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主簡直都要瘋了!
她和牛嬤嬤並那兩個丫鬟一頭霧水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有坐熱,卻暮然發現——
「啊!老鼠!」一個丫鬟像被狗咬了一口一般的瘋跑,還大聲喊叫!
「放肆!你想……啊!蛇!郡主!蛇!」牛嬤嬤剛要責罵那個丫鬟的時候,就看見一只茶杯口那麼粗的黑色大蛇朝著她們蜿蜒爬了過來!
「啊!啊!」此刻長安郡主也看見了滿地的老鼠和蛇不斷的涌出來!她是個養尊處優的郡主,何曾見過這些骯髒東西!頓時花容失色,只是大聲的喊道︰「快,快,你們快過來保護我!」
可是這些東西,不光長安郡主害怕,這滿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又有哪個不怕的?
她們一個個要麼就像是被雷擊中,一動不動;要麼就如同著火,驚叫著跑個不停。愛睍蓴璩
總之是沒有一個人有功夫理睬長安郡主。
到底還是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驚動了值夜的太監和侍衛。
皇家侍衛出手自然是不同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蛇蟲鼠蟻抓了個一干二淨。
「啊!你們必須給本郡主抓到這個意欲謀害我的惡徒!」長安郡主雲鬢凌亂,衣衫不整,還不忘咆哮。
那侍衛長看到逮住的蛇和老鼠,心里疑惑,怎地這些蛇都是些普通的,無毒的,而且還被拔了牙齒的?
這也不像是真的要致這個郡主于死地啊?
「你是聾子啊?本郡主和你說話,你居然不理睬?」長安郡主看那侍衛長只是傻乎乎的看一口袋蛇,心里非常不滿。
「郡主,依在下看,此人並不是真的要害您……」
「什麼!你是瘋了不成?我還追究你救駕來遲!讓我受了這麼久的驚嚇!你還要在此推搪!明天我一定回稟貴妃娘娘,治你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長安郡主柳眉直豎。
那侍衛長可是不愛听了,這個郡主大半夜的鬼哭狼嚎,連皇上就驚動了,現在還有臉來責罵自己?
要不是她自己行為不嚴謹,招惹了別人,怎麼可能惹來別人的報復?
現在還這麼囂張!
「郡主隨意!可惜如今這行宮掌事的是淑嬪娘娘!您要回稟貴妃娘娘,您隨意!在下現在還要去保護真正的主子,護皇上的駕了!」那侍衛長本就是直接隸屬于皇上武德帝的,就算是貴妃、莊妃等也是不能指使他的。
如今這個小小的郡主居然敢頤指氣使!
「呦……這是怎麼了?怎麼郡主如此的狼狽?嘖嘖嘖……」
柳靜菡出其不意,突然出現。
長安郡主的臉沉得像墨一樣,這個該死的楚王妃,總是做這種讓人討厭的事情。
那侍衛長還沒走出去,卻看見楚王妃走了進來,只能是趕忙行禮——這可是正經的皇子妃,和那不入流的野路子郡主完全不是一回事。
「原來是馮坤馮大人啊。您這麼晚還辛苦值夜,真是太不容易了。」柳靜菡可是知道的,這馮坤可不是個善角,不說殺人不眨眼也是心狠手辣了。
馮坤一听,頓時舒爽了。瞧瞧,這楚王妃就是不一樣,懂禮數,知好歹。
「王妃,過譽了。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只是有些人不領情罷了。」
柳靜菡听對方這話似乎是隱隱對長安郡主有所不滿。她眼珠一轉,說道︰「正好,讓馮大人做個見證。」
「這是……」馮坤有些糊涂。
「本王妃,丟了一串紅珊瑚瑪瑙的手串子!」柳靜菡笑著說道——
第二天,楚王妃丟了東西,在同住一個院子里長安郡主屋子里找的時候,卻發現了一本——
圖!
整個行宮都嘩然了!
人人紛紛議論,這長安郡主年過十七還沒出嫁,這難道是恨嫁到了這種地步?都要開始自己研究房中術了?
