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偉文深知自己作惡多端,結下的仇家不少,說不定哪一天就可能被仇家尋仇而橫死,所以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立下了遺囑。要知道他名下的產業很多,那是一份非常龐大的財產,假如他死的時候沒有立遺囑,這份財產就會由梅玫和顧小宇一起繼承,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想要自己的產業都由兒子來繼承,而不是跟兒子沒有血緣關系的妻子梅玫,所以必須要先打算好,以防萬一。
吳龍看了一眼梅玫和顧小宇,繼續念遺囑,遺囑的內容出乎黎子南預料,顧偉文把雅築小區的房產留給了梅玫,而陽光酒店的所有股份以及蘭姿會所的部分股份都留給了顧小宇。原以為顧偉文一直對梅玫不好,死後肯定也不會留給她什麼,沒想到他居然留下價值上百萬的房產給梅玫。
當吳龍念完遺囑之後,黎子南看見顧德年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馮東海一眼,就把遺囑拿過去仔細看了兩遍,確認是顧偉文的字跡和指紋後,才把遺囑塞到梅玫的手里。
梅玫也沒有想到顧偉文會把雅築小區的房子留給她,雖然跟陽光集團的股份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不過她對錢財並不看重,所以並沒有為得到這份財產而高興。剛才在追悼會上,她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過的非人的日子,真是感概萬千,她現在雖然仍被顧德年的人盯著,但是再也不用忍受顧偉文對她的侵害了,算是終于月兌離苦海。然而,想到妹妹陳巧雲依舊要忍受顧德年的折磨,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復自由,她又萬分難過,忍不住就傷心地哭了起來,前來吊念的親朋好友還以為她是在為顧偉文傷心,誰又知道她根本就不會為顧偉文流半滴眼淚。
黎子南看見梅玫只是掃了一眼遺囑就給了顧小宇,心里面非常的滿意,這才是他喜歡的女人,不說視金錢如糞土,但也不會看得那麼重。
顧小宇把遺囑接到手里,反過來掉過去的還看了半天,不知道他是好奇,還是在檢驗這份遺囑的真假,然後他把遺囑又遞回給了梅玫,什麼話都沒說。
顧鵬遠听到遺囑內容之後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對顧偉文這樣安排沒有什麼意見。其實他的心里還是有想法的,如果在尸檢報告公布之前讀這份遺囑,他肯定不會同意梅玫獲得雅築小區的房產,現在即使知道梅玫不是殺害顧偉文的凶手,他還是對梅玫有很大的意見,認為顧偉文突然發病是梅玫引起的,算是她間接害死了顧偉文。如果不是因為顧小宇還需要梅玫照顧,他肯定會想辦法把梅玫趕走。
今天這場追悼會讓顧鵬遠的心情萬分難受,原因並不是完全因為顧偉文的死,雖然他也為顧偉文難過,但是並不是不能接受,真正讓他不高興的是,這個追悼會勾起了他的回憶。幾年前,他也是跟顧德年一起參加了一場追悼會,只不過被追悼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母親王鳳。顧鵬遠想到母親的死,看著顧德年的眼神就充滿了仇恨。
黎子南冷眼旁觀顧鵬遠對顧德年的態度,知道這父子倆是很難再回到從前,勢必有一天會完全撕破臉。一方面他非常希望顧鵬遠能夠大義滅親,跟顧德年正面抗衡取得勝利,而另一方面心里面又有些不忍,畢竟人家是兩父子,自己利用顧鵬遠有些不道義,不過想到陳巧雲還在受苦,他的目光就變得堅定起來。
等律師交代顧小宇幾句離開後,梅玫主動跟顧小宇說道︰「小宇,晚上回家來住吧,你鵬遠哥哥有自己的事業,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
顧鵬遠皺了皺眉頭,看著梅玫冷冷地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能照顧好小宇。小宇,我們走,跟我回家去。」說完就想拽著顧小宇離開,誰知顧小宇並沒有動,而是呆呆地看著梅玫。
顧鵬遠皺皺眉頭,再次說道︰「小宇你發什麼呆,跟哥哥走啊!」
「大哥,我還是不去你那里住了,跟她回家住,她說的沒錯,不管我承認不承認,她都是我後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顧小宇說著掙月兌了顧鵬遠的手。
黎子南就知道梅玫一直對顧小宇很疼愛,現在顧偉文死了,除了顧鵬遠之外,也只有她能照顧顧小宇,肯定會要會顧小宇回家住,好方便她照顧。雖然顧小宇是顧偉文的兒子,他並沒有半點討厭他,相反因為這孩子現在比從前懂事了,他反而更喜歡他了。
「嗯,小宇說得對,跟你梅姨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隨時找鵬遠或者找伯伯都可以,不管缺錢還是缺什麼盡管開口。」顧德年看梅玫這麼說,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早就想讓顧小宇離開顧鵬遠回家去了,因為有顧小宇在,弄得他一直不方便找顧鵬遠談話,只有顧小宇一走,他才好去顧鵬遠那里找他好好說說那朵紫荊花的事,免得這小子總是拿那件事來威脅他。本來他也想過要陳巧雲把顧鵬遠叫回家,不過又考慮到陳巧雲在家他也不方便跟顧鵬遠提那件事,只能等到顧小宇回家之後才能去找顧鵬遠。
想到陳巧雲,顧德年這兩天也非常為難,上次孟波找他要人,他已經答應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這一拖就是好幾天,他要是再不采取行動估計真把人家大少爺給得罪了,到時候萬一在孫保平那邊說他幾句壞話,豈不糟糕?
