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7風險計劃
夜深了，張鵬飛還在辦公室里听著鄭一波的匯報。明天政法委書記解東方就到了，他們面臨著巨大的安全壓力。其實不用金鳳凰提醒，他們也知道反對勢力組織應該會有所行動。
張鵬飛一邊看著手中的材料，一邊听著鄭一波介紹。通過反恐總隊與公安機關的深入模排，已經在金沙初步鎖定了一百多人有可能涉及犯罪活動的嫌疑人，反恐總隊已經對他們實施了監控。與此同時，省內各維穩部隊也提高了警惕，在街頭巷尾都有便衣在巡邏，一但有突然情況，武警會在第一時間投入戰斗。
可以說，鄭一波把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張鵬飛已經和高層進行了溝通，像武警，還有一些駐地方的部隊，這都是需要高層指揮的，地方上是沒有權利的。如果沒有高層發話，他們就不會行動。
听著鄭一波的介紹，張鵬飛稍微放心，可是心還是有點懸著，他總感覺同金鳳凰的談話中還有什麼疑點，她似乎有事沒講清楚。
鄭一波看到領導皺著眉頭，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便說︰「張書記，您也別太放在心上，按照我們的分析，他們知道我們在這些大城市的力量很大，不敢在哈木以及哈木周邊等大城市活動，只能在金沙這種小地方。而且金沙又是出事地點，正如金鳳凰所說，他們在金沙行動的目標更大！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以說整個金沙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從現在開始，進行24小時全城監控、巡邏，即使他們敢行動，我們也會盡快制服。」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一波，不知道為何，我現在總覺得忽略了什麼事。金鳳凰說的那些話，好像別有用意……」
「您這是什麼意思？」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張鵬飛煩躁地說︰「她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鄭一波起身給領導倒了一杯水，他很少看到張書記這麼緊張，安慰道︰「張書記，我相信不會有事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次解書記是來給我們慶功的，一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的臉往哪擺？國家的臉往哪擺？一波，我們的眼光不能局限于金沙，明白嗎？」
鄭一波點頭道︰「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力量，還無法擴散到全省，而且那樣一來精力還會分散……」
「我明白，但是還是要提醒各地都要加強戒備，千萬不能出事！」
「好吧，我呆會兒再和各地通個電話，讓他們警惕起來。」
「特別是一些鄉鎮派出所，」張鵬飛補充道︰「對方知道派出所人員不足，武器有限，又是治安管理部門，如果對這里采取襲擊，會有很大的轟動效應。」
「是的，我們的派出所裝備是有些落後，我還想和您談這個事情呢，是不是同武警聯系一下，在加強派所出警備的同時，最好安排武警常駐公安局、派出所，不過這要大筆的經費。」
「雖然這是個辦法，但並不能從根上解決問題，我們總不能在各個政府機關或者與政府相關的地方全部安排兵力吧？」
「是啊，這確實是一個難題！」鄭一波嘆息一聲。
「意外？什麼意外呢？」張鵬飛想起金鳳凰的提醒，自言自語地說道。
「哼，一支煙換一個消息，這個女人到是很會證明自己的實力！」鄭一波冷笑道。
「一支煙換一個消息？」張鵬飛看了眼鄭一波，又喃喃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這些都是她說的話吧？」
「嗯，是的。」鄭一波點點頭。
「一支煙換一個消息……」張鵬飛又重復了一遍，隨後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說道︰「我明白了！」
「您明白了什麼？」
張鵬飛興奮地分析道︰「金鳳凰說金沙這幾天有可能會有行動，這只是一個消息，她說讓我別意外，應該是還知道另外一個，或者另外兩個消息。我想她或許知道要出事的不止金沙一個地方！她這麼說是想讓我們見識到她的能力，對不對？她讓我別意外，是想讓我在事情發生後別感到意外！」
