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章拉呱]
第5節河工(28)挖苦陳牛兒
陳牛兒果真想與偏腦袋劉四兒打一架。他想現在連興國都讓他一碼了,都不跟自己計較了,怎麼啦,你一個貧下中農嚇唬誰啊?
「哎——咱听啦呱還是看你倆啊?」連群打圓場說︰「人家福奎哥拉呱,你倆非得給攪和,要不你倆拉呱,女乃女乃地——」
陳兒不再言聲。而偏腦袋劉四兒還想不依不饒。他說︰「女乃女乃地拉呱誰不會啊?」
「那干脆你拉,你拉拉你怎麼日你媳婦吧,哈哈哈哈——」
陳牛兒再看連長興國,興國只是呵呵的笑著。放在以前,興國一定得先呵斥陳牛兒的。
是的啊,一切都在發生著悄悄的變化啊,在這個河工上,陳牛兒以自己的強壯的身體為自己爭得了部分做人的感覺。這感覺是多麼地來之不易,又是多麼的愜意啊。
可是,偏腦袋劉四兒不僅不有所收斂,卻令人意想不到地回敬連群道︰「怎麼啦,拉就拉,只怕得饞死沒沾過女人的,呵呵,告訴你說,俺媳婦那是地地道道的大閨女——」
「出血了麼?那第一晚上的第一回?」連群也是一個不撞西牆不罷休的主兒,執意要把與偏腦袋劉四兒的這場調笑進行到底。
「告訴你說,那血流了一炕——都染紅了。」劉四炫耀道。
說著他還故意朝陳牛兒投去蔑視的目光,那意思很明顯,意在挖苦陳牛兒,別說是整治大閨女了,即便是小寡婦,甚至于說瞎子瘸子,只要是女人,你陳牛兒沾上過一點兒邊了麼?
「女乃女乃地,那不是初夜血吧,是來的月經吧。」連群依然在加碼地說道。
「你個狗日地,你知道啊還是俺知道啊?」偏腦袋劉四道︰「女人帶著月經還能日啊?」大家又一陣哄笑。
「別笑了,還是讓福奎拉呱吧。」瘦老黑說道︰「福奎哥,你接著拉。」
「哦,我剛才拉到哪兒了?」福奎說︰「哦,對了,那相公不會主動去踫那姑娘。實際上這也是驗證女人是不是處女的一個簡單的信號——但凡沒被動過的女人,在面臨第一次的時候,絕對不會主動,他是不敢主動,畢竟這是人生的第一次啊,是深是淺是好受還是不好受都沒經歷過,所以一般地是男人先主動。而女人主動的,就有問題了。果不其然,這個所謂的黃花大閨女,還真的很主動,她就對相公說,哎,你還等啥呢,還不快來做——男的一听,哎,怪了,這女人咋這麼主動呢,心里就有些犯尋思。可是光尋思,也還不行,不如做做再下結論。于是就真的鋪上女人的身子,做了——哎,說起這個新媳婦啊,就真的那什麼了,既然新婚夜跟這個男人做了,你就真的不是處女,也就別吭聲了,你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結果這個女的倒是不甘寂寞,女的說,你的家活怎麼這麼小啊——」
大家忍不住大笑起來。
福奎繪聲繪色的敘說終于讓大家忘記了所有的不快。
此時,人們也就不再注意陳牛兒。
福奎是老高中畢業生,听得多,又經過獨自巧妙加工,竟衍生出一系列的浪漫主義或現實主義的故事來,剛才就是他的杰作,新婚系列故事。
「新媳婦這一句話讓听房的人忍俊不禁,但是得忍著,不能笑出聲來。以免讓屋內的兩個人听見。同時呢,听房的人還們得听听下文呢。」福奎繼續拉呱道︰「你猜新郎官說什麼,他急了,即刻掐住女人的脖子道︰你說我的這個小,那麼你說說,是誰的家活大?並威脅說,今天晚上,你要不說出來,我讓你立刻見閻王!家伙,怎麼辦吧,女的自覺是說走了嘴,但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啊,收是收不回來了——呵呵,無奈啊,女的求饒啊,說這一輩子給相公當牛做馬也就認了,果真是沒有跟別的男人做過,她還起誓說如果騙人不得好死,呵呵……」
他第一個故事當屬浪漫荒誕點兒的還不夠葷,第二個比較現實,後面的幾個竟使人不能自持了,尤其是未結婚的小青年听了,相當于一次兩性之間的教育。農村的青年多半是在這種場合獲得性知識和性的間接經驗。
福奎又接著講了「找錯門」、「倒灌蠟」、「金槍不倒」等幾個不堪入耳的或真實或浪漫的故事,使工棚里傳出陣陣婬邪的笑聲,恐懼便被軀趕得無影無蹤了。
當然,福奎也不是清一色地拉那些不堪入耳的葷呱,他也啦「大楚興,陳勝王」之類的歷史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