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火車站,黎子韻坐的那輛車還沒來,黎子南要張智力在車上等著,他自己去出站口接車。張智力卻不肯,說黎子韻放假回來行李肯定很多,他還是跟著一起過去幫忙拿行李。黎子南見他堅持,也就由他了。
兩人到了出站口等了好一陣子,終于看見黎子韻拖著一個大皮箱背著一個背囊提著一個紙袋走了出來,看她走路那費勁的樣子,行李還真的不輕。黎子南和張智力忙迎上去幫忙拿行李。
張智力還是第一次見黎子韻,一見到她就贊了一句,說她長得真漂亮。黎子韻說了聲謝謝,大大方方地叫了張智力一聲大哥,順手就把身上的背囊解下來遞了過去。
「子韻,你還真不客氣啊,把智力當大哥使喚了?」黎子南幫忙拉著皮箱,笑著揉了一下黎子韻的腦袋。
黎子韻笑道︰「智力大哥跟你來接我,肯定就是要幫我拿行李的,我的手都快斷了,干嘛還要假惺惺的裝客氣呢?」
張智力一听就樂了,「哈哈,沒錯,子韻說的對,以後你就把我當做你的親哥哥,不論啥事,只要我能做到,肯定不會比你這個正牌哥哥差。」
「就是,你看智力大哥多爽快。」黎子韻笑嘻嘻地瞪著黎子南。
黎子南寵溺地輕敲了一下黎子韻的腦袋,笑罵道︰「你還真不客氣了,順著桿子就爬上去了。」
「客氣就是虛偽,對吧,智力大哥。」黎子韻對張智力笑道。
張智力故意瞪了黎子南一眼,「听見了嗎,你多虛偽啊!」
幾個人說說笑笑坐上車,張智力把黎子南兄妹送回家就走了。把行李放好,黎子南帶黎子韻出去吃飯,說是要為她洗塵。
「太好了,我要去吃烤肉。」寒假在濱凌實習期間,黎子南帶黎子韻去吃過一次烤肉,她就喜歡上了,現在回來了,馬上就想又去嘗嘗。
黎子南說︰「這麼熱的天也吃烤肉?你不怕火氣大啊?」
黎子韻說︰「不怕,最多吃完了去喝涼茶。」
「呵呵,你這個饞貓,這樣也行,好吧,那我們就去吃烤肉。」黎子南最疼這個妹妹,只要不是無理的要求,他一般都會同意。
坐上黎子南的摩托車,黎子韻說道︰「哥,你怎麼不買輛車呢?」
「干嘛要買車?」黎子南發動車子,慢慢向前開。
「你買了小車,這個摩托就可以給我騎了,以後我出去玩多方便。」黎子韻笑道。
「原來是打我的車子的主意啊!」黎子南笑道︰「我這車是男裝車,你也敢開?」
黎子韻不服氣地說︰「我當然敢,在學校我開過我同學的車,還搭著我同學到下面縣城玩呢。」
黎子南心中一動,沖口問道︰「你同學?是男孩子?」
「是啊,有啥問題?」
「不會是你男朋友吧?」騎著男同學的摩托搭著他去下面縣城玩,看來關系肯定不一般,黎子南來了興趣。
黎子韻把下巴靠在黎子南的肩膀上,嘻嘻笑道︰「你妹妹我眼光高,一般的男生是看不上的,我同學跟我是哥們,你不用擔心。」
黎子南有些失望,他的確很擔心黎子韻,卻不是怕她找男朋友,恰恰相反,他是擔心她對男孩子有抗拒心理,不願意找男朋友。當年黎子韻被村支書的兒子劉滿元**之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還是因為考上了大學,才漸漸開心起來,上了大學之後,她的表現跟其他女孩子沒有兩樣,愛笑也愛美,不過卻很少跟男同學來往,更沒有交男朋友。黎子南很擔心是不是因為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她才會不願跟男同學接近。
「我妹妹長得那麼漂亮,一般的男孩子哪里配得上,等你工作以後,肯定大把男孩子追,到時候你可別挑花眼。」想到黎子韻馬上就要去市一醫院實習,到時候他一定要幫她好好物色一下,看看那里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第二天,黎子韻就回家去看望父母,黎子南想到父母很久沒見過黎臻,就要黎子韻把黎臻帶回去給父母看看,並叮囑她在家里多住幾天,好好陪陪爸媽。
周六下午,黎子南剛睡醒午覺,就收到了張智力的電話。
「喂,黎哥,你現在可以出來了,我已經到了南楓豪庭,那妞兒馬上就會下來,大約二十分鐘我們就會去到蘭姿會所,到時候你在大堂里等著,她一下車我就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她穿著什麼衣服,到時候你就能看見她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黎子南換了衣服就出門了。開摩托去到蘭姿會所不過十分鐘,黎子南停好摩托走進大門,在大堂的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一本商業雜志翻看,靜等張智力的電話。
過了十多分鐘,手機響了起來,黎子南忙掏出電話,正是張智力打來的,他說顧德年的情婦身上穿著一件湖水藍的旗袍,手上拎著一個銀白色的手提包,很容易認。
黎子南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然後抬起頭向大門口看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湖水藍旗袍的女人款款走進來。
當黎子南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臉上時,不覺怔住了。這個女人長得很像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黎子南對那個人的家庭情況很了解,必定會以為這個女人是那個人的姐妹。而那個人就是黎子南已經過世的妻子賈茜茜。
