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分手
張懷遠和林曉嵐、妞妞吃完飯後回到家,發現錢麗麗又不在家。張懷遠的心情徹底壞了。一邊是明明想親近在一起的女兒卻不能在一起,很久才能看一次,一邊是和錢麗麗講不清道不明的這種感覺。而現在錢麗麗應該是在外面有事了,但也不和他說,他有一種被忽略、被拋棄的感覺。
他有些惱火的撥打錢麗麗的電話,又是無人接听。張懷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怒火沖天。
當錢麗麗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張懷遠黑著臉,知道他是生氣了,他怎麼這幾次應酬都回來這麼早?她可是盡量早點回來了。
「麗麗,你到哪去了?」
「和我小姐妹逛街去了。」
「你就騙我吧,我很好騙是嗎?」
「我騙你作什麼?你可以有應酬,我就不能到外面玩玩?整天守在這個鳥籠子里。」
「你不覺得這段時間你變了嗎?」
錢麗麗听張懷遠這麼一說,心里咯 了一下,他果然看出來了?雖然有些慌亂,她還是硬著頭皮說︰「我變什麼變?是你變了吧。孩子沒了,你本來就不想結婚的,這下,更不想了。我原來還盼著和你結婚,現在,什麼盼頭也沒有了。」
「因為沒有盼頭,所以就準備尋找新主是嗎?」
「張懷遠,你混蛋,我找什麼新主?這些年,我和你在一起,孩子也打了幾個,到現在為止,我名下什麼也沒有,還不是被你白玩了啊!」錢麗麗也不示弱的大聲叫了起來。
「什麼白玩了,每個月給你的生活費也不少吧,誰叫你自己總是大手大腳的花,你看你櫃子里的衣服,哪件是是便宜貨?化妝品都是進口大牌的。現在覺得虧了是嗎?」
錢麗麗被張懷遠噎得說不出話來,不理他,到浴室洗澡。
錢麗麗覺得張懷遠肯定是懷疑他了,到底要不要和他攤牌呢?未必真的就這樣空著手出門?自己提出來分手,肯定只能是空手出門了,別想得到他有什麼補償,只有要他開口提分手,才好提條件啊!可是,怎樣才會讓他提出分手呢?他一個中年男人,已經離了一次婚的,何況還在自己身上也花了不少錢,會這麼輕易放手?
錢麗麗覺得要張懷遠提分手,只有一個好辦法,那就是他前妻同意復婚,因為她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前妻是完美的,從不說她的不是。可是復不復婚,是人家的事,管不上啊!錢麗麗有些無頭緒,但是廖剛那里如果要繼續,肯定不能再象現在這樣,只是偶爾約會一下,他也會起疑心,如果他知道她現在並不是和小姐妹住一起,而是和別的男人同居,他還能接受嗎?
錢麗麗思前想後,決定和張懷遠談一談。因為她想到了上次自己說的再流產就不能生孩子的事。反正已無法證實,就拿這個作為籌碼,她知道張懷遠這個人心並不壞,還是有惻隱之心的。
錢麗麗洗澡出來,對張懷遠說︰「我想到外面找事做,現在反正也沒懷小孩子了,天天呆在家里沒意思。」
張懷遠沒想到前些時候還說再也不想過朝九晚五苦日子的錢麗麗會提出要外出工作。
「你準備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你別瞧不起人,我原來做業務做得不是挺好的?」
「是好啊,做到我床上來了。」
「你,混蛋。我想做點小生意,賣服裝或者化妝品之類的。」
「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不反對。」
「可是我沒錢,你給我點錢。」
「我現在手頭也比較緊,沒什麼余錢,要不你先找分工作做做吧,至少不要投資,這樣風險也小,現在做生意不容易,你又沒做過,也不一定吃得了苦,我覺得你還是慎重,先找個地方上班倒是可以。比如你想從事哪方面的生意,你就先到那個行業去找份工作,模清了門道,再投資,這樣比較有勝算,不要貿貿然,憑一時沖動或者朋友的鼓動就去做,很容易吃虧的。」張懷遠對錢麗麗說這話,這其實是他的心里話,張懷遠是做管理的,在做生意方面還是比較有商業頭腦。
但是這個話在錢麗麗听來,張懷遠就是逃避,就是不想出錢。而廖剛則是非常支持她的。這樣一相比較,錢麗麗的心完全就傾倒到了廖剛一邊。
錢麗麗不想再和張懷遠辯論,于是結張懷遠說︰「既然你不想投資,也不支持我做生意,你原來也一直不想和我結婚,即算是有了孩子也一直拖著,現在,孩子也沒有了,你盡可以不管我了,或者和你前妻復婚去吧,我們現在總是吵,也沒什麼意思。我們分手吧,這種日子我也過厭了。」
