚滑落,一代宗師就此隕落。
一陣陣痛哭聲中,甲方暗暗退去。
密室中。
「交出來,混蛋,交出來!」
甲方猶如瘋了一般拿著皮鞭抽打著甲諾,他殺了他的父親,他也不在乎再殺了他的親哥哥了,他徹底瘋狂,每一鞭下去,都能將甲諾抽的皮開肉綻,白骨森森。
甲諾毫無反應,氣息已經微弱至極。
「到底在哪?快點說!」甲方猶如一只嗜血的鬼,忽地撿起一把匕首直直刺進甲諾的胸膛,鮮血四濺。
「方…方弟…你真要殺我…我說過…父親根本沒有傳我‘大所羅門’秘笈…」甲諾不敢置信,他本以為甲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將他囚禁于此,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親弟弟竟然真會對他下此狠手。
「你還不承認,那個盒子,那個盒子里面就是‘大所羅門’,你放在哪了?快告訴我,我便放過你,不瞞你說,我已經親手殺了那老東西了,也不差你一個…呵呵…呵呵呵…」
甲方的神智已經不清,他的心里已經極度扭曲。
「你…混賬!」甲方忽地虎目圓睜,全身拼命掙扎,身上傷口不斷崩裂,「你…畜生…你竟敢對父親出手…你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找到大所羅門,哈哈,來啊,畜生,殺了我!」
甲方嘴角一陣抽搐,好像失控了一般,忽地又是一刀刺入甲諾的胸口,只不過這一回正中甲諾的心髒,一刀斃命。
「黑…玫…瑰…」這是甲諾死前最後的一句話。
甲方徹底瘋了,自密實出來之後,見人就打見物就砸,沖進甲諾的書房大肆盤查,沒有找到那個盒子,他早就檢查過了甲諾的所有儲物玄器。
「對了,密室,對……一定在密室!」
甲方打開那個原來關押黑玫的密室,仔細搜查起來,最終在一堆衣物之下發現了那個盒子,他頓時欣喜若狂,疾步跑了出來,就要打開盒子。
就在這時,一片震天廝殺聲傳來。
甲方一怔,沖出院門,只見整個萬甲宗已經亂成一團,一個長有五條手臂的金剛巨猿正在肆意打殺萬甲宗弟子,一個輕紗遮面的女子手中拈著九色之花……
「萬甲宗所屬听令,降者生抗者死!」凌然踏空而來,玉臂一揮,身後無數絕世高手蜂擁而上。
這是唐飛的命令,萬甲宗必須除掉,這里高手太多,有這麼一根毒刺藏在月復地,隨時都有可能被反咬一口,所以必須除之而後快,再說這萬甲宗當年在覓山之上可是逼死靜藥師和鬼面的元凶之一,對于這些人,唐飛不會留情,凌然也不會留情,魔天和雪虹綿一行人更是恨不得生撕了他們。
一夜間,萬甲宗覆滅,十長老,二十多位堂主,三十多位相助全部斬殺,其余弟子多半投降,誓死反抗者當場斬殺。
「閣主,還有一個,這家伙是甲正南的兒子,怎麼辦?」裴霏抓著甲方將他按在雪虹綿身前。
雪虹綿是恨甲正南,恨他必死了靜藥師,可與他的後輩無關,冷冷道︰「你降是不降?」
「我降,我降,別殺我!」甲方慫了,見到神印教和助天閣聯手,所有絕世高手盡出來屠他萬甲宗,他何時見過這等陣仗。
雪虹綿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手臂一揮示意裴霏放了他。
「不能放!」凌然一聲嬌喝,丹鋒劍直指甲方眉心,道︰「雪前輩,此人心術不正,飛哥在心中已經明言,要將此人斬殺!」
「哦?既是飛兒所說,那便殺了!」雪虹綿應了聲便示意凌然動手。
就在這時,甲方忽地一掌跳開凌然劍鋒,接著一拳重重砸向凌然胸口,凌然一驚,急忙仰身去躲,接著手腕一抖,三枚袖里箭齊發。
噗!
正中甲方左胸。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甲方根本老不及躲閃,頓時撲倒在地,大口鮮血噴出,已經沒救了,可他還支撐著,不願死去,因為他還有一個願望沒有達成,是那個盒子,就算沒有機會修煉大所羅門了,也得看上一眼。
終于,那個盒子打開了。
「呵呵……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嗚嗚……父親啊,孩兒錯了,孩兒錯了啊…大哥…」甲方哭的傷心欲絕,最後一口氣沒上來,一命嗚呼。
凌然好奇地撿起那個盒子,看了看,只見其中只有一縷青絲和一枚玉佩,玉佩上刻有一個‘嫣’字,看來是個女人所留。
凌然不知道甲方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覺得那塊玉佩十分精致,便將小盒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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