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卷一]
第4節第四章復古女子
第四章復古女子
高小龍一整天都在找工作，可是他一無所獲。饑腸轆轆的他，買了一個干饃，不是那種一咬就流油的西安肉夾饃。在此時，他發誓有了錢吃一碗羊肉泡、一碗牛肉泡，而且都是大碗，夾四個肉夾饃，兩個純瘦肉，兩個肥瘦。這樣想著，也更加劇了胃液的蠕動，餓，勢不可擋。
高小龍眼看著自己的錢不足幾日的伙食，他要一定找到活干，要不然得當乞丐了。月色朦朧，霓虹一片。天上人間，花花世界。一個小孩，心煩意亂。煩在生存，亂在愛中。
高小龍睡在長椅上倍感無奈，希望就在眼前的沖動莫名消失。一個孩子的世界觀逐漸改變，其實他沒有感覺，何以呈現價值觀，也不懂得那麼深遠。睡著的高小龍身上僅有的二百多元錢被小偷偷走了，這個在夢里夢到古代四大美人及劉梅的甜美的夢，被無情的敲碎。
早晨起來，一些悠閑的老頭老太們已經揮舞著劍練著太極，在鳥鳴里，高小龍看到了他們的幸福。可是，他想吃一個素包子的錢也沒有了，他把自己的口袋翻出來也找不見一個子。這種看到的幸福，與高小龍心里的幸福感反差極大，這樣更刺激了他內心深處的悲涼！
走在馬路對面，高小龍一眼看到了那個包子店，而且包子就直勾勾的誘惑著他，他真想跑過去搶一個，可是最終也沒有行動。餓，這是他前所未有的體驗。雖然在老家里吃的是小米干飯，自家種的蔬菜，肉腥味沒有，但是不至于挨餓。這時，高小龍想起了叔老子們的話來，皇都是你能混得下去的地方，你又不是皇親國戚。此時的高小龍，感到世界上有什麼幸福比吃一個包子更幸福的事情了。最終也沒有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也不會出現一個天使把包子給他。饑腸轆轆的他，放下一切尊嚴，湊到一個乞丐跟前，本來想討得半個包子，可惜一行人嫌惡一行人，他嘴里罵道，這是我的地盤。高小龍差點笑出來，一個乞丐，還能在皇都里有自己的地盤。
高小龍心里開始悲哀這個早晨，這樣美好的天空下，為什麼乞丐都沒有了同情心？本來被別人同情的人應該更加有同情心。無奈之下，高小龍在各個食堂門口晃悠著，或許有個什麼慈眉善目的人，如老家里給自己出門錢的老爺爺一樣給自己吃一碗餛飩，在加一個肉夾饃什麼的。呵呵，高小龍笑自己，你很天真很傻。
高小龍在一家蘭州拉面館門前停住了腳步，蘭州拉面館門前貼著招聘干雜活的廣告，此時的他很是興奮，希望就在眼前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他走進面館，有幾個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吧台坐著一個頭戴白帽的中年人，另外還有一個頭上套著黑絲半圓巾的女士在用高小龍听不懂的話說著什麼。他沒好意思打斷他們的談話，在那站了一會兒。他們談完話，那個女士過來問高小龍，你找人嗎？高小龍趕忙回應道，我來找活干。他下意識地指著外面。女士說，哦！她上下打量著高小龍。最後，她又與那個中年男人嘀咕了幾句，過來告訴高小龍可以干雜活。高小龍興奮不已。可惜的是，他誤過了早飯時間，再說老板壓根也不會想到這麼個年輕後生會吃不上早飯。
這家蘭州拉面館的生意非常好，臨近中午時，吃飯的人已經絡繹不絕，高小龍當然也在後廚干著洗碗剝蔥搗蒜倒垃圾等等的雜活。單另有一間小房子是洗碗的地方，高小龍和一個不愛說話的女子一塊洗。當那個女子去廁所時，高小龍把客人剩下的拉面連湯帶面狼吞虎咽地吃下去，速度快的驚人。人在饑餓面前，尊嚴不值幾個錢，至于什麼傳染病壓根就沒有考慮進去。
