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宋今菀望著男人嘴角的笑意,「記錯醫院名字很好笑嗎?」
「我只是好奇,你這麼糊涂,怎麼被你找到醫院來的?」
宋今菀將手機塞回包內,她左手不敢有大的動作,右手小心翼翼打開粥盒的蓋子,用小勺舀起後一勺勺往嘴里送。愨鵡曉
起床就病了,著急慌忙帶果果出門,更別提吃早飯了,唐立淵見她低著頭,頭發散在兩邊,他實在看不過去,抽出張紙巾替她嘴角擦了下。
宋今菀一抬頭,從他手里將紙巾接過去龕。
點滴掛得差不多後,唐立淵按響旁邊的鈴,護士走過來替宋今菀拔針。
唐立淵抱著果果走在前面,到了醫院門口,又替她攔車。
宋今菀站在風頭里,頭重腳輕,四肢還是酸痛不已,她強撐起精神,「你把果果給我,我自己回去。頃」
正好一輛出租車停到跟前,唐立淵將車門打開,「坐進去。」
宋今菀坐在後面,唐立淵拍上車門後抱著果果坐在了前面,司機問去哪,宋今菀報出地址。
到了小區門口,宋今菀認為唐立淵肯定是要回去了,沒想到男人卻徑自往前。
宋今菀追在後面,「不用你了,你走吧。」
「你這是典型的用完就甩掉麼?」
「我也沒讓你在醫院啊。」
唐立淵朝她看眼,「你現在病得這麼厲害,陸列北人呢?保姆呢?」
兩人很快來到樓上,宋今菀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她伸手從唐立淵懷里將果果接過,「我待會叫我媽過來。」
她再次下了逐客令。
沒想到這時,果果卻醒了,哇得再次哭鬧起來。
宋今菀連抱住她的力氣都沒有,果果差點翻,虧得唐立淵及時接住,「醫生配了退燒藥,還是要給她吃,你也得吃。」
宋今菀歪倒在沙發上,嘴里含糊不清得答應著。
「嗯。」
一下家里倆病人,其中一個還是孩子,唐立淵也亂了手腳。
將宋今菀送回房,唐立淵把門帶上,果果睡在小床里哭鬧,唐立淵將退燒藥取出後倒入量杯,孩子都不肯吃藥,唐立淵從沒這樣耐心地哄過一個人,幸好藥水是甜的,也喝下去了大半。
宋今菀朦朧間感覺到有人給她蓋了被子,她睡得極不舒服,汗出了一身又一出。
晚上時分,宋今菀是被驚醒的,果果還病著,她卻睡得這樣死,她掀開被子起身,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宋今菀越發的驚慌,孩子不舒服,不可能這樣安靜。
她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大步沖了出去。
一把拉開/房門,客廳內,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起身,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宋今菀看向旁邊的小床,果果正睡在里面,外衣也被月兌了,宋今菀伸手一模,退燒了。
她重重吐出口氣。
「餓了嗎?」
唐立淵邁著兩條長腿走向她。
「你怎麼還沒走?」
「你能換句話說說嗎?」唐立淵走了過去,宋今菀這才注意到餐桌上擺著不少菜。唐立淵手掌探了下,「都涼了,我熱下。」
宋今菀來到果果的小床前,她彎腰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唐立淵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她揚起笑的側臉,他似乎有些理解她先前所說的話了,有了一個自己的骨肉之後,連愛情都能排在後面。
唐立淵輕聲走到宋今菀對面,同她一般彎腰,果果吧唧下嘴巴,宋今菀一抬頭,見他正盯著果果看,她掖了下被子。
「你都不通知陸列北嗎?」
「燒退了,我待會給他打個電話就好。」
唐立淵跟在宋今菀身後來到餐桌前,「你為什麼還住在這里?」
宋今菀將熱好的飯餐放上餐桌,「唐立淵,你照顧了果果一天我很感激你,你要是想吃了晚飯再走,你就趕緊吃,你要不想吃的話,我就不送你了。」
他忽然走過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和陸列北之間肯定有問題,不然他怎麼可能把你們母女兩丟在這不聞不問?」
「唐立淵,你可真會幻想,他出差了,怎麼就叫對我們不聞不問?」
「既然你都有了他的孩子,你卻還住在出租屋內,說得過去嗎?」
宋今菀掙開他的手,這一點,確實是硬傷,可她也想好了應對的法子,「陸爸爸一時不肯接受我。」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宋今菀抬起頭看他,「我跟你離婚後,陸列北就立馬接受了我,我們還好巧不巧有了孩子,陸爸爸懷疑我也是正常的。」
唐立淵一張俊顏瞬間變得鐵青,「他們居然這樣對你?」
「但我不擔心,陸列北會說服家里人接受我的。」
「宋今菀,為什麼那麼快就找了陸列北這樣的人?為什麼那麼快就有了他的孩子,你替自己想過退路嗎?」
當時,她有退路嗎?
果果可能是她一輩子唯一能擁有的一個孩子,即便杜馥雲讓她生下來,那麼唐立淵這邊呢?