本來這事情還可以遮掩得住,偏偏在搜查的時候,楚王妃怕有所誤會,找了正在執勤的侍衛長作見證。
或許那些深宅內院的丫鬟婆子還要有所顧忌,不敢亂說,但是這些粗野的侍衛們可不會口下留德。
于是各種版本的傳言流傳出去,無不聳人听聞,香艷無比。
長安郡主再囂張,臉皮再厚,也實在是呆不下了,她只能是狼狽的迅速收拾了東西——本來大部分東西也沒拆開,然後就灰溜溜的提前坐車回京城了——
長安郡主的軼事也不過是做了幾頓行宮中各位皇親貴戚下飯的作料,也就煙消雲散了。
好歹是靖安侯家的嫡女,開開玩笑也就罷了,誰也不敢真的就鬧得太過分了。
柳靜菡出了一口氣,自覺得也能給那個鼻孔長在頭頂的長安郡主一點教訓,心里總算是舒暢了許多。
武德帝畢竟年紀有些大了,在行宮里整整歇了兩日,才算是緩過了精神。
于是,第三天,武德帝全副武裝領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了。
隨行而來的淑嬪、貞嬪以及柳靜菡等幾個王妃也都坐著馬車,一同前往——當然是去加油助威的。
狩獵之地設在行宮西北,緊鄰一處高山,其地林密草茂,山峻水闊,放養了不計其數的鹿、麋、獐、 、熊、虎、豹、豺之類的禽獸。
到了狩獵之所,就有侍衛長過來稟告,說是林中的閑雜人等已經都清除了,可以有請聖上及幾位皇子出發狩獵了。
雖然美其名曰「狩獵」,武德帝不過是做做樣子,拉弓射了一只已經被侍衛們趕到沒有退路的野鹿的幼崽,然後施施然坐下,由著那幾個兒子們各自發揮去了。
柳靜菡心里撇了撇嘴,心道,這般的勞民傷財,最後就是為了射一下這麼一只全無反擊之力的小動物?真真是情操高尚,文武雙全!
太子、穆王、周王、楚王、肅王五位皇子悉數到齊,每一個人都是銀盔鐵甲,大紅披風,個個都是英姿颯爽,利落無比。
柳靜菡知道,別看這些人平日里養尊處優,其實倒是真的有幾分手段的。大順以馬上武功起家,所有的皇子都是必須從小學習騎射的。
穆王自然是精通騎射、武功高強。楚王和周王也不可小覷,雖不至于能和穆王媲美,可以不是柔弱的病夫。至于那位縱欲過度的太子和身體孱弱的肅王,也都是能信馬由韁跑上一段距離的。
武德帝興致很高,笑著說道︰「今日總要立一個彩頭,否則也不能讓你們竭盡全力。這樣吧,誰拔得頭籌,朕就把先皇御賜的翡翠如意賞賜給他!」
眾人嘩然。
這翡翠如意乃是大順歷代皇帝的寶物,一向都是賜給由上一任皇帝賜給下一任皇帝的。如今武德帝居然要在這樣的場合賞賜給別人?
太子一時之間神色就有些不好看。
楚王想了想,上前一步,行禮說道︰「父皇,此物太過貴重,恐非人臣者可以承受的。請您另選一物,兒臣等必定竭盡全力。」
「嗯?」武德帝似乎沒想到這一層,略想了想才說道︰「咱們皇家哪里有那麼多忌諱?難不成還要學那百姓,賭什麼金銀黃白之物?這樣吧,太子不與你們相爭,君臣分際明確,也就沒什麼妨礙了。」說完,就招呼太子卸甲過去與他一通飲宴。
太子本也不願行此狩獵之事,再看武德帝用意甚遠,也不敢反對,就老老實實的過去了。可是卻向著楚王使了一個眼色,很顯然是希望他一定要拼盡全力,不要讓如意旁落。
另外四名皇子,此刻也都放下了心中但包袱,翻身上馬,整裝待發。
頓時,四面八方號角呼應,數百的皇家侍衛分別步行跟隨在四位皇子的身後。
又另有數十位侍衛高舉旗幟,從四面八方擂鼓鳴炮,搖旗吶喊。茂密林草之中猛禽弱獸乍然受驚,立時就亂成一團,四處奔走翱翔。
「父皇,兒臣雖然為弱智女流,也想下場一試!」穆王妃褚遙卿嬌笑著說道。
大順國風剽悍開放,女子也多愛騎射。褚遙卿又是出身世家,自幼就是琴棋書畫精心鑽研,六藝都是精通的。這騎射可也是六藝之一。
武德帝哈哈大笑,說道︰「既然如此,想必各位王妃、側妃都是躍躍欲試了。也罷,爾等也都下場試試,你們的獵物也都算作你們夫君的成績!」
一提到這里,在場的王妃和側妃可是都坐不住了。誰不想替各自的夫君添彩增光?若是有幸獵得一只半只獵物,幫著夫君拿了彩頭,只怕回去,夫君也必定是喜笑顏開,夫妻感情必定更勝。
如此一來,各位嬌娥卻是更加興致高昂了。
于是乎,為了公平起見,還特意每家只挑選一位女眷出場,穆王府的是正妃褚遙卿,周王府的是新納的韓夫人,楚王妃自然是柳靜菡,肅王府的則是江夫人。
幾個人也都穿上了精致的女式鎧甲,騎上了體型稍小、性情溫和的河曲馬。
柳靜菡顫顫巍巍的上了馬背,心中暗暗叫苦。
她哪里懂得什麼騎射呢?不過是小時候好奇,學會了如何上馬以及溜上那麼兩圈,僅此而已,如今要她騎著駿馬,還要拉弓射箭?
