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五章恩仇
陸漸紅很理解趙學鵬的苦心,同時,他基本也知道了黨校結束後自己的去向了,那就是到省里。具體在什麼部門,任什麼職務,暫時還不清楚,當然,他知道在沒有確定下來之前,趙學鵬是不會說的。
關于霍東林誣陷案,趙學鵬只是寥寥數語,卻道出了最關鍵的所在。陸漸紅雖然對霍華德父子頗有微辭,但趙學鵬的良苦用心還是要理解的。不過他還是道︰「趙叔,以他們父子的脾性,過河拆橋的事難保不會做出來。」
趙學鵬笑了笑說︰「霍華德也是老政治了,會做好表面文章的。」
趙學鵬考慮得很全面,這件事即便是死抓著不放,最多也就是搞殘霍東林這樣的小角色而已。以霍華德的能量,霍東林也就是換個工作而已,既然一棒子打不死,不如賣個人情。不過趙學鵬忘記了一點,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狠毒。
當然,這是後話了。
陸漸紅心中有一點想法,不過只是一閃而過,沒有形成真正的思路。
晚上,仍然是由霍華德出面,請陸漸紅出來吃飯,本來他也想請趙學鵬參加的,但是考慮到某些原因,趙學鵬不可能參加,所以,吃飯的也就陸漸紅和他父子一共三人。
霍東林原本是不想來的,要他向陸漸紅低頭,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霍華德的眼光比他老到得多,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眼前這個危機度過去了,以後有的是大把的時間慢慢搞。
所以三人坐定,上了菜,霍華德當先舉杯道︰「陸部長,東林跟你有些小誤會,希望能借這杯酒一笑抿恩仇。」
說到這里,霍華德向霍東林使了個眼色,霍東林雖然經過老子的勸,思想有了轉變,但是態度上依然有些居高臨下的樣子。這一點上,他跟他老子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在他的潛意識里,陸漸紅永遠都是鄉下土老包,這是省會城市中人的普遍心理。
陸漸紅看在眼里,淡淡道︰「霍廳長言重了,都說是小誤會了,何來的恩怨呢?霍處長,你說是不是?」
按照趙學鵬的意思,陸漸紅已經很給霍東林台階下,霍東林雖然對陸漸紅非常不爽,但這個時候還得求著人家,這一點他倒沒有本末倒置,道︰「陸部長說得是。」
霍華德這才松了口氣,道︰「陸部長大人有大量,東林如果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還請陸部長多包涵啊。」
陸漸紅微笑道︰「霍廳長太見外了,我跟霍處長是不打不相識,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呢。」
鬼才跟你是好朋友。霍東林心里罵了一句,臉上卻帶著笑,道︰「陸部長,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自然是虛言,陸漸紅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幾杯酒,便起身告辭了。
等他離開了,霍華德才松了口氣,道︰「東林,危機解除了。」
霍東林的嘴角上揚,劃起一道不屑的弧線,道︰「不就是仗著趙學鵬給他撐腰嗎?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東林,我警告你,以後收斂一點。趙學鵬很受龍書記的賞識,這小子跟趙學鵬的關系不一般,你給我老老實實工作。」霍華德鄭重警告道。
霍華德對趙學鵬都很忌憚,就別說霍東林這種小角色了,所以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來了。
不過,霍東林沒事,不代表別的人沒事。押錯寶的方志林在這件事之後沒多久,很快被調至俊嶺市古窪縣,任公安局副局長,不但級別降了一級,還到了俊嶺這個惡名昭著的地方,夠他吃幾壺的。
這件事上,犧牲品方志平做了霍東林的一桿槍,沒有打中對手,這把柄就被廢了。事實上,霍東林又何嘗不是周偉龍的一把槍呢?
從這個名義上的道歉宴回來之後,陸漸紅向趙學鵬作了匯報,不過他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並沒有把心里的真實感覺說不出來,霍東林雖然表面上服軟了,但是從他的眼楮里,陸漸紅並沒有看到一丁點的感激之色,反而多了一份陰沉,這給陸漸紅提了個醒。他與霍東林之間並沒算完。
于是,在赴宴之前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再次浮現,並且越發地清晰起來。
霍東林的無功而返,還險些把自己搭進去,讓周偉龍很失望,不過他也得到了一個有價值的消息,陸漸紅跟趙學鵬的關系很好。他還真想不到陸漸紅有這樣的後台。其實想想,他跟陸漸紅之間本來沒有什麼矛盾,僅僅是因為在廁所門前的偶發事故而結下了仇,這是很不可思議的。換了別人,也許是一笑置之,但對于一向囂張慣了的周偉龍來說,卻是咽不下這口氣。仗著這個省長叔叔,誰看到他不是點頭哈腰?就連建設廳廳長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他還就不信治不了一個組織部長。
不過陸漸紅的背景讓他有點投鼠忌器,一時之間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這一次不比以前,在燕華,周偉龍算是個人物,很多人都認識他,惹不起就躲,所以所向披靡,可是這個陸漸紅是個愣頭青,他根本不知道省長周琦峰是他的叔叔,所以才跟他硬扛了起來。趙學鵬這個省委秘書長在周偉龍的眼里不足為懼,可是他的背後是龍翔天,周偉龍覺得,這回他叔叔不會幫他的忙。事實上,周琦峰從來就沒有幫過他什麼忙,只是在周偉龍的工作上說過幾句話,但他和周偉龍的叔佷關系是無法否定的,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各路人馬對周偉龍的畢恭畢敬,養成了周偉龍仗勢欺人飛揚跋扈的個性。
周偉龍知道能夠參加省委黨校學習的人都是提拔的對象,明的不行就來陰的,你想提拔不是?好,我就在這方面搞你,相信叔叔在這方面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這件事並沒有宣揚出去,所以外界對此也是一無所知,發生得靜悄悄,也處理得靜悄悄,陸漸紅照常去黨校,倒是敏銳的高蘭感覺到了些什麼,在陸漸紅去校的中午,高蘭找到了陸漸紅,問他怎麼缺席了一天的課程。
陸漸紅覺得跟高蘭沒有什麼話不可以說的,但是這件事,他卻不能透露給她,事情畢竟是因她而起,如果讓她知道了,不知道她心里會怎麼想。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星期便過去了,梁月蘭出院的那天,一家子興師動眾地全都來了,車自然是開往洪山的。陸漸紅在洪山待了一天,第二天又和蘇東波見了個面。兩天的時間便在忙碌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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