「媽的！」鄭一波額頭的青筋跳了起來，「我馬上去找她……」
「沒用的……」張鵬飛搖搖頭，「她其實已經在提醒我們了，其它的不會多說。」
「那怎麼辦？」
「你剛才有句話說得對，他們不敢在像哈木這樣的大城市動手，除非是大規模的行動。但是從現在的態勢來看，他們還組織不起來大規模的行動，因為沒有那個時間。幾年前哈木之所以有那麼大的騷亂，那是他們準備了幾年後才行成的。眼下只會有一些小行動，我們的眼光要放在小城市，最有可能的就是縣城，特別是南部的邊境地區，你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看來像沙園周邊的縣城也很危險，這些地區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
「你馬上布屬吧，不管如何，希望能在他們行動前發現些線索。」
「知道了！」鄭一波也緊張起來，額頭出汗了。
「一波，」張鵬飛緩和了下語氣，「有些事情出了也不能完怪你，特別是像反恐這樣的工作，必竟我們能掌握到的兵力有限，反恐靠的是整個國家的力量，我們只是戰斗在最前延。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也不要有壓力。」
「嗯，張書記，謝謝您。」鄭一波感動地說道，他明白領導的意思。
「不要有太大的壓力，讓他們下面做好準備就行了，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接下來的幾天你可要唱重頭戲，明白嗎？」
鄭一波笑了笑，緊張的心砰砰跳起來。
張鵬飛起身剛要走，手機響了起來。他抓起來一看，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在這種時候不由得讓人更加緊張。
「喂……」張鵬飛緩緩接听。
「張書記，我是飛虎，有些情況向您匯報。」
「飛虎？」
「是我，我剛剛得到情況，已經向上面作了匯報，上面的意思是……您也有權利知道。」
「好吧，你說……」張鵬飛看了眼鄭一波，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飛虎原原本本把情況匯報了一遍，原來他們通過對一些敏感通信的監听發現了一條情報，某個組織想在解東方來訪西北期間，在沙園下面的某個縣干點事。在這敏感時期，這無疑是條重要的線索。
飛虎最後說道︰「張書記，情況緊急，我方可以配合您的行動，現在部長不在，西北小隊由我指揮，所以……」
「飛虎，上面是什麼意見？」張鵬飛問道。
「張書記，上面的意見是能提前制止就要提前制止，必竟解書記要來西北。」
「這個……」張鵬飛猶豫了一下，說道︰「飛虎，我有些不同的意見。」
「您請說。」
「想法還不太成熟，這樣吧，你等我消息，我先想一想。」
「好的，我等您電話。」
張鵬飛掛上電話，鄭重其事地說道︰「飛虎他們發現了情況。」
「什麼情況？」鄭一波激動起來。
「是這樣的……」張鵬飛把飛虎的情報轉述了一遍
「真的？那我們應該馬上進行搜索抓捕！」
張鵬飛搖頭道︰「可問題在于現在還不能確定具體的，怎麼抓？難道就因為他們所監听到的一個通信，就把懷疑對像全關起來？」
「上頭是什麼意見？」
「上面的意見很簡單，自然是在他們出手前控制起來，不過我現在有些不同意見，你听我說……我們商量一下。」
「張書記，您說吧。」
「是這樣的，我們大家都知道，雪狼兵團被消滅之後，反對勢力的氣焰有所下降，這使得他們都憋著一股勁兒，想要盡快報復，如果怒火不能在短時間內發泄出來，將來肯定會越積越深，一但各個小組織聯合起來，就有可能出現幾年前哈木市出現的那種大情況。所以我的意見是……」
鄭一波認真地听著領導的講解，越听越心驚，不敢相信地盯著領導看。等張鵬飛說完了他還沒有恢復正常，半天沒吱聲。
「一波，說說你的看法。」
鄭一波這才驚醒，皺眉道︰「這是不是太危險了？張書記，這次解書記來訪，情況特殊，如果事情沒控制好而鬧大了，那怎麼辦？」
「能不能控制好就看你和飛虎的實力了，有沒有這個信心？」
「我……」鄭一波很為難，老實說領導的計劃太大膽了。
「拋開其它的問題不談，你就說我的想法是不是對的？」
鄭一波點頭道︰「您分析得很對，對方確實是這樣的心理，但是吧……」
「行，那就這麼決定了，只要是對的，我願意承擔一定的風險，你馬上準備，我也給飛虎打個電話，讓他同上級溝通一下。」張鵬飛最後拍板了，現在時間緊急，容不得他們多想。
「好吧，我堅決完成任務！」鄭一波深呼一口氣，他知道張書記又在玩火，這個計劃的風險可不是一般的大。
