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見她進來,忙讓藍琴扶她靠著,「咳咳……錦兒來了,快……咳咳咳……快坐下……」
宋卿錦不由得眼圈一紅開不走上前,顫聲道︰「祖母,才幾天沒見,您怎麼瘦成這樣了……」
李氏看她神情真摯,心中也有動容,伸手拉住她的手,讓她在衾上坐了,「好孩子,你來了,祖母就好了一半了。」
宋卿錦的淚流下來,撲進李氏的懷里,小聲啜泣著,「祖母,錦兒……錦兒想讓你長命百歲。」
李氏被她勾出了幾絲柔情來,伸手模模她的頭發,「錦兒莫哭,莫哭,祖母還要等著錦兒出嫁才能閉眼呢。」
「祖母~」宋卿錦不禁有些忸怩。她起身擦了擦眼淚,「對了,上次孫女跟您提過外面一個小林大夫醫術高的很,後來我得知那小林大夫正好是紅杏的表哥,就膽大妄為讓他進來給您瞧瞧病。如今,正在外面候著呢。」
李氏听了,更覺安慰。以往總覺得這個孫女不僅懦弱木訥,而且愚蠢地把錢氏母女當成好人。前幾日听丫鬟們說她變得上進了,連齊先生都贊賞有加,本以為是底下人混說,今日一看,她果真明白了許多。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好事。
「小林大夫我也略有耳聞,听說他年紀輕輕的醫術甚好,只是家境貧寒,他父親是個賣藥的。可惜了,可惜了。」士農醫商,商人排在最末,像他這樣的身份是很難去考太醫院的。一輩子也就做個大夫罷了。
宋卿錦知道李氏心中所想,心道,這人大多是沒有遠見的居多,即使如老太太這般的也不例外。如此想著,口中卻道︰「不可惜的,要是他真的有本事治好祖母的病,就是我的恩人了。」
「好錦兒,祖母知道了你的心了……」李氏有悶咳了幾聲,宋卿錦慌忙給李氏撫背順氣,「祖母,您這樣不行得,就讓小林大夫看看吧。」
藍琴也勸道︰「老太太您就依了大小姐的一片孝心吧。」
李氏一口氣緩過來了,喘著氣道︰「也好,就讓他進來吧。」藍琴立刻打發了小丫鬟去傳人進來。
宋卿錦心中一喜,第一步成功了,她相信林旭的本事,只要他接手治療老太太的病,老太太的病就有轉機。
林旭長得很是清秀,且溫文爾雅,老人家見了這樣知禮的小輩都是很容易喜歡的,李氏也是一樣。她笑著對跪拜的林旭抬了抬手,道︰「快起吧。我們家和別處不同,沒那麼多的規矩。」
林旭還是磕了個頭才起來,笑道︰「素日里听說老太太是個最和善不過的,今日一見果然慈善的像個菩薩。」
李氏噗嗤一笑,「你這小子倒是嘴甜,快給老婆子瞧瞧病吧,要是治不好,看我打不打你!」
林旭瞧病診脈之時神情非常專注,又問了藍琴一些李氏的飲食習慣。沉思了好一會兒。
宋卿錦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樣?」
林旭診病之時最煩旁人打擾,但抬頭一看是宋卿錦,眉間舒展開來,「老太太這病說重也中,說重也不重,請小姐放心,只要遵醫囑好好調養,于性命是無礙的。」
「當真?!」宋卿錦激動的時候眉眼越發明媚起來。
林旭瞥見臉上又是微微一紅,慌忙低下頭,「一看老太太的面相就是福長的,雖是沉痾卻不難愈。」
這話李氏早就听大夫說了許多遍了,所以也沒往心里去。
藍琴自然知道老太太心中所想,便道︰「林大夫,你這話也有不少大夫說過,但還是一年重似一年。」
提到病癥,林旭的臉上散發著自信地光芒,侃侃而談︰「我看過老太太之前的藥方,雖是十分對癥,但是因為老太太的肺陰且虧虛,而藥方上藥太過猛烈,老太太的肺子本就虛弱,是受不得的,所以越吃病癥越嚴重。」
「倒是很有道理,祖母你說呢?」宋卿錦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李氏,看得李氏心一軟,點點頭道︰「說得倒是明白,不似那些與我被背醫術的太醫,只說些旁人听不懂的來,好像這樣就能顯示他醫術了得似的。」
林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與人家說明了,也讓人放心不是。」
宋卿錦很是著急道︰「照你看來,該怎麼治?」
林旭正色而答︰「先以火罐拔毒,配上我開的溫補循序的方子,然後在下會每隔一段時間給老太太針灸以通肺經經脈,不消三四個月就能好轉。但切記要戒怒戒躁,平心靜氣最是要緊。」
寫出方子眾人一看,果真都是溫補的藥材。
林旭對李氏行了一禮,語氣極為篤定,「老太太要想好,就信在下一回。」
宋卿錦緊張地攥著帕子,就怕李氏不信他。
李氏看了她半晌,笑道︰「也罷,且喝一陣子罷。」
林旭和宋卿錦都放下了心。
這廂宋卿錦正折騰著,那廂宋卿過得十分逍遙暢快。
京城郊外的十幾個莊子都是錢千月的嫁妝,若是沒有特殊緊急的事情,錢千月每三個月會去莊子里去巡查,說是巡查實則就是散心游玩罷了。
對于女子來說,大淵王朝的律法比之前朝有了很大的改善,女子不僅有繼承權,而且帶去夫家的嫁妝歸自己調配。知道這後,展顏對自己的穿越之旅默默打上了半顆星,運氣還是……還是可以的,至少沒穿到裹腳的悲催時代,已經不錯了。
這次出門宋卿說服了錢千月,讓她其同意帶了宋月末去莊子陪她玩耍。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多個人吃飯罷了,錢千月也就應了。
宋月末倒是老大不高興似的,好像宋卿壞了他的好事似的。宋卿哪里去管小孩子鬧別扭,直接忽視了他的人權,半強迫的把他拐上馬車。
錢千月最喜歡的農莊子就是城南的錦源莊,那莊子蓄養了些珍奇飛禽走獸,最奇的是半山腰有四眼溫泉,平時錢千月還會在此邀請一些關系好的貴婦擺宴吃酒泡溫泉。
宋卿來到了農莊就像松了鏈子的小狗,拉著宋月末的手撒歡似的各處逛,各處跑,喜的無可無不可,盡情地呼吸農莊的自由空氣。
宋卿站在一個小山包上,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笑道︰「月寶貝,這里真好啊,空氣也好,吸一口進肺里,只覺得丹田里涼涼的,好舒服啊。」
宋月末听了這話,眼神里有一抹疑惑閃過,「你怎麼知道哪里是丹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