這個女子為什麼不愛和高小龍說話？是因為她覺得高小龍來了，她的洗碗地位也不保了。果不其然，晚飯時，高小龍就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晚飯後，老板娘問高小龍你有住處嗎？高小龍說，沒有。她說，那你就在今天你洗碗的那個小房子里打個地鋪睡覺吧！她讓一個服務員把曾經的那個洗碗女子睡過的鋪蓋給了高小龍，晚上他睡在那個女子睡過的鋪蓋里，隱隱約約嗅到了女人體香的味道。
可巧的是，那個女子睡在了高小龍睡過的長椅上，心里不停地埋怨老天的不公和詛咒著高小龍。這個女子也是陝北人，其實她和高小龍是一個縣的老鄉，可惜的是，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女子叫古琴，其貌復古，好似遠古時長安長春園的藝妓青花。古琴在睡夢中，那個偷高小龍錢的家伙又來了，他以為高小龍又在那里睡。當他在霓虹燈的朦朧光里看到一個古美人睡在那里，著實嚇著了自己。他又轉念一想，這不是城里人流行的復古派對玩醉的女人嗎？他已經不想偷錢了，準備偷人。可是此時的古琴也夢回唐朝，似乎青花上身，被一個嫖客模著自己的大腿。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同步進行，古人的手和小偷的手，一起模向了她的深淵。彈著古琴的青花在古琴的夢里半推半就，下部有了真實的手指的肉感，蓮花心的蕩漾，或是出于無奈中變異的舒癢。那個過分的舉動遭到青花的反感，他的中指差點插進去，被青花打了一巴掌。當然這個下作的小偷也被真實地打了一巴掌，古琴從夢中驚醒，小偷消失在夜色中，她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夢。月光依然朦朧，歌詞記在心中︰愛恨情仇一場空，誰叫多情惹我心。長安的風，隨你瘋，沒有誰對誰的情。敢問人間可憐蟲，無論長江與黃河，都得涌奔。還原歷史，古琴睡的長椅正是青花的床位，這里曾經就是長安城里最有名的長春園。青花沒有被歷史記住，比不得章台柳，更比不得紅拂女，可是她曾經就在那里做過藝妓，最後下落不明。半夜醒來的古琴，環顧四周，心湖里落了霜。此時，高小龍正站在花園的燈下看著古琴，同病相憐的感覺在心里激蕩。
高小龍走過去，把一個毯子遞給了古琴，瞬間古琴對高小龍的恨消失殆盡，她覺得比自己小的人，還有這樣的同情心。古琴比高小龍大兩歲，可是那一張復古的臉龐看起來比高小龍還小。她問高小龍，你為什麼到這里來？是無聊嗎？高小龍說，因為昨晚我也在這里睡過，我想你會不會沒有去處睡在了這里。古琴看著高小龍說，我們根本沒有交情，甚至沒有說過話，你怎麼會想起我呢？高小龍低著頭說，我知道自己的困境，所以，晚上不見你了，就在這里看看。哦！對了，你真的沒有去處了嗎？古琴說，不是，老板給我了工資，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這個長椅上睡著了。高小龍說，你不怕小偷偷你的錢嗎？我的錢就被小偷偷走了。古琴尷尬地笑著說，我不怕偷錢，怕把我偷了。高小龍也笑了。古琴現在才感到那個夢里的指頭是真實的婬賊所為。她下意識地向高小龍靠了靠，高小龍擺了一體沒有挪動。
高小龍和古琴直直地坐到天亮了，他們兩個約定以後就在這里見面。分別之時，古琴感激地看著高小龍，但是那句客氣的「謝謝」沒有說，或許心里已經有了模糊的情愫，走遠了的古琴回頭望著高小龍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她才轉過來繼續走，漫無目的走。
夢回唐朝，愛恨情愁，誰理解一個青樓女子的苦情，真愛是那麼的遙遠，命運殘留在半空。——忠虎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