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錦放下茶杯,「沒有如何,有又如何?」
諳希郡主的眼神極為真誠,「有的話便是你我的幸事,以後互為照應,想做什麼更容易些;若沒有的話,本郡主也願意認下你這個手帕之交。愛睍蓴璩」
「看來左右都是我佔便宜,郡主果然是郡主,胸襟氣度堪比公主。既然郡主這麼痛快,我若不吭聲,實在對不住郡主的信任。」頓了頓道︰「郡主猜的沒錯,我……我比你更加厭惡她。只是她畢竟是我妹妹,要真對付她,我還真做不出來。只能跟你發發牢騷罷了。」
居然比我還虛偽,諳希諷刺想著。「你心善良,可你別忘了,你身邊都是才狼虎豹,你見過有才狼跟類物講道理的?」
「有一件事還望郡主如實回答。」
諳希眯了下眼楮,「請說。」
「竹林發生的事情餓郡主有關系嗎?」
諳希笑笑道︰「有點吧。」
宋卿錦看著她片刻,繼而輕道︰「我明白了。」看來她真的出手了,只是這個計劃也許還有旁人參與。會是誰呢?
宋卿錦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也許你說的對,我不該再這樣當小綿羊了。還請諳希姐姐以後指點了。」
「好說,姐姐我以茶代酒預祝我們以後的友情長長遠遠,順順利利。」諳希郡主舉起茶杯。
宋卿錦笑著舉起茶杯與之輕輕一踫。看見了嗎,宋卿卿,在無形之間你得罪的人還真不少。有那多人想讓你死,而我是想讓你生不如死。
皇宮五日游圓滿結束,宋卿可謂是滿載而歸。身後五輛馬車都是貴妃姨母賞賜的東西和幾炎收羅的玩意,美的她笑得合不攏嘴。
回去到侍郎府後,宋卿將得到的新鮮玩意兒給各個姐妹兄弟送去。至于宋月末的那份,宋卿帶著綠蘿親自捧過去。好想月寶貝,真的有種‘一如不見月寶貝,如隔三秋’的感覺吶。
到了青蕪院,她把禮物交給婆子丫鬟,自己先去給安氏請安。
安氏依然是那個不冷不淡的態度,和宋卿說了幾句話便露出疲累之色,宋卿識趣的找借口退下了。
宋卿運了口氣,躡手躡腳地來到宋月末房前,剛想推開門,卻听見宋月末壓抑的暴怒聲︰「瀟瀟是什麼時候走的?」
緊接著是無澤的懊惱聲︰「瀟瀟一個月前就走了,她說,她一定要為少主奪回一切。瀟瀟她都是為了少主啊。」
宋月末低聲吼道︰「混蛋!」
‘瀟瀟’?好好听的名字。這是宋卿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時的感想。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名字的主人比之宋卿錦更加讓她痛苦。
啪一聲眼前一片光明,宋卿正貓著腰,她往上一看,看見無涯面無表情的俊臉。
「呵呵呵,你們商量事呢……」話未說完,只覺脖領一緊,又被無涯提到半空中。
「怎麼又這樣啊你?好歹咱們也是戰友啊!」
無涯將宋卿拎到宋月末面前才將她放下,無意外的又摔了個屁敦兒。
無澤向來不待見她,憤憤道︰「少主她在偷听,您看這事怎麼辦?」
宋月末搖搖頭,嘴角無意識地微微翹起,伸手將她拉起來,「以後不要干這種事情,若不是無涯手下留情,你早死了。」
「知道,知道。」她可知道無涯的功夫不是蓋的,于是回頭真誠道︰「謝謝嗷~」然後看著無澤挑釁地翻了個白眼兒。
我就是偷听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無澤一口氣堵在心里,憋的他想殺人有木有?沒想到少主已將這個死丫頭縱容道這種地步,要不要告訴辛伯呢。
無涯抱拳道︰「少主若無事,屬下告退。」
宋月末點點頭,然後對他使了個眼色。無涯揪起無澤的衣領,硬生生把他拖出窗外。
「哇哦~我還以為無涯只對我這個小孩子這樣呢,原來他對誰都這樣啊。」
宋月末拉她坐下,「無澤那小子你不必理他,他就嘴上厲害。」
宋卿聳了下肩,「沒關系,我對他不感興趣。」宋卿好歹活了二十多年,無澤眼底的敵意她看得一清二楚。對于一個骨子里不喜歡她的人她選擇無視。
實際上宋月末很想她和無澤無涯好好相處,但他也知道眼前這丫頭主意大得很,實難改變她的主意。
罷了,以後,慢慢來吧。
宋卿托著下巴,眨巴眨巴大眼楮,「月寶貝兒,有沒有想姐姐啊~」
「我還以為你要問我誰是瀟瀟呢。」
宋卿直接趴在案幾上,手指摳著案上的紋路,「哎~好吧,你說對了,我有那麼一點點好奇,因為頭一次看到你動怒的樣子。有點納悶是什麼樣的女孩有這樣的能量。」
「你想知道我就全告訴你。」
