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卷大鵬展翅
第248節第二百四十九章巧妙應對（1）
這天一大早，湘江市林山縣縣委常委、縣委副書記向明達給湘江市林山縣縣委常委，宣傳部長林志強打了一個電話，說道︰「林部長，有事在忙著嗎？」
林志強就笑了，說道︰「忙倒是談不上，剛才還和部里的同志，在一起扯了一下有關評選十大宜居縣城的事情，得知這件事情還算是進展順利，所以也就暫時把這件事放下，現在正好沒什麼事，在辦公室看書呢
向明達笑著說道︰「既然林部長沒什麼事，就下來我這里坐坐唄，我今天也頗覺無聊的。我們順便聊聊如何？」
看到人家向明達這麼熱情，林志強就覺得自己多少也得表現得有點意思吧，也就順口答道︰「行啊，那我這就過來
林志強放下電話，于是便把手中的書給收了，站起來準備往樓下走，剛走兩步，不由得就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兩位常委關在辦公室里密談，只怕要引起猜疑。想著，就又回到辦公室，在辦公室里給向明達打了一個電話，很委婉地提議說道︰「向書記，你公務繁忙，辦公室人來人往還怎麼聊呀，再說，這個敏感時期，不如我們去茶樓吧
听到林志強的提議，向明達難免要佩服林志強的細心，什麼時候都能想得這麼妥當，于是就笑了起來，說道︰「依你依你，今天我請客好了，你說去哪兒呢？」
林志強就笑，說道︰「既然是我們向書記請客，我就裝一回大，地點隨你，你找到茶樓後就通知我
掛了電話之後，林志強就不由得覺得十分可笑，心想人真是變化太快了，如果放在三年前，自己還是在萬方集團公司的時候，自己肯定是不會這樣謹小慎微，無端生出這些顧慮的，自己一定還是依照著自己的性子，想干嘛就干嘛的，但現在已經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人總不能犯兩次同樣的錯誤吧。現在自己人在官場，就不由自主地一舉一動變得謹慎起來，也許這也是中國官場文化的一種必然吧。
好一會，向明達打電話過來了，告訴了茶樓和包廂名，林志強進去時，卻發現自己的老同學楊光明居然也在，不覺就笑了起來，就對他們兩人打趣說道︰「我說向書記今天怎麼這樣大方，主動提出要請客，原來是有一個冤大頭在呀。你早說啊，我天天都來這里報到好了
向明達也大笑起來，說道︰「你還說我，你林部長也不做虧本生意的啊
三個人坐定了，林志強點了一杯烏龍茶，笑著問道︰「原來光明和向書記也認識？」
楊光明笑著答道︰「向書記向來對我非常關心
向明達就笑，說︰「我們楊總很會說客套話呢。我現在掛點在楊總他們公司呢，我記得當初研究是讓你掛的，听說你不肯，就落到我的頭上來了
這時，听完向明達的話，林志強算是有點明白了，原來今天向明達叫自己來聊天，看來是另有深意啊。不過，他此時就干脆裝作不知道，也在笑著就事論事道︰「也不是不肯，這里邊有幾個原因呢，一個是我初來乍到，模不到鍋灶，對情況不熟悉；第二，其實也是為光明著想呢，掛點級別越高，企業得到的實惠越多嘛。我一個小小的宣傳部長去掛點，能給他什麼嘛？」
向明達卻笑著說道︰「你就是個老滑頭，就是幫忙也幫得不動聲色，不過你這句話倒是真的，現在企業搶掛點領導，都是搶縣委政府幾個大頭，上次還出了一個笑話，把一個政協副主席掛到一個企業，那個企業就象個怨婦似的，幾次跟縣委張冬槐書記提出要換一個掛點領導，說，就是給我掛一個實權局的局長也行呀，政協副主席，能給企業做個什麼？來調研我還得花招待。弄得那個副主席臉上像是給撒了一把灰，嘴苦得要命，但卻是說不出口啊
林志強就笑了，說道，︰「那這個企業負責人也太不懂人味了吧
這時，楊光明也就笑了，說道︰「其實這也是實情，縣里在企業掛點，也是講究一個座次的，主要領導掛的都是一些規模大，贏利能力強的企業，給的支持也大。其他小企業，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林志強不想在企業掛點上多糾纏，既然自己原來就沒有在企業里掛點，那就沒有必要老是在扯這個話題，于是他就岔開話題，笑著說道︰「縣里張冬槐書記和黃貴權縣長開會去了，我就感覺像是放了假似的，正想著找一個人好好聊聊天的，你就打電話來了。我就心想那不是正好合適了嗎！」
向明達喝了一口茶，說道︰「志強啊，我听說市委新來的書記姓華，是省委辦公廳下來的，你原來在省里萬方集團公司呆過，對這個人知道一點不？」
林志強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當時在萬方集團公司，那只是一個國資委下屬的一家企業，和省委辦公廳那可是八竿子打不著哦，哪兒能認識什麼省委辦公廳的人啊
林志強其實知道這事，前兩天听在省農委工作的老領導嚴鳳華說起過這個人，嚴鳳華還說讓他有機會到市里的時候，去拜訪一下這個華書記，如今在這里，他實在是不想跟這兩人分享這個消息，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不知道，讓他們自己把心中的那些ど蛾子給慢慢倒出來，這樣也就可以進一步看清這兩人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向明達見從林志強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也岔開話題，笑著十分感慨地說道︰「哎，也不知道省里是怎麼考慮的，這幾年市委領導換得也太勤了一點，弄得下面無所適從了
聊了一會，林志強就感覺沒有意思了，卻又不好說，只得硬著頭皮挨著。就听到向明達突然把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拋向自己︰「林部長，你是從一個中央下屬企業出來的，不知道你對我們縣里的企業改制，有什麼想法具體的沒有？」
