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何去何從
三月份，全國兩會即將召開，張鵬飛率領雙林省代表團抵京。雙林省代表團剛剛抵京，就吸引了眾多位媒體記者，不但連張鵬飛、胡常峰有些招架不住，就連各位代表都有些吃不消。
這兩年的雙林省風雲突變，張鵬飛與馬中華之間的爭斗更是政壇議論的佳話。隨著雙林省經濟發展的速度加快，張鵬飛對雙林省的掌控加強，張鵬飛已經以一位強硬的政治人物的身份露面。在各個領域的人大代表團之中，張鵬飛在雙林省的地位以及對雙林省政壇的掌控力度是十分突出的，更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全勝時期的馬中華時代，也沒有他現在風光。
雙林省代表團的人數在各省之中也是拔尖的，而相比于其他各省內充斥著各加各樣的小團體，雙林省是空前的團結，甚至有人說新一屆領導人只要得到了雙林省的支持，那麼今後的從政之路會太平很多。因為張鵬飛已經不單單代表雙林省了，他代表著整個「劉系」。就連外國媒體，都評論雙林省代表團是一支十分強大的政治力量。
同時，外屆有消息稱，國內高層已經達到共識，今年國內軍費有所增加。也許這將是新任軍委掌門人上任後的大變化。眾所周知，陳新剛是張鵬飛的岳父，外界都說陳新剛是軍方的強力人物，再同張鵬飛的強硬聯系起來，外媒都說劉系與陳系的聯手，或許將改變華夏政壇未來二十年的走向。此時此刻，張鵬飛第一次以雙林省委書記、代表團團長的身份進京參加兩會，而且這又是一次新老交替的大會，從政治上來說，外媒也好，國內評論家也好，都大膽地預測到了很多東西。甚至有人說或許張鵬飛是當今即將全退的首長所選擇的隔代接班人。
今年兩會上雙林省的表現有很多看點，在這次人代會上，雙林省代表團是否能夠表達張鵬飛的政治理想，而雙林省代表團對政府工作報告的審議態度是否就是張鵬飛的意見，張鵬飛會不會提出一些新的觀念……等等，總之，雙林省也好，張鵬飛自身也好，圍繞著它們的新聞太多太多了，也難怪記者們如蜂而至。
面對大幫的記者，張鵬飛采取了溫和的態度，保持著低調，把不少宣傳的機會都讓給了胡常峰。這點很令胡常峰不解，這是多少領導干部夢寐以求的宣傳機會，他為何要躲開？事後他仔細想來，才明白張鵬飛的用意，以他現在的知名度，已經不需要再宣傳了！
看著各方對張鵬飛的態度，胡常峰越來越明白，這位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年輕人，其實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雙林省代表團與貴西省代表團是同時間抵達的，離大會開幕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說他們到的比較早。兩個代表團雖然沒有下榻在同一家酒店，但相隔並不遠。當天晚上，胡常峰就溜出來與喬炎彬踫面。與此同時，張鵬飛也帶著郝楠楠、沈慧茹請李金鎖和李小林吃飯。
同張鵬飛的正大光明相比，胡常峰與喬炎彬的踫面就顯得有點偷偷模模的了。兩人選擇見面的地方不是雙方的下榻酒店，而是一家安靜的茶室，只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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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常峰替喬炎彬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說︰「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啊！」
「不好過？」喬炎彬盯著他的眼楮，笑道︰「我現在反而覺得……你去了雙林省比呆在北江好多了，遍地是機會，跟著他干……呵呵，好處多啊！」
胡常峰點點頭，苦笑道︰「是，你說得對，可是……真的是這樣嗎？炎彬，這里沒有外人，我就說實話了，你我和都清楚，雙林省發展得越好……對你越不利。我可以和張鵬飛斗爭，但是身為一省之長，我不能限制全省的發展，甚至白白浪費發展的機會。在這樣的機會下，我要是再發展不起來，那就是工作失誤。所以……我很矛盾！」
「任重道遠啊！」喬炎彬能夠理解胡常峰的感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安慰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其實……我這也不單因為你，」胡常峰盯著喬炎彬的眼楮，「老喬，我和你一樣，都曾風光一時。說實話，我之前對張鵬飛的反感，也是因為不服氣，我無法忍受一位年輕人當我的領導。可是……」
