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十章酷熱的天氣]
第2節河工(55)她這時候不能來
為了躲開這里洗澡的民工太多,偏腦袋劉四兒建議大家再往南走走。
福奎看一眼陳牛兒,說︰「再往南走,就離那個賣煙卷的女人家不遠了吧?」
「哎,我說福奎哥,咱是來洗澡的,管他賣煙卷的女人干什麼啊?」偏腦袋劉四兒說︰「再說了,自古以來的理,是有禮的街道,無禮的河道。任憑誰也管不著咱在河里洗澡啊。」
「對對對。」瘦老黑附和說︰「那女人跟咱沒有一點兒關系,咱洗咱的澡,她擺她的擺渡,各不相干,各不相干。」
連群不言聲,卻看著陳牛兒。
陳牛兒說︰「你看我干麼啊,走,去就去。」
其實他內心里是極不情願再往南走了,但是到了這個份上,那也不能自認是水妹子的護花使者。那樣豈不是讓他們更認為是憨公狗想母羊麼!
陳牛兒說著就帶頭朝南邊走去。偏腦袋劉四兒詭譎地笑了。
事實上真的是越往南走,河里洗澡的人就越少。走了足有半里路,河里已竟沒有一個人了。沒有理由再往南走了。于是停下腳步來。其實每往南走一步,陳牛兒的心里都隱隱地難受。他是見不得水妹子遭受一點點兒侮辱的。
于是五個人停住腳步。劉四兒還行再往南走。福奎說︰「這里已經沒人了,再往南的話,假若有水怪,把咱幾個給吃了也沒人見——連個送口信兒的人也沒有——呵呵。」
還別說,福奎的這句話還真起了作用。越往南水面越寬,水就越深一些。尤其是在河里說話的時候,一般地都要忌諱一些的。這俗話說得好山東地邪。這山東指的就是太行山以東的廣大地區啊。也就是說,邪得事情最怕應驗了。偏腦袋劉四兒往南面的河里瞅了一眼,不免打了一個冷戰。
「福奎哥,怎麼啦今天,你這是犯得哪門子邪啊?」劉四兒還是嗔怪地說道︰「停下就停下,你非得說些個沒用的干什麼啊?」
「哦哦哦,好好,不說喪氣話。」福奎自覺是說走了嘴,于是改口說道︰「行了咱說高興的話吧——哎,說那個水嫂子行不,她這時候咋不來呢——」
說這話時,福奎照例看了陳牛兒牛兒一眼。
陳牛兒最近很煩這個福奎。他感覺福奎變了,變得勢利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以前,陳牛兒很尊重福奎的。福奎有文化,會拉呱,還是一個懂事理的人。可是現在的他居然也成了一個滿嘴胡噴的小人了。哎——陳牛兒暗自嘆了一口氣。陳牛兒對他開始失望了。陳牛兒心目中的少有的好人里面又缺少了一個。
是的,在陳牛兒的心目中大屯村的真正的好人寥寥無幾。
陳牛兒沒有吭聲。
「水嫂子哎,快來吧,快來看看俺的大活物吧——來啊——」偏腦袋劉四兒說著,
三下兩下就月兌掉了背心和褲衩,身上一絲不掛,他的那物件就滴零嘟嚕地暴露無遺。他朝著南面的方向,抖挲起自己的活物來——邊抖邊喊——
「水嫂,快來啊——」
陳牛兒的血液即刻上涌,憤怒幾乎不可遏止。然而,他只能強忍著。他不能在這里與他們計較。那樣只會送給他們把柄——將他思戀水妹子的事情當真。
其實陳牛兒當下的心情是不願再讓水妹子受任何傷害。哪怕是一絲一毫,陳牛兒都會疼在心里。
陳牛兒就禁不住朝南邊和四周望過去——他暗暗地禱告︰水妹子哎,這個時候你千萬別來這里啊!因為這里也有魔鬼一樣邪惡的人呢!
陳牛兒想,萬一水妹子無意中經過這里,不是正好踫上麼?
于是他想,必須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在這里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