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芳在南楓豪庭等著顧德年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正坐在顧德年家陽台上的搖椅上想著顧德年,這個女人就是被他忘在腦後的陳巧雲。
自從顧德年迷上杜芳之後,對陳巧雲就冷淡了很多。每天沒有應酬的時候也很少回家,就算是回家也是匆匆吃過飯就鑽進書房里看書,不再像從前那樣經常陪著陳巧雲看電視聊天,更不把她叫到他的床上了。
對于顧德年的變化,起初陳巧雲並不在意,不過時間一長她就覺得不對勁了。顧德年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冷淡了,跟以前是判若兩人,這絕對有問題。難道是自己某些地方沒做好讓他生氣了?仔細想想又不覺得哪里沒做好,再說假如她真的做錯了什麼,顧德年肯定會指出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冷漠。
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德年又是一言不發,匆匆吃過飯就起身欲走向書房,陳巧雲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市長,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顧德年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說︰「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看你最近好像不大理我,我擔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陳巧雲有些委屈地嘟起嘴,每次她向顧德年撒嬌時都是這種表情,顧德年馬上就會笑著哄她,現在她故意這樣,就是想看看顧德年是否還像從前那樣寵愛她。
「哦,沒有,是最近工作太忙,沒時間陪你,你別介意。」顧德年笑著模了一下她的腦袋,「別胡思亂想,沒事就去找梅玫逛逛街,別老窩在家里。」說完,他就走進了書房。
陳巧雲坐在飯桌旁愣了半天才起身收拾碗筷,她是半點也不相信剛才顧德年對她說的話,身為市長,他的確比一般人要忙碌許多,一個星期都難得在家里吃兩餐飯,不過,只要他在家吃飯,都會跟她有說有笑。晚上如果沒有應酬,他就會陪她看一會兒電視再進書房去看電腦。然後只要他興致來了,就會要她去他房里睡覺,把她好好折騰一番。可是現在,他卻以工作忙為由,不但不跟她上床了,就連笑容都不願意給她了。陳巧雲不是傻瓜,既然自己沒有做錯什麼,那麼顧德年這樣對她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開始厭倦她了。
這種想法一經入腦,陳巧雲是又高興又不甘, 官 場 中 文 網 gcwang高興的是自己很可能馬上就能月兌離顧德年的掌控,恢復自由身。而不甘的則是自己還未找到能夠把顧德年拉下馬的罪證,未能幫到黎子南。這兩種情緒充斥著她的心靈,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時候,陳巧雲還不知道顧德年另有新歡,她也不知道顧德年雖然對她產生厭倦,卻並沒有打算讓她離開顧家,她只是擔心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顧德年請出家門,她必須要在離開這里之前設法找到能置顧德年于死地的罪證。
從藤椅上站起來,陳巧雲走進客廳拿起沙發轉角桌上的電話,撥下梅玫家的電話號碼。她決定找梅玫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見。