張鵬飛定了定心神，拿起電話打給飛虎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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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木國際機場，西北省委常委們一字排開，恭候著解東方的到來。因為解東方是政法委的領導，所以鄭一波就站在了張鵬飛、吾艾肖貝的身邊。
吾艾肖貝掃了一眼滿眼血絲的鄭一波，關心道︰「鄭書記，又沒好好休息吧？我們都知道你最近工作忙，但是身體要緊啊！」
鄭一波長嘆道︰「壓力巨大啊，反恐工作很艱巨，時刻都不能放松。只有我們搞好了反恐工作，省長才能安安穩穩發展西北的經濟！不瞞您說，我都多少天沒睡過超過四個小時的覺了，昨天晚上幾乎忙了整晚！」
吾艾肖貝點點頭，他能听出鄭一波的挖苦，但也沒當回事，而是說道︰「是啊，鄭書記說得很對！」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老鄭，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反恐是國家大事，更是全省大事，西北省的每一位干部、群眾都有責任維護我們家園的安全，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省長，您說是吧？」
「沒錯，現在三股勢力越來越囂張，這是我們全省人民都要面對的現實！」
省委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江小米從前方跑過來，匯報道︰「張書記，各位領導，首長的專機馬上就要降落了。」
「嗯，做好準備吧。」張鵬飛整理了一下西裝。
吾艾肖貝看向江小米微笑，說道︰「江主任表現得不錯，這次接待得能否讓首長滿意，可就看你的嘍！」
江小米臉色一紅，謙虛地說︰「我這個新人也是靠大家的幫忙，省委有白秘書長的領導，省政府又有春林秘書長的支持，在這兩位領導的指示下，我相信接待工作會讓首長滿意的！」
「嗯，很好。」吾艾肖貝微微一笑，江小米的印象分不由得又提高了。任誰都能听出他剛才話里有別樣的意味，明顯是在向江小米施壓。而江小米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危險，同時又把責任轉到了省府兩位秘書長的頭上，合情合理。
張鵬飛對江小米點點頭，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正說著話，天空中傳來轟鳴聲，一架客機出現在眾人眼中，它在緩緩下降。幾分鐘之後，客機穩穩著陸，西北省委的領導們立即趕過去，早有工作人員把紅毯鋪好。
解東方等領導在機艙內休息調整了一下狀態，才緩緩出現在機艙口。從京城飛到西北太過遙遠，首長們年紀也不小了，如此長途奔波對身體是個考驗。解東方看上去精神不錯，雖然臉上的皺紋很深，但是神采奕奕。解東方緩緩走下旋梯，張鵬飛等人迎了上來。
解東方微笑著看向張鵬飛，把手伸了過來。
「首長，歡迎您來指導工作，一路辛苦了！」張鵬飛伸出雙手握緊解東方的手。
解東方拍著張鵬飛的手說︰「辛苦的是你們，鵬飛啊，最近表現得不錯，沒有讓黨和國家失望！我這次來不是指導工作，而是學習經驗來啦！」
張鵬飛謙虛地說︰「首長，您這麼說就讓我們不好意思了！我們現在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在黨和國家的正確領導下，如果沒有首長們的支持，我們也不會有這次的成功！」
「不驕不躁，很好！」解東方點點頭，目光看向了吾艾肖貝。
張鵬飛松開手退到一邊，同解東方身後的其它領導握手寒暄，除掉解東方辦公室的秘書工作人員等，人大、政協也有一些干部陪同。公安部的白部長，副部長崔明亮等人也到了。張鵬飛同崔明亮握手時，加重了一些力量。
西北方面在機場舉行了簡短的迎接儀式，隨後領導們便被送往迎賓館休息。解東方點名要張鵬飛坐了他的車，想和他聊聊。其它干部羨慕地看著張鵬飛，也不好說什麼。解東方可是劉系大佬，劉遠山的左膀右臂，他和張鵬飛的關系就不用多說了，那和叔佷差不多，解東方叫張鵬飛上車，一點不讓人意外。
龐大的車隊行駛在機場通往市區的高速路上，後面跟著武警，全程保護車隊的安全。
解東方微笑著看向張鵬飛，說道︰「鵬飛啊，我這是來給你慶功的，雖然累點，但是很高興！」
