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這個念頭,黎子南開始試探起杜芳來,把碟子里最後一塊牛扒放進嘴里,他放下叉子,微笑著說道︰「看來我會讓你失望,我既不是富商也不是大官,不過是在機關單位里工作的小小科員,至于我為什麼能去蘭姿會所消遣,那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在那里工作才把我放進去的,否則我哪里有資格走進那麼高級的娛樂場所。」
這些話當然是黎子南瞎編的,現在他還不想讓杜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麼。
杜芳顯然不太相信,她微微皺皺眉頭,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騙我呢?」
「杜小姐,你為什麼對我的工作那麼感興趣呢?我是干什麼的好像不重要吧?」黎子南淡淡一笑道。
杜芳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冒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起,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不要在意。」
「沒事,我怎麼會在意呢?」
黎子南看著杜芳的眼楮,很想看看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麼,然而杜芳卻已經扯開話題,不再談這個問題。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黎子南故意把話題扯到杜芳身上,問她怎麼會來濱凌市。他必須要弄清楚杜芳是怎麼跟顧德年在一起的。
杜芳說︰「那天你對我說不要糟蹋了自己的青春和身體,我就離開了帝王酒店,沒有再做陪酒女,而是去了一家保險公司做了銷售員,這些年經濟開始好轉,人們的保險意識也增強了,買保險的人慢慢多了,加上我又能吃苦,嘴巴也甜,每個月的銷售業績都不錯,漸漸就賺了些錢。後來有朋友介紹我來濱凌,說在大城市里會有更好的發展前景,我就過來了,還是繼續做這行,現在已經當上了公司的銷售經理。其實剛才我問你的工作,不過是想要你買保險罷了。」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黎子南當然知道她在說謊,她現在明明是在做高官的二女乃,根本就沒有工作,這一點張智力跟他說過。想想他就明白杜芳為什麼要騙他,她必定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為了能解釋清楚她為什麼能去蘭姿會所那麼高級的地方做美容,她只能找這個理由了。
杜芳笑笑說︰「什麼事業啊,不過是混碗飯吃罷了。對了,你有沒有興趣給你自己和家人買一份保險呢?」
黎子南沒想到杜芳居然來真的,她這份工作明明是假的,又怎麼幫他買保險呢?既然她這麼說,不如他就答應她,看看她怎麼做。故意猶豫了一下,他說︰「行啊,正好我也沒買過保險,買一份也好。」
杜芳笑了,「太好了,下次我帶些資料過來給你看看,給你介紹幾種好品種。」
這時,杜芳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對黎子南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就按下通話鍵。
憑直覺,黎子南認為這個電話是顧德年打來的,不然杜芳不會表現出那麼緊張,並且從她說話的口氣也像。他很清楚顧德年對女人一向就很霸道,現在打電話給杜芳,說不定就是因為杜芳沒有乖乖坐張智力的車回家,而是自己一個人走掉,讓他不高興了。
果然,這個電話是顧德年打來的,杜芳做完美容就打電話給張智力,說她在蘭姿會所遇見了一個牌友請她吃飯,不坐他的車了,要他先回去,張智力只好自個兒走了。晚上顧德年有個飯局,打了電話要張智力過去接他去吃飯,在路上順口問了一下張智力,知道杜芳沒有回家,就打電話給杜芳問她在哪里,說晚點會去她那里,要她早點回去。
掛了電話,杜芳有些不自然地對黎子南笑笑,說家里有點事要先回去了。黎子南也不多問,叫來服務員買單,兩人一起走出餐廳。
分手的時候,杜芳問黎子南要了電話號碼,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他。
「要我送你回去嗎?我騎了車來。」黎子南指了指自己停在餐廳前的摩托車問杜芳。
杜芳愣了一下,搖搖頭,「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是了。」
黎子南知道她看見了自己的摩托車一定已經相信他不是什麼有錢人了,不知道她會是什麼想法。假如她是因為誤會了自己是有錢人才想跟自己套近乎,那麼現在知道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還會不會再跟自己來往呢?心里有些後悔不該故意把自己說得那麼普通,萬一她真的不再聯系自己,以後還怎麼從她身上弄到顧德年包養情婦的罪證?可是他又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免得杜芳知道他是顧德年的秘書就更加不敢跟他來往。