喬炎彬的內心猛烈地跳動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他……他有這個能力？」
「呵呵……」胡常峰也喝了一口茶，仿佛喝的是酒，他說︰「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換成是我，無法把雙林省搞成現在的樣子。他現在在雙林省的地位……」
喬炎彬的目光更加黯淡了，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他確實有實力？」
「我想現在已經不是談這個話題的時候了！」胡常峰笑了，「炎彬，曾經我以為因為他的背景，他是天子嬌子，爺爺，爸爸、岳父，哪一位敢令人小瞧？可是我現在明白，他的身上確實擁有一股特別的東西，炎彬，咱們踫到這樣的對手……不知道幸與不幸……」
喬炎彬听了胡常峰的話後，心里翻江倒海，他明白胡常峰在強大的張鵬飛面前，已經有些動搖了。他記得在胡常峰上任之前，兩人踫面，當他提到這是一位強大的對手時，胡常峰還輕瞄淡寫地笑道︰「強大不好嘛？這是我們的幸運！」然而這才短短幾個月，胡常峰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炎彬，不要留在貴西了！」
「嗯？」
「我更加相信你留在貴西沒戲!」
「為什麼？」
胡常峰解釋道︰「我一直都覺得他的眼光很長遠，就拿現在的貴西來說，李金鎖、李小林……這不用我多說吧？省委書記蔣國濤……又是劉家的親家，你的未來能好過嗎？」
「蔣國濤總有退休的那一天！」
「是啊，干滿這一屆……五年啊！你想沒想過五年後……張鵬飛會在哪？而你呢？炎彬，我真的想不通，你當初為何選擇去貴西啊！」
「我……」喬炎彬動了動嘴唇，無奈地說︰「基實我的想法是好的，離開中原，離開江南，離開北方，遠走他鄉，到一個並不重要的地方。如果按照我的計劃發展下去，應該是是很不錯的，可是我沒想到他破了我的局，李小林、李金鎖這兩枚棋子的介入，再有後來蔣國濤……誰**的能想到他們能成為親家！以蔣國濤在西南的聲譽，呵呵……時不與我啊！」喬炎彬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哎！」胡常峰長嘆一聲，「如果留在江南……你的希望反而還大，甚至中原都有機會啊！」
「呵呵，我還有希望。」喬炎彬看向胡常峰，「老胡，說說吧，未來……你打算在雙林省如何干？」
「我之前想過很多可能，可是都不行，我現在也不知道。現在的我只知道……干一天想一天。」
「延春、遼河、江平，我現在來看，假如當初選擇雙林呢？」
「所以我說……我們的發展眼光真的不如他，」胡常峰皺著眉頭，「話說回來，當初的雙林多麼落後，五年前你要是能瞧見……呵呵……」
「哈哈……」喬炎彬放聲大笑，「你別忘了他就是雙林省人，所以我說時不與我啊！不過……他並沒有把我當成敵人。」
「你說什麼？」胡常峰十分的不解。
喬炎彬笑道︰「也許你還沒有發現，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主動向我出擊。」
「啊……你的意思是說……」
「是的，他並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競爭對手……」喬炎彬說出這話，感覺有點悲哀。
胡常峰不知道再說什麼，搖頭道︰「不管怎麼說，我和他是對立的。」此時此刻，他說出這話都有點不自信，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憑什麼和張鵬飛對立？
「好了，不說這些，我們聊點別的，呵呵……你的感情生活如何了？」
「能怎麼樣！」胡常峰提起這事就頭大，那天晚上姚秀靈在常委院留宿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他知道兩會之後必須斷了，否則就有可能甩不掉了。
「我現在反而覺得他是真心給你找女朋友的！」喬炎彬玩笑道。
「是的，他不止一次暗示過我。」
「什麼？」
胡常峰笑道︰「我明白他的意思，你好我好大家好……」
「也許換成我是他，也會這麼干的。他是一把手，沒必要再爭什麼。」
「炎彬，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也別生氣，同他相比，我和你都俗套了！」
喬炎彬的眉頭皺了一下，問道︰「為何這麼說？」
「他是真的從工作出發，而我們呢？」
