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李冉覺得這蘇迷涼確實很與眾不同,喊來朋友替自己打牌,然後樂呵呵地毫不掩飾地瞧瞧這個瞧瞧那個,任是他這樣冷感的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她的視線,那莫千然倒是沉得住氣。愨鵡曉
蘇迷涼勾了唇︰「賞風賞月賞美人,這是由來已久的風雅趣事,難得今天這麼巧,這樣瞧著你們打牌,也是一樁難得的機緣幸運,你們說對麼?」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她喜歡看漂亮的東西,包括人,一對一對的尤其好,比如面前的這兩對,都是冷熱搭配的互補類型,發展下去絕對健康,還有利于下一代的基因,當然這樣月兌線的話,估計會被四個人痛扁,她只好權衡之後,隨口說了應景的話。
李冉和莫千然是第一次被女人毫不避諱地當著面稱為美人,只覺得這女人膽子夠肥的,偏偏又不明著點破,他們也不好反唇相譏,不由相視而嘻。
貝寶莉自從被莫千然詐出了本性,也懶得再掩飾,當即就接了蘇迷涼的話︰
「呵呵,說起來,這里就我的成績差了,高考成績剛過三本線,這大學上得很懸乎,李冉同志,你是不是屬于科班出身的矢志獻身祖國的那種人?」
快言快語一貫是貝寶莉的性子,難得那個印在大腦里的家伙就坐在面前,她沉不住氣當然率先出擊。
李冉慢悠悠地抽出一張牌,放到了茶幾上︰「不算是,我一直都有些分裂,弄不懂自己到底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醫生,除了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貝寶莉馬上就不說話了,這是拐著彎在顯擺自己的高智商高學歷麼?
女孩子們都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到他臉上,偏偏那臉色冷然當然,說得是再認真不過。
蘇迷涼大概知道這家伙的性子和本事,不覺得他張揚,但是貝寶莉和梅雪舞顯然一下子就被打擊到了。
「呵呵,李冉,不要這麼有距離感,聊點隨意一些、八卦一些的話題吧。」蘇迷涼不想冷場,就連忙出聲救場。
「八卦?明星娛樂圈的事情麼?」李冉很認真地問。
這問題讓女人們有些傻眼,這什麼意思,表示鄙視麼?
「八卦的祖師爺坐在這里,你讓我和你們聊什麼八卦,我是圈外人,沒有發言權。」李冉的話淡然中透著幽默。
「八卦的祖師爺?」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順著他的眼角瞅到了莫千然的身上。
莫千然笑得煙視媚行的︰「姑娘們終于舍得把視線移到我這里了?不過你們可能會失望的,我不是八卦的祖師爺,我只是一個策劃師而已。」
「策劃師?策劃什麼?」梅雪舞來了興致。
「很雜的,說個和你們距離近一些的,比如電視台搞個新花樣開個新欄目什麼的。」莫千然大致介紹。
「這麼高端?選秀之類的節目,是不是屬于你管的類型?」蘇迷涼眯眼道,她努力地揣測莫千然的影響力。
「我管策劃,不做評委。」莫千然看她們的雙眼亮晶晶的,就出聲解釋。
「策劃的活動效果如果想要發揮到最好,擔任評委的人員名單一般都尊重策劃的推薦。」蘇迷涼揶揄他,覺得這人很滑頭。
「我听說你接了一個衛視欄目,打算策劃男人選秀的事兒,有嗎?」李冉忽然出聲。
「你不是從來都不八卦的麼,怎麼也听到這事兒了?」莫千然挑眉。
「太不靠譜了,我才想問你的。」李冉解釋。
莫千然看看他,旋即舒口氣頷首︰「這是他們的要求,我覺得有點不靠譜。」
貝寶莉笑道︰「豈止是有點不靠譜,簡直是找罵。」