張鵬飛認真地說道︰「首長，雖然這次取得了勝利，但是從大局出發這不算什麼，我們面臨的局勢更加危險。」
「是啊，你明白就好，這次我來……你們累得夠嗆吧？」解東方看了眼張鵬飛的臉色︰「昨晚沒睡好？」
「呵呵……」張鵬飛訕訕地笑，「首長，您猜對了。」
「我就知道啊！」解東方點點頭，「這次雪狼兵團被你滅了，他們肯定不甘心！在他們眼中你是頭一號敵人，听說一些組織已經懸賞要你的人頭了！」
「我沒事，我的命還硬著呢，就是希望他們不要傷害無辜的百姓。這些人喪心病狂，總是想搞些事引起全世界的關注，同時也能從境外得到援助的資金。」
「是啊，西北這一塊可是我們的心病，希望要你手里能夠得到充分的解決吧！」
「首長，這次您來之前我們接到情報，我……」
解東方擺手打斷張鵬飛的話，說︰「這個事我知道，只要你不怕丟人，不怕風險，我是沒有意見的，你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吧。」
「謝謝首長支持！」
「你有多大把握？」
「五五開吧，必竟這種事……我也沒經驗。」
「你小子膽子就是大，五五開就敢干？」
「那個……」張鵬飛訕訕笑著。
「干吧，想干就干吧。趁著我們這些老家伙還在位子上，你年輕……多挑戰一下也好。」解東方說完閉上了眼楮，伸手按在了張鵬飛腿上。
張鵬飛看向解東方，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種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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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在一處秘密的房子里，喬炎鴻就躲在這里。紙里終究包不住火，喬炎鴻被「保外就醫」的消息已經在京城的上層社會傳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甚至一些軍方人氏都想對他采取「暗殺」。在這種局面下，喬炎鴻根本就無法露面。
房間里坐著喬炎彬和喬震，喬炎鴻坐在他們的對面，通過這幾日的休養，他的精神已經好很多了。
喬震看向兒子，不忍心地說︰「炎鴻，你再忍一忍，這風頭過了就好了。」
「爸，沒事，我在這里挺好的。」喬炎鴻看向喬炎彬︰「哥，張泉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喬炎彬搖頭道︰「最近沒什麼消息。」
喬炎鴻猶豫道︰「他們把我放出來，為的不就是你嗎？他們沒和你聯系？」
喬震冷笑道︰「這是他的想法沒錯，但是他不會主動聯系炎彬的，或許他在等著我們主動靠上去！」
「哼，我明白了！」喬炎鴻看向喬炎彬︰「哥，你想怎麼辦？」
喬炎彬微微一笑，「今天解東方去了西北，據說要召開什麼慶功大會，同時要對上次任務中的戰士表示嘉獎，你們說這表示什麼？」
喬炎鴻不解地說︰「高層這是何意？不是要對劉系動手嗎？怎麼又去給張鵬飛搖旗吶喊？」
喬震看了眼喬炎彬，皺眉道︰「炎彬，你的意思是說還有人要保張鵬飛？」
喬炎彬搖搖頭，說道︰「你們一直都沒有看到最深層的東西，其實要搞張鵬飛的並不是全部人，這次是一號下的命令，讓解東方去西北，用意很明顯啊。他是想告誡那些對劉系動手的人，從工作角度出發他還是支持張鵬飛的，張泉那些人……不能亂動，明白嗎？」
「你是說一號是在提醒他們？」
「沒錯。」喬炎彬點點頭，看向喬炎鴻說︰「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能和張泉聯手嗎？」
「我明白了……」喬炎鴻說道︰「我們本身就是敏感人物，在這個時候還是低調點好，你還是按以前的路子走吧。」
喬炎彬欣慰地說︰「炎鴻，你真的成熟了！」
喬震點頭道︰「炎彬，以後咱們家的事你說了算，我們都听你的。之前是我們不對，以後你想怎麼辦我們都支持！」
喬炎彬一陣感動，眼圈有些紅了，喃喃道︰「謝謝，謝謝你們……」
喬炎鴻說︰「哥，那如果今後張泉找你，你怎麼辦？」
「他總不能逼我吧？再說放了你的又不是他，他有什麼臉找我？放心吧，我有辦法！」
「那就好。」喬炎鴻點點頭。
喬炎彬看向西北的方向，喃喃道︰「蔣國濤的年紀馬上就到站了，這次兩會……」
喬震父子對視一眼，明白了喬炎彬的意思。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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