「分手?」張懷遠沒想到錢麗麗會提出分手。她原來可一直是吵著要結婚的。
「是的,分手,反正我們這樣耗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錢麗麗口氣強硬。
「分手就分手吧,既然你強烈要求,我原本因為你身體的原因,一直不和你計較。」張懷遠也懶得再費心思。
「那好,我們和平分手,你得給我補償。」
「什麼補償?」
「我給你都打了幾次孩子了,上次醫生就說再流產我就不能再生育了,現在,孩子不小心流產,我以後都不能再生孩子,一個女人,怎麼辦啊,怎麼嫁人啊。只能嫁給不需要生孩子的老頭子了。」錢麗麗委屈的說。
張懷遠听錢麗麗這麼一說,沉默了。打了好幾次孩子也是實情。她要求要補償,現在女人的慣用伎倆。張懷遠覺得如果她開的口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他還是可以酌情考慮的,反正事已至此,也許早散早清靜。原來覺得刺激,所以總是盼著在一起,雖然明知和她的喜好過不到一起。現在天天在一起了,才發現,的刺激沒那麼重要了,過日子,相互體貼、同心同德才和諧。和林曉嵐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兩個人基本上不過生活,但平時過日子也挺和睦,而和這個錢麗麗在一起,動不動就有雞飛狗跳的感覺。
「你說補償,怎麼補償?」張懷遠問錢麗麗。
「你原來答應將這房子加上我名字的,也就是說這個房子可以給我一半,我估算了一下,這個房子現在值一百多萬,你就給我五十萬做補償吧。」
張懷遠笑了,「錢麗麗,現在你就是把我賣了,我也沒有五十萬。」
「那你就把房子賣了。」
「房子賣了,除去稅費,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錢到手。」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會給我這麼多錢了?」
「我確實沒什麼錢。房子賣了也不值這麼多錢。」
「那你有多少錢。」
「我只有十萬。如果行,你就拿走,如果不行,那就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也可以不分手,我反正無所謂。」張懷遠玩起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確實沒這麼多錢,再說,五十萬也太多了。不能再生孩子了,全是我的責任嗎?補償是可以,但太多就不可能。他本來設定的底限就是二十萬,但他也是生意人啊,知道肯定還有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所以,他開了個十萬的口。
「十萬?張懷遠,你打發要飯的吧?」錢麗麗怒火上升。
「我說了我手頭緊,房子賣了我住哪?我說了,我又沒說要和你分手,是你自己要分的。十萬是我現在全部家當。要不要隨便你了。睡覺。」張懷遠不想再和他爭論,沒什麼意思。太他媽沒意思了,日子過成了這樣。再說,她說分手估計也就是一氣話,一個工作都沒有的女人,哪會隨便將自己的長期飯票撕毀?
錢麗麗看到張懷遠這態度,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和他談了。錢麗麗想,與其一分錢拿不到,還不如見好就收。何況廖剛那里她也不想老是避著他不見,還不如這邊快刀斬亂麻,反正過不下去了。于是錢麗麗對張懷遠說︰「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我也不要五十萬,二十萬吧,十萬我去開個小店都少了,你怎麼也得為我考慮,讓我可以做點小本生意啊。你們男是是痛快了,我以後無兒無女的,總也要可以養家糊口吧。」
「我手上真的只有十萬。」張懷遠說的是事實,雖然還有點股票什麼的,但都還套著,並且也不是很多了。他沒想到錢麗麗會答應得這麼痛快,手上並沒有這麼多現金。
「那你去借,反正我要二十萬,要不,咱倆都別想清靜。」
「這樣吧,我先給你十萬,另外十萬以後給。」
「以後給是什麼意思?憑你這口一方,我怎麼能相信呢?除非,除非你給我打個欠條,我就不吵你了。」錢麗麗想到了一個辦法,至少,欠著,還有個催他還錢的憑據。
「好,打個欠條。」張懷遠想都沒想,這女人倒想得出,欠條,寫不就是了,還當真?