此刻梅玫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縫補著顧小宇一件襯衣上的紐扣。顧小宇放暑假已經有好幾天了,每天都會出去找舊同學玩耍,不是相約去游泳踢球做運動就是去KTV唱歌跳舞,感覺比顧偉文上班還忙碌。考慮到顧小宇在學校上了一個學期的課,現在剛放假就讓他輕松輕松,顧偉文沒有阻止他如此玩樂,只是要求他無論玩到多晚都必須回家睡覺。顧小宇還算听話,晚上出去玩歸玩,卻絕對不會在外面過夜。不過,年輕人玩起來就會忘記時間,只要是去K歌,必定是不到午夜一兩點都不會回家,這樣一來,梅玫就不敢早睡,每次都要在客廳等著顧小宇回來才放心。
可能是接連幾天玩得膩味了,今天晚上顧小宇沒有出去,而是乖乖地坐在客廳里陪梅玫看電視。
如今梅玫跟顧小宇的關系跟親母子沒什麼兩樣。顧小宇考上了大學之後,對梅玫就更加親近了,很多時候,他更願意跟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後媽談心事,因為梅玫心地善良,又非常關心體貼他,比顧偉文更像一個稱職的家長。
剛才梅玫疊衣服的時候發現顧小宇的一件襯衣領口那粒紐扣不見了,就找來備用扣子和針線釘上。想起昨晚洗衣服的時候看見這件襯衣的領子上面有一個口紅印子以及顧小宇回來時滿嘴的酒氣,梅玫看了一眼坐在身旁認真看電視的顧小宇,裝作隨意地問道︰「小宇,放假這幾天是不是玩得很開心?」
顧小宇把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到梅玫身上,笑道︰「是啊,很久沒見以前的同學,大家聚在一起玩得特別有味道。昨天跟他們比賽游泳,我比他們都游得快。」
梅玫揚了揚手里的襯衣,故意開玩笑,「我還以為你們是在比賽摔跤呢,瞧瞧這衣服扣子都扯掉了。」
顧小宇看了一眼那件襯衣,眼里閃過一絲驚慌,然後有些不自然地說︰「哦,那是……是他們催著要我趕緊換衣服出去,我一著急就把扣子給拽掉了。」
「呵呵,下回可不要急了,再拽掉就沒有備用的了。」顧小宇的異樣沒有逃過梅玫的眼楮,她知道他必定是在說謊,看情形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她。畢竟不是顧小宇的親生母親,梅玫不好意思直接問他那個口紅印子是怎麼來的,只好把滿肚子的疑問壓制下來,打算等會兒顧偉文回來跟他說說,看看他是什麼意見。
顧小宇的確是有事瞞著梅玫,昨天晚上他和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去酒吧玩。那幾個同學都沒有考上大學,都已經找了事做,平時有空也會聚聚,偶爾也會來酒吧這種年輕人最喜歡來的地方喝酒找美眉逗樂子。現在顧小宇回來了,他們就把他帶到酒吧,讓他這個有錢公子請他們喝酒。
顧小宇在上高二的時候,曾經跟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胡鬧過一段日子,抽煙喝酒是早就學會了,後來雖然改邪歸正不再踫這些玩意兒,卻並不代表他會就此遺忘。上了大學之後,他偶爾也會跟同學去吃宵夜,雖然不再抽煙,喝酒卻免不了。現在進了酒吧,被里面的熱鬧氣氛刺激一下,他馬上就跟同學們斗起酒來。一來二去的就有了一些醉意。這時隔壁卡座上坐下了兩位打扮得很新潮的美女,顧小宇的一個同學就趁著酒意跟顧小宇打賭,說只要顧小宇能夠讓其中一位美女主動親他一下,這位同學明天就請他們吃晚飯,否則,就是顧小宇請客。
因為初戀女友的變心,顧小宇一直都不能釋懷,見到漂亮女孩總有一絲憤恨,現在被同學這麼慫恿,他二話不說就拿起酒杯走了過去,對其中一個長得漂亮一些的女孩說道︰「美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看見那邊桌上那個胖子了嗎?他說只要你親我一下,他就會馬上趴在地上學狗叫。」
女孩眨著大眼楮看了看那邊卡座,跟女伴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就把臉湊過去在顧小宇的襯衣領子上印了一下。顧小宇沒想到女孩子不親他的臉卻親他的衣服,有些不高興了,伸手就拽住她的胳膊,強行把她拉進懷里,對著她的嘴就親了下去。女孩掙扎著想推開他,拉扯之下就把他的衣服紐扣拽掉了。