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子!
沒有辦法,她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給楚王道歉了。
她是無論如何不能給楚王幫忙了。只要能不添亂她就燒高香了!
自有一些經驗豐富的侍衛們分別騎馬引領著王妃、夫人們的馬匹往王爺們各自的狩獵處走去。
諸如褚遙卿、韓夫人等擅長騎射的,自然是快馬催鞭,只恨不得越早到達越好。
只有柳靜菡低下頭訕訕的跟那引路的侍衛說道︰「這……有勞你慢些走,本王妃這騎術實在不精。」
侍衛倒是有些吃驚。
雖然女子不精通騎射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但是這位楚王妃不是柳大將軍府上的小姐嗎?那柳大將軍的騎術可是整個大順國都數一數二的。
然而,他畢竟做了皇家侍衛多年,早就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既然楚王妃說慢點,那就慢點,反正自己不過是個引路的。又不像方才跟著各位王爺的那些弟兄們,如果幫著王爺拔了頭籌,是必定有大筆賞賜的。
柳靜菡跟在侍衛身後,心里也是戰戰兢兢,這里不比其他地方,充滿了太多的未知之數,她深深的有一種無力感。
她耳邊不時地傳來箭矢飛行的簌簌聲,以及獸禽中箭後的各種尖叫聲,另外還有射中獵物後侍衛們的歡呼聲。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樂曲。
柳靜菡越發覺得這路途有些漫長,就忍不住問道︰「這位……大人,究竟還有多遠?」
那侍衛其實也著急,這一小段路如果策馬飛馳,也不過是盞茶的功夫,偏這位王妃慢慢悠悠把短短的路途拉長,這會兒又嫌慢了?
「王妃,本來不遠……不過,咱們走得太慢。」那侍衛有些尷尬的說道。
柳靜菡顯然更尷尬,她只能也使力的揚鞭拍了馬臀一下,那馬吃痛,總算是跑得快樂一些。
果然這麼快跑一陣,一會兒工夫,那侍衛就說︰「王妃請看,前方的就是楚王爺狩獵處。」
柳靜菡一抬頭,就看見一身戎裝的司徒俊再不遠處正拉弓瞄準一匹野豬。
那野豬生的青面獠牙,很是嚇人,柳靜菡乍見之下,居然驚呼失聲。
那野豬听見聲響,頓時就起了警惕之心,撒腿就跑。
司徒俊眼見煮熟的鴨子都飛了,頓時氣得暴喝一聲︰「什麼人居然敢壞本王好事!」
那侍衛趕忙策馬上前,稟明情況,說明是武德帝吩咐各位王妃、夫人過來助陣的。
司徒俊扶額,這哪里是助陣,分明是來搗亂的!
柳靜菡看到野豬逃竄而去,心里就覺得不好意思了。再看司徒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就知道這廝心里想得是什麼了。
她慢慢踱馬過去,低聲說道︰「這……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沒見過這東西!」
司徒俊一尋思,也是,這深閨女子哪里見過此等猙獰的野獸?沒有嚇暈過去已經不算嬌弱了。
「你且好好跟著本王,一定要小心。」司徒俊臉上雖然不屑,但是還是不懂聲色的放慢了馬匹的步伐,生怕柳靜菡跟不上,遇上了什麼飛禽猛獸,深陷險境。
柳靜菡也是個有眼色,知好歹的,她自然知道司徒俊是一番好意。她雖然聰明伶俐,于醫術之上,有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本事,可是在這什麼騎射之上真是如同三歲的的孩兒一般,自然只能听話的跟在司徒俊的身後。
司徒俊雖然顧著身後的柳靜菡,也沒放過前面的動靜。
突然他看見前面的矮樹叢一陣「秫秫」的聲音,隱約還可看見黃黑相見的紋路!
那分明就是一只體型頗大的吊楮大蟲!
司徒俊沖著身後慢慢前行的侍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停步,不要驚動了那猛獸。
他自己也輕輕下了馬,提弓輕步向前。
柳靜菡見狀,也老實的提僵停馬,又怕馬兒蹄聲影響,也下了馬,緊緊站在司徒俊身後,屏息凝視。
司徒俊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那猛虎之上,正要提弓射箭之時,卻突然听見自己的左側傳來箭矢破空之聲。
他心里大叫不好!只怕是落入了別人的陷阱!