宋今菀盯著他半晌,「唐立淵,我問你個問題,倘若你有了孩子,你會拱手將她讓給別人嗎?」
「絕不可能。」
宋今菀試探出了他的答案,和她心里所想的一模一樣,這就是她當初沒有後路的原因。
「所以,我有了孩子,我就沒想過退路。」
唐立淵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宋今菀拾起筷子,胃口還是沒恢復,只能吃些清淡的。
兩人吃過晚飯,唐立淵將碗筷收拾進廚房,宋今菀不想他逗留太久,「放在那吧,保姆來了會清理的。」
唐立淵洗了手走出來,「掛水不能斷,要連續。」
「明天我媽會來接我。」
他走到門口,宋今菀跟在後面,唐立淵還想說幾句話,就見宋今菀已經把門拉開了,他只得走出去。
翌日。
唐立淵開車來到宋今菀的小區門口,正好她抱著果果下來,他才要下車,就見後面還跟著杜馥雲,宋家的司機把車開了進去。
她並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他的。
……
游黛這幾日,渾身都不舒服,她心里一直害怕,因為跟嚴擎的那晚並沒有做什麼措施,事後盡管想吃藥,可嚴擎說對她的身體不好,再說又在她的安全期,也就抱著僥幸的心理。
她去了趟醫院,走出來時捏著手里的報告單。
懷孕了。
游黛心神不寧地走著,這是她從來沒有打算過的。
唐立淵和她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似乎就想這樣耗著,游黛打了個電話給嚴擎。
他飛車而來,一路上掩不住激動,嚴擎握緊游黛的手,「真好。」
「嚴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當然要生下來。」嚴擎臉上布滿喜悅之色,他將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走,去吃午飯,還有,下午我陪你去買些東西,懷孕初期,也不能穿高跟鞋和緊身褲了。」
他眼楮里的光幾乎刺得游黛要睜不開眼,她卻沒有嚴擎那樣的興奮。
一旦有了孩子,她所有的不甘和憤恨都只能就此結束,可游黛覺得遠遠不夠。
嚴擎帶她去吃飯,游黛望著此時正眉飛色舞的男人,她心里覺得難受,她也想放開所有和嚴擎在一起,可她放不下的是她被關得那幾年。
回到家,游黛想了許久。
心情煩躁地給家里打個電/話,游媽媽說游爸爸又去了醫院,上次被打後,後背一直覺得疼,怎麼看都看不好。
游黛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唐立淵的手機。
唐立淵來時,游黛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桌上擺了兩瓶酒,「立淵,快幫我。」
唐立淵走過去,「今天什麼日子?」
「好久沒和你好好吃頓飯了。」
游黛將洋酒打開,給唐立淵倒上,自己則倒了杯紅酒。
她關掉燈,點起蠟燭,「立淵,我真想我們回到原來的時候。」
唐立淵喝了杯酒,游黛說了不少的話,她知道,這一步一旦跨出去,就等于跌落了深淵,她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她的心掙扎著在流血。
她說著她們以前相處的美好,不住給唐立淵灌酒。
男人眼里卻是一片清明。
游黛也裝出了醉意,「立淵,我們以後會幸福的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趴在了桌面上。
游黛放下手里酒杯走過去,她推了推唐立淵的肩膀,「立淵,立淵?」
他醉了。
游黛架起他一條手臂將他帶進了臥室。
床頭櫃上,她的手機一直在響,游黛卻充耳不聞,她伸手解開唐立淵的扣子,然後是皮帶……
做完這些,她將手機關機,月兌掉衣服後上了床。
翌日,游黛睜著眼望向天花板,旁邊的男人動了下,游黛忙閉起眼簾。
唐立淵頭痛欲裂,手臂橫在外面感覺到涼意,他睜開眼,入目的是游黛正熟睡著的臉,他收回手,眼楮望向四周。
游黛嚶嚀聲,「立淵,再睡會。」
她手臂伸過去攬住唐立淵的腰,被子底下,兩人都是果著的。
唐立淵手按了按太陽穴,「我喝多了。」
「是啊,」游黛臉貼向他胸口,「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一直不踫我呢,沒想到……」
唐立淵掀開被子,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套。
游黛拿過一旁的睡衣披上,「立淵,再睡會嘛。」
他雙手扣著扣子,忽然轉過身盯住游黛,「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嗎?」
她有些心虛,「立淵,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沒做,你還不清楚啊。」
「是,我應該最清楚。」唐立淵嘴角噙笑,可那抹笑意看在游黛眼中卻覺分外的冷,好像帶著一種能將她戳穿的涼薄,她忙別開視線。
「你再睡會吧。」唐立淵說道,「我公司還有事,先去忙。」
「好。」
直到唐立淵的車子開出去,游黛這才重重吐出口氣。
她的手落向月復部,她要這個孩子,老頭子一直阻止她進門,如今她懷了孕,她就看看他是不是連自己的重孫子都舍得不要。
一個多月後。
唐立淵在TY的辦公室接到游黛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亢奮不已,「立淵,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我懷孕了!」
唐立淵目光落向遠處,「檢查好了?」
「嗯,」游黛掩不住激動,「就是我們上次之後懷上的,我好開心,立淵,你什麼時候回來?」
唐立淵手指撫向眉尖,「我下班後就回去。」
「好。」游黛等了半晌,卻等不到男人別的話,更沒有見到他和嚴擎那樣的興奮。
唐立淵掛斷電/話,他將手機放到一邊。
游黛上次把他灌醉之後,既然設計了跟他的一晚,肯定之後會有行動,沒想到,是懷孕了。
唐立淵笑了出來,眼里的嘲諷越漸明顯,這樣的游黛,已經陌生到令他完全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