本來黎子南還在旁邊听著,想著他們完事的時候再跟顧德年一起走,結果被馮東海給拉到了一邊,小聲教育他道︰「小黎啊,不是我說你,人家現在明顯是在談家務事,你站在跟前干什麼?我告訴你啊,我們做手下的第一準則就是老板的家事除非是他吩咐你辦的,要不然有多遠跑多遠,千萬別摻和。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誰家里面的事都說不清楚,所以最好的自我保護辦法就是不知道。」
黎子南故意不以為然地說道︰「東海,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我哪有興趣听他們談什麼,我剛才只是在想等老板說完話一起跟著他回去,這種事情也要避諱的嗎?」
馮東海瞪著他道︰「你這人就是太實在,我剛剛只是舉個例子,他們現在談的只是小宇回家住的事,自然沒有什麼大不了,如果要是談點私密的事情呢?那你是知道好還是不知道好?要知道下屬掌握了領導的秘密是大忌,乖乖守著秘密不惹事還好,不然稍有不慎被老板逮到機會,肯定是第一個開除你。」
黎子南恍然大悟,欽佩地看著馮東海說道︰「東海,听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道理,原來侍候領導還有那麼多講究,以後要跟你學的東西真是太多了,你一定要時常點撥我啊!」
「這都是小事,以後多注意點就行了。」馮東海拍了拍黎子南的肩膀,得意地笑著。估計是虛榮心在作祟,他非常喜歡教育黎子南,尤其是看到黎子南虛心受教的時候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黎子南被馮東海拽著跟張智力一起在樓下等顧德年,並不知道幾個人在上面又說了什麼,只不過他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顧德年的心情不是很好,好在他騎摩托車過來的,等會兒就不用在車里等著忍受顧德年的脾氣。
追悼會結束後就是安排顧偉文下葬的事宜,本來是打算在追悼會結束之後就過去,但是馮東海說他查過黃歷,今天不宜下葬,所以顧德年又把下葬日子改到了後天,反正下葬的時候有墓地工作人員幫助,家屬幾個人過去就夠了。
周五上午黎子南又陪著顧德年去了趟濱凌市公墓,之前馮東海已經來買了一塊不錯的墓地,據說風水如何如何好,黎子南不關心,也沒有去留意,相對于追悼會,整個葬禮更為簡單,來參加的人除了梅玫顧小宇和顧德年父子之外,就只有黎子南、馮東海和張智力他們三個外人,而黎子南怎麼看張智力都不像是個外人,因為顧偉文下葬時,張智力又哭得稀里嘩啦,像是死了親爹一樣,實在是讓黎子南納悶。
晚上下班之後,黎子南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留在了顧德年的辦公室里面上網,合計著張智力應該已經把顧德年送回家之後,他才給張智力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問他在哪里,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吃頓飯,這些天太忙了,哥兩個都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張智力這兩天心情非常不好,顧偉文剛死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但是他在鄉下的女乃女乃卻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向他求證顧偉文是不是真的死了,當听到他說是真的之後,他女乃女乃馬上就在電話里哭了起來,這讓他覺得莫名其妙,搞不懂女乃女乃怎麼就會那麼傷心。之前張智力知道他跟顧德年有點親屬關系,但是他還真沒有想過到底是跟顧德年關系近些,還是跟顧偉文近些,見女乃女乃那麼傷心,他忙問是怎麼回事,女乃女乃才告訴他其實他們家跟顧家並沒有親戚關系,只不過是他的女乃女乃曾經是顧偉文的女乃娘,所以顧偉文才把他介紹給顧德年當司機,因為顧偉文不喜歡讓太多人知道這事,所以他女乃女乃才沒有告訴他真實情況,只說和顧家是遠房親戚。現在顧偉文死了,張智力感念他生前幫過自己,而自己卻從未去感謝過他,心中很不好受,因此才會在追悼會上表現得那麼悲傷。
接到黎子南的電話,張智力非常高興,他這兩天一直心情不好,也想著好好放松一下,現在正好去喝點酒,紓解一下心中的悲傷。
等張智力來到約定的飯店,黎子南已經點好了酒菜,他為了從張智力嘴里套話,特意要了兩瓶五糧液。
兩個人酒喝到位之後,黎子南才試探地問道︰「智力,前兩天給顧老板開追悼會時,我看你非常傷感,哭得比他們家親戚還厲害,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性情中人啊。」
「黎秘書,不瞞你說,我給老板開車就是顧偉文推薦的,之前我還不知道跟他是什麼關系,也沒感覺怎麼樣,但是我女乃女乃告訴我說他小時候是吃我女乃女乃的女乃長大的,跟我家關系不錯,現在見到他死了,多少有點傷感。」張智力沒有隱瞞黎子南,因為在他看來這並沒有什麼。
黎子南也確實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想著就算不是親戚,也得有過硬的關系,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一點。心里面苦笑了一下,最近被梅玫和劉向東的事情整得有點敏感,看誰都仿佛有什麼問題一樣,真是夠神經了。
雖然黎子南對張智力之前說過不敢向顧德年借錢這回事感到疑惑,但是他並沒有再問張智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尤其是跟顧德年有關系的事情,還是要謹慎一點,免得被顧德年知道了會懷疑他有異心。
接下來周末周日兩天黎子南也好好地放松了下,他從陳巧雲那里得到消息,顧德年對梅玫的監管已經放松了很多,可能是看到梅玫在追悼會上表現得很傷心,以為她對顧偉文還是有感情,加上她並沒有分到陽光酒店半分股份,顧德年也就不再對她防範了。
周一上班的時候,黎子南听到了一個比較轟動的消息,市委副書記何國強因為瀆職罪被看管起來了。黎子南沒有想到顧德年的動作這麼快,這邊還參加著自己兄弟的葬禮,那邊就對著宿敵發動了攻擊。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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