「今天就打。」
「打就打吧。」
張懷遠扯了一張A4紙,在上面洋洋灑灑寫上了︰今欠錢麗麗人民幣壹拾萬元整。然後落上了他的名字和日期。
錢麗麗將欠條收好,然後將手一伸︰「卡呢,不是說現金十萬的。」
張懷遠從包里拿出一張卡拍在桌子上,「全在這里了。」
「里面有沒有錢?你可別騙我。密碼多少?」
「我的生日。」
錢麗麗拿了卡就往門外走,張懷遠問「大晚上的,你做什麼?」
「我去樓下的銀行櫃員機上查一下有沒有錢。」錢麗麗飛快的出了門,張懷遠沒想到她居然做得這麼絕情。他順手端起桌上的一個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錢麗麗不一會回來了,臉上表情輕松,張懷遠沒有騙她,卡里確實有十萬多一點的余額。
錢麗麗回到客廳看到一個杯子碎在地上,而張懷遠已上床睡覺,不知這杯子是失手打掉的還是特意砸掉的,她不想想這麼多。她只想明天白天就好好整理一下衣物,看怎麼樣和廖剛說,直接搬到廖剛家去算了。
錢麗麗心滿意足,上床不久就睡著了,很少失眠的張懷遠,今晚卻是一直睡不著。這些年的經歷象電影一般,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有遍。他甚至覺得象做夢般,當時為什麼會和錢麗麗過上這種家外有家的生活。原來工作中也有一些應酬,在KTV、酒吧,和一些女人摟摟抱抱什麼的,林曉嵐並沒有計較,她還算是比較開明的。可就是自己鬼使神差,貪圖快樂,結果卻是後患無窮,落一個人財兩空。人到中年,別人是家庭和美,而自己變成了形單影只。這個錢麗麗這晚的表現,應該不是一時沖動,也許,早就計劃好了,只是一直沒有開口,既然如此,再繼續還有什麼意義呢?本來就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可言的非正常關系,就象歷經風雨很多年的繩子,稍一用力,就斷了。
第二天,張懷遠到總公司開會。一晚的失眠,使得精神不太好。他看到林曉風瞪了他好幾眼。
會後,他特意跟在林曉風身後。
「有事嗎?」林曉風問張懷遠。
「想到你辦公室和你聊聊。」
林曉風沒有作聲,張懷遠一直隨著他進了辦公室。
「什麼事?」林曉風發問了。「你今天臉色很不好,工作上出什麼問題了嗎?剛才也沒听你說你們單位有什麼情況。」
「工作上沒有問題,你放心,我一直盡職盡責的。」
「那你想我和說什麼?」
「曉風,我就想和你聊聊我的事,私人的事,雖然你肯定不愛听,但我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聊聊,就想和你扯幾句。」
「你私人會有什麼事?外面小三養著,並且很快又要當爹了。」
「你別寒磣我了。真的,我現在心亂如麻,覺得活著都沒什麼意思了。」
「怎麼回事?這麼嚴重?」
「小三的孩子沒了。現在和我也分手了。」
「哦?現在回過頭準備再來找前妻復合,要我多多美言?」
「不,不是,如果你姐能原諒我我當然最高興了,但我想沒那麼容易,她這個人,其實脾氣很倔。我現在只是想找個人說說我心里的苦悶。本來幸福的家庭,變成這個樣子。」
「我姐的性格,就是比較淡然的,面對喜歡的人或者物,她也不會有特別強烈的表示,你應該也清楚。這些年,她可能缺少一些熱情,但是,你呢,對于家庭,也缺少堅守。其實,外面的誘惑很多,我也是男人,我深知外面的世界,但是,做人還是要有底限啊!抵不住誘惑,在你跨出去享受刺激的那一刻,就已經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現在,你只不過掉進了你自己挖的坑里,誰也不要埋怨。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心甘情願的,沒人綁著你。」
「我知道。所以誰也不怨,只恨自己。只希望你姐能可憐可憐我,讓我多看幾次孩子吧。」
「這是你和她的事,你們自己商量,不過,不要影響到孩子。」
「這個我知道。」
「既然都深刻認識到錯誤了,還不算太晚,你也還不到四十,以後總會要再找對象的。前車之鑒吧。」
「都不敢想以後了,覺得自己把日子過得稀爛的了。感覺沒什麼追求、生活沒意思。」
「你是男人,既然生活上已經這樣了,就把工作做好吧,男人在事業上有追求,總勝過無所事事。」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姐肯定會笑話的,張懷遠,這就是你的下場。」
