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卷一]
第2節第二章少女的眼神
第二章
第二天，高小龍拜別了母親和兩個妹妹，她們站在鹼畔上目送到沒有了他的背影。高小龍一個人步行來到鎮上，他坐汽車來到縣城，眼楮紅紅的，淚沒有流出來。他長這麼大小是第二次來縣城，第一次是參加全縣統考，現在是第二次。但是，他無心留戀縣城里的風景，而是來到公共汽車站，他買了一瓶礦泉水，打開背包拿出12歲妹妹給他烙的餅子，就著礦泉水吃起午飯。縣城里沒有火車站，他又坐著汽車來到市里，高小龍的心情也在變化著，一步步走出了大山，這股陌生感越來越濃。
恰好的是，市里的公共汽車站就在火車站的對面，他下車後走進售票廳買了去西安的火車票，晚上十點二十準時出發。他用小賣部的電話給大胖打了電話，給大胖說了發車的時間。大胖說，明天早上到時準時接你。高小龍掛了電話興奮不已，卻忘了給電話費，電話主人叫住了說，你怎麼打電話不付錢。高小龍不好意思地說，我忘了。就因為這個興奮不已的忘，高小龍多掏了一倍的錢。這讓他哭笑不得，也得自認倒霉。
高小龍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看著大鐘上的時間，耐心地等待著，他那茫然無措的模樣差點讓火車站的保安認為是小偷。高小龍天生個高，眼楮雖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臉龐雖然不是俊美，但是也很是標致。農村孩子那早熟的心態和外表，人們不會把他等同于十幾歲的孩子。
下午高小龍還是吃了餅子，時間一分一分熬到了十點，高小龍檢票進站。他頭一次坐火車，雖然有幾分惶恐不安，但是陌生的奇妙感還是給了他向往的沖動。火車終于開動，他看著火車站里的燈和人慢慢退後，直到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他才收回了眼神。他對面坐著一對潮男潮女，他們的親熱尷尬了高小龍。他看到那女孩熊貓式的眼楮時，感到城里人的怪異。其實，他想錯了。這對尷尬的人，他們也是農村來的，只是被城市燻陶而已，已經變得不是自己了。他身旁坐著一個一直看手機的女孩，年齡比他大幾歲，應該是標準的打工妹。他們互相都不說話，高小龍叫住賣方便面的買了一桶方便面，起身到熱水旁泡好吃了。然而，在吃方便面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媽媽和妹妹們。他覺得他很自私，漆黑的夜漆黑式的人們，他的淚滴滴進了方便面桶里，誰在意一滴淚扔進垃圾桶的感受。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到了西安火車站，高小龍隨著人群走出通道，大胖早早地舉著寫有高小龍三個字的廢紙箱做成的牌子等著他。高小龍在舉牌子的人群里發現了大胖，他走到了大胖身邊，大胖笑著，他也笑了。只是感到大胖越來越胖，大胖卻說他越來越高。他們勾肩搭背地來到早餐店，大胖慷慨地說，盡情吃。高小龍也毫不客氣地吃了兩籠小籠包子，四根油條，兩碗豆腐腦，一碗稀飯。大胖像城里人一樣吃了一點，笑著說，小龍你真的餓了。高小龍也笑著說，餓，實在是餓了。
吃完飯，大胖領著高小龍來到他所謂的公司，可是高小龍感到怪怪的。一個兩居室的樓房里有很多人，他們見了他都微微點著頭。當然，大胖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大胖把高小龍領到了一個臥室里，里面坐著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大胖客氣地說，經理好。他指著高小龍說，這是我的初中同學，他叫高小龍。那個男人點了點頭說，歡迎加入我們公司，你的未來不是夢！高小龍禮貌地說，謝謝經理，我以後會努力工作。經理笑著說，你以後就跟著大胖，他會帶你的。又擺了擺手示意出去，高小龍和大胖走出了臥室，然而，客廳里的人越聚越多。大胖解釋說，有些是客戶，有些是員工，我們到我住的宿舍吧！這幾天我陪你了解業務。高小龍感激地點著頭。
大胖領著高小龍來到他們住的地方，這是一個小平房，里面都是打地鋪，沒有睡覺的床。大胖又解釋道，西安人都睡地鋪，為了涼爽。高小龍也不知道西安人怎麼住，他也沒有在意。大胖已經把高小龍睡的地方安排在了他身邊的地鋪上，高小龍放下背包，坐在了地鋪上。他把大胖打了一拳笑著說，你真是夠哥們。大胖沒有笑，他也打了一拳高小龍，沒有說話。他們兩說著老家的事情，慢慢地進入沉默。
