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首長︰愛情密碼 31、東北工業基礎

作者 ︰ 一號作家陳玉福

日本投降後,在東北留下了不少重型工業。有些工廠設備之多,規模之大,令人驚嘆。如遼海兵工廠,各種機床多達7000多台……而蘇聯紅軍接管這些企業後,拆除、運走了一半以上最好的機床,等于把半個遼海兵工廠搬到了蘇聯。

在日本投降後不到50天,鞍鋼的機器設備讓蘇聯紅軍拆走了三分之二以上,連同其它物資共運走了七萬多噸,整整1200個車皮(火車)。

1946年5月,美國總統杜魯門派來考察團在中國東北進行了兩個月的調查。調查統計,蘇軍拆除、運走的中國東北工業設備達8.5億元,而彌補轉移、損壞和一般損失的全部重建費用,在20億元以上。

1947年1月29日,迫于輿論壓力,蘇聯《消息報》公布,蘇聯在東北拆除、運走的工業設備「總價值定為9700萬美元」。

1948年11月,遼沈戰役勝利結束。遼海市解放了,遼海兵工廠等一大批千瘡百孔的工業企業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遼海解放後的第一個春天,這座古老的城市,在人民政府的領導下,也像春天一樣披上了嶄新的節日盛裝。

從前線不斷傳來捷報,幾乎每天都有秧歌隊在大街上表演,鞭炮陣陣,鑼鼓聲聲,高音喇叭時刻不停地向人民播報著解放軍向南推進、打勝仗的好消息。整個遼海市,群眾情緒激動,參與革命的熱情非常高漲。他們以各種娛樂形式,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這天黑銀基也是格外的高興,不但是因為他成了遼海兵工廠真正的主人,成了為人民服務的一員。同時,還因為他的二兒子黑一海就要和黑子惠辦喜事了。所以,老人家難得地去理發館理了一回發,還穿上了嶄新的醬紫團繡大綢緞褂,配上了一件金線描繡姜黃馬褂,儼然一位福壽齊天的老太爺,坐在高堂之中的太師椅上,笑呵呵地接受一對新人的叩拜。

喝完新娘獻上的茶後,黑銀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要交給新娘子。這時候,旁邊就有人起哄︰「先改口啊!這不改口怎麼給紅包啊!」

「用不著改口,人家早就叫爹了啦。」

「對哦,哈哈……」

新娘子還是上前羞答答地喊了一聲,「爹。」

「哎!」黑銀基響亮地答應了一聲,把紅包放到新娘子手上,「好,我的好閨女。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要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還叫閨女啊,應該是兒媳婦了吧?」旁邊又有人笑道。

「還不都是一樣,你們少在那邊瞎起哄。」看著面前金童玉女般的一雙新人,黑銀基笑得十分滿足︰「還有啊,別忘了,早點讓我抱上孫子。」

又是一陣哄笑,新娘子的頭埋得更低了。

「一海,領你的媳婦去給客人敬酒,你可得照顧著子惠一點,她怕生,還不習慣這種場合。」黑銀基叮囑黑一海說。

「知道了,爹!」黑一海答應得很干脆。

「沒關系,爹。」黑子惠賢惠的樣子人人喜歡。

「真是兩口子啊!說話都一個聲氣。」

這邊正熱鬧著,那邊黑一湖跑上跑下,忙得滿頭大汗,一會兒去廚房關照上菜,一會兒幫忙打酒,一會兒又跑出去迎客。這時候,他又從門外迎進來了一位解放軍同志。

黑銀基連忙上前招呼︰「同志,快里邊請啊,我們家一海和子惠結婚,進來喝一杯喜酒吧。」

那位解放軍戰士看了黑銀基一眼,很客氣地說︰「不了,我是來通知黑一湖同志的,我們路一辛廠長要他馬上到國營遼海制造廠去報到。」

黑銀基吃了一驚︰「哎,同志啊,路先生不是咱遼海市的市長嗎。啥時候又當上廠長了?」

解放軍戰士笑了笑︰「大爺,他是市政府副市長不假,他還兼國營遼海制造廠的廠長啊。」

黑銀基又問︰「同志,這個國營遼海制造廠是哪一家廠子啊,我怎麼不知道啊?」

黑一海從旁邊插話︰「爹,就是原來的遼海東洋制造廠。」

「對,這位同志說的對,是原來的遼海東洋制造廠。」

黑銀基目送那位解放軍戰士走後,頗為感慨地說道︰「遼海東洋制造廠,那可是大廠啊,比我們遼海兵工廠,噢,對了,現在改名了,比我們國營7232工廠還要大得多啊!」

黑一湖模了模後腦勺,跟在黑銀基後面,往院子里走,「乖乖,比我們廠還要大?」

「你不是陪我去過一海當時在那邊的辦公室嗎?你應該看到了吧,那真是比我們的廠要大好幾倍呢!哎,一湖啊,你知道人家路先生為什麼要調你去嗎?」黑銀基站下來,看著黑一湖。這個自己在街上撿回來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了,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經過幾年風雨,他完全是個大人的模樣了,不但個子長高了,身板也厚實了許多。自從他繼承了黑家獨門的鑄造技術後,他就成了廠里的得力干將……想到自己培養的接班人就這樣被人家要走了,黑銀基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暢快。

黑一湖模著後腦勺對黑銀基搖頭,「爹,我,我不知道。」

黑銀基很不滿意黑一湖的回答︰「你這孩子,你忘了?人家這是報恩啊!」

「報什麼恩呀?」

「你這孩子,你真的忘了?就是遼沈戰役之前,有一天晚上,國民黨的特務來抓他,不是你掩護他逃出去的嗎?想起來了沒有?」

黑一湖拍了一下額頭,憨憨地笑起來,「嘿嘿,我想起來了。」

「人家肯定記著你這個恩呢,所以才調你去大廠子上班。」

「爹,其實我不想去……」

「說什麼傻話呢,那是由得著你的嗎?再怎麼說,這也是好事啊,一湖,你去了大廠子里,可要給人家好好干啊,一來不要丟了你爹我的臉,二來也不要丟了人家路市長的臉面。」

「我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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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副市長路一辛已經忘記了黑銀基曾經為革命作出的貢獻,他要求黑一湖改回了自己的姓,並要求與資本家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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