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卷大鵬展翅
第263節第二百六十四章全新的崗位（9）
林志強在自己的辦公室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忽然他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林志強隨口應了一聲︰「請進
這時，縣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梁永剛含笑走了進來，說道︰「部長正忙啊
林志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哦，是老梁啊，正在看點文件，也沒有什麼事
見梁永剛不坐，林志強便親自去給他泡茶，同時指了一下沙發，說道︰「永剛，來，坐坐，自從余縣長出事以後，我們還沒有好好聊聊呢
梁永剛笑著接過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林志強也離開了自己的辦公桌，在梁永剛身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你很辛苦，感謝你分擔了我的大量工作
梁永剛謙虛一笑，說道︰「部長，我並沒有做什麼，反正都是工作，大家也都是沒有閑著的，尤其是您，不也天天都是沒日沒夜嗎？」
林志強十分感慨地說道︰「永剛啊，我來林山也近一年，對同志們日益了解。我感覺你很有能力，又在鄉下任過鄉鎮黨委書記的，怎麼到宣傳部當一個副部長？」
梁永剛的臉就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部長夸獎，其實我也沒有多大能力，都是在向領導和同志們學習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要是整天到處去夸耀自己有能力，那就有問題了林志強笑著再次說道。
不過等了一會，林志強又再次說道︰「你很謙虛，但過于謙虛也是不對的啊。椎處囊中，當月兌穎而出，這是因為不隱藏自己的尖銳，才能月兌穎而出。現在不是流行什麼自我推銷嗎？有時候，自我推銷也是很必要的
「謝謝部長指導，只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千古江山，也不知道埋沒了多少英雄。永剛這樣，林山縣里車載斗量，原不足惜的梁永剛啜一口茶，很有感觸地說道。
看到梁永剛這個人的心態如此完好，林志強不由得心生同情。官場江湖，多少有能力有理想的人屈居人下，空懷抱負。梁永剛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淡然，但透過這種淡然，卻也能讓林志強听出其內心的苦悶和不平來。
「林部長，您是我的領導，但我更願意把您當作我的兄長梁永剛有些動感情說道，過了一會接著又再次說道︰「我不敢稱自己優秀，但也還能對得起領的一點工資。當年在鄉里擔任鄉鎮黨委書記，工作也出色。只是因為信了有為才有位的鬼話，忽略了上層路線，結果別的鄉鎮書記或提為縣領導，或佔據各大局的要職，而我則是平調到縣宣傳部當了副部長
「這事情的經過，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地吧？」林志強笑著說道。
「說所有干部升遷都是走上層路線，未免太過悲觀。你以一個優秀的鄉鎮書記到宣傳部來，屬于不溫不火的調動，應該事出有因，這個你有感覺嗎？」林志強繼續說道。
梁永剛苦笑起來，說，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
林志強給自己的杯子里續了水，踱回來在龍馬精神的梁永剛身邊坐了下來，微笑著看著他的眼楮。
這時，梁永剛喝了一口茶後說道︰「林部長，當年我在任鄉黨委副書記的時候，正值全國公有制改革。大賣特賣公有資產。鄉里七十年代時修了一個小型水電站，每年上繳給鄉政近百萬元。縣委某領導的一個親戚看上了這個電站，想把這個電站買下來，但出價遠遠低于別的競爭對象。領導打了數次招呼，他還是堅持原則，結果那位領導的親戚沒有能夠如願拿到電站。領導表面上對他仍然如常，其實心里還是記著這事的。那一年，組織找他談過話，準備調他去縣水利局任黨委書記、局長一職。那位領導反對，泡湯。他繼續留在鄉下當黨委副書記一年後，結果調到了宣傳部任常務副部長
這位領導現在還在台上。我之所以沒有想法，是因為我知道，只要他在台上，我就沒有希望。領導心胸狹隘，報復心強，這已經差不多是普通真理了。最後，梁永剛只能是再一次地苦笑了起來。
林志強听了，也不好問是那一位領導，只是安慰了一下梁永剛。說道︰「，永剛，我感覺你做得對，不能用原則交換。堅持原則可能得罪一些人，卻是最安全的。這樣說吧，堅持原則上升無望，自保有余。
兩人聊了一會，林志強笑道︰「永剛，我們只顧著聊天了，你一定有什麼事吧？「
梁永剛笑笑，也是十分坦率地說道︰「也沒什麼事，總覺得這段時間氣氛怪怪的，今天上午又開常委會，想來向您打听一下動態。就算是我的好奇吧
林志強大笑起來說道︰「你如此坦率，令我高興。對政壇的關注，即使是一個普通百姓都有，何況領導干部？有些人表面上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內心窺視**卻十分強烈，反倒令人厭惡了。「