他趕忙快速俯體,那箭矢就從他的背脊之上堪堪擦過,可謂是千鈞一發。
他直起身體,剛要松一口氣,卻听見身後一聲大叫︰「小心!」
緊接著就是箭矢刺破皮肉的恐怖聲音!
柳靜菡!他身後站著的是柳靜菡!
他急忙回身,就看見柳靜菡背對著自己,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目光向下一移,就看見一截箭頭,從她的右胸穿過!
「靜菡!」司徒俊趕忙把漸漸倒下的柳靜菡接在懷里!
「別……別怕!我死不了。我特意移了位置,不是要害!」柳靜菡苦笑著說道。
「你瘋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傻話!」司徒俊嚇得魂飛魄散。
眼看著那箭就那樣插在她的右側胸口處!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別,別……發呆啊!快……找大夫!要不……要不我就……真的死了!」
說完這句話,柳靜菡再也支持不住,面色煞白的暈厥過去!——
司徒俊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外走來走去,一刻都停不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
她萬一……他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里,司徒俊連忙搖了搖頭。
不會,不會!她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可是,為什麼這麼久了大夫還是沒有出來!
「王爺!」太醫院正厲長清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喊道。
誰知司徒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居然完全沒有听到他的喊叫。
「王爺!」厲長清只能走過去輕輕拍了司徒俊的肩膀。
司徒俊驚醒過來,一回頭,看見厲長清,馬上急切的說道︰「怎麼樣!怎麼樣!王妃沒事吧!」
他不停的搖晃厲長清的肩膀,直把個厲太醫搖得是頭暈目眩!
「王爺!王爺!下官有事相求!事關王妃的安危!」
司徒俊一听到「王妃」二字,總算是清醒過來,放開了厲長清的肩膀。
厲長清扶了扶已經被搖得歪了的官帽,這才拱手說道︰「請王爺冷靜一下,听下官細說。」
「你……你說吧!」司徒俊深吸了一口氣。
「王妃中箭頗深,深入肺腑,如今……需要拔箭!」厲長清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你就拔啊!」司徒俊腦子里都是漿糊,沖著厲長清大叫!
「誒……」厲長清再沒想到,他說的這麼明顯,對方居然還是沒明白他的用意。
他只好硬著頭皮再接再厲︰「王妃中箭的地方……下官不太方便拔箭!」
這種直白到近乎粗淺的說話,終于是讓頭昏腦漲的司徒俊明白了過來。
柳靜菡中箭的位置是右胸!
厲長清確實無法為她拔箭!
「本王該怎麼做!」司徒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王爺請隨下官進來!」
厲長清領著司徒俊進到內室,里面赫然立著一面屏風。
青鳳和青鸞兩個人站在旁邊,一面抹淚,一面惡狠狠的瞪著司徒俊。
司徒俊心中有愧,也不好去責罵這兩個丫頭。
「怎地,方才不讓這兩個丫頭幫忙?」司徒俊問道。
「她二人畢竟是弱質女流,氣力有限……這拔箭需要力氣和速度,如果拔得太慢或者力氣太小,沒有一次性拔出來,都會給傷者造成巨大的疼痛,甚至會流血不止。」厲長清解釋道。
司徒俊默默的走進屏風內側,就看見柳靜菡靜靜的躺在床上。
那張本來紅潤清新的臉孔,如今卻是蒼白到毫無血色,尤其是那嫣紅的嘴唇已經隱隱有些發青,死死的抿在一起。
額頭上冒著冷汗,幾縷發絲被粘在臉頰上,那雙美眸緊緊閉著,睫毛微微翕動,更顯得她脆弱無比。
司徒俊覺得自己的心髒都揪緊了,那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正常流動。
「王爺,您可看到王妃身上的箭矢了?」厲長清心里也覺得古怪,怎麼兩次都是讓這夫婦二人中的一個听著自己的指揮行事?
「你說吧!本王都听著呢!」司徒俊的聲音故作鎮靜,可是厲長清這樣細心的人自然能听出其中的顫抖。
他嘆了一口氣。
楚王平日看著是最穩重沉著不過了,然而到底逃不過「關心則亂」四個字。
可是,如今別無他法。楚王是拔箭的最佳人選。
「請王爺拿起那塊干淨的方巾,包在箭矢的周圍,然後迅速的拔箭,一定要快!之後再把那金瘡藥灑在傷口上,包扎妥當即可!」厲長清言簡意賅。
司徒俊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這箭傷乃是最簡單不過的外傷治療,可是卻因為情況特殊,不得不由他親自動手。
他依照厲長清所言,包好了方巾,左手扶好了箭矢,右手輕輕握在箭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