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 4.河工(41)稀罕事兒

作者 ︰ 自有量

[第6章第六章雨休的時候]

第4節河工(41)稀罕事兒

雖然是雨休,但還是按時開飯。大家懶洋洋地爬出窩棚來,伸伸腰,打個哈欠,漫步走到灶棚里來。

因為下雨,沒出工,大家的肚子根本不怎麼餓。所以都顯得不緊不慢。

只有陳牛兒一如既往,抓起起兩個黃燦燦的窩窩頭就啃了起來。

「哎,九叔,也該改善生活了吧——咋光吃窩窩頭哦啊?」瘦老黑道︰「咋不蒸油鹽卷子啊?」

「這個你說了算啊還是我說了算啊?」老曹說︰「咱倆說了都不算,得興國說了才算——呵呵,這下著雨,又沒出工,能讓你閑著沒事兒吃油鹽卷子啊?」

「吃了油鹽卷子,你干麼去啊,瘦老黑?」偏腦袋劉四兒道︰「你媳婦又見不著?」

這劉四兒天生地就是嘴賤,他在陳牛兒那兒沒佔到便宜,這不,又開始尋找新的目標進行開涮了。

然而瘦老黑也不受他的,瘦老黑說︰「你就張嘴閉嘴地媳婦媳婦,你還有麼能啊?」

「哎咳,你這人不識好歹,我怕你有勁兒沒處使,憋躁出毛病來,女乃女乃地——」

「你她女乃女乃地,俺閑得闞傳子也不關你屁事——」瘦老黑當即回道。

「哎喲呵,我看這個河工這是怎麼啦,都女乃女乃地翅膀硬了啊。」偏腦袋劉四兒道。

「不是大家伙翅膀硬,是你竟閑得蛋疼找別人的茬子——」連群也插腔道。

這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叫做作繭自縛。偏腦袋劉四兒一向是拿別人開涮,並且是半夜里吃桃子——專揀軟乎的捏,尤其是經常拿陳牛兒當做恥笑和欺侮的對象,可是今天上午卻是吃了閉門羹。時下,他想以瘦老黑代替陳牛兒當做他耍笑的新目標,不僅遭到瘦老黑的強烈反彈,還遭到大家的極度反感。

劉四兒自討了個沒趣兒。就掰了半個窩窩頭,獨自蹲一邊啃去了。

突然,老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說︰「哎,我說,福奎,福奎哪兒去了。怎麼不來吃飯啊?」

經他這一提醒,大家才發覺真的少了福奎。

有人就想去窩棚里找。連群卻笑道︰「嘿嘿,我知道福奎去哪兒了。」

「他去哪兒了?」大家迫不及待地問他道。

連群就朝北面的大堤上望去——

「那不,他來了。」連群指著北面的大堤道︰「他去衛生所了。」

「怎麼,他病了麼?」老曹問道。

「呵呵,病得還不輕呢。呵呵呵。」連群又笑道。

眾人抬眼看時,見連群喇叭著腿從北面的衛生所走來了。

「他這是咋啦?」老曹問道。

「哈哈哈,他來了你問他自己唄。哈哈哈……」連群笑著說。

結果就一口吃嗆了,咳咳的一陣,也顧不得笑了。

「到底咋回事啊,他腿旮旯長瘡了啊——喇叭著個腿?」老曹說︰「他到底得的什麼病?」

「嘿嘿嘿,我知道。」瘦老黑說︰「他的那個被風給打了」

「啊?草球地,這季節又不是冬天或者春天地,怎麼還叫風給打了啊?」老曹說︰「反正不老實來。」

蹲一邊吃窩窩頭的偏腦袋劉四兒終于逮著了機會,站起來說︰「我告訴你吧九叔,他今天一大早還沒醒的時候,做夢來,想跟他媳婦來那事兒來,結果就硬醒了。無奈,他就走到窩棚外邊去,使勁朝自己的肚皮上摔自己的家活兒,結果就受了風,腫錘子的了——」

這次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這時候福奎趔趄著腿走來了,見大家正在笑他,索性拿起一個窩窩頭啃了起來。

「福奎哥,沒事兒吧?」劉四兒問道。

「打了一針。」福奎說︰「有點兒炎癥,再加上這些天的火氣旺盛,都趕在了一起,就這樣了——女乃女乃地。」

「哈哈哈,福奎,你咋不叫大夫把你的物件給用刀子削了啊,那樣多省心了啊。」老曹笑著說︰「女乃女乃地,我上過這麼多年的河工,還是頭遭踫見這種稀罕事兒哩,女乃女乃的福奎,你真逗。」

「我說曹九叔,你就別拿俺窮開心了行不,俺這是他女乃女乃地自作自受行了吧,女乃女乃地。」福奎道。

「曹九叔,你看看是不是給福奎哥弄個病號飯啥地啊?」連群半開玩笑地道。

「對對對,九叔,該給福奎哥做病號飯。」大家附和著說。

「娘地,你們都拿俺尋開心玩兒,是吧——從今往後,俺再也不給你們拉呱了——哎喲俺這個還真疼。」

大家又一陣哄笑。

陳牛兒無心看福奎的笑話,他就著咸蘿卜吃了兩個窩窩頭,喝了一大碗稀飯——雖然沒出工,這頓晚飯,陳牛兒還是吃那麼多,別的人一個窩窩頭都還吃不完。

陳牛兒自顧自地吃飽了飯,就回到自己的窩棚里,靜下心來,繼續想心上人水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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