大胖向高小龍說，你熬了一夜，睡一會吧！高小龍早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大胖說，你放心的睡覺，我出去一會。大胖走後，高小龍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胖出去是來給經理匯報高小龍的情況，他給經理說，他應該很快能搞定高小龍，讓他和老家里的親戚借錢入會。經理高興地說，大胖，你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大胖驕傲地說，為經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經理站起來拍了拍大胖的肩膀說，金錢，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大胖點了點頭出去了。
接下來幾日里大胖一直陪著高小龍，陪他吃飯散步，更重要的是陪他上「公司員工培訓課」，大胖在經理的精心調試下，一步步鐵心挖掘高小龍的軟肋。高小龍感到更奇怪的是，每一個上課的老師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對未來的美好大放厥詞，有時候他們又淚流滿面打動人心。尤其，對高小龍內心最刺激的是金字塔式的賺錢模式，他在那個听課的環境里開始蠢蠢欲動。還有一個女孩在一個角落里看著他，他們眼神踫撞時，高小龍心里也有莫名其妙的怪異。
這個女孩叫劉梅，她也是被老家里出來打工的姐妹叫過來的，他和高小龍同時到站，只是分別接站的。下課後，高小龍和劉梅不可能讓說話，因為他們都是新人。很快的被大胖和那個姐妹領回出租屋里。其實，他們住得不遠，都在一個樓群下的幾排小平房里。
這樣的課反復地上著，高小龍和劉梅也反復地听著，對于想擺月兌貧窮的人來說，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機會。高小龍和劉梅也迷惑在其中，他們開始想入會了。這時，大胖又給經理匯報了心理防線攻破，經理高興地說，你安排一下，讓他們和我吃頓飯，就當是接風洗塵。
晚上，大胖安排了小飯館，高小龍、劉梅、劉梅的那個姐妹都到，經理最後大駕光臨。大胖激動地說著，這是經理為你們接風洗塵。高小龍和劉梅很感動。然而，高小龍想起信上說的，原來大胖只是胖了而已，他沒有開公司，也只是個打工仔。那天晚上，高小龍在經理和大胖以及劉梅眼神的鼓動下喝了很多瓶啤酒，他被大胖扶回了屋里。劉梅對高小龍有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許都是對陌生環境的心靈依偎吧！
回到租屋，大胖趁著酒勁問高小龍，你想得怎樣了？入會費什麼時間上交？高小龍醉眼朦朧地看著大胖回答，也許明天！大胖很是高興，拍了拍高小龍的肩膀說，我看好你的前途，你一定會有錢和女人。高小龍呵呵地笑著，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在大胖自言自語里說著關于劉梅看上高小龍的點點滴滴里，高小龍漸漸熟睡。大胖見高小龍睡去，他也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高小龍睜開眼時，劉梅正在看著他，這使得他很是不好意思。他問劉梅，大胖呢？劉梅說，他們早上與經理開例會，讓我在這里等你睡醒。高小龍十分愧疚地說，我昨天喝多了，讓你久等了。劉梅羞澀地回道，沒什麼。
其實，在高小龍睡著的時候，劉梅仔仔細細地看了高小龍的五官以及睡懶覺的樣子，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焦灼。對于一個十六歲的青春少女來說，她沒有成人那股性的焦灼，而是第一次這樣傻傻地看著一個同齡的男孩，不經意間走進了自己的心扉，青春期的愛是那樣的朦朦朧朧。
少女的眼神，情人的微笑，愛何其朦朦朧朧。——忠虎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