「這個……」喬炎彬無言以對，略顯得慚愧地低下頭，十年前，他也是以工作出發，所持的態度和張鵬飛一模一樣，高傲、充滿**，可是自從張鵬飛冒頭之後，他的內心就不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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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請眾人在京城最好的西餐酒店吃的飯，同胡常峰兩人相比，這邊的氣氛就歡樂多了。張鵬飛有意把沈慧茹帶在身邊，自然是因為李小林這層關系。雖然自從李小林離開之後，他們仍然保持著那種關系，可是相見甚少，張鵬飛很體貼他們。沈慧茹是雙林省的政協委員，才有機會跟著張書記一同上京。
包廂里在座的都是張鵬飛最親密的部下，所以顯得很隨意，沈慧茹毫不掩飾對李小林的思念，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身邊。李金鎖和郝楠楠一左一右陪著張鵬飛，幾人都喝了不少酒。
張鵬飛看著李小林，微笑道︰「貴寧還不錯吧？」
「有喬省長打下的基礎，還算好發展吧。不過西南不像其它地方，基礎落後，又是山區。」李小林在貴西磨礪多年，現在周身上下也有了一股大領導的氣勢。他現在回想，張鵬飛當初的安排真是太正確了，如果留在原地，或許他現在也當不上省委常委。
「哈哈，窮有窮的好處嘛，生活安逸，也挺不錯的！」李金鎖挺著大肚子說道。
張鵬飛氣道︰「你啊……還是那麼沒有出息！」
「嘿嘿，我的宗旨就是吃飽了不餓！」李金鎖舌忝著臉說道。
大家都笑了，其實他們都明白老李可不像外表那麼簡單，貴西不少吃過他虧的人都罵他是笑面虎，看起來長得五大三粗沒什麼心眼，可要是玩起人來，手段一個接一個的。喬炎彬就吃過他好幾次虧。
「老李，好好表現，過兩年調回部里吧，你想一輩子呆在貴西？」
「哎，再說吧，在哪干不一樣啊，貴西妹子水靈啊！」李金鎖笑道。
張鵬飛氣得指著他的頭說︰「你再亂搞，看我不收拾你！」
李小林插話道︰「張書記，您別听老李胡說，其實他干了不少好事，這幾年嚴打，把貴西治安管理得不錯，上次公安部領導過來調研，還表揚他呢！」
「得意望形！」張鵬飛瞪了李金鎖一眼，開始盤問起貴西最近的打拐行動。
沈慧茹偷偷拉著李小林的手，笑道︰「你有沒有搞貴西的妹子啊？」
「你說呢？」李小林反問道。
「哼，難說！」沈慧茹翻著白眼。
「慧茹，雖然我們現在見面機會少了，可是我心里還是有你的。」李小林動情地說道。
「你心里要是真有我，就應該把我帶到貴西。想想……紅梅真幸福。」沈慧茹口中的紅梅就是關紅梅。
「慧茹，你們在我心里都一樣，別忘了……我是女兒的爸爸。」
「是啊，還好你送給我一個女兒！」沈慧茹想到女兒，心里好受了一些。沒遇到張鵬飛之前，沈慧茹一直想和李小林生個孩子，可他就是不同意。後來張鵬飛的出現，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在他調離貴西之後，沈慧茹就生下了一個女兒。
當然，這是在關紅梅給李小林生完兒子之後的事情。在這其中，張鵬飛出了很大的力。他擔心萬一把沈慧茹逼急了，對李小林不利，所以才想了這麼個安慰她的辦法。事實證明，這個辦法很管用，這些年雖然李小林已經同原配離婚並且娶了關紅梅，但一直沒有忘記沈慧茹的存在，沈慧茹也不像當年那樣對關紅梅恨之入骨了。
「喂，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郝楠楠笑道。
沈慧茹小臉一紅，嘿嘿笑著。李小林看向郝楠楠，說︰「楠楠，我敬你一杯！」
「哼，你早該敬我了！」郝楠楠笑道。
張鵬飛對郝楠楠說︰「人家見一面不容易，你這個電燈泡瞎喊什麼？」說完指著李小林說︰「今天晚上……把她帶走吧！」
沈慧茹的臉更紅了，羞得把頭低下。李小林訕訕地笑，暗想張鵬飛好像對他越發的親近了。
李金鎖滿臉壞笑地說︰「小林，身體吃得消不？你們有幾個月沒見了吧？呵呵……別被沈總吃了啊！」
「哈哈……」包廂里笑聲不止。
開完了玩笑，張鵬飛聊起了正事，他對李小林說︰「現在的貴西對你來說有很大的機會，我進行過分析，你要是听我的話，就在那繼續干幾年，等待發展。當然，你如果想調走，我也支持你的個人意見。」
李小林擺手道︰「您說得很對，其它省剛剛完成換屆，不好調動。貴西……呵呵，不是我說大話，我的未來可比喬省長好啊！」
張鵬飛豎起大拇指，微笑道︰「不錯，成熟了！」
李小林有感而發道︰「貴西……對我這種人來說，是一塊寶地！」
張鵬飛點點頭，又看向李金鎖︰「你真不想調回部里？」
李金鎖搖搖頭︰「暫時不行，還是貴西好，天高皇帝遠，回到部里多別扭！」