事後是酒吧里的安保員過來勸解雙方才沒有吵起來,兩個女孩氣憤地離開了,顧小宇跟同學的賭局也不了了之,不過,這麼一鬧,顧小宇的好心情徹底破壞了,一個晚上不停喝酒,最後醉醺醺回家,被顧偉文好好教訓了一頓。自然是不敢說在酒吧里胡鬧,顧小宇就說幾個同學去吃宵夜喝了很多酒才混了過去。卻不想被細心的梅玫發現了襯衣上的口紅印。
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顧小宇坐的位置離電話機比較近,伸手就拿了起來,很有禮貌地說道︰「喂,您好!」
電話那邊,陳巧雲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顧小宇,忙笑道︰「是小宇啊,你放假啦?」
去年夏天陳巧雲剛來顧家做保姆的時候,顧小宇就跟陳巧雲混熟了。
顧小宇對陳巧雲的印象一直不錯,大家都是年輕人,共同話題很多,見面時相處也很愉快。不過,今年放寒假再見到陳巧雲,顧小宇就感覺她對自己的態度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再像從前那樣嘻嘻哈哈地跟自己開玩笑,說起話來都是客客氣氣的。另外,他還發現顧鵬遠對陳巧雲的態度也不一樣,再也沒有用那深情款款的目光追隨著她,而是不冷不熱地跟她說兩句話就不理會她了。當時因為有顧德年和顧偉文在,顧小宇心里雖然感到疑惑不解卻也不好去問原因,只能把疑惑裝在了心里。現在听見陳巧雲熱情的聲音,顧小宇不覺在心里嘀咕︰這會兒在電話里倒是很熱情,不知道見了面還會不會這麼跟自己說話。嘴里就笑道︰「放假幾天了,好久不見你了,你好嗎?」
陳巧雲說︰「還好,謝謝你關心。」說這話時陳巧雲有些心酸,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還跟顧鵬遠和顧小宇斗嘴笑鬧,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自己的臉雖然沒有改變,可是心境卻已經變得不知有多蒼老。
顧小宇自然不知道陳巧雲的遭遇,他又說了兩句閑話就把話筒遞給了梅玫,自己起身走回房間去睡覺。
梅玫听顧小宇的口氣就知道是陳巧雲打來的,想到這麼晚了她還打電話過來必定是有什麼要緊事,接過電話說了兩句閑話,等顧小宇走開了,她就小聲問道︰「巧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陳巧雲不想讓梅玫今晚都睡不好覺,並沒有馬上告訴她關于顧德年的事,加上電話里也說不清楚,她就約她明天一起去做美容,到時候再詳談。
梅玫知道陳巧雲必定是不方便在電話里多說,就不再多問,問清楚時間地點就掛了電話。
十二點多的時候,顧偉文回來了,看見梅玫斜倚在床上看小說,就走過去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我不是說過不用等我嗎?」
商人應酬多,經常會夜歸,顧偉文從不要梅玫等他,說女人熬夜不好,梅玫一向把他的話當聖旨,一般情況下都會自己先睡。今晚是因為顧小宇的事想跟顧偉文說說,她才等著他回來。
梅玫把書放下,有些憂慮地說︰「有件事想跟你說說,是關于小宇的。」
顧偉文在床邊坐下,眉頭皺了起來,「他今天又跑出去了?」
「不是今天,是昨天晚上,我發現他的襯衣上有口紅印子,還有他的衣服扣子也掉了,又喝了那麼多酒,我擔心他又跟以前那些人在一起。」
梅玫不好說得太明白,不過她知道顧偉文會懂。
顧偉文沉默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從明天開始,不準他出門,如果他非要出去,你就偷偷跟著,然後打電話給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跟什麼人在一起鬼混。」
梅玫勸道︰「你也別說的那麼難听,孩子還小,有時候是一時好玩,並不一定就是做壞事,我覺得你最好跟他談談,了解一下他想法,再正確地引導一下他的思想,可能比控制他的行動更有效。」
「如果要跟他談,我覺得你更合適,他好像更願意听你的話,再說我這陣子也忙,跟他吃餐飯都難,不如這事就交給你了。」顧偉文伸手握住梅玫的手,殷切地看著她。
梅玫嘆息一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