黎子南那麼吃驚倒不是完全因為這個女人長得像賈茜茜,而是因為他曾經見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上次他去扶余縣找徐特立時,徐特立給他找的酒店陪酒女。當時就是因為她長得很像賈茜茜,他才多看了她兩眼,讓徐特立誤會了,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就跑去找酒店經理把這個女人送到了他的房間里。不過,黎子南並沒有動她,而是跟她說了幾句話就把她打發走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會見到她。
她不是在扶余縣嗎?怎麼會跑到濱凌市了?並且還做了顧德年的情婦。黎子南滿月復疑惑,看著那女人走到電梯口等電梯,他忙站起身走了過去,在她身後停下腳步。
黎子南站在那女人身後看著她被旗袍包裹的玲瓏有致的身段,聞到她身上飄過來的淡淡香水味,心中十分感慨,現在這個樣子的她跟當初在扶余縣看到的樣子相差多遠啊,那時她看上去還很青澀害羞,可是現在,這一身打扮卻成熟了許多,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電梯門打開了,那女人走了進去,黎子南跟在她後面走進去,接著又進來兩個男人,都把目光往那女人身上瞟去。
那女人似乎察覺出來,抬頭看過來,目光落在黎子南的臉上,臉色就變了。
「怎麼是你?」女人的嘴巴張大成o型,吃驚地看著黎子南。
黎子南故意愣了一下,遲疑地說︰「你認識我?」
女人的臉紅了紅,咬了咬嘴唇說道︰「你忘了,扶余縣的帝王酒店。」
黎子南作出努力回憶的樣子,然後一拍腦門,說道︰「想起來了,居然是你啊。」
這時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女人走出電梯,黎子南忙跟著出去,繼續說道︰「你怎麼來濱凌了?這是過來……」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住了,等著看她的反應。
女人的眼里露出一絲傷感,苦笑道︰「一言難盡啊。我們不說這個了,你這是要去哪里?也是過來做保養嗎?」
黎子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三樓是美容塑身中心,自己剛才沒注意,跟著她就出了電梯門。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說︰「顧著跟你說話,我都沒注意,我要去四樓健身所,先告辭了。」
說著,他就準備從一旁的樓梯上去,卻被那女人叫住了。
「哎,等一等,我還沒有請教你貴姓。」
黎子南心里暗暗高興,他就知道她會叫住他,從她看他的眼神之中,他就看出她還想繼續跟他交談,回過頭來,他笑道︰「免貴姓黎。」
那女人說︰「黎先生,我叫杜芳,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不知等會兒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晚飯如何?」
黎子南有些吃驚,沒想到杜芳居然要請他吃飯,看來她必定是感念他當初對她的憐惜,想要感謝一下他吧。故意猶豫了一下,他說道︰「行啊,你想去哪里吃飯?」
「就到這條街上的紫金閣西餐廳吧,五點半我在那里的藍夢包間等你。」說完,杜芳笑笑就走向服務台。
黎子南慢慢向樓梯口走去,上到四樓,他走到電梯口又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堂,走出大門尋找張智力的小車。之前已經答應了張智力,要帶他進去健身,可能張智力已經等急了。
「怎樣?看見了嗎?是不是很漂亮?」看見黎子南過來,張智力忙從車上下來,笑眯眯地問道。
黎子南故意撇撇嘴說︰「我還以為真是天仙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你是不是沒見過美女啊?她只能算中上姿色,比她長得好看的我都見過。」
這番話倒不是違心的,杜芳的長相雖然不錯,不過比起雷憶蘭和梅玫,卻還是差了些,黎子南故意這麼說,只是不想讓張智力以為他也是之人,要知道杜芳畢竟是顧德年的情人,假如他也表現出對她垂涎,萬一被顧德年知道了就糟了。
張智力當然不知道黎子南心中的小九九,听他這麼說心里還真不服氣,「不是吧,她長得那麼美你還說一般般,你的眼光真高啊!」
黎子南笑道︰「呵呵,其實不是我的眼光高,也不是她長得不漂亮,是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我喜歡那種性感有風情的,她那樣子一看就是端莊文雅型的,根本不是我的菜。」
「原來是這樣。」張智力恍然大悟。
「行了,你還去不去健身了?再磨蹭,一會兒那女人出來了,你就去不了了。」黎子南不想再跟張智力廢話,忙催促他。
「放心吧,她每次進去沒有兩個鐘頭不會出來,我們走吧。」張智力按下車鎖,跟著黎子南走進蘭姿會所。
一個小時之後,黎子南和張智力從蘭姿會所出來,張智力回到小車上等杜芳,黎子南跟他告辭之後就騎上摩托往家中的方向駛去。過了一條街,他在一家書店前停了下來,打算進去看看書打發時間,現在是五點鐘,還有半個小時才到跟杜芳約定的時間。
看了一會兒書,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黎子南從書店出來騎上摩托來到紫金閣西餐廳。問了服務員,杜芳還沒來,只是打了電話訂好了藍夢包廂,他走進去坐下,靜等她到來。
不知為何,黎子南有些緊張,總感覺杜芳約自己吃飯不僅僅是為了感謝他,不過他又想不出還會有什麼事,正胡思亂想著,包廂的門被敲開了,杜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