梅雪舞和蘇迷涼都點頭。
梅雪舞看貝寶莉沒有接口的意思,就說道︰「一般選秀選女人,男女都會很有興趣,如果選男人,至少已經剔除了一半有能耐投資的男人了,女人有勇氣在公眾場合捧男角的,畢竟是少數,從效益上開絕對是不劃算的;
要我說,選秀的除了一般的審美標準之外,應該讓月兌穎而出的人多樣化。」
蘇迷涼補充說︰「讓我說,選秀就要普及到草根階層,如果能降低點門檻,把民間的一些好手能人都給搜羅出來,估計就不必要擔心收視率了。」
「草根階層——草根階層——這個視角很好,梅女士說的多樣化如何理解?」莫千然小聲念了兩句,肯定地點頭,轉而問梅雪舞。
「組合搭配的好搭檔、民族風味的歌手、和林青霞那樣的宜男宜女的中性美、男生女腔的歌手,等等等等,我覺得要新要雜,才可能吸引不同類型的觀眾。」
梅雪舞顯然對娛樂界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這次莫千然听了好久都沒有說話,他是隱隱有這個念頭,可是這麼寥寥數語的交流,竟然就得了靈感來,這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大家說說笑笑地玩了一會兒牌,梅雪舞借口要去上課,提前離開了。
于是莫千然和李冉也都丟了牌,打算去外邊打球。
貝寶莉發覺李冉的冷淡,有些氣餒,猶豫片刻,就給蘇迷涼丟了一個臉色,蘇迷涼會意點頭,于是她就又喊了兩個專業的球童過來照顧他們。
蘇迷涼和貝寶莉勾肩搭背地走了,莫千然掃了眼她們的背影,對李冉說︰「你這家伙太冷了,那麼熱情的火焰生生地被你給熄滅了,你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伙。」
李冉也抬眼瞅了貝寶莉,對莫千然說︰「你是腦袋抽了麼?明明把我當做敵手看,我現在明白了上次交手她干嘛下手那麼狠,原來是那次被我修理惱火了,報仇來著,誰和你一樣,多情種子。」
不過說著他忽然想到了和蘇迷涼有關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避開莫千然給她打了個電話。
蘇迷涼看是李冉的號碼,想到剛剛離開,他又打電話過來就有些意外,還以為是有關的顧昊的,沒想到接了就听他說了一句話︰
「蘇迷涼,和你說一件事,那個周滔跳樓自殺了!」
「什麼?」蘇迷涼因為驚訝揚起了聲音,周滔自殺?這怎麼可能?
「他接連幾筆投資都做得太大,買了貝家的雲天之巔,听說本意是想要用休閑娛樂場所賺到的錢養著蓋津村藥業廠子的銀行貸款利息,誰知道津村藥業的第一批資金到位之後,國內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津村已經明確地撤資了,他投入的成本也打了水漂;
可他當初要出手的那套文物,走的是國外文物展覽的幌子,簽署的文件條約賠款金額有點高,他又是私下里收了買家的預付款的,拿不出東西,自然要按約定加倍賠償;
估計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就跳樓了。」
「謝謝!」蘇迷涼听著冷感的李冉說這麼長一通話,自然知道他可能是為了降低自己的負罪感,就出聲道了謝。
「胡說什麼,這和我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是他自己沒有金剛鑽,非要非分地攬那麼多的瓷器活,他這人心太狠,得罪的人多了,差不多每一個和他交易過的人都被他咬下過肉,和你說一聲是避免你從別處听了這個消息多想。」
「嗯,明白!」
蘇迷涼听著那邊掛了電話,心底涌出一點點放松來,那個人竟然死了麼?
