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醫院溫情
冬日里的陽光,燦爛耀眼,白茫茫的光晃得人醉眼迷離,陳雅在鮮花圍繞的病房內睜開了眼楮,一旁坐著緊緊盯著她的張鵬飛。半個小時了,張鵬飛緊緊盯著她半個小時了。兩個人都穿著病號服,那情景雖有些滑稽,卻又十分的溫情。
陳雅是昨天夜里醒來的,可是出于大量出血,傷口又多,她的身體仍然很虛弱。她醒來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鵬飛」兩個微弱的字眼。當張鵬飛沖進病房里的時候,陳雅那充滿著恐懼的目光終于露出一絲心安。
「我的手鐲……」陳雅微弱地抬了抬手說。
張鵬飛明白過來,據她手下的隊員講,陳雅受傷的時候,手里就捏著那枚翠綠的手鐲。他走到床頭把手鐲拿起來放在她的手上。
陳雅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終于笑了,之後就又睡著了,直到今天早上。記得當母親王麗雅進到病房內看到陳雅又睡著時,有些傷感又有些欣喜地說︰「這丫頭,還沒出嫁就把我這個媽媽忘記了,醒來後第一個叫的竟然是你!鵬飛,你別看妮妮她不說,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你了。」bsp;.et
張鵬飛當時點點頭,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隨後任誰勸說也不管用,他沒有離開病房,趴在陳雅的旁邊就睡著了。王麗雅、劉抗越幾人一見這對情侶如此,又怎麼好意思打擾,便退到隔壁去休息了。
睡了整整一夜的陳雅,現在看起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妮妮,疼嗎?」張鵬飛的手放在她的額頭,還有些微熱。
「不疼,」陳雅想努力搖搖頭,可腦袋只晃動了一點點。
張鵬飛的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陳雅抬起了手臂,手里還捏著那枚手鐲,昨夜她就捏著它睡覺的。她把手鐲拿在手里看了看,欣慰地說︰「還好沒有摔碎,可是上面有傷痕了……」
張鵬飛這才注意到手鐲上面多了些劃痕,表面也有些坑坑窪窪,不如之前光澤了。「沒事的,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給你買很多。」
「不,我就要這個,這是你媽給的。」陳雅倔強地說道。
張鵬飛心中一動,原來她如此看重這枚手鐲的原因是這個,這個手鐲在她看來是定情信物,是她作為自己女人的證據。別看她的性格清冷,不愛說話,不喜歡爭奪,其實她的心里什麼都明白,她有一套屬于她自己的做人準則。
望著陳雅干澀的嘴唇,張鵬飛心里好不是滋味,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欠她的是這麼得多。過去心里好像對她還有反感,總覺得是她搶走了自己的幸福,可現在他才明白,其實也是自己搶走了本屬于她的幸福。可是陳雅與自己不同,別看她比自己小了很多歲,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經融入了自己。
張鵬飛伸手模了模她的嘴唇,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候陳雅抽了下鼻子,然後掃了一眼周圍的鮮花,皺眉道︰「這些花不好,好像我死了呢。我記得電視上死人的時候,床邊也放著花呢。」
「我馬上把這些花拿走。」張鵬飛馬上就要起身,不料卻被陳雅拉住了,她拉著他的手說︰「一會兒再拿走吧,我想你陪我。」
張鵬飛心里熱乎乎的,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在學校里與劉夢婷第一次約會,成功拉她手時的心態,很幸福很有成就感。
「鵬飛,我……我現在是不是很丑?」陳雅不高興地問道。
「沒有,我的妮妮很漂亮。」張鵬飛模著她蒼白的小臉說。
「我知道你騙我。」陳雅淡淡地說︰「這次我化妝化得丑,我……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樣子,我只想讓你看到……」
這一刻,听到這些話,張鵬飛雙眼發酸差點哭出來。他強忍住淚水,望著她兩片干澀的嘴唇,張鵬飛產生一種要吻她的沖動。他想了想,盯著她的眼楮看了很久,然後終于大著膽子說︰「妮妮,我……我想親……親你一下,好嗎?」
「我……我沒洗臉,沒……沒刷牙呢……」陳雅不是在拒絕,她只是在他的面前比較在乎自己的形象。
「不怕,我不怕……」張鵬飛忘情地說。
「嗯,那……那就親一下……」陳雅的臉有些火辣辣的紅。
張鵬飛深情地埋下頭,輕輕地,輕輕地在她那兩片干澀的唇上印了下,就在四片嘴唇踫在一起的時候,張鵬飛發覺她的嘴唇動了動…………
「 當」一聲,在這浪漫的時候,真的很不巧,劉抗越、陳麗、王麗雅三人推門而入,劉抗越走在前面。當三人看到到房間內的景像時,立刻驚得呆住了。好半天之後王麗雅才回味過來,興奮得落下了眼淚。
張鵬飛萬萬沒想到陳雅的初吻會在這多麼人面前獻給自己,他好不尷尬,慌忙抬起頭站了起來,通紅了滿臉,不好意思地說︰「阿……阿姨,你們醒了……」