郝楠楠笑道︰「我算看出來了，老李是寧願在農村當王，也不回京當相！」
「哼，我還不知道他那點心思！」張鵬飛說︰「貴西政法委你一人說了算，到了部里……領導多啊！」
李金鎖訕訕地笑，說︰「我對自己了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混到正部退休，就算光宗耀祖！」
眾人又笑，張鵬飛想了想，便說︰「那我再給你幾年機會，幫幫小林也好。」
李金鎖玩味地笑道︰「我發現自己真愛上貴西了，平時和喬省長打打交道……也不錯嘛！」
張鵬飛提醒道︰「那也要小心！」
大家聊得差不多了，酒宴也就散了。李小林果真把沈慧茹帶走了，李金鎖也沒有回下榻的酒店，在京城他也有老相好的。她是公安部的一位廳級女干部，有家有業，雙方是純粹的情人關系，互不干涉私生活，還真有點國外那種已婚人氏男女朋友的意思。
最終只剩下郝楠楠了，她羨慕地看著沈慧茹被李小林帶到樓上開房，拉著張鵬飛的手說︰「要不……我們也上去休息一下？」
「休息？」張鵬飛捏著郝楠楠的鼻尖，苦笑道︰「我帶你上去……還不被折騰死？」
「喂，有你這麼說話的嘛，好像人家是**一樣！」
「不是嗎？」
「混蛋！」郝楠楠捶了他一拳。
「楠姐，說正事……我今天不能和你在一起，也不能回酒店了。」
「那你？」
「我……呃，那個回家去一下。」
「哦……哪個家？」
「爺爺家。」
「真的？」
「嗯。」張鵬飛滿臉真誠。
「哼，你要去張部長家里吧？」郝楠楠狠狠地擰了他一把。
張鵬飛嘿嘿笑著，百般安慰。郝楠楠把他推開，氣道︰「滾滾，臭小子，知道騙我了！」
張鵬飛拉著她手說︰「你別生氣，我是怕你生氣，所以才騙你的。這個……就算是善意的慌言吧。」
「切，你還有理了？」郝楠楠望著張鵬飛笑，突然撲進了他的懷里，緊緊摟著他說︰「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這就足夠了。你去吧，我見你更容易，她……機會少。」
「楠姐，謝謝……你真體貼。」
「你不是說我就是一個**嗎？」郝楠楠俏著紅唇。
「一個體貼的**！」
「討厭……唔……」郝楠楠的嘴被張書記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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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常峰同張書記一樣，也沒有回下榻的酒店，而是來到了高美菊在京城的家里。現在胡常峰到京城出差，酒店的房間只是一個幌子，事實上他就住在高美菊家中。
高美菊沒有睡，一直等著胡常峰回來。胡常峰進門就熱情地擁抱著眼前的熟婦，他需要這個成熟的女人對他安慰。高美菊發現了胡常峰的不對勁兒，拉著他的手，問道︰「怎麼了……感覺你心情不好。」
胡常峰點點頭，撫模著她的臉說︰「美菊，我現在很困惑。」
「為什麼？」
「我……剛才去見了貴西省長喬炎彬。」若換成是姚秀靈，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喬炎彬？」高美菊的眉毛挑了挑，久在京城的她，當然明白劉系與喬系這些年的踫撞，更知道張鵬飛是喬炎彬的死敵。
「你和他……」
「我們是朋友。」
「哦，」高美菊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似乎有點明白了……」
「對，就是那樣，所以……」
「常峰，你能听我一句嗎？」
「你說吧。」
「我覺得朋友和政治要分開。」
「哦？」
「你剛才告訴我你和他是朋友，並非是政治盟友……我以前覺得，你們應該是盟友。」高美菊淡淡地說道。
「你接著說。」
「為什麼不是政治盟友？」
「我和他之間是很好的朋友，並不是為了利益，政治盟友……是純粹的為了政治。」
「所以，你在雙林省的工作就不能同喬炎彬聯系起來，我知道你想幫幫喬炎彬，可他是你的朋友，你如果幫了他，或許會害了你們兩個人……」
「哦？」胡常峰完全被他的話吸引住了。
「常峰，在雙林省……你還是要以工作為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答應過炎彬，要……」
「你們只是朋友……」
「我……」
「好了，別想了……來，你先洗個澡，放松一下。」高美菊拉著胡常峰站起來，同姚秀靈相比，她更加明白。男人在需要女人身體的情況下，偶爾更需要女人進入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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