宋卿抬頭︰「別別,有個偉人曾說過‘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反正我就知道,你做什麼都是我弟弟就行了。」她這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再摻和人家的國仇家恨估計會腦供氧不足而死。
「也好,等你忍不住的時候再告訴你也不遲。」宋月末說話時嘴角上揚,想不摻和我的事已經晚了,你逃不掉的。
宋卿笑著模模他的頭,「真乖~」
宋月末別扭地站起身來,「走吧。」
「走去哪?」
「自然是練功了,你這五天定是偷懶了,當然要補回來了。」
「額……」和宋月末這位老師的認真程度相比,宋卿想起以前上課時的她那糊弄勁兒這個汗顏啊。
宋卿心里帶著點點內疚,慢慢站起來。她站在宋月末身邊,突然斜眼瞅著他,抬手道︰「等等,你有點不對勁兒啊。」
宋月末伸手點點她,「別想找借口偷懶,在我這不好使。」
宋卿煞有介事地圍著他轉了兩圈,「你沒覺得你長高了嗎。你五個月前還差我半個頭,現在怎麼比我反而高出半個頭?」
宋月末面無表情說了句︰「我是男孩。」還不是不想讓你一直當成小弟弟,才費勁巴拉的解禁自己的經脈。
「不對,不對,你姐我可是理科生。你這個年紀不是男孩發育的黃金時段,你怎麼就跟打了激素似的……」
宋月末沒有再給她胡說八道的機會,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提氣而起,兩人一起飛出窗子。
宋卿還有一肚子話要說,最後只能變成一個亙古不變的‘啊’字。,
「無涯,你抓我出來干什麼!」無澤憤憤掙月兌開無涯鐵鉗般的手。
無涯要比無澤高上一個頭,他冷然低頭道︰「你在那聒噪,少主不喜。」
「不是,你是不是分不清里外人。咱們可是和瀟瀟一起長大的,你就不擔心少主被那丫頭迷了心智,拋棄瀟瀟嗎?啊?」
無涯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神多了一絲諷刺,刺的無澤心尖一抽。
「奉勸一句,你我的主子是少主,只有少主。」說罷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竹林。
無涯是最不待見人見人愛的瀟瀟小姐的。雖說是一起長大的伙伴,多少都該有些情份,可他幾年來跟瀟瀟說過的話都是按字數算的。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後來他排除了性格原因,得出一個結論︰他就是看不上瀟瀟。
無澤愣在原地,半天說了句︰「你這個冰塊知道什麼,我這是為少主好!」
洛音閣。
宋卿月兌光光趴在軟綿綿的榻上,綠蘿拿熱毛巾給她青青紫紫的背熱敷,「小姐啊,你怎麼又被人劫走了,而且又是這樣慘兮兮的回來。」
「絲……你以為習武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不吃點苦頭就能成為武林高手?」
綠蘿心疼地道︰「月末少爺真是的,平時小姐吃多了脹氣都擔心的不得了。現在怎麼忍心這麼折騰你。」
宋卿扯開嘴角笑了笑,那小子的行為是蠻扭曲的,一般人還真理解不了。
「你去把窗子打開,這幾天怎麼這麼悶呢。」氣壓好低,胸悶氣短。
綠蘿把薄衾被蓋在宋卿身上,這才轉身去開開窗戶。
綠蘿折回身道︰「這天不是好天,不知道憋著多大一場雨呢。」
宋卿不習慣果睡,自己穿上柔軟的蠶絲現代睡衣,「胡說,秋天都快過了,能有多大的雨。」
綠蘿一邊放簾幔,一邊道︰「不是啊,你看這都悶了幾天,天降異象,絕非好事。」
天降異象?宋卿的心忽然一突,飛快起身從枕頭下掏出自制筆記本。這筆記本是宋卿拼命回憶原書的情節列的大事件表。
啟凌十二年,秋末,細雨連綿了一個月之久,女主因預先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賺了一大筆銀錢。也正是因為這筆錢奠定了女主馳騁商場的基礎和真正受到遲御寒另眼相看的待遇。反之錢千月的胭脂、綢緞、糧食等鋪子賠了個精光,雖說錢千月並不會放在眼里,但錢家終究是傷了元氣。
綠蘿見她又開啟放空狀態,探頭進帳幔里,「小姐,別愣神兒了,睡覺好不好?」
宋卿回神兒之際,直接把綠蘿拽到床上,像一樣壓著綠蘿胖胖的身體。
胖妞兒露出個‘驚恐’的表情,「不要啊,救命啊……」
宋卿色咪咪的笑著趴在綠蘿耳邊嘰咕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