幫杜芳攔了一輛出租車,看著她上車離去,黎子南才騎上摩托車回家。一路上黎子南都在想著杜芳的事,卻不知道此時杜芳也在想著他。
其實剛才杜芳並沒有欺騙黎子南,自從那次在帝王酒店見過黎子南之後,他的身影就牢牢地刻在了她心里。就為了黎子南的那句話,她在帝王酒店夜總會那種復雜的地方一直都堅持保護著自己最後一道防線,沒有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兩個月之後,她實在忍受不了夜總會那種日日要對著客人賠笑臉,被客人調戲的滋味,辭掉了夜總會的工作,去了一家保險公司做了銷售員。不過,她並沒有像她對黎子南說的那樣賺了很多錢,而是僅僅夠自己的生活所需。這樣的收入實在是解決不了家里的困難,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她來到濱凌市,希望在這座大城市里工作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大城市里並非遍地是黃金,不管杜芳怎樣勤奮,依舊是沒賺幾個錢。這時,她的家中突然出現了一件大事,她的弟弟因為無證駕駛朋友的小車撞死了人,要賠償死者十幾萬元,否則就要坐牢。杜芳的父母身體都不好,常年要吃藥,生活本來就很困難,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一大筆錢來。無奈之下,杜芳只好到處找親朋好友借錢,卻哪里借得到那麼多?正焦急時,保險公司的經理把她叫到辦公室,暗示她只要願意做他的情人,就會幫她解決困難。最初杜芳很猶豫,可是想到弟弟,她只好答應了。當天晚上,杜芳就跟那個經理上了床,誰知那經理說話不算數,要了她的身體之後卻遲遲不給錢,後來被杜芳逼急了,只給了她一千塊錢就把她給打發了。
遭到如此欺騙,杜芳氣憤難平,卻又不敢聲張,只好辭了保險公司的工作去夜總會坐台,破罐子破摔,開始出賣自己的身體給弟弟籌錢。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她的人生觀徹底改變了,認為這世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只要能賺到錢,不管是身體還是尊嚴,她都能出賣。
在一次商貿酒宴上,杜芳認識了顧德年,知道他是濱凌市的市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馬上就想盡辦法跟他搭上關系,然後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喜歡上她,把她包養起來。
杜芳以為,做一個人的情婦比在夜總會做公主日日陪不同的男人要好得多,然而,跟顧德年一起不過一個月,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顧德年這人在床上實在是有些變態,經常會**她,讓她苦不堪言。另外,顧德年還限制她的自由,無論去哪里都必須經過他批準,這讓她很不舒服。如果不是顧德年這人出手大方,給她無比優越的生活,她早就會離開他了。
今天突然跟黎子南重遇,讓杜芳欣喜不已。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一直對黎子南念念不忘,不僅僅是感念他的善良,還被他那英俊的相貌深深吸引了。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談過戀愛,卻知道,不過是一面之緣,她就已經愛上了黎子南。黎子南的談吐文雅,器宇不凡,加上那次他又是住在扶余縣最豪華的帝王酒店,杜芳就以為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如今能再見到他,她馬上就決定利用姿色吸引他的注意,然後讓他喜歡上自己。
然而,讓杜芳沒想到的是,黎子南並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人,只是機關單位里面的一個小小的辦事員,這讓她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她就釋然,反正她在顧德年身上也撈了不少好處,現在並不缺錢花,黎子南有沒有錢也無所謂,只要他能喜歡自己,跟自己相好就行了。
回到南楓豪庭,杜芳去洗了一個澡,換了一件顧德年最喜歡的情趣睡衣,躺在臥室的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著顧德年到來。剛才顧德年在電話里的口氣冷冰冰的,杜芳知道他在生氣,今天她沒有經過顧德年允許就跟朋友在外面吃飯,顧德年肯定是不高興了,等會兒他來了,她要主動認錯,還要使出渾身解數侍候他才行,不然他一定會把脾氣發泄在她嬌女敕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