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菡回到楚王府的時候,臉色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愛睍蓴璩
青鳳因著並沒有在馬車車廂中伺候,所以也不知道柳靜菡和那個歌伎到底具體說了什麼。
可是她看著柳靜菡的臉色,也隱約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王妃,那個女人說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她看了看柳靜菡的臉,試探著問道。
柳靜菡「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說,反而轉了話鋒問道︰「今天晚上,宮里是不是要擺宴?」
青鳳一愣,趕忙回答︰「正是,估計現在王爺已經在等著王妃了。」
「今天是不是也要宴請群臣的女眷?」柳靜菡面無表情的問道。
「正是,不過來的應該都是京里二品官員的家眷或者是公侯家的夫人、小姐等了。」青鳳說道。
「嗯」柳靜菡終是不再說任何的話,只是那眉眼之間顯出一絲的厲色。
她剛跨進自己的院子,就看見司徒俊手里端著茶杯,似乎是在等自己。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司徒俊皺著眉頭說道。
「有點事情,就出去了一趟。進宮時間還早,你怎麼現在就空下來了?」柳靜菡一邊往屏風後面走,一邊回答。
她過去換下了身上的衣衫,又穿了一件平日里的家常衣裳,散了頭發,這才重新走了出來。
「你這是去哪里了?」司徒俊低著頭問道,讓人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靜菡心里有些猶豫,可是想了想,到底還是決定瞞著他︰「沒什麼大事。」
她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你放心,和你沒什麼關系。」
最後一句話,徹底觸動了司徒俊敏感的神經。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和我沒什麼關系?」他的聲音古怪而悲傷,終于是引起了柳靜菡的注意。
「你怎麼了?發什麼脾氣?」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而且這件事情確實和司徒俊沒有太大的關系。
「你總是這樣!」司徒俊有些無力而又頹廢的重新坐下。
他無奈的說道︰「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平白無故發作這一通莫非就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柳靜菡皺著眉頭說道。
她知道自從行宮回來之後,兩個人又一次進入到了那種尷尬而古怪的氣氛,平日人前客客氣氣、相敬如賓,人後卻是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一句真心實意的話。
可是,這一次,她不想主動改變這種氣氛了——柳靜芸那一番話,徹底刺痛了柳靜菡的心。她覺得或許貞嬪才是司徒俊的最愛,否則他不會一次又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見她。
貞嬪似乎是司徒俊戒不掉的毒癮——而她,柳靜菡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利幫他戒除。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大家各自過各自的,你快樂,我也舒心。
如此,而已。
司徒俊並不知道柳靜菡的心境發生了如此這般的變化。
他看到的只是,柳靜菡有了任何的麻煩和困難都企圖一個人獨立解決,卻重來不想著找他這個夫君幫忙。
甚至今天,居然還獨自去了那種污濁之地。
「你實話實說吧,你那天去安國公府上是為了什麼事情?」司徒俊也不想和她多說廢話。
「這……不過是為了散散心,湊個熱鬧罷了。是李義山告訴你的?」柳靜菡反問。
司徒俊搖了搖頭︰「是五弟看見了你,無意中和我提起的。」其實他知道肅王是故意告訴自己的。
柳靜菡心中不喜。這個肅王……為什麼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又給自己添麻煩。
她覺得很不舒服。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在不斷地提醒她——她還是無法擺月兌前世的陰影,無法完全做一個毫無瑕疵的「柳靜菡」。
每一次他的聲音響起,她都能回憶起死前那種鑽心的痛,和背叛的傷。
既然前世已經拋棄了她,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是不肯放過她呢?
「沒想到肅王倒是個多嘴多舌的,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奇怪,還值得他特意去和你說一聲。」柳靜菡不以為然。
「那麼你一大早跑到青石橋那等煙花之地,去找一個歌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也不值得我張口一問?」司徒俊單刀直入。
柳靜菡一驚,但是隨即也釋然。這樣的事情或許可以瞞過別人,但是司徒俊好歹是這楚王府的主人。青鳳不說,不代表那些車夫就能守口如瓶。
「我有些私事要找一個人。」柳靜菡還是不想說出來。
「你!」司徒俊見柳靜菡到了這個程度居然還是不肯和自己說實話,實在是氣得不行。
他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放緩了語氣,問道︰「你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和我商量?要知道很多事讓我出面去做,比你自己費盡心力的操勞要省了不少的力氣!」
柳靜菡沉默。
司徒俊覺得陣陣的失敗感襲來,讓他有種無力之感。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永遠都無法猜透這個女人的心思。
他只能是深深的看了依舊無語的柳靜菡,然後轉頭往外走去。
「王氏要用婚事算計我哥哥!」
司徒俊的腳都已經抬起,卻听見柳靜菡終于出聲了。
他的心中又驚又喜——她到底還是信任他的!
