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為妃 第65章 夜祭

作者 ︰ 哆啦大人

p>宴酣之際,歌舞升平,然有一人卻在此刻借故退了席。

「陛下!陛下!」官纆從子溪離席之後就一直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而子溪腳步匆匆,目的地正是靈鸞宮。

「你,」子溪指了指寢殿門口的宮女,「把衣服月兌下!」

趁著子溪等待宮女月兌去宮服之際,官纆見縫插針︰「官纆知道陛下的心思,大殿下的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陛下離席沒有關系,但請告訴官纆將去往何處,屆時官纆也好給太後一個交代。」

子溪從宮女手里接過宮服,走進寢殿,邊更衣便說道︰「凌雲殿里悶得慌,朕就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

放下發絲,身著一身粉色的宮衣,子溪在頃刻間就成了一位絕代佳人。提著燈籠,她朝著御花園走去。而今大家都沉浸在歡樂之中,那里,應該是沒有人的。

夜,那般黯淡,初春時節百花盛開,卻在這深夜里,看上去鬼魅異常。子溪提著燈籠緩緩而過,將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納入眼里。春去秋來已是十五載,她對這里太熟悉了,就算閉著眼楮她都能描繪出它們的模樣。在這里,她想到了好多事情,其中大抵都是關于楉哥哥的。

四歲時,她和扶楉在這里初次相識。他說她長得像個女孩子,從此以後便一直「妹妹」、「妹妹」地喚她。她越是不開心,他便喚得越起勁。

七歲,他被她的母妃訓斥,再也不敢喚她妹妹了。她至今還記得他被訓斥時窩在牆角不言一語的受傷模樣,可是他那個喜歡逗弄她的怪癖還是沒有改變。

十歲那一年,父皇要他倆在這御花園里比武。明明是他贏了,可她一哭,他便裝作瘸腿倒在了一邊。最後父皇不得不評判她贏,而作為「輸家」的他卻在一邊笑得比她還開心。而從此以後,這似乎成為了一種默契,每逢比賽,她總是會不意外地勝利。

十三歲,他第一次離開皇宮,出征塞外。而她也是第一次,心里突然間少了一樣東西,空蕩蕩的。等他回宮,她伴隨著父皇在城門口迎接他,明明是那麼激動,可她還是怪腔怪調地咋了句︰真是老天開眼,你居然還能活著回來。而他回應她的,是他慣有的憨憨的笑。

十六歲,她榮登皇帝寶座,她又勝利了。可她再也看不見他在一邊為她歡欣鼓舞的笑顏了……

腦海里回憶洶涌著,她與楉哥哥的點點滴滴正在被無限放大。「楉哥哥……楉哥哥……」她攀著樹干,精神上的創傷實在太大,她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燈籠掉了下去,而她也跪倒在了地上。淚水,灑了一地。

「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扶楉君,此生南襄負了你,但願你來生,莫投生于帝王家……」

她獨自默默地念叨著,卻不知道,她的身後,有一個頎長的身影,將她的一切都納入了眼底。此情此景,那顆早已冰凍了的心,竟在慢慢地融化。以至于,淚水洶涌,浸紅了整個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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