雖然為一個生命的消失而喜悅不夠厚道,可是,周滔那樣的人活著,就如同一條隨時都會嗜人的毒蛇一樣,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對蘇家發動突然的攻擊,和提心吊膽地擔憂著相比,她更開心他死這個事實。
只是不知道周金宇那個紈褲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想一下,好像是當年她的身世開始調轉到周金宇的身上一樣。
她有些黯然,那個眉目清秀的男孩子,現在對她應該還沒有生出前世那麼惡毒的心思,被她先下手為強,逼到了淒慘的境地。
她搖搖頭甩去心里怪異的念頭,怎麼對他竟然就起了惻隱之心呢?撇去上一世的宿怨不提,重生後他針對她做的事情,有一件做成她就會被毀得萬劫不復。
憐憫心不能用在狼身上。
這次見面之後,大家都沒有再聚到一起過,莫千然倒是策劃了一個挖掘草根階層的低門檻選秀欄目,叫新光大道星之門,很快就席卷全國,在**之後的冷寂里一下子轟然而出,收視爆棚,捧出來一系列從底層挖掘出來的明星。
梅雪舞就在此列,當然除了梅雪舞的功底長相之外,他們那次見面的緣分作用不小。
梅雪舞成了名人之後,照樣上自己的學,比以前更加的刻苦,倒是後來借著曝光過的小名氣,盤下來了一個酒吧,閑來培養愛好,也供姐妹們消遣,同時籠絡來北川市闖蕩的新人,培養立足娛樂圈的人脈。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年,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迷涼因為是活過一次的人,可以享有的賺錢信息自然就多,對金錢看得也淡了一些,經常支持蘇洛川捐款做善事,漸漸蘇洛川就在北川市的商業圈聲名鵲起。
大庸市的官員來這里辦事,他都會很殷勤地招待,加上本身他在大庸的名聲就很好,很多官員都念叨他當初在衛龍集團做事時候,給大庸的經濟帶來的光輝歲月。
後來衛龍集團衰落,津村藥業又撤了資,大庸的經濟蕭條一片,麥文子親自過來請他回去,許了他主抓商業的副市長的職務,蘇洛川本身想婉言拒絕,可是想到當年絕境中麥文子伸出援手,還慷慨地讓他官復原職,他後來辭職也沒有知會人家,心里虧欠不已。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力救他的人是顧昊,以為是麥文子。
那個職位曾經是他連做夢都不曾想到的職位,他有些動搖,試問,這世間男子,誰不曾夢想過安坐廟堂之上,手握權柄,造福一方百姓?
蘇洛川考慮良久,才決定和妻女商量。
蘇迷涼贊成他從政,覺得他的能力如果從政,會利用手中的權力做更多的好事,可是從政之後,就不能再經商了。
幾經商量,蘇洛川把名下的資產都轉移到了妻女的名下,回大庸市接任了新職務。
他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津村藥業的半拉子工程收歸政府,建造完成,把北川市做成一個極好的中藥材基地。
衛龍集團適度轉型,拋棄了重度污染的紡織業,利用北灣豐厚的水利資源,把這里建成了一個水電站,水電工程下邊的攔河壩附近,建造了適合民眾娛樂的水上樂園,外圍不適合耕種草藥的地方,都開始遍地種植杜鵑花,把這里培養成可以入畫的景點。
兩年之後,麥文子升職調入北川市,蘇洛川就從副市長一躍成為市長,不久,有成為政協委員,仕途一帆風順。
蘇迷涼在北川市購買了別墅,支持媽媽盤下了一個證券投資交易公司,張菊也忙得不亦樂乎。
這邊蘇家的日子順風順水的,那把顧家也有了好消息。
隨著顧昊昏迷的時間越來越短,後來用了研制出的特效藥物,近期瞧著有痊愈的征兆,可畢竟病的時間太久了,身體不過是不再有高燒癥狀,後遺癥還是需要治療消除的。
這麼久顧昊的頭腦里唯一沒有淡去的就是蘇迷涼的模樣。
所以,自從听醫生允許他回國療養,顧昊的心里就充斥著滿滿的激動和隱隱的期待。
這麼久不見,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手邊有著蘇迷涼事無巨細的材料,看她的材料是他每天清醒時候做的最有趣的事情,比如她每天吃了什麼飯,見了什麼人,他都清楚,可是,這只是文字,不是他那個古靈精怪、乖巧迷人的可人兒!
他想她,想得太狠,好像骨頭縫都是痛的,對了,他因為**留下的後遺癥,骨頭縫會經常痛到,這是他抓緊清醒的時間鍛煉,積極配合治療,在無數次反反復復的高燒低燒中徘徊、掙扎,才得到的重新恢復正常生活的機會,和那麼多犧牲的戰友相比,他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