林志強猛不丁听到這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也笑了，說道︰「我對縣里企業不是很了解，宣傳部也沒有主管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對縣里的企業還能有什麼想法？」
其實，林志強原來在萬方集團公司房地產總公司的時候，就曾經經歷過下面的兩家企業改制的事情，對這方面問題，也有著自己的見解，但他現在是認為，俗話說得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己現在只是一個掛著一個虛職而已，然後就是在享受著一個正處級的待遇的閑人而已，自己可不能把胳膊弄得太長，從而無意中得罪了一些人，那可就是太不值當啦。
向明達再次從林志強這邊探不出什麼關鍵的東西出來，但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林志強剛才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在情在理，同時也說的是實情。因為林志強來到林山縣之後，去調研的地方只是宣傳部下屬的幾家單位，別的不是宣傳部主管的單位，林志強的確是一家都沒有去，所以他此時也只能是笑，然後解釋說道︰「目前，企業改制的問題爭論很大，尤其是楊總他們那個公司，大家的感覺是評估過低，有的人還上綱上線，說什麼這個方案會造成國有資產嚴重流失，這是哪里跟哪里嘛，第一，這是**的評估單位做的評估，應該是客觀公正的；第二，我和張冬槐書記、黃貴權縣長的想法是統一的，我縣國有企業改革改制的問題，重點是要引進先進的企業管理制度，既然是改革，就不可能算得那麼細，改革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嘛
林志強此時也就笑了起來，他的心里就開始明白跟明鏡一樣了，原來向明達今天叫他來聊天，不是沒有目的。這已經又再次回到原來他在萬方集團公司的時候，房地產總公司下面的裝修公司和物流公司的企業改制，而當時的裝修公司經理何平和房地產總公司總經理黃三友，就是因為弄虛作假，和負責評估的中介公司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企圖騙取國有資產，最後還是被自己的主持下給揪出來了，但自己的這個經歷，他還是不願意和向明達說起，原因只有一個，縣里的企業不是縣委宣傳部主管的，他可不想過多地干預和插手，因為過多地去插手不是自己主管的事情，對自己可是一點好處都不會有的。
當然，但是他對林山縣的企業也並不是一點都不了解，如果要說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還要這宣傳和媒體做什麼呢，所以他還是通過宣傳部下邊的一些人，了解到了一點東西，對縣里國有企業改革改制，多少也知道那麼一些，他也知道在縣級領導中爭議確實比較大，尤其是楊光明他們的三化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改制，更是焦點中的焦點，反對的聲音主要于縣政府副縣長張子誠和政協主席郭東河，余智寧是分管工業的副縣長，對企業有一定的了解。兩個人的說法一樣，認為企業資產評估過低，如果按這個評估去操作，國有資產流失將達到一兩個億。政協號稱是智囊團，組織了一次大調研，寫出了《關于三化集團有限責任公司改制的調研報告》，最後卻被縣委壓住了，沒有能夠發出來。三化公司的改制上，縣長黃貴權和縣委書記董嵬各有打算，各扶持一派。黃貴權扶持公司董事長李德東，希望他能夠把整個廠子接下來。而楊光明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爭取到了張冬槐和向明達的支持，也想要把整個廠長吃下來，最後兩派勢均力敵，于是有了一分為二的改制方案。但是，出于自我利益的共同點，盡管有矛盾，張冬槐和黃貴權在企業改制的問題上，卻是統一的，堅持要按原方案實施，兩派都不承認政協所說的評估太低的說法。
這個時候向明達特別提到企業改制的事情，林志強不由得不警惕起來，林志強對余智寧副縣長了解不多，但听人說，這個余副縣長是一個事業型人，也比較正直。因為他對這個方案有意見，林志強就更加需要三緘其口，而且也鐵了心不參與了。當下，林志強笑著說道︰「我是從外邊的企業過來的，對林山縣的企業也真的是不太了解，現在也從事過一段時間的農業和農村工作，對縣里企業卻是非常陌生的。所以上次光明老同學問我企業的事，我說是問道于盲
楊光明听到林志強這麼說話，也就笑了起來，說道︰「林部長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謙虛
林志強笑了起來，說道︰「不是謙虛啊，我確實是不懂，原來在萬方集團公司那邊，也是主管和企業文化有關的部門，對這種企業改制的問題，自己還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呢？不懂的事情，我是很敬畏的呢。再說，我在宣傳口這塊，本來也幫不到企業什麼忙
三個人聊了一會，林志強就感覺到這樣聊下去會很尷尬，正在為難的時候，而恰在這時，他的手機卻太是時候地響了起來，他便在想著，能不能借著這電話的借口，說有什麼事情離開，那就好了，而他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嗎？那就要看來電話的是誰？還有說的是什麼事情了？……于是，林志強剛把手機拿出來，心里就在默默地念著，最好能讓自己有機會擺月兌這番無聊的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