陳麗的臉上也喜滋滋地,看到他們二人能夠如此,她比他們還要高興。劉抗越傻傻地笑著,心說張鵬飛對待女人的確有兩下子,想當年自己和陳麗結婚之前,連手都沒拉過呢,記得有一次自己趁著酒醉要抱陳麗,結果陳麗把手槍都掏出來了。他如果知道陳雅曾經也對張鵬飛掏過手槍時,也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妮妮,你怎麼樣了?」王麗雅走過去拉起女兒的手,大家都沒有提剛才那浪漫的卻令當事人尷尬的場面。
「媽,我沒事了。你……你回家去吧。」陳雅的臉紅紅的,乖巧得像個淑女,原因自是不用細說了。
王麗雅這時候看到陳雅的手上還捏著那枚手鐲,就嘆氣道︰「傻孩子,你怎麼一根筋啊,手鐲沒了就沒了,以後可以再買,為了這差點丟了性命,多不值啊!」
「阿姨,您說什麼?」沒等陳雅回答,一旁的張鵬飛趕緊問道。
陳麗拉著他在一旁坐下,嘆氣道︰「小雅的受傷原因調查清楚了,原來要……要怪她自己,在進行抓捕的時候,小雅不小心把手鐲掉在了地上,她彎體去撿手鐲,結果對手找準時機就……」
張鵬飛完全听明白了,走過去拉起陳雅的手說︰「妮妮,你真傻,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陳雅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鵬飛,我……我餓了,你幫我弄點吃的吧。」
「好,你等著。」听到陳雅要吃東西,一屋子的人全笑了。
下午的時候劉遠山兩口子從張鵬飛那里听到消息,馬上就趕來了醫院,未來的兒媳受了重傷,公婆自是要來看看的。到了醫院,張麗還埋怨張鵬飛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陳雅受傷了。
劉遠山臨走時又特意交待張鵬飛暫時不要去上班了,小雅傷得這麼重,他應該在這里顧照。張鵬飛點頭答應,想想王麗雅身份特殊,不方便整天住在醫院里,所以也只能是自己天天蹲在醫院了。不過話說回來了,既然有人照顧陳雅,現在讓他回江平上班,他也沒心思工作。通過陳雅受傷,他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的關心她。如果看不見她,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
由于這次陳雅傷得很重,張鵬飛請假的時候理由充分,他這次也沒有藏著,直接說自己的女朋友在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受了槍傷,有生命危險,自己需要在北京陪著她。領導一听事情如此嚴重,二話不說就批準了假期,並說讓他在北京放心陪女朋友,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操心。另外希望張鵬飛能夠推薦一位副主任暫時主持監察室的工作,張鵬飛二話不說就推薦了賀楚涵。
也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監察室里的人都知道張鵬飛請假是因為女朋友受傷了,大家過去都以為和張主任與賀主任有一腿,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張主任的女朋友十分的神秘。
兩天以後,陳雅可以坐起來吃東西了,見她度過了危險期,劉抗越兩口子就回部隊去了,現在他們兩個各有各的任務,軍隊不像地方,說請假就能請下來。再說劉抗越現在是一師之長,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呢。
張鵬飛每天都在醫院里陪著陳雅,母親張麗與未來的岳母王麗雅兩人也總來醫院,兩個中年女人很有共同語言,幾天下來就像親姐妹一般了。兩人現在已經在談論張鵬飛與陳麗結婚的細節了。而在醫院里的這幾天,陳雅明顯話比過去多了起來,有時候會拉著張鵬飛的手談論一下那天受傷的過程,看得出來,她也心有余悸。
這天張麗做了一些雞湯帶來了,張鵬飛馬上就要喂陳雅,又擔心陳雅不會說客套話讓老媽下不來台,所以就說︰「妮妮,快喝雞湯吧,我媽做得雞湯很好喝。」
陳雅低頭望著飄著一層黃油的雞湯,就皺了下眉頭,說︰「我還不餓呢,不想喝。」其實是她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
張鵬飛明白她的心里,可嘴上卻說︰「那就少喝點吧,涼了就不好了。」
陳雅只好不情願地點頭,最近她很少違背張鵬飛的意願。張鵬飛喂了她喝了幾口,問道︰「是不是很好喝?」
「嗯,可是沒你做的菜好吃呢。」陳雅認真的回答。
一旁的張麗和王麗雅哭笑不得,好在通過幾天的接觸,張麗已經習慣了兒媳夫這說真話的性格,也沒顯得不高興。在說听見她夸自己的兒子,當母親能又怎麼會不高興。
王麗雅就打圓場說︰「小麗,還真沒看出來鵬飛會炒菜呢,他現在可以說是拴住我姑娘的胃嘍!」
「呵呵,他們兩個能這樣,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冬季天黑得早,張鵬飛和陳雅早早地就把王麗雅和張麗趕回家了。兩位媽媽也知道自己在醫院呆著有些礙事,所以也就離開了。現在他們巴不得張鵬飛陳雅二人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呢。王麗雅一想到那天早晨看到張鵬飛親吻陳雅,就一個人美滋滋地笑。而且前兩天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張麗,兩位母親笑得合不攏嘴。她們過去都知道這兩人本身有些反對這門親事,而現在發展到這樣的程度,自是放心了不少。