他趕忙回頭,走過去,拉過柳靜菡,一起在桌邊坐下。
「你給我好好說說。這個女人居然敢算計我的舅哥,我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柳靜菡有些後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後居然會主動開口。
是因為司徒俊流露出的那種難以掩飾的失望,還是自己心中始終無法真的把他當成陌路人?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行徑越發的沒有章法,也自相矛盾了起來。
她輕輕晃了晃頭,想要先驅散這些無用的想法,把心思集中在今天的事情上。
「她和安國公府的三夫人勾連,想要讓哥哥娶國公府的三小姐!」柳靜菡言簡意賅。
司徒俊有些奇怪,說道︰「我說起來,你不要生氣。雖然那三小姐是個庶出,可是對于你哥哥來說,這不失為一門不錯的親事。你哥哥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如果真的取了一個嫡出的貴女回去,只怕是不好彈壓,夫妻不會和順。」
「乍看之下,自然是如此的。可是那三小姐早就有了意中人!」柳靜菡的語氣不善。
司徒俊一笑︰「這也無妨。只有將來她和你哥哥好好過日子,這些都是末節。」
柳靜菡瞪了司徒俊一眼,暗罵他想得太單純。
司徒俊見狀,心思一轉,這才驚訝的月兌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不會吧……安國公府居然敢把不潔之人硬塞給你哥哥?你爹不可能同意的!」
柳牧就算是再糊涂,也不會給兒子娶這樣的媳婦進門,將來如果被人說破,那就是一輩子的屈辱,柳府也會成為其他人的笑柄!
司徒俊覺得柳牧再喪心病狂也不至于拿自家的名聲開玩笑。
「哼!要是她們一開始就是商量好了的呢?要是王氏本就是知道真相卻故意的呢?要是我那性格內向的哥哥就算是知道妻子不潔,也顧忌顏面不肯和人明說呢?要是那安國公府許給我父親什麼好處呢?」
柳靜菡一連串的疑問,也使得司徒俊豁然開朗了。
「王氏那人的性格,我最是清楚的。她絕對可以做出這種荒唐事來。她當年為了折磨我的娘親,居然可以日復一日磨搓她,每日讓她去身邊伺候,樣樣事情找麻煩,甚至不惜把中饋之權暫時給了當時其他的妾室。又把我和哥哥拘在她的屋子里不肯放出來見人,讓我娘親終日思念我們,卻不得見。最後終是讓我娘親心力交瘁,年紀輕輕就憂郁成疾,撒手人寰。」這個王氏的嫉妒心可以說是強烈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對于很多夫人來說,中饋之權乃是最最重要的,甚至比夫君的寵愛還要重要。可是王氏為了懲治一個妾室,居然跟把中饋讓給別人,為的不過就是名正言順的把這個眼中釘治死!
「她就是為了惡心你的哥哥,膈應你,就不惜拖著整個柳府留下一個惡名?」司徒俊真是無法想象。
「當然了,她的做法肯定是瞞著我父親的。作為一個嫡母,要如何對待我哥哥這樣的一個庶子不是庶子,嫡子不是嫡子的兒子?好了不行,惡了不行。她如今這一番作為,只怕還會得了我父親的一聲贊賞!真是好算計!」柳靜菡聲音里都是冷嘲熱諷。
如果除去不潔這一件事情,安國公府三小姐無論身份、家世、樣貌都堪堪是柳慕風的良配!只怕人人都要夸王氏賢良淑德了!
這分明就是讓柳慕風受了委屈還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司徒俊笑著說道︰「你別擔心,既然我們如今提前知道了她的算計,既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得逞了!」
柳靜菡也附和︰「那是自然。我尋思著,這件事情,只怕還要從三小姐那位心上人身上動手腳!所以今天晚上的晚宴,就要拜托你了!」
(先傳3000,影子已經到了廣東看媽媽,今天安排了出游,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有時間更新了!如果有應該在11點之後!)