「有什麼好笑話的,你以為一個女人帶個孩子,日子就過得很舒心嗎?」林曉風不悅的回了他一句。這時林曉風的電話響了。
「暢姐,什麼事?晚上不回家吃飯,有應酬?好,知道了。你好象應酬比我還多啊!好,早點回家。」
「你老婆?曉風,你也結婚了,什麼感覺?」
「我要是講我的感覺,你可能會覺得不相信,但我是講實話。我很享受結婚的感覺。以前一個人,感覺總是飄著,沒人知冷知熱,喜悅時,沒有最親密的人和你分享,失落時,沒人和你排憂,多晚沒回家,也不會有人關心你的去處,唯一的朋友就是酒。現在我覺得特別幸福,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著,雖然晚歸了會打電話,有應酬也要先報備,但沒有這樣的電話我倒還不安心。我可能和別的男人不一樣,除了實在沒有辦法的應酬,我更喜歡呆在家里,陪老婆看電視更有意思。」
「曉風,真的假的,你說出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原來覺得你相當叛逆的。其實我也曾經有這樣幸福的日子,只是後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過日子沒這麼容易。堅守和責任,是男人該有的擔當。你現在的處境,讓我有更多的感觸。」
「好了,聊了這麼久,我回單位去了。和你聊聊天,覺得心里舒服一些,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就象你說的,恐怕只有酒了。」
聲色犬馬的生活,終究如煙花綻放,只是瞬間的燦爛。張懷遠知道他需要好好平復心情,真的要修身養性了。真正的平靜,不是避開車馬喧囂,而是在心中修籬種菊。盡管如流往事,每天要面對的,依然是五光十色,唯有徹底醒悟,才能順利走好以後的每一步。
張懷遠走出林曉風辦公室。林曉風說得對,什麼都沒有了,就努力工作吧。要想得到林曉嵐的諒解,不是易事,為了女兒,也不能做一個無用的父親啊!
晚上舒暢所謂的應酬其實是師傅孟和平的生日宴。孟和平沒有叫太多的人,就是所里幾個關系特別好的同事,舒暢第一次見到了孟和平的老婆,孩子讀高中了,住在河西的父母家管著,沒有來參加宴會。
孟和平的太太看上去挺年輕的,听說在稅務局做專管員,雖然只是一般科員,但是工作輕松,加上一個會賺錢的老公,工作生活都沒壓力,孩子也有公公婆婆管著,她要操心的事還真不多,所以,心寬體胖的,體態略顯**,但膚色白皙,有些楊貴妃式的富態美,穿衣打扮也挺上檔次。舒暢一直叫孟和平師傅,看到他老婆,覺得很顯年輕,不好意思喊師母,因此稱呼她為鄭姐。
因為大家都是同事,所以,在喝酒方面就是能者多勞,不強制,隨意就好,舒暢敬過壽星之後,就沒再喝酒。倒是幾位男前輩,和孟和平扛上了,你來我往的在拼著酒,舒暢看到師母的臉色逐漸由晴轉陰。
果然,離席的時候,孟和平有些醉了,是由老婆扶著上車的。舒暢一直覺得酒這個東西,又好又不好。無酒不成席,席上沒有酒,氣氛就會差很遠,但酒喝多了,事也就來了。喝酒誤事,酒後駕車、酒後亂性等等,都是不良影響。酒,不能沒有,但也不能過量,好好把握盡度真的很重要。今晚,師傅回家是不是還會要听一頓數落呢?
舒暢回到家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林曉風早已回家,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在做事。「瘋子,在忙什麼呢?」
「別人是盼郎歸,我是望妻回啊!」他一邊回答,一邊手上沒閑著,低頭在打著字。
「討厭,平時都是我盼你的。」舒暢靠在他身上,「我看看你在干嘛,是不是因為我不在家,你就上什麼不良網站。」
「我要是有這種閑功夫就好了。工作。」
「辛苦了林總,來,我給你揉揉腦袋。工作還順利嗎?這麼大一個攤子,估計每天都是喜憂參半吧。」
「你真是最懂我。你說得很對,有喜報,也有疏漏。不過,總體形式還是很不錯。所以,林守業董事長最近對我態度比較好,還間接表揚了我。」
「哈哈,原來你也喜歡表揚。倒是我,很怕你爸爸的,我總覺得他對我有意見,不怎麼喜歡我,也不知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