「鵬飛,要不你今天也回家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天黑了以後,陳雅望著一臉疲憊的張鵬飛,勸他回去休息。
「我是你男朋友啊,就要陪在這里,你什麼也別說了,就讓我陪你,好嗎?」
看得出來陳雅很開心,不過卻是抽著鼻子說︰「那……那你明天等我媽來了以後,你……你回家去洗個澡吧,身上……有怪味道了。」
「哈哈……」張鵬飛笑起來,看來陳雅剛才就是想讓自己回家去洗澡。
「妮妮,怎麼怪我身上有味啦,是不是討厭我了?」張鵬飛看她精神狀態很好,就打趣她。
「才不是呢,我……其實我也想你天天陪我。」陳雅說出了實話。
「我的寶貝……」張鵬飛拉著她的手放在手心,無限神往地說。然後苦笑著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你當時很討厭我,從來不和我好好說話,還……還罵我不是好男人……」
看著張鵬飛的表情有些傷感,陳雅小聲說︰「當初……你在乎我說的話嗎?」
張鵬飛搖了搖頭,心想當初自己不也是很反感這個少女,又怎麼會在乎她說的這些話。只是現在回憶起來兩人約會時的點點滴滴,才發現兩人的關系漸漸地如遠至近了,這個過程值得回味,回味起來很浪漫有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放在心上,是不是?」陳雅閃爍著動人的眼眸。
張鵬飛沒想到陳雅了解自己的心理,可是他也不想反駁,只是盯著她的眼楮看,用眼神交流著彼此的心意。
「鵬飛,我一直想和你說一句話。就在我倒下去的時候,我好後悔,我好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那個時候就想告訴你,其實……其實一開始我就不是很討厭你,我……我就是覺得你太討女人喜歡了,我……」
「我明白,妮妮,我明白,我現在也不討厭你,我……我很喜歡你……」張鵬飛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滿是胡渣的臉上。
不料陳雅卻是縮回了手,不高興地說︰「好扎人……」
「呵呵……」張鵬飛笑得很開心。
「鵬飛,我听護士說,我的身上有了你的血,是嗎?」陳雅突然間問道。
「那天血漿不夠用了,正好我和你的血型是一樣的。」張鵬飛淡淡地解釋道。
「那算是我欠你的,對不對?」陳雅問出一個很有難度的問題。
張鵬飛吃驚地盯著她,不明白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卻听著陳雅自問自答︰「我的體內流著你的血,感覺怪怪的呢,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當你進入我身體里面的時候,我就會懷上孩子。可我現在體內有了你的血,好像就要嫁給你了呢…………」
「你說得對……」張鵬飛沒想到陳雅會有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看著陳雅一點點的了解感情,了解自己,他越來越欣慰了。
…………
陳新剛從美國訪問回來了,完成了向上級的匯報之後,這位軍委總參謀部的總參謀長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醫院。陳新剛到達醫院的時候,正瞧見張鵬飛在細心地為女兒擦臉。病房的門是開著的,他站在病房門口親眼目睹了這溫情的時刻,先是沒有說話,等張鵬飛擦完了,他才走了進來。
「陳伯父,您回來啦!」張鵬飛見到陳新剛後,慌快放下手中的毛巾。
「鵬飛啊,這些日子,你辛苦了,看看都累瘦了!」陳新剛雙手握著張鵬飛的手,緊緊地晃動著,語氣重重地說︰「鵬飛,你是好樣的。」
張鵬飛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傻笑著。而病床上的陳雅見到父親以後,明顯有些不開心,只見她怯生生地給父親警了一個軍禮,說︰「報告首長,我這次任務完成的不好,請求組織上的批評!」
「批評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養病,身體要緊!」陳新剛也擺出首長的樣子。
張鵬飛望著這對父女好笑,傻傻地站在一邊插不上話。從進門到離開,陳新剛也只不過在醫院里坐了五分鐘,隨後就被聞訓趕來的醫院院長、主治醫生纏住了,望著陳新剛匆匆離開,張鵬飛突然覺得陳雅很可憐。表面上生長在這樣光鮮的家庭當中,其實大家庭中的子弟生活得並不幸福。陳雅之所以性格這麼冷,與她小時候的孤單有著很重要的原因。他扭頭望著病床上出神的陳雅,心里在說今後一定努力讓她過得幸福。
…………
陳雅是小北喜歡的人物,對于這位女一號,小北一直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因為寫她的時候太少了。現在終于有機會好好描寫這個性格古怪的美麗少女了,彌補了一些良心上的不安。希望她能和張鵬飛有一個圓滿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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