他們兩人說著，說著，林志強就把常委會的情況對梁永剛說了一遍。梁永剛听得很仔細，然後十分感激地說道︰「林部長，你沒有批評我探听常委會情況，而是如實告訴我，令我感動。我覺得，這次會議絕不會是領導心血來潮。結合我縣近來發生的情況，我感覺，你的機遇來了
看到梁永剛這麼有信心，林志強一時興起，便馬上說道︰「你說說看？」
這時，梁永剛看到自己的意見得到了林志強的重視，心里很是欣慰，便馬上正色說道︰「近來黃貴權很長一段時間不露面，對外產是去省黨校學習，但有人去省委黨校找過他，其實沒有在校。民間傳聞是已經被雙規。縣委書記張冬槐近來也是心神不寧，頻繁去市里和省里，小道上的消息說是去找關系，其實也不過是想保住位子而已
說到這里，梁永剛又突然覺得自己說話真是好像有些太放肆了，甚至是有些太大膽了，不由得偷看了一下林志強，見他含笑看著自己，才放下心來，繼續笑了笑說道︰「林部長，我也是姑妄言之，部長您莫見怪
我在洗耳恭听呢。林志強笑道，請繼續說下去。
這時，梁永剛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天山坪滑坡救援死人的事，是天災，加上省委副書記王進華親自到現場指揮，這當然沒得說的。但三化集團硫酸車間爆炸導致湘江河嚴重污染的事件，是一事實上要有人出來負責的。余智寧死了，無從追究，黃貴權作為縣長是逃不掉的。也許，還會有幾名領導被問責。這樣，縣委縣政府領導職位空缺問題就凸現出來了。當然，也許市里會考慮從市里或者其他縣派個把人來，但書記和縣長之間，卻必須有一個從本縣領導干部中產生。否則，就難以平衡。不知道您可有意否？」
林志強笑，梁永剛的分析，基本上和自己的判斷差不多。梁永剛見林志強笑，也笑了起來，說道︰「部長，我這可是班門弄斧了，讓您見笑了
這時，林志強十分感慨地說道︰「永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確實，上面無人賞識，靠自己努力是不夠的。提拔提拔，除了自己爬，還要有人提。所以，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遇到一個有前途的領導身上，所謂跟對了人，就有前途。這也成為我們中國官場文化的國粹了。只是，作為一個宣傳部長，即使是書記縣長全換，也輪不到我，這一點只怕要讓你失望了
听到林志強的見解，梁永剛卻有點不同意說道︰「不然，您來林山不久，對林山不了解。以縣委來說，張書記和黃縣長之下，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縣委副書記向明達，另一個是常務副縣長王漢良。向明達這個人，我剛才說的那位領導，其實就是他。向明達的確是有能力，但為人貪婪而狡詐，背地里干部都叫他笑面虎，人望不高。常務副縣長王漢良是張冬槐的人，之前是縣財政局長。這人給人的印象是沒有什麼才干。至于張冬槐會怎麼說，他就怎麼做，當然也就難孚眾望
林志強臉上一直保持著的笑容不見了。雖然相信梁永剛是真心的，但官場險惡，人心難測，如此放肆地議論領導，是不適合去參與的。而且，梁永剛也有些過了。梁永剛見林志強良久不答話，有所醒悟，有些太過了啊？」
林志強不語，過了良久才有些動情地說道︰「永剛，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知道，不是對我十分信任你不會和我說這些。我們說到哪兒就扔到哪兒吧，不要傳出去，傳出去，會對你有影響。當然，你的分析也許是對的，但我即使有意去競爭，也得通過正規途徑，我們共同努力吧。你的前途，不必太過考慮只要努力工作，組織上會看到的。作為部長，同志們的前途我也會考慮的，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們共勉吧
林志強的一席話說得入情入理。這也就讓梁永剛很是感動，于是梁永剛說道︰「部長，在你手下工作是我的榮幸。我剛才說的話，用心卻是好的，希望您考慮。說起來請別以為我自私，您如能上去，我也樂附驥尾，不負我生平抱負
梁永剛走後，林志強發起愣來。梁永剛對向明達和王漢良的剖析，令他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向明達的為人，干部們對他是敬而遠之。平素與向明達交往的幾個局長，在群眾中口碑都比較差，可謂物以類聚了。至于笑面虎這類，則是官員的常態，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領導表面上都和藹可親，心里則幾乎都很刻薄。人格之分裂，尤以官場為甚。
就在林志強猶豫未定的時候，省農委副主任嚴鳳華的秘書吳廣錫從富江縣打來電話。吳廣錫問道︰「志強，在做什麼呢？」
當听出是吳廣錫的聲音，林志強就順口說道︰「在發呆，你要不要也來點啊？」吳廣錫听到林志強的玩笑話，就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是不是摔了一跤，也不至于差不多半年了還發呆吧，是不是摔成腦震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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